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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吩咐
清晨的鼓楼大街，已经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马车里，王氏眉眼微阖。
丫鬟收了探出窗外的脑袋，朝王氏道：“夫人，朝晖郡主跟来了。”
王氏闻言，面容不动，沉默了一会，忽的嘴角扯起一抹笑，“跟来也好。”
穿过热闹的鼓楼大街，左拐右拐便是铜钱胡同。
相较鼓楼大街的热闹，铜钱胡同冷清的宛若另一个世界。
马车辘辘，在胡同里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停下。
王氏扶着丫鬟下车，瞥了一眼隔壁紧闭的绿漆大门，抬脚朝自己的院子走过去。
距离王氏生辰还有一阵子，平阳侯在开拔前已经买下这座宅子作为她的生辰礼。
王氏嘴角微翕，很想起身去捋展秦苏紧皱的眉心，却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稳住。
秦苏眼中，狰狞着寒光，嘴唇紧紧抿成一条刚毅的线。
顿了一下，又道：“只我保护清儿，怕是不够，九殿下那里……”
等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快要到这一天了。
秦苏正要开口，王氏一扫衣袖，起身，“好了，无需多言，你执行就是，若是真的担心清儿，保护好她就是。”
王氏心头一颤，忍不住想要去抚一抚秦苏的脸，却只能死死捏着手中的丝帕，缓出一口气，平静的说着下面的话。
灼灼看着王氏。
“第二，云王府的人一定会和清儿见面，只怕清儿的记忆会受到影响，他们入京，你要安排人暗中保护清儿。”
秦苏疑惑，“您不怕她发现什么？”
王氏看秦苏的目光，柔和里，带着浓浓的溺爱，“最近可好？”
“那便好。”王氏笑道：“过几日，不出意外，云王府该是要有人入京了。”
秦苏点头，“一切都好，我父亲身体也比之前强多了。”
王氏缓缓摇头，“不行。”
王氏看着激动的秦苏，叹气道：“云王府的人，清儿是绕不开的，与其绕不开，只能让她循序渐进的慢慢适应。”
王氏抿唇一笑，端了茶盏，“这宅子隔壁住着的，是苏蕴的外室。”
无数亡灵的血海深仇……
不是一个牌位，也不是两个牌位，而是整整一屋子的牌位。
王氏神思一敛，扯嘴苦笑，“我没事，走吧。”
会客厅，秦苏背对着门，负手立在当地，仰头看对面墙上的一幅画，脸上带着粘稠的哀伤。
“适应什么？适应他们的狼心狗肺还是适应他们的残暴没人性！”一甩衣袖，秦苏咬牙道：“不行，我不同意让清儿见云王府的人。”
丫鬟立在一侧，瞧着王氏，满目心疼。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王氏插完最后一根香，丫鬟回禀，“夫人，秦苏来了。”
身后的马车里，朝晖郡主冷着脸吩咐徐妈妈，“派人在这里盯紧了，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
“她不需要过这个坎，十岁之前的记忆，我可以帮她一辈子抹掉！”秦苏激动道，声音都在颤抖，“只要她忘记那段就是。”
王氏点头，“嗯。”
“九殿下那里，我会亲自说的。”王氏声音放柔和，朝秦苏道：“记着，切莫擅动，一切都要等侯爷那边传来消息才行，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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