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第284章 【V140】沉冤得雪，喜事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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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萌萌哒地摇摇头。

大雨并未下到京城来，但江海冒雨带了消息回来，燕九朝点点头，让江海退下了。

皇帝沉声道：“你可听说了民间的消息？”

皇帝坐在屏风后，这次倒是没让人瞧见他的模样。

燕九朝又机灵灵地躲开了。

皇帝倒抽了一口凉气，掀开被子，就见好不容易重新长出来的腿毛也没了！不仅如此，脚毛也不见了！

监正大人抬起头，毫不闪躲地望进皇帝的眸子：“天狗食日。”

汪公公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昭妃吓都吓死了，一边哭一边抖如筛糠：“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不是他及时把名单送到，幽州已经沦为一座废城了，这不是平反不平反的事，是整座幽州城，是十万条人命，是三万甚至更多大周将士的命。

皇帝看向镜子里的大光头，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汪公公当然明白昭妃没这胆子。

“不是你是谁？！”皇帝雷霆大怒。

就在皇帝怒得掀桌之际，汪公公默默地拿来一面铜镜。

俞婉陪着病歪歪、下不了床的姜氏待在屋里。

汪公公脖子一缩，这会子说自己信了，怕不是要让皇帝拖出去乱棍打死，可私心里他早信是天谴了，不然呢，谁能避开那么多死士的耳目，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皇帝寝宫？还剃得那么完美漂亮，简直像是皇帝从来都不长一样！

皇帝清了清嗓子，这件事与和亲有什么关系？亲事一个月前便昭告天下了，该降天谴早不知降多少回了，何至于等到自己撕了周槐的证词之后？

皇帝颓然地坐在床头，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一夕之间仿佛老了十岁，连眼角的皱纹都深了起来。

“我父王曾有恩于你。”燕九朝没与他兜圈子，“不知你可还记得我父王的恩情？”

皇帝自然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架不住老百姓迷信，这些传言若是再不想法子压下去，就该让南诏与匈奴的使臣们看笑话了。

“非也。”监正大人再次摇头，“微臣夜观星象，见紫微星有所变数，紫微星是众星之主，乃帝王之星。”

“……而今终水落石出……”

屏风后，皇帝顶着一个锃亮的大光头，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面色铁青。

他亲生儿子都没这胆子！

汪公公顺着皇帝的目光张了张嘴，呃……这里他倒是没料到……

……主要也是没这手法，那毛给剃的，干净得像是从未长过似的，汪公公古怪地望了望天，哼，怎么做到的？

汪公公斗胆道：“这些事甭管是天堑还是人为，总之都像是冲着俞邵青来的，您平反了他，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是朕！”皇帝大怒。

“你……你……”

有些东西皇帝不敢赌。

皇帝一直十分珍视自己的毛发，在他看来，这是一个男人威猛强健的象征，拥有一身浓密的毛发就好比一个将军有了自己最得意的盔甲，不少大臣步入中年后都面临了脱发秃顶的困境，他却龙须旺盛，每当看见大臣们各种羡慕的眼神，他都无比感到骄傲。

燕九朝无辜地说道：“陛下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我又不住皇宫，对吧？更何况，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呜呼哀哉。

“你也这么认为吗？”皇帝问。

汪公公马不停蹄地去了少主府，俞婉回村了，燕九朝正要去莲村接她，刚走到门口被汪公公截住了。

俞婉看看她藏在背后的手，小脸一沉道：“阿娘你是不是又给他们吃东西了？”

“微臣不敢。”监正大人撩开下摆，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

他前脚刚压下周槐的证词，后脚就让人剃成白斩鸡了，这他妈的能、是、巧、合、吗？！

可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昨夜的雨没落下来，然而今日却毫无预兆地来了，俞婉只得又带着三个小肥仔回到宅子，小肥仔吸溜着口水冲进姜氏的屋，小肉手抓起甜丝丝的烤鸡腿儿，吭哧吭哧地啃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这件事不能外传，否则皇帝的脸面全都丢尽了，汪公公即刻对目击者下了封口令，昭妃也不例外，随后汪公公以皇帝偶感风寒、身子不适为由将早朝推掉了。

所以……当真不是他。

寝殿中散发着浓郁的龙涎香，燕九朝蹙了蹙眉，龙涎香虽好，他却并不喜欢这种味道。

小肥仔们跪着无聊，跐溜跐溜地走到汪公公脚边，去抓汪公公的拂尘。

汪公公苦口婆心道：“等风头过去了，陛下该怎么惩治就怎么惩治，当务之急是别让匈奴与南诏的使臣看了笑话，陛下您说呢？”

这件事燕王并未放在心上，他也不好说出去让人以为他想与燕王攀附关系，但他心底一直对燕王存有感激之情，只可惜不等自己报答燕王，燕王便英年早逝了。

燕九朝道：“这是好事啊，我为什么要报复陛下？难道说……陛下在明明有了证据的情况下还不愿替俞邵青平凡吗？”

接下来几日，京城发生了不少怪事，先是普济寺的长明灯忽然灭了，再是皇族宗祠的香烛点不着了，之后皇家园林的汗血马一夜之间不进食了，珍稀飞禽扑在鸟笼子上撞得头破血流。

“陛下？”没等来皇帝的反应，燕九朝挑挑眉，决定转身出去。

堂堂真龙，变成一条光溜溜的小蚕虫了。

监正大人规规矩矩地站在屏风后。

汪公公顿了顿，寻思着皇帝是在问他还是自言自语，又听得皇帝道：“你是不是也信了？认为朕的毛发是天堑掉光的？”

皇帝眉头一皱。

“陛下，该用膳了。”汪公公在屏风外小声提醒。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

监正大人拱手道：“单凭燕少主吩咐。”

汪公公没说什么事，但皇帝轻易不召见他，燕九朝想了想，还是随汪公公去了。

俞婉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少主府了，昨日便要回的，奈何天色突然暗沉下来，担心路上会下雨于是在村子里过了一夜，俞家的房子在重建，他们如今住丁家新宅这边。

皇帝道：“你说。”

“哼！”皇帝冷冷一哼。

他上有病重老母，下有待哺幼儿，兄嫂都让他拖累，偏他屡考不中，那是他最后一次赴考，若再落榜，他便要回乡与几个哥哥嫂嫂种地了。

小雪狐也分了一只大鸡腿，优雅地戴上小帕帕，与比自己大了足足一整圈的小肥猫分食了起来。

乡亲们也全都来了，乖乖地跪下听旨。

燕九朝比皇帝更惊讶好么，威震四方的皇帝一夜之间成了一只光溜溜的白斩鸡，头发没了、眉毛没了，只怕是连……他的目光将皇帝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唔了一声，道：“陛下不是自己想出家啊……不是我。”

姜氏：嘤~

能不能规矩点儿？！

……呜，好重！

小肥仔儿们抱住了汪公公的胳膊，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爬，汪公公感觉自己的胳膊快断了，顾不上拿腔拿调了，一口气念完十几行：“……于社稷有功，于黎民有恩，今封为忠勇侯，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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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