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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宁愿跟百姓发生纠纷。”
不多,也就十几页纸。
张斐笑道:“不用担心,天下熙然,皆为利往,如今有利益冲突,大家争争吵吵是非常正常的,但是当我们的利益一致时,我就能坐在一起举杯畅饮。”
“可是.可是对方是官府.。”
但语气中并没有丝毫沮丧,在这事上面,他是绝对支持张斐的。
张斐笑道:“正如我方才所言,我这人是非常谦虚的!”
蔡延庆微微一惊,他原本以为,元绛又会故技重施,想出一个应对之策,然后借机推广自己的政策,不曾想元绛这回却决定与皇庭刚正面。
其实他们四个原本都是非常自信的人,自尊心也是极强,但是自从遇到张斐后,他们已经是放弃那所为自尊心。
范镇几番开口都被他们给堵了回去,无奈之下,只能抬起手来,稍稍提高音量:“你们先别着急,且听我说。”
不仅仅是收税存在这些问题,还有漕运、水利,等等事务,都有些问题,这都是属于官府的权力,且里面存在着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不可能让你一刀斩断的。
他们也不傻,官府不出席,赢了也就是口头上一句话而已,又能改变什么?
张斐旋即又道:“虽然被告缺席,但仍需对原告进行相应的赔偿,依照法律,皇庭是有权强制执行。故此本庭长将会以法令形式,免除几位原告一年到数年的税赋,作为官府对他们的赔偿,但具体免除多少年,还得通过详细计算得知,稍后我们会公布具体赔偿结果。控方,对此可有异议?”
张斐又道:“马警长。”
这些致仕的士大夫,向来比较任性。
张斐接过文案来,扬了扬,“这份文案就是当初官府移交给我们皇庭的案件,全都是涉及到陕西路百姓造反的。
因为他们发现,每一次庭审,只要是自己审得,都是得心应手,但只要是张斐审得,自己都仿佛进入了一个未知领域。
张斐道:“你可还记得许家后门的王页。”
这配合打得也太明显了。
反正这回是说什么都不能执行皇庭的禁令,也都表示不愿意配合皇庭。
那边高强、金大宝等一干被告,也对这个判决感到十分焦虑,怎么变成他们官府的纠纷,此事他们也都围在李敏身旁,问个不停。
张斐顿时是长长松得一口气,心想,下回这种逼,还是没有必要装,真是太紧张刺激了。
韦应方带着一众官员气冲冲地离开了。
金大宝等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会儿,又想了半响,好像是怎么回事,顿觉这轻松不少。
“那咱们就走着瞧。”
马小义道:“是。”
元绛对此早有预判,也是一脸怒气地点头道:“你们说得很对,皇庭的确是欺人太甚,这回我们就不予理会。”
这时,牛北庆、龙五也来到门前,张斐挥挥手,示意他们先退下,这咬人的狗,是不会叫这么凶,然后是心平气和地韦应方他们道:“各位生气至少也得有个理由,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忽听得后面传来一声叹息。
韦应方道:“我们也想做一个大善人,体恤每一个百姓,博取一个好名声,但是这根本不可能,这鱼与熊掌是不可兼得。”
哇.还能这么判吗?
李敏笑道:“难道你们没有听见,方才张庭长认为,你们是无罪的。”
金大宝听得是一头雾水。
只见韦应方等一大群官员冲入屋内。
许芷倩有些不太相信:“真的吗?”
韦应方是指着张斐的脸道:“你竟还有脸问?”
这些当官的上哪去呢?
那边张斐还是一如既往的与许芷倩回到休息室,吃点糕点、蜜饯,来补充能量。
韦应方是直接打断了张斐的话,“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限制太多,还会有商人来扑买吗?除非降低官府的收入,但是这么一来,朝廷又不会答应,如果财政减少,朝廷是向我们问责,又不是向你问责。”
张斐立刻道:“我从来没有否定扑买税的价值,我只是认为那份契约存在问题,故而才给出禁令,只要你们.。”
一众官员是喜出望外,不愧是元学士,就是有魄力,不像那蔡某某,就只会在旁装聋作哑,咱们就不理会,看皇庭能怎样。
“唉一群事后诸葛亮。”
一旁的许芷倩,突然瞧了眼张斐,不禁扪心自问,难道我也不够了解他吗?
在她的印象中,谦虚跟张斐真的是毫无关系。
让他们告那些扑户,他们还是比较自信的,但是跟官府打官司,这.。
“.!”
“张庭长怎么让我们去找官府?”
砰!
门被从外面推开来。
马小义立刻应声道。
“请稍安勿躁。”
“不会真的让我们去找官府吧?”
范镇自信地笑道:“你们放心,方才张庭长的判决,虽然没有直接判对方输,但是至少他认同你们有受到伤害的嫌疑,只是要先与官府打官司,确认这一点。但如果真的跟官府打官司,这场官司,我们一定会赢的,这我可以向你们保证。”
“说得是,跟官府去处理纠纷,不就是让咱们扛下来么。”
李敏点点头道:“好吧。”
韦应方现在也不装了,指着张斐骂道:“你口口声声说法令与政令是互不干预,结果你们一次又一次干预我们官府的政策,我告诉你,你方才下达的禁令,我们是绝不会理会的。”
张斐道:“这五件案子都是发生十年之间,但我计算过,朝廷平定一次叛乱的支出,就比官府在这十年内,从扑买税所得利润要多得多。
许芷倩白他一眼,转移话题道:“但若他们不执行皇庭的判决,那该如何是好?”
张斐笑道:“所以,说到底还是财政。”
在这场官司之前,对方告得是非常严重的罪名,因为他们是采取了暴力手段,这一旦输掉的话,就必然是要承担刑罚的。
他们回到官府,就在蔡延庆和元绛面前各种哭诉,自从皇庭来了,这官当着实在是太憋屈了,长此下去,谁还听我们的。
张斐道:“那我也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们,要是哪个扑户敢与官府做这一笔交易,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向你们保证未来的三年,他们都在修建河道,无论他们是谁。”
但是院外的百姓,情绪都是非常低落,被告都不出席,赢了又能怎么样?
他们现在反而是非常忐忑不安。
上官均问道:“老师,看来官府是动真格的,我们该如何应对?”
“好!咱们就讲道理。”
张斐手一指,又接着说道:“每个人的能力都有大小之分,办不到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你们可以上书朝廷,表示在皇庭的禁令下,你们无法收到这部分税,让朝廷另外换人来,如果没有人做得到,那无论我有没有道理,全都是我的责任,到底是我伤害了国家和君主的利益,使得财政介绍,我也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但如果有人接受,并且做到,那就是你们的无能,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韦应方当即拍案而起,其余官员也纷纷站起身来。
“抱歉,这我们还真没有看出来。”
韦应方道:“你以为治理一个州府很容易吗?”
四小金刚也个个都是茫然,要去抓人吗?
且不说皇庭有没有这权力,即便有,但问题是抓谁,因为法援署控诉的是官府,不是某一个官员,
张斐是一脸古井不波,“他们拒绝传票,就代表他们将放弃争取自己的权益,到头上来,受伤也只会是他们自己。我们就只需要照常开庭。”
“你说甚么?”
再加上那边韩绛已经在路上,他们认为何不借此将矛盾激化,也给韩绛提供一个打击公检法的理由。
许芷倩立刻出得门去。
许芷倩幽幽一叹:“到底还是与他们撕破脸了。”
而其中原因也是大同小异,都是因为百姓受到苛捐杂税的盘剥,且上诉官府,得不到任何回应,故而选择造反,后来他们中很多人就成为了禁军、厢军,然后在这一次裁军中又被裁掉。”
关于这事,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
而助审团也一致表示,原告胜诉。
“别瞎说。”
“范先生,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本是一场三方官司,官府是必须要参与进来,先看百姓诉讼官府,能否成功,一旦确定百姓确实受到损失,那么就再看这责任是属于官府,还是属于扑户的。
李敏道:“接下来我们就必须去跟官府交涉,但这就得看你们自己的想法,如果你们想要打这场官司,我保证,我们一定会赢的,那份契约就是官府拟定的,契约中存在的问题,责任都是属于官府,我们是不可能输的。”
张斐又向韦应方他们道:“诸位请坐。”
但这回不同,这已经触碰到他们的权力底线,因为扑买税是一直都存在的制度,不是河中府独有,也不是哪个官员一拍脑门就决定这么干的,如果皇庭都能够直接叫停,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最坏的结果,当然就只是赔点钱。
“我也不明白,朝廷怎会派你这黄口小儿,来担任如此要职。”
整场官司,全都是范镇与原告在那里说,本来那些原告就是受害者,且有相当充分的证据,关键也没有人反驳他们。
“好的。”
“行行行,就这样。但如果真的要赔钱,最好就是我们与官府平摊。”
强制执行?
短暂的愣神后,院外突然爆发出激烈地喝彩声,真是犹如地动山摇。
有人评论说,起点是不是涨价了,具体我不清楚,我感觉好像没涨,可能是最近我都是六七千字一章,这单章价格比以前差不多多一倍。
之所以现在两章并为一章发,是因为我觉得目前状态还不错,就不想做出改变,但是跟之前的两更比,这字数并没有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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