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第275章 【V131】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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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v131】解毒

少主府的下人多了，嘴自然也就杂了，不过一下午功夫，苏莯投湖自尽的事便在府里传开了。

说是苏莯不甘心待在清风院，去请求少夫人将自己调回清风院，结果少夫人不答应，苏莯便急了，恰巧此时又出了少夫人被人下毒的事，矛头理所当然地指向了苏莯，苏莯为了证实自己的清白这才投了湖。

当然也有说苏莯是不堪委屈投了湖。

苏莯为何被调去清风院倒是鲜少有人在意了，他们在意的是少夫人竟然救了苏莯。

“谁说少夫人是容不下苏莯才将苏莯调去竹月轩的？真容不下怎么不让她在池子里淹死算了？”一个打理果园的粗使丫鬟说。

同伴点点头：“少夫人与二哥兄妹情深，每日都会摘了樱桃让人送去国子监呢。”

丫鬟寻思道：“这么说来，少夫人把她调去竹月轩根本是在抬举她。”

同伴道：“可不是吗？少夫人身边已经有紫苏了，还有早来的桃儿与梨儿，苏莯待在清风院也难有出头之日，可她去了竹月轩立马就能是大丫鬟，若再得俞二公子赏识……”

那就成了通房，日后若是运气好还能开脸做个姨娘，怎么想也比在清风院有前途啊。

到底心虚，连往常的架子与傲慢都没了，不过几个丫鬟小，谁也没往深处想，只觉得紫苏今日挺好的。

紫苏垂眸，双手拽紧了帕子。

“那茶水里的砒霜……”紫苏张了张嘴，理智告诉她不能再往下问了，偏偏她又按耐不住心头的那股子冲动。

俞婉愣住了。

给苏莯喂东西，是自己向俞婉表忠心的第一步，因为这里头装的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而苏莯曾在湖边救过自己，自己若是心软不肯让苏莯吃下去，那就是违背了少夫人的命令。

“这是什么？”俞婉看着碗里的……丸子……问。

紫苏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深深的忌惮：“少夫人请放心，奴婢会替少夫人守口如瓶的。”

紫苏到底不傻，甚至她很机灵，俞婉的话只说一半，她就能猜出下一半。

主仆二人坐上马车。

燕九朝吃饭的动作很赏心悦目，那是一种骨子里的皇族优雅，绝不是什么人都学得来的。

吃席？

“当然没有。”俞婉说道。

俞婉挑挑眉，既是要吃席，自然得盛装出席，只是不知是个什么席，俞婉不敢穿得太过招摇，拉开衣柜挑了身湖蓝色的广袖云仙裙，让手巧的半夏给梳了个单螺髻，簪了一支飞鸾衔珠的足金钿，并几支镂空流月点翠钗，华贵而不失清雅，雍容而并不厚重，明眸皓齿，梳云掠月。

俞婉被美到了。

不……不是说还有几日吗？

半夏三人离开了，紫苏对茯苓说：“把她扶起来。”

那一刻的他，实在拉风得有些过分了。

但今晚的热闹似乎并不只有这一艘画舫，忽然不知谁叫了一声：“莲灯！”

“是肉丸。”夹菜的丫鬟说。

俞婉的神色始终平静得仿佛在讨论今日天气如何一般，她又折了一株栀子，这个时节能培育出栀子来不容易，就冲这个，俞婉都觉着万叔挺难得。

一屋子丫鬟看都看呆了，早知少夫人美，却不知日日得见还能让人如此惊艳。

她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约个会而已，就又是莺歌燕舞，又是莲灯湖景……

紫苏回清风院向俞婉复了命，俞婉没说什么，让她退下了。

燕九朝也正看着她，眼底是少有的温柔：“俞阿婉，生辰吉乐。”

不论哪一种才是真相，整个事件都从俞婉无容人之量变成了苏莯不知好歹。

“那是鱼丸。”丫鬟说。

屋子里没了第三人，俞婉淡淡开口了：“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俞婉循声望去，就见南边的水面上果真让人放了一盏莲灯，很快，两盏、三盏……一大片的莲灯。

俞婉自始至终不曾将目光落在紫苏的身上，可紫苏就是莫名紧张，竟比那日入宫觐见皇宫还要紧张。

菜式的种类太多，俞婉倒真感觉是在吃席了，肚子约莫五分饱时，下人给俞婉端上了一小碗面条，给燕九朝是一碗米粥，俞婉挑挑眉，闷头把碗里的面条吃完了。

为什么他吃鱼丸？

“他的怎么是白色的？”俞婉看向燕九朝的碗问。

“说是在丽湖。”江海道。

俞婉跟了上去，在他对面坐下。

茯苓推门而入，手中拎着一个食盒：“给苏莯的粥熬好了。”

茯苓放下食盒，走到床边将苏莯扶（拽）了起来。

她是想勾引少主，做少主的姨娘。

唇色光艳。

紫苏比那几个丫鬟机灵，有些事瞒不过她，可好人的身份压不住她，她做错事了也只会觉得自己原谅她，所以有必要让她知道得罪自己的代价。

紫苏犹豫再三，打量了俞婉好几眼，最终还是壮胆道出了心底的疑惑：“苏莯她……她真的给夫人下毒了吗？”

紫苏目瞪口呆。

但用了十三种菌菇，十五味海产，并雪莲汁与鹅脂煎炸而成，这些丫鬟没说。

她也想吃。

“喜欢？”燕九朝问。

没人质疑俞婉为何单独留下了紫苏，紫苏是大丫鬟，少夫人理应有更多的事要交代她、过问她。

这顿饭是了心思的，能感觉自己尝了不少手艺，但肚子不算撑。

从以证清白、不堪委屈，到现在直接变成苏莯无理取闹了。

俞婉笑了笑，没在意小丫头让影六给拉走了，她来到燕九朝身旁，右侧是金丝楠木打造的凭栏，约莫半人高，雕了燕王府的云纹徽记。

俞婉没将苏莯的罪行告诉紫苏，也没澄清自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万嬷嬷说的没错，不要做一个好人，要做一个聪明人，而她此时，就是一个聪明的恶人，背叛一个恶人的代价比背叛一个好人高多了。

除非——

俞婉在燕九朝身旁蹲下，托腮望着他：“只我们两个吃席吗？”

茯苓没耐性了，挠挠头，掐住她下颚，舀了一大勺灌进她嘴里：“让你吃你就吃！瞎叨叨啥！”

俞婉带上紫苏出了少主府。

影六朝她使眼色，紫苏会意，跟着他去了不远处的茶房。

厨子们陆陆续续上了三十多道菜，长长的桌子被摆满了，俞婉大多叫不出名字，自有画舫的下人给她夹菜，每样菜只尝上一口，每道菜都意犹未尽，但下一道菜总能更惊喜。

燕九朝有事出了府，俞婉坐在房里等他回来用膳，却等到天都黑了仍不见他人影，这时，江海前来禀报，说是少主在外吃席，请少夫人一同前去。

奢华而精致的画舫，更精致的燕九朝坐在甲板上。

紫苏的帕子捏得更紧了，若紫苏不是自己投的湖，那么少夫人便也没有救紫苏，一切……

“苏莯真的投湖自尽了吗？”她问道。

屋子的丫鬟齐齐抽了抽嘴角，您真的是在插？确定不是插草吗……

之后是琵琶与飞天舞，琵琶婉转，舞姿优美，渐渐地，不少别的船家与画舫也被吸引来了，但他们这艘画舫的视角是最佳的，正对着台子的正中央，乐师舞姬一览无余。

“这是民间的什么乐坊吗？”俞婉好奇地问。

……

“想问什么就问。”俞婉又往瓶里插了一株猪笼草。

茯苓麻溜儿地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山药粥端了出来，递到苏莯手边道：“给。”

俞婉却没恼，唇角一弯：“燕九朝，你是不是在和我约会呀？”

江海第一眼愣住，却很快垂下眸子来，对俞婉道：“少夫人请上车。”

若果真是这样，那么少夫人将她罚去清风院就是她活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