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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又脏又破的小房间里。
杨滔、赵辰和辛晓鑫就坐在我旁边。
“我在哪?”我有气无力地道。
“这是我以前租的地方,”杨滔道,“差了些,不过没人知道。”
“朱大叔怎么样了?”我勉力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但是全身无力,想挪动一下都困难。
“他已经摸不到脉搏了,应该是进入了那种假死状态。就在外面的小厅里。是不是要买个冰柜放起来?”杨滔道。
我摇摇头,问道:“他伤势如何?”
“很难说。他现在这样的状态,加上眼前的情况,我们没法带他去医院。”杨滔继续道。
我艰难地点点头,道:“先这样撑一段时间,等找到匹配的肝脏,给他移植,一定要让他活下去。萧家兄妹呢?”
“去医院检查了。你忘了?是你让他们去的。佑哥,今天陈子奇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怎么会有假死药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辰一连串地说了这一堆话。其实,她方才一直在旁边动着嘴唇,估计后半句话憋了很久,却犹豫着没问出口。现在终于问了出来。
无可否认的是,我在经历了游艇、别墅、私人飞机、龙景轩盛宴和陈子奇为我安排的“黄赌毒”等等各种“上流生活”之后,心态不能免俗地逐渐发生了变化。后来,又经受了几次三番濒死的节奏,在陈子奇、董昊父亲、胤老太太的颐指气使下艰难地苟活,就连丁老板这样的帮派小头头都可以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甚至令空这种走狗,都让我鲜血淋漓、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边是诱惑,一边是压迫,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在这种种因素的作用之下,我变了,我变得渴望金钱、渴望权力、渴望成为人上之人,渴望对别人颐指气使,再也不用受半点闲气。
所以这个被我诬陷成内奸的家伙,才会恼羞成怒,要向我开枪。他确实是被我冤枉的。
如果你这么想,那我只能说句抱歉。然后解释一下我的真正目的:
做完这些,萧克明又第二次打通了董昊父亲的电话,威胁他说:董昊已经中了假死药,如果想要解药,就把林佑杀掉。
董昊父亲被我的一番说辞弄得半信半疑之后,我就带他去董昊的所在之处。我知道董昊父亲见到儿子的死状,一定会暴怒,我就是想让他暴怒。因为处于暴怒状态的人,头脑往往已经不够清醒和理智。
从“夕阳西沉”到“入夜已深”的时间里的那个时间段里,我和萧克明做了两件事:一是去上海电视机厂的旧厂房里搭戏台子、布置道具,比如我后来踩中的那个套索陷阱之类。二是我和萧克明在胤老太太住的威海别墅旁边的垃圾回收站,买了一张从上海工业大学里的垃圾箱里找到的名叫“王建波”的身份证,用萧克明带着身份证去那个丝绸之路大饭店,开了个18楼靠北的房间。萧克明刻意换了衣服,还在衣服里塞了许多东西,改变了体型。拎着的高尔夫球包里,装着我们抓到黄顶鹏时收缴的那把m40a3狙击步枪。
也许作为读者的你,看到这里会不禁郁闷:林佑,你这个神经病,吃饱了撑的?你干嘛不一开始就如实地写出来,非要在这里忽悠我们、欺骗我们的感情,你觉得很好玩么?
3的意思,就是三个人的份量。我将这管假死药分成三份,留着备用。此后我一直没有提起,也许大家都忘记了这管药水的存在。
我看了他们三个一圈,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隐瞒下去了。”
令空给我打的那个让我去电视机厂受死的电话,其实真正说话的人并不是令空,而是萧克明。这次,他用的还是那个一次性电话。
你忘记了么?我第一次从西宫的ktv密道里,闯入陈子奇的地下密室时,曾经拿过一支试管。
各位读者,这是我最难以启齿的一段话。在之前的行文中,我没有胆量说出来。但是写到这里,我再也不想隐瞒各位,而且,各位可能也已经猜到个大概了。
我特意对这个电话录了音,放给董昊父亲听。他之前听到过的两个电话,说话的人都是萧克明,当然就会觉得这个录音中的声音非常耳熟,与前两个电话里说话的是同一个人,那自然就证明,前两次打电话给董昊父亲的人,也是令空了。
加上一次性电话的声音本就会走样失真,即使董昊父亲听过令空的声音,我也不怕他会发现什么异常。
紧接着,那个青面小胡子用明莹的手机给我发短信,约我去好又多超市楼顶,被我当场识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清楚。但是这个机会,简直是天赐良机,我怎么可能放过?
所以,在最终陈子奇揭露了真相的时候,我才会突然进退失据、束手无策,林佑节奏,被彻底打乱。
青面小胡子被制服之后,我却故意把手机留在那里,目的就是让董昊父亲找到我的手机号。我和萧克明优哉游哉地吃着烧烤时,其实是在等董昊父亲定位我。
所以我带着小伙伴冲进胤老太太的家时,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这样,接管了胤老太太和大伯的所有财产,借助律师们的力量,查清财产线索,把大伯的遗产全部划到自己名下。
也许所有人都在奇怪,胤老太太看起来应该是个最后的boss啊,为什么之前打败令空、黄顶鹏和胤老太太时,如此顺利?
所以董昊父亲后来对我说,打电话通知他的人,用的是一次性手机,声音无法辨认,从信号的移动和周围的噪音变化上看,应该是坐在车上。
权力。
我赌赢了。
纠集小伙伴、抓住董昊!以此把董昊父亲引出来!
当时我就已经稍微猜到,董昊这个富家公子,参与到寻找西施尸体的冒险中来,很可能有什么蹊跷。而当我看到西施千年未腐的身体时,对董昊寻找西施的目的,就更加明确了。
这些,就是我之前所做的全部事情。
在金山岛上,杨滔已经告诉我,董昊他父亲的身份。我知道这个身份所代表的含义:
我之前写的那些内容,你完全可以看成一个布下层层迷雾的罪犯的自我供述。而你,则是听取供述的侦探。我真心希望,你能在我那么长的供述之中,找到种种疑点,而如果你轻信了我的供述,那你就还不是一个合格的侦探。
其实,他之所以不在服务区,是因为他一连三天,都靠菠菜鸡蛋面,在没有手机信号的地下车库度过。
也许你会奇怪,和令空一起伏击的另一个人,是谁?为什么后来一直没出现过?
现在回忆起来,我想,对于那时候已经被钱财迷了心窍的我来说,胤老太太到底是什么立场,与我关系不大。她掌握着本应属于我的财产,她怀璧其罪,她罪无可恕,她死有余辜。
再回过头来说吧。也许你们已经猜到了,我从岳阳医院出来之后,假借给蒋南父母送钱的名义,把杨滔支开,目的就是进入共和新路铁牢,把令空和黄顶鹏弄出来。
但是,这些不择手段、可以说是几近阴险凶残的手段,虽然出自我的手,却根本不是我的本心。所以,后来我才会那么痛苦,几乎陷入了恍惚状态。
你看,我现在就是给大家了一个最好的机会。
当时,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去接触董昊父亲。
这些事件,我都有各种录音作为证据。她百口莫辩。
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与我合作,只是为了救活苏楚君。她知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她明白,她自己知晓我太多的秘密。她的离开,不是为了逃避这些是是非非,而是为了……逃避我。
萧克明带着我给他的红外高能手电,把酒店18楼走廊的摄像头和电梯摄像头闪瞎。这种酒店保安并不严密,摄像头记录只作为事后调取之用。平时不会有人一直盯着屏幕,所以就算闪坏了摄像头,一时半会也没有人修。
而那个被萧克明揍翻的家伙,醒过来之后发现手机不见,连忙跑进来报告,却被我反咬一口,说他是幕后黑手派来的人。当董昊父亲查此人的通话记录时,自然会查到之前萧克明用此人手机打的那个号码的通话记录。于是就对此人是内奸这事儿深信不疑。
陈子奇就是这样利用“美人计”,不,应该是“美尸计”,让那些玩惯了各种各样的女人已经觉得了然无味、想要尝试一下恋尸癖这种“重口味”的老板们,接纳陈子奇作为小股东。然后派青面小胡子杀人灭口,夺取全部的股权,以此敛财。
我在赶往好又多超市楼顶的路上,就与他商量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我和董昊父亲等人进入董昊所在的地方之后,萧克明就在门外暗中监视着。
林佑节奏,要作恶的时候,很少有人能挡得住。
接着,我表面上大义凛然、实则欲擒故纵地让董昊父亲杀掉我去换解药。其实我知道,坐在他这个位子上的人,性格都非常强硬,绝不会屈服于别人的威胁。我越是用话激他,他越不会杀我。
胤老太太在我的这些布置之下,成了一个与陈子奇串通、交替用假死药和解药延长寿命、还因此谋害了大伯、诬陷了方言老大爷、把组织搞得支离破碎、独占大伯的全部财产的大罪人,而且,还要为蒋南的死、董昊的假死、明莹的下身大出血,以及令空和黄顶鹏的蓄意谋杀我和明莹等人的事件负责。
我知道,如果陈子奇把真相全都揭露出来,我就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罪人,从此万劫不复。
但是令空说的那些话,并不是他当场说的,而是他被我弄出铁牢之后,百般折磨之下,断断续续地说出来。被我截取了其中几段,放在手机里,在适当时候,让当时在场的另一个人播放出来。加上我的一唱一和,听起来就像是在对话一样。
辛晓鑫冷冷地看着我,一直没有说话。
是啊,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当然不是。那也是萧克明。
那是因为,一切都是我一手导演的一场戏。
我则悄悄地在辛晓鑫给我找到的硫喷妥钠溶剂里,加入了第一份假死药。这份药被硫喷妥钠溶剂稀释之后,效力发挥得并不快,足够董昊在进入假死状态之前,告诉我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除了黄顶鹏之所在以外,还有他老爸的电话号码。
但是,单凭这些,只能让董昊父亲怀疑胤老太太,还不够扳倒她。所以我特意跑到医院,先是装模作样地教训了辛晓鑫一顿。这样做的目的,不只是在他面前树立我的威信;更是要在他不知不觉中,对好口供,不至于把我悄悄在溶液里下了假死药的事,抖落出来。
明莹也知道,所谓的狙击手只是我布下的乌龙,所以我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才会那么镇定,只淡淡地“哦”了一声。
佛珠一直戴在我手上,我怎么可能直到摔下楼去的时候,才发现它能伸缩的秘密?其实,到了楼顶之后,我一眼就看出那个假人模特的陷阱,电光火石之间,我便想到了如何制服这个青面小胡子、如何脱身等等一系列计划。但是实施计划需要萧克明帮我争取时间,而萧克明能不能扛得住这个前任达度拉左旗使,我没有把握。
所以,明莹对我的计划,是知情的。你应该还记得,在打倒了胤老太太之后,我与她一同看画时,她突然莫名其妙地问我的那句“你满意了?”的话么?其中所含的深意,各位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如此一来,摄像头只拍到了一个瘦高的家伙背着高尔夫球袋走进了房间,没有拍到他什么时候走出来。
事实是:所谓的“另一个人”,也就是那个朝我扔手榴弹、向我开枪的人,也是萧克明。
他说得一点也没错。萧克明就是在我的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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