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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笑,“我知道这个不奇怪,嘉禾鸳湖的舫本就出名。你以前又没到南边去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绎促狭道:“残唐五代的词本子里看的。”
思卿哼了一声,萧绎道:“你说这船是‘舫’?”
思卿道:“船不一定是舫,因为没有舫精致。但娘还是有的,你没听见这歌儿?”
萧绎却联想到谢衍递来文书之时不自然的神色,于是对思卿道:“省界不能通过,那么多货船都堵着,为何舫却能变官船,还能夹带人过界?”
思卿一双眼睛只管盯着萧绎看,心想这说不定正是地方官送去大名府迎驾的佳丽,口里道:“正是,我也想不明白呢!”
众人是午后上的船,晚夕船工送了晚饭进来,思卿正和那对母女闲话,孙承赋出去望风,萧绎便出舱跟在舱外抽水烟的船工攀谈。这位船工是北边人,倒是讲得一口官话。萧绎与他不知谈了什么,有人喊他,那船工遂往船底去了。
这时候思卿也钻出舱门,见夜幕四合,河道上开始起雾,于是问:“谈了什么?”
萧绎四顾无人,小声道:“我觉得不大对。”
思卿道:“谢衍把咱们送上这条船不大对?”
萧绎摇摇头,“这船……是南直隶官府点名在八月十五前送往大名府的。”
“嗯?”思卿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根据,于是极小声道,“看来南直隶揣摩陛下圣意,特将南省佳丽送去大名府与陛下共度良宵?”
萧绎无奈,又好气又好笑,“什么共度良宵?”
思卿一抬下巴,“去前舱看看,有没有在金陵见过的故人?”
萧绎连忙道:“没有在金陵见过的故人!”
思卿道:“你急什么?”
“我急……”萧绎缓了口气,“我哪儿急了?”
思卿只管笑吟吟盯着他看,萧绎只好道:“没有,不是你想得那样。再说了你这不还跟着呢?”
思卿抬杠,“那我就不跟着就有了?”
萧绎轻声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思卿随口敷衍,“什么秘密?”
“阿爹去世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哀哭,那时候我还小,不过已经知事,”他顿了顿,“除了皇祖母之外,母亲、小娘娘,还有许许多多爹爹身边不受宠的妃嫔,他们都很高兴。”
思卿一个趔趄差点跌下船,萧绎又道:“爹爹生前娶了那么多妃嫔,最后没人为他伤心。那时我就明白了,如果不付出真心,一切都是逢场作戏。”
思卿道:“看不出啊,原来您老早就看破红尘了?”说着转身往舱内去,萧绎只好无奈跟了进去。
尾舱进去有个容一人过的连廊,萧绎和孙承赋住了最靠船尾一间,思卿便和那对母女住了对面一间。思卿睡得轻,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披衣坐起来,想到外面透透风。她刚要站起身,就听见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有异香飘来。思卿下意识屏住呼吸,脑子里嗡嗡作响——这是闷香!她第一个反应是难道谢衍有问题,将他们送上这天古怪的船。她的底细谢衍尽知,如果谢衍真的有问题,那么后果真是无法可想。
只听外面有人靠近,思卿连忙倒在卧榻上。只听有人道:“都睡了,本来好好的,不带这几个上船就是了。”
另一人道:“谁知道前面神神秘秘的?这几个也是走了官府门路急着过省界的,不带大概却不过情面。”
一会儿外面的人走了,隐隐又有乐声传来,思卿见那母女二人熟睡,于是瞧瞧往前舱来。只见前舱向船头的门洞开着,甲板和前舱内八位丽妆美人正在月下演乐,怀抱琵琶,跳的却是西域健舞。江南女子身段婀娜,跳健舞别有风韵。思卿却盯着琵琶颈看,觉得不大对劲。她觉得有人靠近,连忙回头,却被捂住了口,原来是萧绎和孙承赋跟了过来。
三人悄悄离开前舱,进了萧绎和孙承赋住的那一间。思卿低声问:“你们也发现不对了?”
萧绎轻声道:“下午我就觉得古怪,承赋发现他们的琵琶颈中藏有利刃。”
思卿一惊,“船说不定是去大名府迎你的,这些美人儿身上藏利刃?!”
萧绎压低声音道:“上次宜宁行宫有些不对,有人同时在东宫端本殿设置炸点意图不轨。这次在白荀河一击不中,果然大名府还有不对的地方。元凌波固然能干,但府军卫在大名府并无根基,只怕她在大名府孤掌难鸣。”
思卿道:“那么假如大名府有谋划,帝京也未必安静。咱们还是得北上先跟府军卫哨点联络,否则只怕京中人心不稳。”
萧绎看了孙承赋一眼,“咱们还是得去大名府见元凌波。坐这条船过省界,然后走陆路提前去大名府联络元凌波,只要身份不暴露,就没有大问题。下一步怎么走,见了元凌波再说也罢。”
思卿道:“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萧绎摇摇头,“在山东能信任的人不多,如果不去大名府,咱们也很难跟帝京通讯。如你所言,不跟帝京通信,只怕人心不稳。”
思卿颔首,“谢衍送咱们上这条船……是凑巧?”
萧绎道:“至少目前船上的人还不想对我们下杀手。”
翌日思卿等人装作无事发生,因为河面拥堵,船过省界用了一日。船过省界后入兰陵的吕孟湖,萧绎说他们要去东昌,准备在附近下船走陆路。船遂在梁济渡口放下捎带的客人,倒也没将思卿一行怎样,思卿一行始终也没跟前舱的女乐打过照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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