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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现在呢？
不过，开口的语气，还是有些艰难。
反观顾司瑾，则是表情不变地直接进了他自己开来的车子里，等摇上车窗，确定外面的人看不见之后，才似乎是不堪重负一般地趴在了方向盘上。
撕毁了？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话还是多少有些逾越的，她足足踌躇了好几分钟之后，才带着似乎是破釜沉舟的架势，小心地开口。
还有一支笔。
又是在什么时候，就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铺着白布的餐桌，点燃的蜡烛，各色的菜肴，很不错的布置。佣人们皆在餐桌旁站定，满脸的肃穆。
不……后悔么？
“话说，您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以后也许就再也吃不到了，我要好好饱餐一顿才是。”
没有别人给了台阶还不下
“但是，就算是如此，我也不会放弃。搅乱我心的，是你，那么，你就要为此负责！不过是离婚，没有什么，我们，来日方长！”
听完苏清浅的解释，萧子辰也是见好就收，不过随即却是话锋一转，绕到了苏清浅最不想讨论的话题上面去。
那么多的情绪叠加在一起，那么的复杂，都让苏清浅有些佩服自己，怎么以前她就那么有耐心，去将这些情绪一一梳理出来。
“好了吴妈，你有话就说。这样憋着，不难受么？”
“律师已经跟你沟通过了吧？要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明天就去把手续给办了。”
能够在顾司瑾的注视下镇定自若地吃东西，苏清浅以前还真是不敢奢望自己能有这份功力。不过现在做起来，貌似也不是很难。
只是，吴妈是不是今日的心情不好，所以做出来的菜也失去了往日的水准，吃着实在没有什么味道，白白浪费了自己大好的食欲。
“那个……之前那份，被总裁不小心地撕毁了，所以需要您重新签一份。”
“我们，能不能不离婚？”
“少奶奶，你能不能先不要冲动，先不要跟少爷离婚？其他这件事情，他也是……”
顾司瑾本人自然是没有在车上，等苏清浅乘着车到达民政局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等在了会客厅里，手里拿着一支点燃的烟。
“苏清浅，到了今天，我才知道，真正绝情的那个人，是你。你若是绝情起来，我……自愧不如！”
而在她刚上车坐定，位于副驾驶座上的律师便递过来几份纸张。
说她冲动？
在这场婚姻里，一开始真正的高姿态，分明是自己。
她跟顾司瑾，是真的要离婚了……
“……对不起……我劝服不了……少奶奶跟少爷这婚，只怕是离定了……嗯，对，老爷没来过，也没有打过电话……”
有不舍，有痛苦，有懊恼，有纠结，有很多很多。
顾司瑾总以为，始终离不开自己的人，是苏清浅。可是，一直到了此时，他才顿悟，从来放不下的，原来根本就是自己！
现在，却是失了那份心境。
就让如此，那么……
“你想好了？真的要跟顾司瑾离婚？”
也不是苏清浅脾气失控，关键是，她是真的不想跟旁的人提起这件事情。
的道理，吴妈也就顺势移开了话题，只是，在苏清浅看不见的角度下，她脸上皱纹沟壑间的为难却是更添了几分。
“抱歉了，我出去散了散心，走的急。现在也是刚回来，打算明天就联系你的。”
等吴妈来敲门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时分了。
手续办的异常顺利，工作人员是事先约好的，连多余的话都没说，就直接开始着手办理。
前后一起，还没有一个月的时间，但是眼前的男人，眉眼之间，居然就有了沧桑的味道，哪里还有一贯的从容淡定优雅沉稳？
这样的他，让人看着，难免揪心。
至于苏清浅，在眼角的余光瞄到顾司瑾垮下来的背影时，便别过了视线。
那么风淡云轻的口气以及淡漠的态度，比什么都要来的伤人，紧蹙着眉头深深压下一口气，顾司瑾眼中，挣扎着最后一点儿奢望。
诧异地接过来，苏清浅稍微瞄了一眼，就有些微怔。
嘴唇了蠕动了好几次，不过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等到下楼苏清浅不注意的时候，才溜出去打电话。
苏清浅想自己或许应该乘着这个机会好好嘲讽一下，但就是笑不出来。
因为至少那样的话，他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牵绊的。
这个过程里，顾司瑾也是一样地沉默，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那模样，好像在这场婚姻里，从始到终错的人，都是苏清浅一样。
一句软软的请求，驳回了吴妈的劝说，令吴妈脸上出现了一抹难堪来。
曾经那些恍若天生的意气奋发，更是没有了踪影。
“如果你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不会反对。在我对你的恨意彻底消失之前，我想是的。而且那一天，也不会很远。”
言毕，怕苏清浅再说出什么足以击碎他信念的话语来，直接转身就走，一直到他驾着车子直接离开了别墅，苏清浅还依旧愣在原地。
再抬头时，眼中已是平静一片，一如苏清浅。
谁又一定能说，萧家人这么急切地想要见自己，跟顾司瑾没有关系？
尤其，对方还是萧家的人。
等到他的声音出口时，苏清浅才发觉记忆中那道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沙哑的疲惫。
苏清浅也不说话，兀自拿着筷子斟酌自己要夹哪个菜好，察觉到异常抬头，就正好撞进了顾司瑾幽深的瞳孔里。
眼中，微有湿意。
苏清浅以为，自己还会和想象中的一样，会心疼，会难过。
梳洗换衣服的过程里，吴妈始终都没有离开过，一直跟在苏清浅的身后，苏清浅也不说话，只随了她。
与之同行的，自然还有律师。
这倒是实话，等她跟顾司瑾的离婚手续办理了之后，她也不想继续在a市待下去，去萧家，也算是一举两得。
刚刚……她没有听错吧？
想到这，就算是明知道对方看不见，也是歉意一笑。
再加上被顾司瑾所影响，心境也难免就有了些许的变化，本不想有任何的煽情，不料，却是控制不住。
后面的，已经没有了什么，顾司瑾眼中的光亮，终于彻底的灭了，推开椅子起身。
目送着两辆车子相继离去，她憋在胸肺之间的一口气，才总算是缓缓输了出来，再低头看被她一直拿在手中的离婚证时，陡然笑了。
笑的异常的诡异。
犹记得当初，跟顾司瑾刚刚领了结婚证的时候，她也是站在这里，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那个时候，她才仅仅见过顾司瑾一面，心中的惶恐，记忆犹新。
不成想，这才过了多长的时间，一切，就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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