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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242：以牙还牙
寒冬的天，倪烟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都觉得冷，但是杜爷还是一如既往的穿着那件旧式长袍，脚下踏着一双布鞋。
“我是天生寒骨，不惧冷热。”杜爷神色淡淡。
倪烟点点头，似是想起来什么，“哦，对了，我好像听你说过。”
今年夏时，在机场送莫其深的时候，倪烟还开玩笑说杜爷体质比较适合做医学实验。
“怎么就你一个人，维之呢？”杜爷捻着佛珠，接着问道。
“他去c城了。”倪烟回答。
杜爷微微颔首，路过那名乞讨的中年男人身边时，他下意识地从身上摸出一张纸币要扔到碗里，就在快要扔的时候，一只素白的手挡在了他的手前，“别给他。”
乞讨的中年男人愣住了，原以为今天要小赚一笔，没想到有人阻挡了他的财路。
这个小姑娘也太残忍了！自己不给钱也就算了，还要来阻止别人给钱！
味道虽然没有国色天香的那么好，但是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
“还有事吗？”倪烟微微回眸。
后世多少高端品牌的柜姐因为耍大牌而被砸了招牌。
让每个人都承受一遍，这才公平！
倪烟语调淡淡，丝毫不怕被跪在地上的职业乞讨人听到。
因为倪烟还有事，走到十字路口时，就和杜爷道别了。
李彤是真的很着急。
她跟刚刚那位一出手就是五毛钱的小同志比起来，可差远了！
杜爷微微颔首。
为什么不可以呢？
“和你一样就行。”杜爷抬了下眼睛。
“我小时候可没有这么无忧无虑。”倪烟眉眼含笑。
“你看他身强体壮的怎么也不像残障人士，既然不是残障人士，又正当壮年，为什么不能靠自己的体力去挣钱呢？前面的米行扛一袋大米三分钱，全年招工。而且，我已经注意过了，一年365天无论风吹雨打，他从不缺席，这种人啊，利用人们的同情心谋取利益满足私欲，根本不值得同情。”
“对不起！对不起！”倪翠从包里拿出一个存折，“这是我这些年存的一些钱，密码是你的生日。”
他们说的轻巧，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是被扔掉的那个！
“没有。”杜爷摇摇头。
原来她这个母亲让女儿感到恶心。
明明她才是被扔掉的那个，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么多痛苦和委屈？
中年男人抬头看了倪烟一眼，然后站起来，狼狈的跑走了。
倪翠叹了口气，“我去找颜遇了，但她还是放不下以前的事，烟烟，你之前不是说要找颜遇好好聊聊吗？她现在还在气头上，你最近这段时间还是别去了，以免她会迁怒到你。”
年轻女子楞了下，似是没想到倪烟会这么好看，“小同志，请问你是怎么买到这个限量版的冰肌玉肤的啊？刚刚我去买的时候，他们说早就卖完了。”
倪翠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
冰肌玉肤虽然现在在京城卖的挺火的，功效也非常好，但是服务态度可一点也不能落下。
倪烟微微挑眉，这人还挺讲究的。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就在这时，一个捏着雪团的小男孩，为了躲避同伴的‘攻击’一边笑着一边往这边跑来。
小男孩抬头一看......
两个小时后，倪翠才回到京华村。
一个是早上九点，还有一个是下午的三点半，这才五点不到呢！就卖完了？
答案显而易见。
“你是怎么判断出来他是职业乞讨人的？”杜爷问道。
每个月的月初和月尾，冰肌玉肤都会分成两个时间段售卖。
见倪烟一直很犹豫，李彤咬咬牙，接着道：“小同志，我出十倍的价钱！”
不食人间烟火？
凭什么这些痛苦让她一个承受？
良心？
倪烟笑着道：“不是钱的问题，我也是要送人的，要不你留个联系方式，我明天再卖你一盒？”
女儿被扔掉，她比任何一个人都难受......
倪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孩子，我希望今天的这番话只是你的一时冲动！我先走了！”
“快点回去！”
“啊？这么巧？”李彤虽然有些失望，但依旧不肯放弃，“小同志，你就卖给我吧！我要送的那个人是今天生日，过了今天就失去意义了！”
倪翠伸手捡起存折，脸上全是泪痕。
看，一提到扔倪云的时候，倪翠就变了。
“你是第一次吃路边摊？”倪烟有些惊讶。
她做不到！
“你说！”倪翠迫不及待的道。
每一个人都劝她放下过去，让她理解倪翠的苦衷。
“210？”李彤愣了下，不是说好十倍价格卖给她的吗？
李彤从口袋里摸出一本记事本和一支钢笔，“倪烟你电话多少啊？方便留一下吗？到时候咱们经常联系啊！”
这根本不是公不公平的问题。
吴家的门是关着的。
见倪烟一脸满足，杜爷也试着拿起一个鸭头，咬了一口。
不一会儿，门开了。
但身上穿的却是一件天蓝色的工装，看样子应该是刚下班就跑过来的。
头也不回的走了！
倪烟摇摇头，“你给我210就行。”
“老板，给我一碗鸡汤云吞，”语落，倪烟看向杜爷，“你要吃什么？这里除了云吞还有肠粉。”
倪烟走后不久，一只黑色的小鸟飞过来，落在杜爷的肩膀上，“小王八蛋！”
“原谅你？”吴颜遇看着倪翠，嘴角尽是讽刺的弧度，“从你把我扔掉的那一刻起，我就不会在原谅你！当初既然决定把我扔掉，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你这样真是让我恶心！””
她现在只想多补偿补偿吴颜遇。
扑通一下，直接撞到玻璃门上。
“他是职业乞讨人。”倪烟解释。
吴颜遇本以为倪翠还会留下来，继续祈求自己的原谅。
无论吴颜遇怎么对她，这孩子都是她十月怀胎的亲生骨肉。
她是故意的吗？
倪烟肯定不会这样。
倪烟微微蹙眉，“颜遇现在还非常生气吗？”
“没办法？没办法就可以扔掉自己的亲生女儿吗？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一条人命！如果我没有被我妈捡到的话，现在早就死了！你没资格让我原谅你！”
倪烟接着道：“这个冰肌玉肤的原价就是210，我要是收了你2100的话，不就成了敲诈了吗？看得出来，你应该比我急，方便他人就是方便自己，这个你拿去吧。”
倪翠看着吴颜遇道：“她是你妹妹......”
可倪烟若是没有郑家的话，她有什么能力能帮到她？
没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是她没用......
吴颜遇接着道：“既然你不愿意扔掉倪云，那我就再退一步。”
吴颜遇看着倪翠，嘴角尽是悲凉，她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李彤的心都在滴血！
倪翠怎么也没想到，吴颜遇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店员接着道：“虽然没有限量版套装了，但是我们还有不限量的，需要我为您推荐一下吗？”
十倍啊！
李彤道：“是这样，小同志，我现在急需一套冰肌玉肤的限量版礼盒送人，请问你能把你手上的礼盒卖给我吗？我愿意出三倍的价格去买！可以吗？”
吴颜遇低头看着倪翠，“你想让我原谅你是吗？”
“怎么？舍不得了？”吴颜遇嘴角尽是讽刺的弧度，“既然你能在没办法的时候扔掉我，为什么不能在没办法的时候扔掉倪云呢？就因为她是你最疼爱的小女儿吗？你觉得你这样做公平吗？”
“好吧！”倪烟将手中的礼盒递给李彤。
这个中年男人应该算得上是职业乞讨人的鼻祖了。
倪烟连路边的乞讨者都不放过，会那么好心的帮她？
他们永远也无法体会到她的痛苦！
他在这里乞讨这么长时间，还是的第一次被人拆穿，而且对方还是个年仅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行，那你也直接叫我名字吧。”李彤从口袋里拿出210块钱递给倪烟。
她不明白，为什么吴颜遇会变成这样。
科技在发展，时代在进步，以前云吞只有在广莞那边才能吃到，现在随着下海经商的人越来越多，京城的美食也越来越多。
明明这孩子以前不是这样的......
“没事没事，谢谢你啊小同志！我还有有事先走了！”年轻女子站起来，往冰肌玉肤的店里跑去。
第二天是周六，倪翠去了一趟吴家。
“凭这些就可以断定他是职业乞讨人吗？”杜爷捻着佛珠，反问道。
李彤虽然心疼那2100块钱，却也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如果不是倪烟把她从大坝村带回来的话，她能有现在？
倪烟早就知道的她的身世了，却一直隐瞒着不说，帮她不过是因为愧疚而已。
这个姐姐也太漂亮了吧，小脸瞬间就红了，“谢谢姐姐！”说完就飞快地跑远了。
倪烟突然想到，今天是冰肌玉肤出售限量版套装的日子，但现在这个点，限量版套装早就卖完了。
倪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点点头道：“好啊。”接着报出了一串电话号码。
“当然不止这些。”倪烟眉眼清隽，音调浅浅，“你看他虽然身形瘦弱，但是五官面容却神采奕奕，真正的乞讨者因为长期的温食不饱应该会呈现面黄肌瘦的状态，你看他哪里像吃不饱饭的样子？”
真是太过分了！
倪烟认识冰肌玉肤的店长，到时候她想买多少盒冰肌玉肤都行，简直太方便了！
不能轻视任何一个顾客！
小孩子玩起来根本就不看路的，眼看就要撞到倪烟了，杜爷还没来得及出手，倪烟便眼疾手快地扶住小男孩，“慢点慢点，担心摔着了。”
她其实早就看到自己了？
先吃一口麻辣卤鸭头，等麻辣鲜香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的时候，再喝上一口鲜美的鸡汤，那滋味别提有多美了！
真正的穷人不会乞讨。
倪烟接着道：“简单来说就是以乞讨谋生的人，你别看他现在挺可怜的，到了该下班的时候，他吃的喝的，穿的住的比谁都好。”
中年男人的脸很不好看。
年轻女子摆摆手，“不限量的我随时都能买到，我买限量版的是为了送人，这位同志，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嗯。”倪翠点点头。
李彤急了，“小同志，你是不是嫌弃钱太少了？三倍要是不行的话，五倍也可以啊！价钱们好商量！反正你跟他们店长有交情，到时候再让他们店长给你留一盒就是了！这样你还能小赚一笔呢！”
她并没有说吴颜遇提出的那两个要求。
这是八十年代，华国的经济条件正在蒸蒸日上，只要有一把力气，不是残障人士，基本上都不会饿死。
是她之前看错了人！
有上次的经历在，这次她没有带郑老爷子和郑老太太，也没有带上官德辉。
倪烟带上口罩，乔装打扮了下，来到冰肌玉肤，想观察下店员的服务态度。
“我只有三个弟弟！没有妹妹！更没有一个被家人奉为掌上明珠的妹妹！”
吴颜遇坐在椅子上闷声大哭。
“颜遇，是我。”倪翠从后面走出来。
看到倪翠，吴颜遇的神色一瞬间就变了。
“你再试试鸭胗，鸭胗也不错的。”倪烟啃完一个鸭头，开始将目标转移到鸭胗上。
吴大龙皱着眉道：“大姐！你怎么能怎么跟姨说话呢！你太没有礼貌了！”
倪烟微微挑眉，“那你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
毕竟客户不是拿钱来买气受的。
她为什么要这样？
那个时候倪烟还小，她娘家那头又没人撑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刚出生女儿被扔掉。
年轻女子进店之后，倪烟取下脸上的口罩，整理了下衣服，也跟着走了进去。
“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杜爷捻着佛珠。
......
如果时间能倒流的话，他想回到三年前。
不给钱也就算了！她居然还赶走了那名可怜的乞讨者！
“还有这样的吗？早知道我今天请假了！”年轻女子一脸失望。
这是用来形容男人的？
李彤没想到倪烟会这么回答，心想这小姑娘人还挺好的，笑着道：“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这可不叫敲诈勒索，小同志，你确定你要210卖给我？”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五六岁的时候就得帮着干家务活了，干不好还得挨打，哪里有什么孩提时光。
倪翠站在门口敲门。
“什么？”倪翠不可思议看着吴颜遇。
九万块钱在这个年代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杜爷从腰间扯出一个锦囊，多多见到锦囊，整只鸟都变得有精神了，杜爷从锦囊里取出一些鸟粮喂多多，“你也只有饿了时候，才会想到我。”
杜爷微微颔首，而后问道：“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愿意回到五六岁的孩提时光吗？”
“你主人苛待你了？”见多多吃得头也不抬，杜爷好笑。
倪翠看着吴颜遇，眼底闪过一抹喜悦的神色，“颜遇，你肯原谅我？”
“坐吧。”倪烟带着杜爷来到一个云吞摊位前坐下，“你别看这摊位听不起眼的，但是味道好着呢。”
倪烟笑着道：“我知道你不是坏人。”
吴大龙接着道：“姨您快进来坐。”随后又扯着嗓子朝里面喊，“大姐！二龙！来客人了！你们快出来！”
恶心......
吴颜遇根本就没有走远，而是躲在巷子后面看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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