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一】归栖云梦泽（3）：对不起，打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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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栖急红了脸：“我……他或许是有要事……”说着声音愈发低。

不知觉又到了叶广泽府外。但今日她已无勇气再爬墙。

华薄言本觉得无需专门送华栖去学堂，但她之前太过不修边幅，让夫妻两人颇为忧心，便托了关系，给她安排了学院，但华栖死都不去，他们也无可奈何。但现在她却又改变主意了。

华栖一点不气恼，反而深以为然，与琳儿说了想法，差点没把她吓死，而且也无可操作性，便放弃了。

阿蕖忙放开华栖，走向叶广泽，赔礼道歉：“好了，阿蕖不该冷落将军，阿蕖这就自罚一杯。”说着斟了一杯酒，仰头欲饮。

“你心上人都上这儿来了，定然是寻欢作乐来了，你不是来抓奸的？既然是抓奸的，那少不了动手动脚的。”

她站在往常他站的位置，望着溪中水，想，原来他是有喜欢的人啊，醉梦阁里那个唤作阿蕖的姑娘，长得真好看，同里面的其她女子都不一样，身于风尘，却不染风尘。待她这样的一个陌生人，都那般热情友善。

所予之人，叶广泽。

学院秉承“精学业,强体魄”，故而文修武练一样不落下。而武学课则是男同学最爱，女同学最恨的课程。

阿蕖笑得更欢：“男人来这样的地方，定然是行要事的……你说是吗，将军？”她转头看向榻上的男子。

“我也听说了，好似来头还挺大，我昨日从院长门前路过时，看到了他的背影，感觉比之前的那个还要威严，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没错了，这便是戏文中所说的，爱情。

叶广泽收回目光，饮尽一杯酒，说：“阿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热心，若是你没时间招待我，那便唤其他人来。”

有人就对她说：“华栖，你该将装束换换到南苑那边去。”

一语双关，中有深意。

她觉得他有百般的好，而她有百般的不好，更衬得自己配不上他。以前她任性淘气，脾气也大，行事都照自己的心情意愿来，父亲母亲恩威并施，却半点镇不住她。却不曾想过，有一天会遇到这样一个人，觉得他那么好，将自己比下去，心甘情愿地将他的一切都凌驾在自我之上。

华栖也看向他，眼中已有泪光闪烁。

华栖泪已落下，却一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只是忽然觉得好难过，尤其看到叶广泽与那紫衣女子那般亲近时，心口的疼痛竟比腰上的伤口的还强烈。

“你的心上人既在这醉梦阁中，一时半活儿也不会那么快离去。你不若就听我的话，上了药，身子好了些，再去找人。不然你这半身伤一身痛的，也打不过人家啊！”

叶广泽没说话。阿蕖也是聪明人，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便无需开口多提。

她作不自知状，顺势站起身，站在门口忘了一会儿，再将门上关上。

“既然要陪我，那就专心些。”

“这么维护他，看来是很喜欢他呀。”

男女学堂，通常情况下，男女分开上课，唯有的武术课时，男女一起，教习武功虽难易程度不同，但武术防御之用，能见识到更多的招数是有好处的。

此间书院分南北两苑，分别为

与华栖同窗的皆是名门深闺小姐，举手投足都是闺秀之范，相比之下，华栖虽家世不输她们，却显得要邋遢许多。

她猛地转身要离去，不经意扯到腰侧的伤，疼得低呼一声。

而她在祈愿的铭牌上，只写了这样八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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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喜欢他才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呢！”完全不禁思考的话冲出口后，热血轰一下涌上脸颊，她赧然无措地看看叶广泽，又看看阿蕖，简直羞死悔死。

阿蕖说：“这风月之地，向来是男子向往之极，女子厌恶之极的地方，通常女子若来了，定然没什么好事。故而我那几个姐妹，是想把你吓跑，以免你在此地生了事端，大闹一场。”

却一点止不住眼泪。

华栖抬头，忙解释：“我不会的。我只是……”

华栖低头，说：“没有生气。只是她们那样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有些吓人。”

他和她在一起，一定很开心吧，正如她自己一样，能见他一眼，就觉得开心地不得了。

她告诉自己，小栖，别哭啊，别哭，他看着呢。

紫衣女子笑得愈发开心，眉眼弯弯，可真好看，华栖看得痴痴出神。

她指了指华栖的头侧，说：“姑娘耳洞忘了掩藏。方才我那几位姐妹，定然是也发现了姑娘是女子，同姑娘闹着玩，希望姑娘不要生她们的气。”

她只好捂着眼睛，哽着声说一句：“对不起，打扰你们了！”便转身离开。

只是，她颇为讶异，一代名将叶广泽，竟会对这样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动了心思。简直毫无道理。可细想想，情爱之事，哪能理得清因果缘由。

胸口这几天一直沉沉闷闷的，好似压着一块大石。

华薄言随即安排。

“只是什么？姑娘莫不是要告诉我，你是来体验生活的？还是……”她拖了长音，眼睛往榻上的人一瞟，说，“是来寻人的？”

“那为什么笑不出来呢？”她自言自语道。

她坐到他对面，给他斟酒。

离开前的晚上，华栖轻车熟路地爬墙出了府，怀中揣着一锦囊，到了昔时她与叶广泽二人碰面的短桥头。

她久久抬头望着匾额上气势凌云的叶字，低低地说：“叶广泽，我走了。你离开，不会同我告别，但我仍想同你说句再见，因为……因为……这样说了……”

“……”

华栖对文课没多大兴趣，但倒是挺想学学武功的。心中时常会想起的那个人，就是一身高深武艺，行军杀敌，战无不胜。她无法成为他那样厉害的人，却仍想能多学一些与他有关的东西，好似这样就能多了解他几分，离他亦更近了几分。

不过妄念，却一点没办法克制心绪。

不知道叶广泽现在在做什么呢，他日理万机，该很忙。也不知道他收到自己的托人给他的平安符了没有，他可还喜欢？

华栖叹了口气，抬头。却万万没想到，方还心心念念着的人，会出现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