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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窗深锁寒蛩悲,含情莫诉泪双垂。
寂寞流苏空锦帏,长夜如年漏转迟。
虚将百岁芙蓉姿,老向深闺心自持。
暗相思,潜别离,黄河东逝日西没,一别相逢知几时。
思卿没有打扰裴氏,小舟沿着原路返回太液池岸边。
是年夏日,韩守忱再度集结兵力大举北上,并发檄各地,指斥朝廷。略郴州后率舟师下江,攻克长沙。
情形危机之下,沈江东夫妇来宫中拜谒皇太后与思卿,沈江东对今上想要亲征的事情表示担忧,思卿没言语,皇太后叹了口气,“劝不住,陛下离京的时候我就知道劝不住。”
沈江东道:“那还请皇太后、皇后殿下做主,在帝京计划万全之策。”
皇太后又怅然道:“哪儿有什么万全之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芒种日萧绎力排众议从金陵率水师赴湖湘,与定藩决战于洞庭之滨。
萧绎抵湘数日后,朝廷在洞庭之滨大败定藩,定藩逆首韩守忱重伤不治身死,他抛弃仙居长公主后,另娶妻室为名门娄氏之女。娄氏留书云“画虎屠龙叹旧图,血书才了凤睛枯。迄今十丈洞庭水,流尽当年泪点无。”而后投水自尽。
这日思卿与颐宁宫前往白云观打醮,返程途中收到报捷。昔年武宗皇帝曾对定南藩言“自汝在镇,吾无西南之忧”,多年以后煊赫西南的定藩最终还是因谋逆失败被碾成齑粉。
这一仗已经打了六年,六年前萧绎决心削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车驾穿过承天门,夕阳下朱色宫墙红得鲜艳欲滴,思卿拨开帘栊向外看,一滴泪不自觉划过脸颊。
韩守忱既亡故,跟随他赴湖湘的精锐几乎全军覆没,唯有靖江一线还在叛军手中。韩守忱旧部虽然负隅顽抗,但颓势已然不可挽回。整个帝京城陷入欢腾当中,连续数日都能闻得鞭炮声。
捷报虽至,端王的病却越来越重了。沈江东摔伤几月后终于能够外出,遂至端王府拜望,回来告诉江枫道:“端王看起来过不了今年了。”
江枫道:“他这假病,没想到还成了真病。”
捷报传回,萧绎返回金陵也履行诺言,欲接思卿往留都去在江南一游。颐宁宫最不爱出门,一早表示不去南边的,京中端王虽病,但还有范子冉和沈江东。东宫虽年幼,但眼见贼寇几除,也就不像之前那么小心谨慎了。
思卿自然愿意回江左看看,一别许多年,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内廷遂为中宫安排行程,预备走水路前往留都金陵。
思卿不欲张扬,江枫要在帝京与江南司联络,自是不能离京。思卿也不愿意程瀛洲这时候跟自己南下,对菱蓁笑道:“韩守忱人都没了,京里有皇太后,我的命哪里还值钱呢?”执意不带京卫属员南下。
颐宁宫无论如何不同意思卿不带京卫将官南下,最后思卿答应带着府军卫的元凌波同行,元凌波身手好,又是姑娘家,跟着思卿也方便,颐宁宫这才无话。
钦天监捡了黄道吉日,思卿也住回宁华殿收拾行李。这日一进宁华殿西厢看见铺了一地的衣衫,吓得倒退了一步,“哪儿来这么多衣服?”
菱蓁笑道:“这都是姑娘的,只是近年的一部分。”
出门礼衣和冠都要带的,专门找了一个宫人保管。除此之外裙子大衣裳菱蓁也收拾了好几抬,连秋天的夹衣都带着,还有一件羽纱斗篷。思卿又问:“放得太多了吧?”
菱蓁道:“夏天热,衣服换得勤不说,浅色的衫子出了汗就有印子了,也就穿半日,多带点路上方便。还有,回程就秋天了,难保水上不冷,夹衣还是得带一件的。我不跟着,凌波顾自己的东西还顾不过来,也不知道云初能不能照顾好姑娘。”
思卿以往也不是没出过远门,忍不住笑道:“这么多人跟着呢,不用考虑这么细致。”
菱蓁道:“等在路上不方便了,姑娘就念我的好儿了。”
中宫离京行程仓促,思卿离京前暗中移居南山澹台,在南山澹台见了沈江东夫妇一面。
江枫穿着纱底窄袖褙子,发髻高挽,戴着帏帽。沈江东则穿素色道袍,面色苍白。自沈江东摔伤,思卿也有半年没见过他,于是先问他恢复得如何。这时正值盛夏暑热,正午时分一行人到澹台背阴处的茶亭中说话。
这处茶亭建在澹台背面、山道之间,左近一片深潭,有一道飞瀑倾泻而下,水声泠泠,闻之便生出凉意。说起韩守忱被杀,沈江东感慨最多,三人说了几句战况,话题回到思卿南下上,思卿笑道:“我是真想回南边看看,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要不然这大热天的,谁耐烦走路?我说带太康去,太康都不乐意去。”
沈江东道:“等殿下抵宁,说不定正是攻克靖江之时,亦好在留都庆贺。”
思卿道:“我看朝中都不愿意陛下在留都久留,有没有变数,也不好说。”她环顾四周,垂头想了一想,开口道:“等我离京,你们一定会去见陌溦。有件事……我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说。”
沈江东没接话,江枫道:“与二位伯父有关?”
思卿摇摇头,“你们也知道,上阳郡主……陌溦的身世,二位伯父并不知晓。”
沈江东一听收回涣散的精神,“和老六有关?”
思卿坦言道:“太康公主并不是我亲生的,这大家都知道。”
思卿一下跳回大公主身上,沈江东夫妇有些跟不上她的想法,江枫道:“殿下说大公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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