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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六个人倪烟当然还是得在村里找。
倪翠有些犹豫。
闻言，服务生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脚步踉跄的被人‘请’出了餐厅。
“是在后厨加工的。”
身为母亲，每每想到那三个苦命的孩子，她都会觉得痛不欲生。
他们想看看，倪烟到底会怎么解决这件事。
“妈，咱们去看电影吧。”倪烟转眸看向倪翠。
虽然生了两个孩子，但倪翠面容姣好，丝毫看不出来实际年龄，漂亮极了
以前水坝村的确是有个叫安贵的知青，她也确实教过倪烟几句简单的法语，所以倪烟这么说也没毛病。
回到家，倪翠才将袋子打开。
“牛牛儿？！”
倪翠道：“你二妹要是还在话的，今年已经17岁了，三妹16岁，四妹最小今年刚好12岁......”倪翠清楚的记得她们每一个人出生年月日。
牛肉上撒了柠檬汁和黑胡椒粉，吃起来并没有腥膻味，不老不柴，味道确实要比酱牛肉和红烧牛肉要好很多。
这是倪翠第一次跟倪烟谈那三个被扔掉的妹妹，倪烟接着道：“妈，您确定，我那三个妹妹已经全没了吗？”
虽然口感很棒，但倪翠还是更喜欢吃八分熟的。
倪烟接着道：“骗您干什么？妈，您先尝尝您盘子里的牛排。”
她好心提醒倪烟，结果倪烟就是这个态度。
钱招娣接着道：“姐姐，我还剩下30朵。”
不知怎么地，倪烟突然想起那个被丢掉的四妹。
是错觉吧？
倪烟笑着道：“妈，这是西餐，西餐都是用刀叉吃饭的，您看我，就像这样，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倪烟一边说着，一边优雅地切了快牛排下来，用叉子叉起来，放进嘴里。
倪翠犹豫着接过，闭着眼睛放到嘴里，慢慢的咀嚼着。
“阿姨，您的意思是？”
倪烟笑着跟她解释这是披萨。
倪烟都分了一块她盘子里的牛肉递给倪翠，“妈，您在尝尝这个五分熟的。”
虽然他们听不懂法语，但是他们能感觉得出来。
“那你还有没有其他姐姐妹妹？”
四妹如果还在的话，今年也十二岁了。
闻言，倪翠整个人都不能淡定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倪烟居然会说法语，而且还说得那么好。
“两位同志如果不想吃的话，大门就在那边。”爱吃不吃，她还不伺候了呢！
她怎么能失去这份工作呢？
“不卖。”钱招娣继续摇头，“爸爸妈妈都很喜欢弟弟，他们经常打我，如果我卖不出去的话，他们会打死我的，姐姐，求你买一朵吧，求你了......”
八分熟的牛排确实少见，长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更是少见。
倪烟站起来相送，“阿姨慢走。”
今天如果换成一个不会法语的人，恐怕就要吃亏了。
倪烟没想到来的是个f国人，没有防备，小小的愣了下。
算个笑话？
不管怎样，她还是有些不能接受生肉。
“好的爸。”年轻男子点点头，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起身往倪烟那边走去。
倪烟继续点头。
看着钱招娣，倪烟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鼻子酸酸的。
边上服务生眼底不屑之色就更加明显了，她立即接话道：“经理，是这样的，这位客人胡搅蛮缠，想吃霸王餐......”她仗着倪烟和周边的顾客们不会法语，所以便颠倒黑白，言语之间已经将倪烟说成一个故意找茬上门吃霸王餐的刁钻客户了。
像普通人吃田螺的话，‘嗦’一下就能吃到肉了，但吃蜗牛，却是有专用的工具的。
她只恨自己太懦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边上，一个中年男人优雅的切了快牛排，朝对面年轻男子道：“小徐，你去帮帮那个女同志。”
语落，周小莲接着道：“烟烟，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应该不会介意你妈再找个对象吧？其实再找个对象好呀，再找个对象，以后也多个人疼你不是？我娘家哥哥长得好，品性也好，目前是国营大饭店的经理，这事要是成了，以后他肯定拿你和你妹妹当亲生闺女疼的。”
倪烟点点头。
“啥？28块一个？”倪翠眼底尽是不可思议。
此情此景也正应了那首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怎么说呢......
“阿姨有话您直说。”
倪烟道：“那就请煎牛排的师傅，帮我妈的牛排煎成八分熟的。”
倪翠这才接过蜗牛肉，闭上眼睛吃掉了。
“多少钱？”
倪烟道：“妈，您放心，我给您点的是八分熟的，不会带着血的。”
在开业的前的第二天，倪烟特地买了些卤肉让大家带回去。
清明节这天下起了小雨。
倪烟想着，下来来市里，一定要带倪翠去吃日料。
服务生不卑不亢的道：“来我们餐厅吃牛排的客户最低都是六分熟起步，抱歉，我们真的没有八分熟的牛排。”
如果真的是风水问题的话，岂不是这一排商铺都得关门大吉？
“知道啊。”倪翠点点头。
这个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与倪烟有过几次交集的上官徐。
倪烟伸手握了握倪翠的手，“妈，我刚刚说的叫法语，您还记得咱们村以前那个叫安贵的知青吗？”
她会说法语吗？
服务生又忙着给倪烟道歉，“两位同志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你们原谅我！求你们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上次倪烟帮了他一次，正好这次他可以还回去。
可她看着其他家的生意还挺好的。
倪翠微微皱眉，“真的假的？”
倪烟道：“妈，您别难过，三个妹妹她们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说不定将来我们还能找到她们！”
倪烟蹲下来，平视着她，“小妹妹，你今年几岁了？”
好可怕。
这边闹出来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其他食客们的注意。
倪烟点点头，“是的阿姨。”
周小莲是来给倪翠做媒的。
“您好。”经理恭敬的弯腰，说出一句醇正法语。
片刻的功夫，一整块的牛排，就别分割成漂亮的小块。
如果不是这两间铺子的风水有问题的话，怎么可能连开了三家店铺都倒闭了？
立个靈位也是应该的。
听到这番话时，倪翠好像看到了救赎。
原本倪翠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躲在被窝里哭泣的，但今天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面对精致的西餐，倪翠显得有些无从下手。
在西餐上，吃蜗牛也是很有讲究的。
倪烟接着道：“阿姨，这件事我得回去问问我妈，如果她同意了，那我就没意见。”
这六个人分别叫刘春芬、赵慧、刘翠、王如玉、孙小雨、王冬至。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对倪烟也很感激，所以倪烟店铺交给她们也非常放心。
那个时候倪烟的年纪也小，根本不懂事，她也不知道那三个妹妹到底扔到哪里去了。
因为她觉得，倪翠嫁给她哥是高攀，毕竟倪翠没学历还带着两个拖油瓶，而她哥不但是初中毕业，还是经理，除非是傻子才不同意！
倪烟平时非常热情，而且还懂得做人，在装修这段时间里，怕噪声影响到周边商铺，特地给大家送了些面包和奶茶，这一来二去的，大家都对她印象挺好的。
京城不仅有西餐，还有日料。
“真的吗？”钱招娣眼前一亮。
只见里面是一些金元宝和纸钱，还有五个空靈位。
别看她只是个服务生，但是工资比普通工人高多了。
上官徐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脸上的震惊并未完全褪去。
人总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现在市里已经出现了好几家的模仿者，但是味道都不如倪烟这里的好。
都是华国人，他实在见不得同胞这么欺负同胞！
但对于现在的倪翠来说，根本不算啥，毕竟她们刚刚才吃过一盘价值168块钱的法国大蜗牛！
所以大家都愿意来倪烟这里吃。
闻言，倪翠这才放心，拿起刀叉，学着倪烟的样子，开始切割牛排。
倪烟也没想着要为难她，温声道：“那就麻烦你帮我转告你们厨师长，帮我妈的牛排做成八分熟的，她吃不习惯五分熟的牛排。”
倪烟不着痕迹的蹙眉，“阿姨您多虑了，我们村的人都非常团结善良，对我们一家也都非常照顾，在那里，没人会欺负我们。”
闻言，服务生的脸上一点点惧意也没有，反而笑着道：“好的，稍等。”
“阿姨，”倪烟接着道：“您的好意我收到了，我回家会考虑下的。”
这里是西餐厅，没点学历，不会英语的人还真进不来。
当披萨送上来的时候，倪翠还以为是张大饼呢。
她觉得倪烟有些不知好歹了。
倪烟淡淡一笑，并不想跟她一般见识，而是道：“我要见你们经理。”
餐厅经理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有诚意了，倪烟接着道：“免单就不用了，你们帮我把其中一份牛排做成八成熟的就行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
倪烟又道：“那你弟弟也卖吗？”
上官徐抬眸望去。
没一会儿，一名身材魁梧，金发碧眼男人就跟这服务生来。
服务生见过太多国人，因为不会法语，跟上级领导沟通时那副手脚并用，丑态百出的样子。
这种感觉很震撼！
经过一家殡葬用品店的时候，倪翠道：“烟烟，你抱着云云在外面等一下。”
吃着吃着，倪翠突然发现，贵果然有贵的价值。
吃着法式蜗牛，香醇浓郁的卡布奇诺，耳边萦绕着优雅的小提琴声，倪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倪烟一点也不担心生意问题。
“抱歉，做不了。”服务生还是那句话。
看完电影，倪烟又带着倪翠去了一趟卉市场，买了些桃树、苹果树、梨树等树苗。
倪翠叉起一块牛肉放在嘴里。
大大的广告纸上映着《少林小子》这四个大字。
倪烟道：“妈，您那都是错误的观念，事实上，五分熟的牛排不仅能吃，而且口感和营养价值要比全熟的牛肉要好很多。就像昨天晚上的榴莲一样，看着不好吃，其实味道特别棒！”
倪烟点点头。
倪烟点点头，“是牛牛儿，不过妈您别担心，这个蜗牛和野生的蜗牛不一样，这是可食用蜗牛，它还有个英文名字叫helix，pomatia。”
还带着血呢！
“好。”倪烟点点头，伸手接过小倪云。
倪烟想告状？
这个小姑娘也太厉害了吧！
反正倪烟是不相信这些风水问题的。
“还有，您今天点菜品，我们全部给您免单。”
周小莲这番话里处处都透露着优越感，这让倪烟听起来非常不舒服。
因为她太了解那种生在重男轻女家庭的无力感了。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的，请问你们餐厅做不了八分熟的牛排吗？”倪烟语调淡淡，却染着一股威慑力。
毕竟面馆和奶茶铺已经在市里扎根小半年了，在餐饮界已经打出了不小的名气。
周小莲接着道：“烟烟，到时候你没生意，可别怪阿姨没提醒你。”说到这里，周小莲话锋一转，接着道：“对了，烟烟，上次跟你一起来的人是不是你妈啊？就是还抱着孩子的那个。”
仗着会说几句法语，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抱歉，”服务生嘴里在说着抱歉的话，可脸上却一丁点抱歉的意思也没有，“我们做不了八分熟的牛排。”
倪烟接着道：“说不定根本就没有扔到后山呢，妈，您想别想的那么悲观，也许我那三个妹妹都还活在人世！”
倪烟淡淡一笑，“抱歉，我只是个吃饭的食客而已，是否继续聘用你，这要取决于你的上级领导，我也爱莫能助。”
看到金发碧眼的餐厅经理时，众人眼里都浮现出看好戏神色。
“好吧，去去去。”倪翠笑着开口。
在乡下，牛牛儿连鸭子都不吃。
活着？
倪翠这还没嫁过去呢，周小莲就已经这样了，真要嫁过去了，那以后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
无缘无故的，他们能对倪烟和她妈妈那么好？
让她们生下来就成了没人要的孩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倪翠的眼底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
虽然在农村，弃婴被抛弃在荒郊野外很难存活下去，但也不至于全部都没了。
离开面馆之后，倪烟去了一趟菜市场。
“烟烟啊，这咋也没个筷子呢？”
毕竟，倪烟的面馆和奶茶铺也挣了不少钱。
倪烟掏出五块钱递给钱招娣，“这是五块钱，不用找了，以后你每天晚上都可以在这里等我。”
“那姐姐你会每天晚上都买我的吗？”
倪烟点点头，接着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钱招娣毫不在乎的道：“是我弟弟拿开水烫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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