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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节度使如?此看?中在下,崔某……定当?竭力而为。”
他们看?中崔决的能力,愿助崔决一臂之力。
只不过,他们要的是天下二分,要的是二圣临朝。
崔决此时人在陇西孤立无援,若不答应,后果可?想而知。
他写下求娶的婚书,与洛氏嫡女定下婚约,被洛氏一族送回襄阳。
又一阵风雪入眼,徐燕芝看?到了回到襄阳的崔决,也是从那时起,他好似变了一个人,变得阴晴不定,眼中一闪而过的暴戾更让她担惊受怕。
他不再提,只不过在徐燕芝偶尔提起的时候,他只是笑?笑?,便会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但那时她还在宽慰自己,他受了很?严重的伤,他的手都断了,表舅父见他如?此,也收回了他的储君之位,他肯定心里接受不了,这时候她还用婚事来逼他,不合适。
而现在,在这个梦境中,她好像也和崔决共感,知道他所想的一切。
而崔决何?不随时在麻痹自己,他背弃了诺言,做了不齿之事。
随着关中被完全平定,崔氏一族重入长安,斩杀暴君,崔瞻远登基为帝。
封崔氏长子为储君,他与崔琅各为王。
本来是这样,若没?有鲁州之行,他或许早已和徐燕芝成亲,可?如?今……
偶尔,他也会逃避,他想,他们要的是皇后之位,他如?今只是在借他们的势回到襄阳。
等?到他们发现自己其实是个酒囊饭袋,应该就会把目标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去了。
而徐燕芝也终于在这个梦境中,得以?知道他在这段时间闭门不见任何?人时,做了什么。
除了请来各路名?医来治疗他的手腕,就是日复一日的练剑。
或许跟他本人的爱好一样,无趣的紧。
不过,每当?他愁眉不展时,便会用锐利物体来刺伤自己,借此来保持冷静和清醒。
这是她上辈子,从来未见过的他的模样。
原来,在这一世就有这样的恶习。
后来,崔瞻远不知为何?松了口,收了他的兵,让崔决洛阳封地去。
这事徐燕芝也知道,并且也知道,他刚要启程的前一晚,拿着新?练得字准备让徐燕芝过目时,崔瞻远忽然改了口,不让徐燕芝跟着他一起走。
崔决放下了笔,提起了剑。
“燕娘一直以?来喜欢长安,去汴州怕是会让她回忆起伤心事,还是罢了。”御书房中,崔瞻远合上奏折,说道:“怎么,你还要砍杀朕不成?”
“可?父皇,崔琅他与燕娘,并未良配。”
“怎么,难不成你也想娶她?可?别忘了,你已经和洛氏有了婚约。”他将奏折扔到桌案上,冷哼一声?:“朕是怕燕娘伤心,才没?将此事告诉她,她既然和你没?有婚约,你又以?什么理由带她走?表兄妹?还是让她继续无名?无分地跟着你,你也别做的太过分了,崔决。”
徐燕芝感到吃惊,因为这些事情,她根本不知道!
崔决自然想拒绝,他想反抗,可?是他自己已经有了婚约在身,若是违约,势必失利。
这样更无法保护徐燕芝。
崔决敛下表情,称是:“父皇说的,我?知晓了,即日起我?便起身去洛阳,长安之事不再过问。”
而崔决确实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寻到徐燕芝,二话不说将其捆到马车里一并带走,却在出城时遭遇埋伏。
长兄不想放过崔决,崔决的名?声?太旺,甚至于他坐上了太子位,百姓依旧对崔决呼声?最?高。
他和崔琅一拍即合,在崔决离开?长安之前,将其杀之。
崔决对他二人的心思早就心知肚明,在城外设有几百精兵,将长兄和崔琅用乱箭射死。
当?时,徐燕芝帮他瞒下了这个秘密,他便用流兵复仇一事将这件事搪塞过去。
因为亲子的死亡,崔瞻远终是“哀思过度”,“一病不起”后,将传国玉玺交给了崔决。
翌年?,崔瞻远含恨而终,崔决登上帝位,改国号为“燕”。
接下来的事,徐燕芝也清楚了,他称帝后,洛氏便要要求崔决兑现当?年?的承诺,燕朝刚立,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若此时出现了言而无信、忘恩负义的君王,百姓何?意,而中原那些不安分的因素必定会借机造势,扰乱朝/政。
崔决知道,失去了权利的自己,定无法保护徐燕芝。
他知道,他从鲁州城中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负了徐燕芝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崔瞻远是假死,为了报复崔决而在他大婚之夜将她推下城墙。
他,不伤心。
他不能伤心。
他要表现的毫不在乎。
等?着他们暴露出可?憎的嘴脸。
他以?为自己需要权势才能保护她,真是可?笑?至极。
什么万民安康,什么建功立业,都变成了虚无幻影。
他要查清真相,要让所有嘲笑?她的人付出代价,就算杀了所有人也在所不辞。
何?为开?国之初而不能容一女子?
宫中看?似平静,暗处却已经刀光血影。
借着崔智与王氏的奸情将她除掉,重新?培养朝臣平了陇西,灭了洛氏。
朝臣虽不敢言,却也摇头叹气,民间传言,这乱世刚平,又出现了一个暴君。
他跪在那座孤坟前,满身戾气,用双手挖着已经凝结成块的土堆。
他面上一凉,终于在做完这些一切的时候,放声?大哭起来。
崔决的眼泪夺眶而出,滚于土上,汇聚成一个小?小?的坑洼。
他却在这几滴水珠之间,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原来,我?的面目也极其可?憎。”
没?了徐燕芝,他终于放任自己活成了一个怪物。
但他并没?有停下,只是没?日没?夜地挖着,徐燕芝站在坟前,她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看?着他的手指已经残破的不成样子,泥土混着血一起带着心脏不止地疼痛。
连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在某一刻,
他得以?看?到森森白骨,为她虔诚地献上一个吻。
“燕娘,我?来与你合葬了。”
在崔决倒下的同一时刻,又是一阵呼啸的风雪挡住了她的双眸。
在这个梦境中,她看?到了他的茫然若迷,他的不知所措。
万事有因有果,在他的反复抗拒,机关算尽之下,反而阴差阳错,事与愿违。
他甚至没?有想通,为何?他只是想保护一个女子,却要弑父杀兄,逼着他向上而行。
不过,徐燕芝猜测,他定是明白了,那僧人跟他说的话,背后的含义。
或许,他死于鲁州,真的是于他而言最?好的结局。
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无论是阿爹,还是崔决,皆是什么都不愿让她知道,在想让她单纯、快乐的过一辈子。
再入目,便是雪山了。
虽然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她忽然能动了。
在这片雪山中看?不见崔决,这不禁让她加快步伐,干脆跑了起来。
雪实在太厚,她不知道在哪一步出现了问题,被一个石头绊住了脚,摔到在雪地里。
脸立刻被脸迈进雪里。
不疼,却让她想哭。
“崔决!”
“崔决!!”
她昂首向天,泪水将她脸上的雪花化开?,敷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若是从前,她定会觉得有趣,而现在,她只想大喊。
冲着这高山中的树木,生物,以?及洋洋洒洒飘散的雪大喊。
“崔决!!!”
“你在哪!!!”
“哭什么?”
男人清冽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正巧巧传入她耳中。
徐燕芝的脸上还淌着两行清泪,歪着头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他款步向她走来,皂靴在雪地中留下一串脚印。
“崔、崔决……”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看?他穿着则是山崖之上的那身劲装,她赶忙站起身,扑进他怀里,“你在这里!我?在找你!我?们是死了吗?”
他的身子很?暖。
不应该是……死了。
崔决不语,掐着她的腰,对上她的视线,笑?道:“我?们去看?看?日出吧。”
“日出?”徐燕芝不知道崔决想要干什么,被他牵着手,她也回以?相应的力度,亦步亦趋地跟着他,问了好多问题:“我?们这里在哪?你的伤怎么样了?我?们为什么要看?日出啊?”
她希望崔决能回答她一个。
“去看?看?就知道了。”
可?惜,他未能回答她一个。
只是将她带到了山顶,找了个木墩扫掉积雪,坐了下来。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有关第一世的梦,在你我?的视觉中,好像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她喋喋不休地跟他讲述着自己的所见所闻,“我?不该……”
“莫要出声?,先看?日出。”崔决的手掌抚过她的发顶,轻声?劝导。
“嗯嗯,好。”徐燕芝吸了吸鼻子,主动地伸手环着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膀处,等?待日光降临。
星辉渐渐隐没?,天地一线处出现意思微弱的青色,熹微的晨光由远及近,照耀到皑皑的积雪上,闪烁出碎玉一般的幻光。
初晓的日辉也照在崔决的身上,将他本就白皙的皮肤照的更为瓷白,他没?有受任何?伤,清清白白,干净如?她初见般。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那日头已经升起,将他整个人照的一晃,是要消失一般。
徐燕芝的心猛地一跳,手中不自觉地用力了几分,连忙与他搭话:“崔、表哥,你还好吗?”
崔决伸手戳了戳徐燕芝的脸颊,笑?道:“燕娘,你难不成忘了我?受了伤?怎么可?能还好?”
“那我?们不能一直在雪山上啊,日出看?完了,咱们不能耽搁太久了,我?没?受什么伤的,我?去找郎中,定能医好你!”徐燕芝站了起来,拉着崔决的胳膊想让他一起走,自然,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走才能走的出去雪山。
“不急。”崔决顺手将徐燕芝揽入怀中,“你不如?亲我?一下,或许我?能快些好起来。”
他的话音刚落,徐燕芝的唇就覆了上来,舌尖轻轻地在他唇瓣上舔舐,似是最?温善的小?兽。
一个不带情玉的,最?普通的吻。
终于,他将她拉开?,她舍不得似的又追过去,这才将这个普通的吻,带入了另一个旋涡。
到头来,不知道是谁在追着谁吻,崔决撬开?她的丹唇,从中着采撷她的芬香,又卷走了她脸上的泪。
“这样会好些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这样是最?好的。”崔决指腹抹开?她脸颊上的晶亮,也站了起来,拉着徐燕芝的手往山下走。
下山的路不比上山的艰难,只不过雪天路滑,崔决受了伤,还是要多加小?心为妙。
“等?到你伤好了,我?们就……就、我?跟你走,你带我?去哪里都行!”
“这可?不行,你不能跟我?走。”
“为什么?”徐燕芝握着他的手一僵,居然有一种握不住他的脱力感。
她突然又不想让她回答,用尽全身力气去握他的手,“你别回答我?!求你别回答……”
她又支支吾吾地岔开?话题:“这里虽然是雪山,但是一点都不冷,我?还觉得是春天呢。”
崔决叹了口气,终是将她的梦境打碎:“因为这些都是假的啊,燕娘。”
若唯死才能破局,那便一起死。
可?他舍不得她死。
那便用他的命,换她的。
“回去吧,你该醒了。”
明明用了这么大力气去抓住她,她却依旧被他轻而易举地推开?。
“表哥!等?等?!”
她再次试图想抓住他的衣袖,却只感觉到他离她如?此遥远。
“你难道就不想听我?跟你道歉,说我?原谅你了,说我?想嫁给你吗?!”
“你要是想听你就别走,你回来!!”
“燕娘,我?还记得,你说过,你的名?字的意思是天大地大任我?游。”
眼前的男人好似变回了初见的模样,他光风霁月,宛如?谪仙,跟旁人都不一样,仿佛随时要羽化登仙。
“唯愿吾爱且歌且行,不枉此生。”
只不过,今后他再不能相随。
望她,好好地去爱另一个人吧。
说罢,他转身离去,毫不留恋。
……
徐燕芝从梦中惊醒,泪水与汗水从脸颊上淌下,沾湿了她的发梢。
但她无暇顾及其他,忙掀开?被褥,发现崔决就躺在一旁,双目紧闭,拧紧的眉,紧抿的唇,绷直的下颌,无一不露出痛苦之色。
她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呼吸平稳,他还在。
或许,他们确实是在某一刻总有种心有灵犀的预兆——正当?这时,崔决似有所感,似剑一般的黑眉舒展开?,睫羽微动,缓缓睁开?眼。
热已经退下,只不过脸色依旧惨白。
“表哥……”
徐燕芝舒了一口气,脱力地躺了下去,尽量缩成一团,不想触碰到他的伤口。
“太好了。”
崔决身形一僵,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她从不会叫他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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