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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振英又问菱蓁:“什么人做的查到了吗?”
菱蓁道:“还没收到消息。”
过了这夜,萧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恢复了看似稳重清冷的面貌,命人将他驻跸南山的消息通知了定安贵太妃和内阁范子冉。帝京城阖城大索一夜之后重开门禁。内阁范子冉希望来拜,萧绎不想提前公开他回京的消息,毕竟“大驾”还在路上。他思虑再三,还是让元凌波出面居中传递消息。
萧绎问元凌波思卿为什么提前离京,元凌波回答是被言官气的。元凌波又重新讲了思卿受伤经过的细节,萧绎听得很专注。元凌波讲完,萧绎眯起眼睛,“查,京卫此次若是查不出刺客从哪儿来,就跟刺客同罪论处。”
元凌波一肃,连忙行礼告退。
元凌波离开后萧绎走出澹台的清溪馆,只见一片秋日盛景在眼前蜿蜒开来。萧绎默立了片刻,往思卿所居之处走,路上经过一片芍药圃,看见武振英正站在那里眺望山下,似乎是在等他。
萧绎往前走了两步,武振英听见声响转过身来,明显有话要对他说。两人走到树下无人处,武振英不讲礼节,开口就道:“此前思卿就曾遇刺……”
他还没说完就看见萧绎一脸惊骇地看着自己,他立刻意识到萧绎并不知道郑以勤曾谋刺思卿的事。原来思卿觉得传书无论如何都不如见面说更稳妥,还没有告诉萧绎。
武振英尽量用平缓的语气把郑以勤引诱思卿去探望郑夫人,而后在府中行谋刺之事的经过讲了一遍,萧绎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青黑。他没想到让郑以勤回京竟然是引狼入室。萧绎咬牙强压怒火,想到一件事,“看来郑以勤确实不知道傅先生就是……”
武振英道:“疯了,估计知道了也不知道。”
萧绎又问:“郑以勤和傅先生有什么过节?”
武振英一边想一边摇头,“他们都是孤山社出身,门内恩怨,我并不知情。但郑以勤跟孤山社的故旧都相与不来。”
萧绎心道郑以勤能在自己家里动手,若非是活的不耐烦了就只能是疯了。他长长叹了口气,再度向武振英致谢。武振英接着道:“这次让思卿受伤的刺客,会不会与郑以勤有关系?”武振英言下之意郑以勤一击不中,他会不会再有图谋。
萧绎的脸色变了又变,武振英道:“我去查。”
萧绎立刻明白过来,郑以勤试图收买江湖剑客为己所用,那么在城外伏击思卿一行的刺客未尝不是暗处的嚣小。武振英在帝京暗处混迹多年,他出手既隐秘又比京卫插手更便宜。
武振英接着道:“我与郑以勤相识许多年了,自问从来不曾得罪他。他此番找上我,只说求我出手替他杀个人,却不肯告诉我对方是谁——这明显是想害死我不偿命。说他疯了,他还挺阴损。思卿说她不跟疯子计较,可如果此番思卿受伤和他有关,那他一个疯子,是如何造出这么缜密的杀局?”
武振英认为背后肯定还有人在操控郑以勤那个疯子。
武振英不知道阖城大乱源于定藩余孽,而知情的萧绎此刻怒不可遏,一个荒唐的念头从他脑海里浮现出来——郑以勤不会为了所谓的“报仇”投靠定藩了吧?
武振英觉得自己在澹台帮不上什么忙,让他住在层层叠叠的禁军包围圈里使他觉得浑身别扭,便向萧绎告辞。萧绎再三称谢后说一旦思卿转安就派人去知会他,两人在澹台山前门前作辞。
萧绎转回内室,看见傅临川面色稍霁,他连忙试了试思卿的额头,喜道:“烧退了!”
这时萧绎从后面轻轻扶着右肩使她半做起来倚靠着自己,菱蓁端了药来,傅临川用银针刺入思卿两颊的穴道,思卿便轻轻张开了嘴。菱蓁一勺一勺把药喂了下去,萧绎从思卿身后站起身拖着她的后颈慢慢放她躺下,这一次移动思卿的伤口并无一丝新血涌出。
菱蓁道:“血可算是止住了。”傅临川出去碾药,萧绎退了出来,菱蓁终于可以替思卿换下了污秽的衣裳,把伤口周边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重新更换了舍中的熏香。
萧绎觉得傅临川看起来比昨晚有了更大的把握,暗暗松了口气。他拧了一把热毛巾给思卿擦脸。思卿失血过多,脸色发黄,眼下乌青一片,萧绎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越看自己越害怕,连忙找来傅临川问这是不是中毒的迹象。傅临川道:“我看过箭镞了,上面没有毒。思卿的脸色这般难看,跟失血过多有关系。失血过多也着实麻烦。”
一直到午后思卿都没有再发热,也没有苏醒。萧绎一度以为思卿快要好起来,谁知思卿又发起了高热。傅临川有些疲惫道:“晚上又热起来也正常,伤口没有再化脓,待明晨看一看。”
思卿虽然发热,但是比昨天安静了许多,只是沉睡着,伤口亦开始消肿。夜里萧绎请傅临川去歇息,傅临川答应着自去补眠,萧绎用热水替思卿揩了脸和手心,望着她缺少血色的面容发呆——此刻疲倦席卷了全身,他已经无心去想其他的事了。
傅临川年纪老大,精神却好。萧绎守在思卿身边已然觉得迷迷糊糊,傅临川仍然精神矍铄,还能帮菱蓁看着药炉。翌日早晨灌药以后思卿再度退烧,伤口也不再出脓,傅临川对萧绎道:“药中有镇定安神之物,她多昏睡些时候,没有大碍的。”
萧绎一听分明察觉出思卿似乎已脱离陷阱,但是傅临川行医甚久,说话斟字酌句,不愿直言。萧绎与傅临川不再像刚刚见面时那样生疏,萧绎直接问思卿何时能够苏醒过来,傅临川依旧摇头。
傅临川见萧绎鬓发散乱,形容狼狈,想起他第一次在武振英宅邸见到萧绎时,萧绎长身玉立,明明在微笑,却冷冰冰的。说萧绎客气有礼,又带着冷傲和疏离。如果说接近一个城府深不可测的人会让傅临川感到害怕,那么面对萧绎他不仅觉得畏惧,还觉得这人根本无法接近。只要接近他,就会被他身上自带的威势压得无法抬头。那时候他想,思卿怎么就嫁了这样一个人,思卿嫁给他,该如何生活下去。
知道今时今日傅临川才发现,萧绎的外表不过是他冲龄继位后长久以来形成的保护自己的面具。他会笑会哭,会像寻常人一样失态,不是神龛上的玉雕塑像,毫无人气。他想了想说:“她意志坚定,这才熬过最凶险的两日。否则我也无计可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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