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梦中人（15）：白马凯旋日，红裳卿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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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更漏声声，伴着草虫窸窸，窗纸映着月光荧荧。

桑柔难入眠，摩挲着床头的包裹，有硬实的触感，是他的字画，还有书信。离开的时候太匆匆，不容身带长物，甚至连衣裳都不曾收拾，却执意带上这些。

离开简州之前，前线战火熊燃，但桑柔会不时收到顾珩的来信，或长或短，鲜少谈及战事，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有时，只是短短一句诗。

“千里明月寄，万里雁书还……”

“白马凯旋日，红裳卿嫁时……煎”

“风露冷，星月重，难似昨宵……”

“……戒”

外人面前那样冷硬决断的人，却似要捡拾尽人间的柔辞软句，字字凝露滴水般饱含深情，说与她听。

第二日，与十三玦影分头行动。

桑柔的目的地其实不是景州，而是景州西面的无影谷。

五更奇怪地看着她，嘴巴动了动，却没说话，只是径直倒了杯茶，一饮而下。

她手拍在五更肩背上，五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抱一拍一喊弄得好一阵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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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桑柔说：“能不能先给我来点吃的喝的，再问问题？”

战乱之时，流民甚多，景州城把关甚严。桑柔先前让人先来探访了一番，确定顾珩并没有在这一带下达搜寻她的命令。

桑柔赶紧往人后一避，那人却一眼也没看他们这边，穿过城门，疾驰而过，却在城下不远处停下。

桑柔却摇头，表情恹恹，一副不愿回答的模样。

桑柔虚弱地身体摸了摸脸，说：“有吗？”

***

桑柔小心躲在人群身后，偷偷注视着缓缓驶来的马车。

飞扬沙尘中，隐见一黑影瘦小，挥着鞭子，管制着一群骏马服帖列队向前奔驰。

马队在接近城门的时候速度放下来，成两马一排，整体列队，小步缓走。

“小姐，太子还亲自派人来接你，可见他对你的重视……”

“……”

桑柔再摇头。

燕国的援军就驻扎在那里。当然，这个无人知道，除了她。

桑柔这时也怔了下，而后故作腼腆地躲到了五更后面。

那官兵见状，以为是自己话出不当，让人家误会了，忙解释说：“我没什么意思的。就是……就是觉得你好看。”说着双颊已经通红。

“就是就是！”

女子。上宾。

桑柔在五更背后藏得更深。

她又饿又渴，双唇苍白干裂，脸颊透薄地隐见青暗血管。

汉子点头。

桑柔脸一白。

只是，去无影谷必须横穿景州城。如今景州是草木皆兵，十几个人行动，太招眼。

“五更，这是你姐姐？”

桑柔摆摆手，喝了口茶，咽下馒头，说：“你的意思是，前面，”她指了指窗外可见的一堵白墙，“那前面，就住着太子？”

队伍缓慢向前移动，到桑柔之时，日头已中天。

桑柔终于说：“我……我……”

他还想说点什么的，守门官兵叫桑柔打开包裹查看，桑柔点点头，走上前，却觉一阵晕眩，踉跄几步。那汉子及时上前扶住她，说：“我说，你真的没事吧？”

这声音……这声音……好熟悉。

在他身旁的一汉子时不时往她瞄几眼，好久，终是忍不住说：“姑娘，你没事吗？我看你脸色好差，好像要晕倒的样子！”

五更彻底迷糊了：“那你到底为何来这样兵马战乱之地呢？”

她将书信这种敏感的东西都藏匿好，排着队入城。

桑柔眉头微松。

桑柔这时已放开五更，一手还搭在他手臂上，这时微微用力按了下。

桑柔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