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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被逼死的白露初:她能力超强,在府军卫期间不仅查出叶秀峰的死因,还帮助萧绎证实了萧绎的猜想,即萧绎并非仁康皇太后所出,萧绎的生母是被仁康皇太后所杀,所以白露初在帝京之变后思卿受伤的间隙中必须死。她意识到自己必须死,所以接受了一切现实留书自尽。思卿对萧绎的疑心,也从白露初被自杀起越来越重。晋位皇太后的定安贵太妃死前对萧绎说的话不是指仁康颜皇后,而是萧绎的生母澹台氏。)
思卿倒退了几步,没想到萧绎竟然不是仁康皇后嫡亲子,更没想到萧绎的生母会是仁康皇后所杀。萧绎埋藏心底的秘密,竟然是他生母的身世和死因。
“既然仁康皇后杀了你的生母,你恨她,那为什么你还要在熙宁十七年杀了叶秀峰!”思卿质问,“他们杀了你生母,给你皇位,你恨他们入骨。你杀了我的生父,给我后位,又让我如何自处?!”
思卿耳边忽然想起何美人的话,只觉得自己虚浮无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疯子……都是疯子……”
这喋血宫墙凝固成赤色,不知道隐藏了多少隐秘,把每个金装玉质的人都逼成了疯子。
她耳边又响起周贵妃的话,“这里谁不是疯子?”
然后是仙居长公主的话,“我们萧家的女眷,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韩守慎的面孔浮现出来,“皇后殿下,他们萧家的女眷,没有一个有好的了局,你可不要忘了未雨绸缪……”
他们的幻影扑面而来,思卿几欲窒息。他们还在靠近自己,在向自己诉说让人疯迷痴狂的旧事。思卿向后退,他们向前进,思卿道:“疯子,你们都是疯子,疯子把你们逼成了疯子……”
她无法承受耳边的声音,眼前的幻影,下意识从袖中摸出萧绎所赠的丝红宝戒指砸向萧绎,然后自阅是楼正门向山下飞奔而去。
思卿离去,门哄得一响,萧绎试图道:“思卿……”
思卿将身上携带的可以离开大内甚至帝京的令符丢向满面懵懂的唐鹏,示意他尽快离开,而后大袖翩跹,迅速消失在西苑的夜幕中。
这一幕萧绎没有看到,因为思卿离开后一把冰凉的匕首忽然无声无息贴近了萧绎的脖颈。
萧绎浑身发冷,“是你?!”
周贵妃凝妆玉立,却身着素色大衫。她温柔的一笑,杏眼仍然盈盈脉脉含情,“陛下,皇后娘娘心肠太软,行百步,而半九十。”
萧绎镇定下来,“你要做什么?”
周贵妃笑道:“妾要帮帮皇后娘娘。”
她冰凉的玉髓耳坠贴近萧绎的面颊,“那日听闻有人检举陛下身边有当年靖国公和余案余孽,妾不知道皇后娘娘与靖国公案有无干系,亦不知皇后娘娘是否替旁人担了干系。但妾知晓,陛下身边确有靖国公和余案余孽。”
萧绎未言语,想起许多许多年前,他还没有几案高时,贪凉想吃几案上的梨,太皇太后不允,那时她还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小宫人,他拽着她的裙子问:“周姊姊,帮我拿颗梨好不好?”
后来他的身量高过她,再后来太皇太后晋封她为美人。自此之后他们究竟有多少年没再单独说过话,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她继续凑近他,那对红玉髓坠子在灯影里闪烁着点点光斑,“陛下,妾乃余允和之孙,余家百口,独我幸存。”
她搬入玉照宫后入住正殿,阔大的正殿挂满了纱幔。晚间点上灯,她瘦弱的身形会被拉长、投射到大殿的墙壁上。
她无数次无数次驱走侍从,一个人望着自己的影子,疯狂地在心里对自己的影子控诉那个血流成河的黑夜。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罪名,余家的血染红了青砖黛瓦,飞禽走兽如避天敌一般窜出偌大的宅邸。她母亲的陪嫁侍女捂着她的嘴与她一起躲避在墙窟里,眼睁睁看着大雨冲刷出的血迹染红了她母亲亲手为她制成的双履。
她顶着别人的命多活了廿年,一步一步爬上贵妃的高位。她恐惧一切红色,橘红、桃红、真红都会让她感到窒息。她最害怕穿贵妃的礼服——真红大衫,每次典仪上她看到身上的衣衫都想将她扯烂,因为这真红大衫会让她忍不住想起那个血夜,想起余家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她是为复仇而生的。
萧绎听了她的话面色大变,周贵妃接着笑道:“我知道我祖父是老敬王所杀,不是你所杀,那又如何呢?你们萧家灭我全族,我也得杀了你们萧家全族,才能把账扯平。本来想看你跟小敬王挣个鱼死网破,我好坐收渔利,可惜……小敬王不行。”
萧绎今晚已非震惊可以描述,周贵妃淡淡道:“我要谢谢皇后,若不是她,我还找不到这样的时机。若不是她心软,我就没有机会亲手杀了你。陛下,你不是追思生母么,你不是觉得对先仁诚皇后有愧么?没关系,我这就送你去跟他们当面倾诉衷肠……”
她举刀欲刺,刷刷两箭鱼贯破窗,先后刺穿了周贵妃的手掌和心口。萧绎借势一跃,但见李元贞领着金吾等卫禁军冲入阅是楼,见萧绎无恙,李元贞连忙行礼道:“臣李元贞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周贵妃怒目圆睁,倒在血泊里,鲜血将她的素色大衫染红,死未瞑目。
做了笼中鸟,最终还是死于笼中。
萧绎长叹道:“李卿入阁时,朕授你调度近卫之权,你还坚辞不受。今日如何?还不是派上了用场?”
李元贞追问道:“陛下可有受伤?”
萧绎舒了口气,摇头道:“没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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