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超级帝拳黑色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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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4章 超级帝拳黑色圣堂

“恕我直言，掌印者阁下。”

“你得出的这个结论很有问题。”

“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真实目的。”

与几天前相比，罗格多恩那严肃的，天生就不苟言笑的脸，似乎变得更僵硬了些。

如果说在以前，还能够通过眉眼处的抖动以及嘴角那细微的弧度，来辨别帝拳之主的心情好坏的话，那么现在：没人知道一块真正的石头到底在想什么。

但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

复仇之魂的死，并非只对一位基因原体造成了心灵上的伤害。

对于将荷鲁斯视为挚友，发自内心的为他当选战帅而感到高兴，并将大远征的荣耀看作是自己最重视的宝物，就连旗舰的名字都是永恒远征号的多恩来说：亲手杀死被视为大远征象征之一的复仇之魂，这其中的内在煎熬可想而知。

没错，他在执行命令时毫无犹豫。

但这并不意味着原体的内心没在滴血。

当这艘比帝国还要古老的战舰缓缓坠毁在露娜的地表上时，除了荷鲁斯，多恩也许就是最痛心的那个人了。

这种疼痛经过时间的发酿，以及近在咫尺的牧狼神那无神的脸，最终汇聚成一种对多恩来说很是稀罕的情绪。

愧疚：或者说是退缩？

虽然，倘若时光流转，需要他再一次去亲手击沉复仇之魂号，泰拉禁卫依旧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但这并不妨碍他在以士兵的身份执行完命令后，又以兄弟和旁观者的身份为此感到愧疚。

原体都有两颗心脏，但多恩是少数能将公心与私心分得开的人。

最直观的例子就是，虽然他无情的击沉了复仇之魂号，但等事情结束后，多恩又毫不犹豫的开出了永恒远征号，作为荷鲁斯与各个原体暂时的居所：帝国之拳们发誓会用自己的生命保障战帅能够安全的回到银河北方的狼之国度去。

马卡多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并没有阻止多恩的所作所为。

他知道，即便是泰拉禁卫，有时候需要能够肆意妄为一次的权力。

石头终究是石头，若是锤得太狠，也是会崩出裂隙的。

更何况：从始至终，掌印者都没有怀疑过罗格多恩的忠诚。

这是他最大的底牌所在。

作为最靠近帝国中央的原体，多恩理所当然地会比他的兄弟们知晓更多有关于帝皇和掌印者的秘辛，也更能理解高领主议会背后的苦衷，即便没有帝皇的命令，他也不会抛弃泰拉禁卫的职责。

无论在私下里，帝拳之主在个人情感上有多么的偏向荷鲁斯，可一旦牧狼神真的违背了乌兰诺上的誓言，让影月苍狼大军踏过了贝坦加蒙的话，罗格多恩也会毫不犹豫的与他最钦佩的兄长为敌。

这几乎是一个公认的秘密。

掌印者知道，帝拳之主知道，就连荷鲁斯也知道：无论战帅在泰拉禁卫的心中有多么巨大的影响力，他也从来没有尝试过以此拉拢第七军团，加入自己的阵营。

尽管，如果成功的话，回报会是难以想象的丰厚：在禁军主力不知所踪，而火星又处于内战边缘的当下，掌印者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去处理在泰拉的近地轨道上升起战帅旗帜的山阵号。

即便能够击沉这艘在理论上来说不可撼动的战舰，那么仅凭泰拉的火力，也无法在山阵号坠向地表，或者更糟糕些：直接坠向皇宫的过程中，就将其彻底摧毁。

而考虑到仅仅是山阵号投下的阴影就足以将整个泰拉皇宫地区覆盖，一旦这艘庞然大物的主体部分坠落在地表上，造成的伤害绝对是难以估量的，

牧狼神甚至有可能因此不战而胜：倘若山阵号利用自己的死亡，成功将整个皇宫和高领主议会送走的话。

到了那个时候，谁又能否认，战帅才是帝国唯一幸存的领袖呢？

对于任何有赌性的军事统帅来说，这都是难以抵抗的诱惑。

但荷鲁斯从未考虑过这一点：原因有很多，而多恩的忠诚无疑是其中之一。

有些时候，就连掌印者本人都觉得这有些太奇怪了：虽然罗格多恩严格来说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考验，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怀疑过他的忠诚，无论是远在天边的摩根还是近在咫尺的高领主，许多计划甚至是围绕着多恩的这份尚未真正显现出来，却没人会怀疑的忠诚打造的。

听起来很奇怪，不是么？

而更奇怪的是，正是因为这份让人莫名信赖的忠诚，现在，掌印者准备告诉帝拳之主更多的秘密了。

他要用这些秘密让多恩相信，泰拉有把握赢下这场战争。

至少不会让荷鲁斯取胜。

但在此之前，掌印者还需要做好一次重要的铺垫。

他需要找到几座古老的房间，重启几段尘封的回忆，在被束之高阁的理论思维和科学狂想中寻找真正的智慧，并避开那些极有可能出现的错误选项：有些东西无法帮他赢得眼下的战争，而另一些，情况还没有绝望到需要考虑它们的地步。

真正适用于此时的智慧并不多，但其中的每一项都足以扭转战局。

不过，在找到这些智慧之前，他要先找到当年将其尘封起来的藏宝洞。

并暗自祈祷，在临出发时，帝皇真的将每一把可能要用到的钥匙都交给了他。

毕竟，记忆力从不是人类之主的强项。

如果他知错能改的话，他们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番田地了。

——————

“……”

“这个地方真是……奇怪。”

罗格多恩很少会用这个词，来形容出现在他眼前的任何东西。

但这一次不同以往，原体顽固的世界观似乎受到了一次冲击。

伴随着沉默，帝拳之主仔细的观察着四面八方的环境：在他接受掌印者的邀请，来已经被封锁的永恒之门废墟前会面后，马卡多便带着他一路穿行窄径，走过暗间，推开有重兵把守的侧门和潜藏着危险气息的秘密通道，最终来到了一处从未出现在原体记忆中的隐秘地点。

这可不同寻常：作为泰拉禁卫，自从被帝皇赋予了这个职责开始，多恩就在这五十年的时间里，尽职尽责的用自己的脚步丈量了人类母星上每一寸重要的土地：

尤其是泰拉皇宫附近的这片地区，更是将每一个他被允许进入的房间都作为记忆刻在脑子里。

但这片区域，或者说他眼前这栋极为陌生的建筑，原体从来没有印象。

这不可能。

这里距离皇宫正门是如此之近，他怎么可能忽略掉最需要保护的地区？

原体眯起了眼睛，然后，加倍努力的检查了周围的环境，很快，他就发现了些令人熟悉的景象：左前方的那处转角似乎是他日常巡逻的必经之路，而身后的那几座雕像也的确令人眼熟。

通过这些线索，他在自己的记忆阵列中锁定了相对应的目标。

现在，原体终于知道是哪里出问题了。

他看向了他面前的建筑。

尽管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足有两百多米高，占地面积也许超过了八千平方米的庞然大物，尽管这栋建筑上的每一块青灰色的石苔，和经历过风吹雨打的壁间雕塑都诉说着它的古老，但当多恩开口时，他还是没有丝毫的迟疑。

“十四个小时前，我经过这里是为了进行日常的巡逻和维护。”

原体看了看四周，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在了身旁沉默的掌印者上。

“而且我很确信，在十四个小时前，这里还只是一片空地，它被封锁了起来，前方还有等待施工的标识。”

“但在我的记忆里，自从我是来到神圣泰拉的这五十年里，这块标识一直都没有被放下来过，空地也一直都保持着封锁状态。”

“在此期间，我从未看到过这栋建筑。”

“尽管它看起来有着至少四百年的历史了。”

“实际上是五百二十三年。”

掌印者叹了口气。

“能够从纷争纪元和统一战争中存活下来的古建筑屈指可数。”

“而我们总要有些办法，来保护隐藏在其内部的机密实验室。”

“必须放在这里吗？”

多恩皱起了眉头，再一次观察了一下左右的街道情况，就在几百米外，他能够听到熙熙攘攘的闹市声音。

“在我的印象里，至少有二十六处地点比这里更适合放置机密实验室。”

“如果能搬走的话，我们早就干了。”

“但很可惜的是，我和你的父亲，并不是这座实验室的第一批主人。”

马卡多没有解释更多，而是直接走上前扣响了那还带着灰尘的大门。

几息之后，便有两个身披黑袍的身影帮他们打开了门扉，帝拳之主死死的盯着这两个常人大小的身影，在他们身上，多恩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甚至比禁军和阿斯塔特战士还要更危险。

“帝皇知道他们么？”

他开口询问道。

“他让我来负责……它们。”

“它们？”

原体没有错过这个古怪的称呼。

“有些技术能够将人类改造成你完全不相信他们曾是人类的模样。”

掌印者的语气平淡，就像只是在讲述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他指引着原体，在一条漆黑深邃，漫长到看不到尽头的长廊中，缓慢的前进，通道很宽阔，每过一段路途就会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有些是生物，有些则更像是金属。

“但倘若你需要一些强大且又可怕的影子杀手的话，这点小问题便无足轻重。”

原体因为这句话而皱起了眉头。

“我并不赞同，掌印者。”

多恩的声音低沉。

“帝国现在无比强大，我们不畏惧任何挑战者，凭借着军队和勇气，我们能够正面击败任何敌人：只依靠阴影中的暗杀与威胁是赢不下一场真正的战争的，同样也无法建立任何长久的统治。”

“只有蠢货，才会将阴谋诡计视为政治家的智慧。”

“我不否认这个观点。”

马卡多只点了点头，看起来对多恩的话语和愤怒毫不在意，他以匀速前进，时不时向深处的黑暗中挥出一道灵能的火光，原体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每当如此，他们前方似乎就会缺少一道隐形的阻碍。

当几乎相同的流程，执行到了第四十六次的时候，就连多恩都觉得，这个地方的防护是不是有些太繁琐了？

而马卡多的声音还在飘荡。

“相信我，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让这些刺客留在阴影中：只要不是局势崩坏到我们无法控制的地步，我们就不会让那些杀手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他们现在的位置就是最适合他们的位置，也正是帝皇在一开始就给他们安排好的位置。”

“所以，他们不是你的秘密武器？”

原体话语中的异样情绪，掌印者当然能够听出来。

于是，在穿过长廊，站立在最终的那扇大门前时，马卡多并没有立刻开启它，而是与原体沉默的站在一起。

“我想，你不喜欢秘密武器？”

“谈不上。”

多恩的语气很冷。

“我只是讨厌将胜利的希望寄托在所谓的秘密武器和【王牌】的身上。”

“战争是一项宏大、严谨，讲究科学性与逻辑链条的事业，一个合格的指挥官比起赌客更应该像是数学家：数量、士气、无畏和牺牲才是获得胜利的关键，所谓的秘密武器或者战争王牌，在一支训练有素的强大军团面前只会不堪一击。”

“就像你的那些刺客，他们在正面战场上的作用不会比一支精干的连队更多。”

“如果你想用他们来挡住荷鲁斯的话：请允许我保持悲观态度。”

“我从未这么想过。”

马卡多推开了最后的门扉。

“我的底气并非来源于此。”

“我保留我的质疑。”

原体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便跟着走进了门扉之后的房间里。

“但请允许我提醒你：依靠我们手头现在的力量，我没有信心挡住荷鲁斯。”

对于泰拉禁卫来说，这句话很重。

“在我们能够扩充军队之前，他的军团和舰队就有能力一路突破到太阳系。”

“不会这么快的。”

掌印者关上了门，而帝拳之主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是一座足够宽敞却也足够空旷的房间，除了中央部分的星图仪器外几乎别无一物，墙壁呈灰色，渗透着令人不喜的死寂感。

而当掌印者用权杖敲了敲地面。让星图仪器开始运转的时候，原体这才明白了为何要如此：这张星图实在是太大了，挤占了整个房间的内容，而它的精美与详细程度也是多恩从未见过的。

他甚至能在这张星图上看到摩根部署在银河最东侧的几处堡垒世界，还有暗黑天使与影月苍狼间来回争夺的区域，以及莫塔里安安插在银河外侧的那些据点，或者是泰拉天领用来藏匿舰队的那些隐秘星系：这些都是最高的军事机密。

了十几秒的时间，罗格多恩才将这张星图上的所有细节都尽收眼底，他暗暗的记住那些最重要的，然后安静的等待着马卡多主动开口。

“多恩。”

掌印者的语调平淡。

“你觉得，荷鲁斯如果想要动员起能够进攻泰拉的力量，需要多长时间？”

“一年。”

略加思索后，多恩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荷鲁斯和他盟友们，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来调集军队和物资，并在自己的领地内部开启军事动员：狼之国度能更快些，毕竟在荷鲁斯前在泰拉之前，他就已经让他的封国为战争做准备了，虽然距离真正的总动员还要差上不少，但能省出几个月的时间。”

“至于他的盟友们，圣血天使军团大概率不会参加荷鲁斯的军事活动，其余的三个军团都需要至少一年的动员时间：帝皇之子可能要更快一些，但死亡守卫和白色伤疤光是收拢军团就至少要几个月。”

“我也是这么想的。”

掌印者点了点头，将注定会追随荷鲁斯的那几个封国标上了红色。

影月苍狼，帝皇之子，死亡守卫、白色伤疤和圣血天使。

“即便荷鲁斯在返回狼之国度后，立刻下令进行军事动员，他也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发动全面的攻势。”

“这还是建立在一切顺利的前提下。”

“当然，在此期间，小规模的骚扰和军事行动是肯定无法避免的。”

“我们不担心这个。”

多恩的语气坚定。

“莫塔里安的领地在风暴星域南部，银河的最南方，想要进攻泰拉，就必须先闯过我在风暴星域北部的领土，那里有足够多的碉堡和守备部队能够挡住他。”

“至于帝皇之子和白色伤疤，他们位于泰拉的正东方，想要进一步深入，就必须先攻破贝坦加蒙防线：那里是泰拉在这五十年来重点关照的区域，小规模的军事侵扰对贝坦加蒙的防线造不成任何伤害。”

“至于荷鲁斯，他如果想让他的舰队进入太阳星域的话，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从侧面迂回暗黑天使的领地，牧狼神是绝对不会做出这个选择的，要么就是正面强攻，先摧毁太空野狼的国度。”

“在这三个大方向上，我们的部署都不用担心小股部队的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