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二】桑榆非晚(7):若让我再碰见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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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止说:“俞荀为什么抓你,你同我说明因由,其他的留给我去解决。”
穆止却摇头说:“你出了事,我如何能做到置身事外?阿柔,你且放心,我很快会带你出去。”
桑怀音转身,就发现俞荀目光紧凝着她,脸上没有愠怒,没有责怪,唯有一点困惑。
这般兜兜转转又回了燕国。去时是去年暑夏,归来已是入冬霜寒。因着桑柔留在此处,她想着自己会有回来的一日的,但不知会这么快。
他说:“呵,太子妃!父王给我赐婚了,怀音,你可听见了,父王给我赐婚了。”他声音不似往常沉稳清晰,此刻带着浓浓醉意,断断续续,令人听不出喜悲。
穆止说:“真?我的身份不真,甚至连容貌都不真,如何能算真的?曾经,她帮着俞啸和顾玥归好时,我问她,冒着身命危险,欺骗了定平侯爷也要给夫人搏一个机会,值得吗?她说,生命真的太难以预测了,此刻相守,来日相别,美好的事情并不多,总是值得搏一搏的。”他面上是从未有过的决绝,“我不能确定我们的将来,但此刻,必然要搏一场的。”
桑怀音说:“那你呢?能否进去?”
“秦双?”
她怔了怔。
桑柔抓紧手中的药瓶,心中长叹了口气,说:“好,我知道了。不过,你答应我,不要亲自出面搭救我,侯爷或者夫人,抑或你有什么其他人脉,皆可,你不能出面。”
桑柔闯猎场定然事出有因,且她知道俞荀长什么模样,绝对不会贸然与他起正面冲突。其中缘由让人猜思不透。
穆止说:“我该早点来。”
“眼熟?”
“只是什么?”
“你是谁,你怎么敢拔这里的。”
“今日是太子诞辰,太子在宫中喝多了,现在归来,谁也不让接近。”
“我不逼你,但你亦不能逼我放弃。我会带你出去,很快。这是你那个朋友叫我交给你的,说是身体受不住时吃一颗。这是什么药?”
桑柔垂眸,说:“你同她说,琴谱仍密,安然无恙。”
桑怀音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给名澄,说:“阿柔身体自小不好。离家多日,寄人篱下,过得肯定不好。牢中阴湿,这冬日寒凉,她身子怕扛不住,这药丸你请务必要交给她,挨不住时吃一颗。如果可以,帮我问他一句,‘琴谱已泄露否?’。我住在城西泰来客栈,名秦双。多谢!”
最后一夜,她没等来俞荀,却等来了阻风。
他说:“桑怀音,你可知,父王今日送了我什么做生辰贺礼?”
最终是桑怀音先赤诚了身子,俞荀滚烫的身躯压下来,她不可抑制地颤动。他的吻从肩脖,又回到她脸上,却在她眼角倏然停下。
“桑怀音,其实,不是我不能给,是你不想要。这些不过你的说辞!”
“怀音……”他吻着她,紧紧扣着她的双手,一边情深意重地叫唤。
俞荀顿怒,擒着她的肩膀,说:“这才是你的答案!我戏弄天下陪你玩一场,你无动于衷躲我一点踪迹不流露。你可以毫不犹豫刺我一簪,在我面前跳崖,让我夜不能寐殚精竭虑。桑怀音,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将我的感情视如草芥,随意践踏。这便是你口中的爱?你其实根本最爱的是你自己!”
“没有。”
男子道:“俞荀几年前发出的通缉令,你可还记得,那张通缉画像至今还未撕下。只不过时日久远了些,人们不已不似当初那般津津乐道。”
桑怀音替他除衣,只是衣服脱到一半,房中情形已陡然转变。
他站起来,步伐虚浮地向她走来。还没走进,手已伸过来抓住她,踉跄着将她拖入怀中。
桑怀音即刻去找桑柔曾与她提过的任职廷尉的名澄,询问详情。
脚步顿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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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谁?”他顺着她的目光,往身后看了下,问。
俞荀再入幽园已是半月后,池塘的坛前,有一人蹲着小心料理着抽芽的苗圃。
说着爬起来,哭喊着离开。
她说:“好。”声音太轻,她却没有重复的勇气。
桑柔头疼地难受,伏在他肩头,说:“俞荀之意不在我,其他的,我不能说。”
她不会一直在。再等几日,俞荀那边再无消息,便是硬闯,她也是要出这太子府的。届时,要么她死在这里,要么俞荀放她离开。
名澄瞪大眼:“你竟然来真的?”
忽然却听到这样一句疑问。
桑怀音叫唤:“俞荀……”
桑怀音驻在原地,半天未动。
桑怀音说:“知道了。你们来一个人扶着他去沐浴。”
“这里是天牢,你不该来。”
阻风忙跑过去,行了个礼,说:“桑姑娘,太子那边劳烦您过去一趟。”
“是也不是。但无论如何,不要让她牵扯进来。穆止,你不是要帮我吗?好,如今我有一事求你,你帮她离开詹京,不要让俞荀的人找到她。”
她在幽园中,足不出院,料理着自己的寒兰,跟侍奉的丫鬟细细叙述培育寒兰的要点。
桑怀音坐起身来,眼神淡远面无表情,却在满屋的氤氲水汽中,直直落下泪来。
“虽有疑点,但若这个秦双真是傅柔,那桑柔来詹京的目的该会明朗很多,该是冲着靖国王族俘虏来的。”
语气恶恨,像是恨她至极,言毕,人已离开。
一时静默。
两人距离颇近,他声音压低几分说着,一边动作细致地擦拭,却不问她为何拔这些。
阻风犹豫了下,说:“可太子口中念着姑娘的名字。”
俞荀却死死抱着她,不让她离开。
他自己身上的大氅裹在她身上,紧紧地抱着她,一时无言。
接着几日,俞荀再没出现在她面前。
男子望向门外,说:“不觉得她有些眼熟?”
名澄大惊:“你去见她?不行!你支持俞啸涉入政局,外人不知,但俞荀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如今已是危机重重,桑柔恰被俞荀所拿,你入牢看她,被抓住了,别人一定会伺机给你安罪名。多少人想要拔掉你这支俞啸臂膀,你怎么能将自己送上门去。不行,要去我去!你不能去!”
桑怀音离开不久,屋子里间走出一个人,长身拔硕,手持墨扇。
“不觉得,一切都太过理所当然了吗?阿柔冲撞俞荀入狱,这个秦双就找上来了。阿柔入狱消息并未外传,她来得太过及时了。”
她踮着脚,双唇柔软,压在他嘴角。她唇上温度不似往日凉,该是在日头下晒了许久的结果,却一如既往甜美。
桑怀音迅疾离开。
“事情详细经过我亦不知。只知道,桑柔在猎园顶撞了太子。太子一怒之下,便关押了她。但还未选定惩治结果。”
阻风愣了下,忙答:“寝院。”
他怔忡着走近,那人听到动静转过头,看到来人,慌忙跪下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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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澄无语很久,最后沉沉地说了一句:“好吧,我安排。”
丫鬟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个“她”所指何人,战战兢兢地回答:“奴婢在前院碰到要离去的姑娘,姑娘只叫奴婢好生照料这些。”
过了会儿,一旁的窗子却开了,露出桑怀音冷绝的面容。
“殿下,桑姑娘来了。”阻风说完,立即出去。
“我……”桑柔顿了顿,“我的事只有我自己能够解决,穆止,你如此尽心帮我,我很感激,我……”
俞荀呵斥走了所有人,留下桑怀音。
他身后也没有其他人。
名澄摇头:“不能。”
名澄正打量着桑怀音,见紧要当头,面上还能如此平静无澜,心下好不诧异,听她问,摇头道:“天牢是什么地方。便是我有官职在身,要进去,也是要有名头的,公干的公文,上头的旨意,我连你名讳身份都不知,如何能放你进去?”
“穆止,其实,我不值得你这般……”
桑怀音说:“想拔便拔了。”
“不喜欢这些?”
穆止却说:“不可能。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
只是美人却是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双目瞪着她,显得愈发玲珑。
美人越发怒火中烧:“你可知道这是太子府,这里的东西也敢动,我看你是活腻了!”
这时下人走进来,说:“太子,热水已备好。”
又是一片静默。过不了多久,她听见脚步渐行渐远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背后汗湿一片。
俞荀眸色顿冷了几分,一手圈上她的腰,又将她揽回怀中,低头迅疾捕捉到她的唇,深入地纠缠。
“你……你怎么来了?”
“那你呢?”
那丫鬟就这样伏地拜着,半晌也未听到让她起身的召示。她心头惴惴不安地想,莫不是哪里犯了错,顿时惊惶至极。
她走了,桑怀音冷硬的表情褪去,看着眼前坛一片狼藉,愣愣出了神。
“桑姑娘!属下是阻风,见姑娘房中灯亮着,可是还未睡?”
“是。”
他捧起她的脸,在她额角轻轻吻下,说:“好,我答应你。”
桑柔颤了颤,眼鼻涩涩,压制了情绪,说:“我误闯猎场禁地,那边似乎关押着什么重要的人,被俞荀当场逮住,他当即咬定我是逆犯,并无给我辩解的机会。说来这件事解决起来并不难,只需证明我的清白,但俞荀关押了我,不提审,不施刑,甚至都没有转交廷尉府。我猜他的目的根本不在我。我的那个朋友……她同俞荀有些过节,一言难尽,我不想她因我的事再度同俞荀牵扯,即便是两人纠缠,至少不要因为我的原因,你明白吗?”
“嗯。”
“有些事情,让它保持原原本本干干净净的状态最好。”如感情。
桑柔话不必说尽,穆止皆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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