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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在想郑以勤一把年纪记性不错背得还挺熟?于是顺口断章取义,“别的我不知道,但真相定有大白之日,必不负郑抚院英灵。”
郑以勤接着道:“国朝从没有国本之争!皇后殿下想称制,没那么容易!”
思卿心里冒出一串问号,怎么回事,这老头不是冲孙平甫来的,是冲自己来的?郑夫人去世故意他隐瞒不报,就为了把自己引到郑家来骂自己一顿出气?自己的名声这么软弱吗?果然如此,怎么一群人还担心自己临朝称制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思卿盯着郑以勤看了一眼道:“郑阁老,有什么话,不如直言。”
郑以勤道:“孙平甫不可为将。”
思卿心想这位真是糊涂了,又绕回孙平甫身上了。
“他离京之前,郑阁老怎么不来朝见?据我所知,范子冉并没有一口否决你的提议。如今孙平甫已经出京,郑阁老再逼本宫是什么意思?大军已发,还能召回么?”思卿不疾不徐道。
“皇后殿下如此行事,不是国朝之福。”郑以勤接着道。
思卿心想郑以勤不知道内情,只知道儿子因孙平甫而死,对孙平甫新生不满也不难谅解,于是道:“往事不说,遂事不谏。郑老保重。”说完思卿的耐心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准备走人。这时候郑以勤还是那样一副不痛不痒平淡如水的姿态,口中语出惊人,“皇后殿下莫非想勾结孙平甫谋逆?”
思卿在这一个瞬间明白,自己终究年轻沉不住气,范子冉不肯出头,拱火让自己出头,自己还是被枪打出头鸟了。
思卿涌上来一股无名火,强自对自己道:他痰迷心窍,丧子丧妻,可怜人。他又不知道安平郡王军中内情,不能生他的气。于是如常道:“郑阁老,夫人治丧之事,不可多加拖延。还有话可上奏陛下,还望阁老节哀。”
郑以勤又道:“皇后殿下,您就不觉得您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切都来得太过容易了?”
思卿没理会,转身就走,郑以勤又追道:“太皇太后为何会选立你为中宫?”
思卿正位中宫以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踏错一步,万劫不复。她自问不曾薄待东宫,不曾戕害宫眷,何宁嫔之死还总被算在她的头上。兢兢业业这么久,出格的事无非是为了救傅临川。她为了低调行事,对外戚从来不假以辞色。如今却得到这样类似“女祸亡国”的考语,加之近来焦头烂额,悲戚上抑,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她没有回头,也不看周匝目瞪口呆的侍从,对郑以勤道:“太皇太后为什么这样做,来日郑阁老亲自去问罢。”
郑以勤又问:“令尊当年,因何故去?抚州一案,内情如何?”
思卿笑道:“郑阁老告老多年,抚州案发时已回原籍荣养。不在其位,就免谋其政罢。至于抚州案内情如何,叶秀峰已经口不能言,但是何相尚未糊涂。来日若有机会,你去泰州亲口问何相便是。如果你是想说叶秀峰不死我不可能位临中宫,叶秀峰死得太巧,其中有鬼。那我也可以告诉郑阁老,我也觉得此事太过巧合,如果郑阁老能查出其中原委,那本宫感激不尽。”
郑以勤扔掉拐杖,缓了口气,“来不及了,老夫今日就当国朝的罪人。”
话音一落,屏风侧面的机关打开,十数名黑衣剑客一跃而出。
思卿一惊,原来在这儿等着自己呢,清君侧的又来了!转念一想,不知道谁撺掇的郑以勤,说他缺德也真是缺德冒烟,说他不缺德,他也知道西线需要孙平甫,所以等孙平甫离京之后才撺掇精神不正常的郑以勤向自己发难。
思卿故意道:“看不出来,孤山社卧虎藏龙!郑阁老,你以臣弑君,将来史笔如铁,你就不想想身后名?”
郑以勤道:“老夫说了,今日就当国朝的罪人。”
思卿心想自己启用孙平甫时可未抱着舍身取义之心,没想到这位郑大学士杀自己时也抱着舍生取义之心?
思卿又试探道:“如果本宫同意召返孙平甫呢?”
郑以勤道:“除非皇后诏令内阁下诏,立时赐死孙平甫,臣必自戕以谢殿下。”
思卿道:“那孙平甫哗变怎么办?”
郑以勤道:“说明皇后看走了眼!”说完森然道。“殿下不必顾左右而言他——”
忽然传来几声惨叫,显然是门外跟随思卿的内侍遇害,紧接着一个酒气冲天的醉鬼和脸色极其难看的程瀛洲先后提剑闯了进来,门被醉鬼随手关上了。
程瀛洲一看郑以勤,明白了什么,接着就要呼唤禁军,思卿却立刻制止,“动静闹大了京城一乱无法收场!”
凭眼下的情势,假如今天事情闹大,宗亲流传的故事章回一定是皇后不满老臣亲自下令格杀勿论,而不是郑以勤痰迷心窍要谋害中宫。到时候传扬出去,说不定还会引得对自己不满之人争相模仿,那萧绎回京之前自己岂不是又不得安宁了?
彼时屋里有一串响亮的酒嗝儿,“我怎么看你这么面熟!”
思卿和程瀛洲都认出来对方正是江枫失踪那夜程瀛洲和顾衡追查到糕饼铺子时向程顾二人示警的醉鬼——人称不醉不归归一钟。顾衡说他是万州人,早几年跟了郑以勤,看来所言不虚。
不过思卿和程瀛洲明白此刻不能多说,于是都不答言。程瀛洲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先保证思卿的不出事,眼前有十几位黑衣刺客,再加一个顾梁分都夸他身手绝佳的醉鬼归一钟,自己未必能应付周全。他试图违抗思卿的命令让禁军入内,思卿再度抬手制止,郑以勤道:“程将军,你无论是用什么讯号让禁军进来,都需要时间。你能保证这段时间她不出事么?说起来多谢她让禁军留在前厅,否则我们没这么容易得手。”
归一钟奇道:“啊?禁军?”(归一钟情节见六十九章往事重记)
思卿天生好赌,又颇为傲气,此刻挽着袖中短剑道:“不醉不归,归一钟?”
归一钟使劲晃了晃头,“你怎么认识我?”说完指着思卿背后的程瀛洲,“奇了怪了,我看他面熟!”
程瀛洲道:“我可不认识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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