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一】归栖云梦泽（5）：都是我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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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广泽微愣。

他转头，却看到叶广泽不知何时出现在山道上，而他怀中稳稳抱着的正是那醉得一塌糊涂，口中还念念有词的华栖。

叶广泽眸中微沉，说：“所以……”

“小姐……”琳儿心中叹气。

陆庆生抬头看着眼前一路绵延上山的台阶，双腿已经开始打颤。他自小娇生惯养，体质又不必其他人好，平生最恨习武运动，华栖虽不重，但背着她上山，对他来说确实有些要命。

华栖痛呼，摸了摸了额头，却咧开嘴笑开：“你真没用，连女生都跑不过！”

“诶……你放开我！”

华栖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诶，我说你怎么回事，最近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下山走走，散散心！本少爷难得作陪，你给些面子！”说着不由分说地提起华栖，往外头拽。

陆庆生轻易躲开。

书院每隔一段时日，会放学生下山。

陆庆生一副洞悉一切的模样，看着她，说：“想骗我？上课的时候，盯着叶先生，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痴十足，骗得了谁？”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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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广泽回身。

华栖摇头：“我不信，你细胳膊细腿，跟个娘们似的。”

这天一大早，陆庆生便来寻华栖。

陆庆生忙摆手：“没有没有！是她自己喝的！我找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了！”

华栖不知何时已醒来，这时，正盯着他看，虚弱眸光中聚拢越来越浓的雾气。

华栖本兴致颇不错地吃着家中托来的小食，看到琳儿手中的物什，脸上笑意顿散。

琳儿咬咬唇，斟酌地说：“所以……所以……将军能不能照顾着小姐点？”

他倒了杯酒，一口饮下：“好酒啊！”于是又满上一杯，“酒壶还满的，我说你也忒没用，不要告诉我你喝了一杯就倒了啊！”

“我说你怎么回事，不是叫你好好在我旁边呆着吗？怎么一个人来这里喝酒

他知她醉的不轻，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说：“我给你点时间，醒醒酒，别指望我背你上山！”

天上四处涌来浓云，光线顿暗，陆庆生暗呼糟糕，急忙加快脚步。头上却忽然乍响一声惊雷，他脚一滑，身子一个不稳，猛地扑倒。

沿着曲折小径行走三四百米，出现一简陋小亭。

“你知不知道，恋慕先生，你这是有违伦理，是要被世人唾弃的！”

华栖摇头：“不信。”

爷爷，我就放开你！”

“叶广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一点呢？”她呓语，伴着低低抽泣，脖上湿意越来越浓，烫得他肌肤，连同心脏都疼起来。

于是，她忙欲错开话题说：“我听闻，叶将军早我们几天就上山来了，故而这东西他未能收到……”却又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是……我是说，平安符还在这里，不是将军不要，是他压根没收到……不是不是……”越说越乱。

华栖说：“给我！”

“好好好，你背我你背我！”华栖开心地鼓掌。

“哎哟！”摔得那叫一个疼，陆庆生揉揉膝盖半支起身，却感觉背上很轻，“糟糕，华栖！”

华栖一愣，急辩道：“你……你别瞎说！”

“小姐！”她将锦囊拿给华栖。

陆庆生给了她一个弹指，说：“胡说八道什么，还以为这是书院呢！”

叶广泽收回目光，说：“我粗人一个人，不懂，更护不好，她该让更好的人采撷。”

叶广泽皱眉：“阿蕖，你话变多了。”

陆庆生说：“看不起我？放心，不会输的！”

“想都不用想，本少爷从来都是别人背的份，怎么可能屈尊降贵背别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表情有些不好看，琳儿在一旁看到，一时捉摸不透是为何。

华栖于是同他下山去。

原来心碎是这般感觉，眼睁睁感知着内心的伤口愈演愈大，却无能为力地任它疼着……

陆庆生见她真的哭出来，忙安慰她：“我说你，怎么眼泪那么多。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别人看我和你走得那么近，还以为我与你有什么呢！没人怀疑你和叶先生！”

“功夫学得不错，平日见你武学课上得倒是认真十足。不过想偷袭爷，嫩了点儿！乖乖跟我下山，不然我就昭告书院，说你喜欢我们叶先生！”

她在书中读到这句诗时，一下就想到了她。美艳却不媚俗，虽然只短短一时半刻的交谈，她就觉得她很好。

“小姐！”琳儿正四处找华栖，看到这幅场景，急忙跑过来，“小姐，你怎么了？”

陆庆生找到华栖的时候，她已经有些不省人事。

抬眼已经隐约可见书院的屋顶，叶广泽驻足片刻，却忽然变了道，往一旁的小道中拐去。

华栖不信：“他好厉害的，刚才那么多人都输给他了，你还是别掺和吧，我们去玩别的！”

阿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好一阵找寻，才看到那人，暗叹了口气，说：“将军，开堪折直须折……”

阿蕖说：“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于她来说，得她心许之人垂帘呵护，才是最好。不是她心许之人，再好的呵护都是枉然。”

“还有谁敢来？”

叶广泽静默着将华栖转移到背上，径直略过陆庆生，往山上走去。

巷口有人摆了棋局，挑战行人，吸引了不少人观看。陆庆生对下棋颇有一手，便带着华栖挤到前头观战。

华栖却真的相信了他之前的话，心里这下又自责，又担心。她从不擅长掩饰，连陆庆生都看出来，那别人是不是也知道她对叶广泽……

琳儿赶忙应答：“是。”

叶广泽将华栖送到房中，她身上不净，连同他衣物也染了血污。

陆庆生见她快哭了，心想她真是蠢，不敢再逗她：“别哭啊！我这不是没说吗？”

不然，也不会得叶广泽垂帘。

“陆庆生，你不要将我喜欢叶广泽的事情告诉别人……不要告诉别人……不要……坏他名声……”

“锦囊，给我！”她放下握笔的手，伸过来。

华栖回头看了眼他，见他真要参战，便自个儿出了人群。

琳儿满脸担忧尴尬，说：“我也劝了她不要去，她非要去！”暗下抬眸瞥了眼叶广泽。

她会不会害惨了他。

到了亭中，叶广泽将华栖放下，她站不稳，软着身子就要倒下，他一手反控着她，迅疾转身，将她稳在怀中。

分明不省人事，却哭得梨带雨，叶广泽伸手给她抹泪，她乖顺地靠在他胸前，身子还微微抽颤。

“华栖……”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她，“华栖……”

华栖朦胧中感觉有人在唤自己，嗓音低沉，别样好听。

她缓缓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