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血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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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还不是全靠自己一张嘴？但是他看到玟玟看到鱼西时惊喜的模样，这下子总算反应过来，可能这位鱼先生并没有在说大话，而是真的很有名气。

玟玟点头表示肯定：“很有名，特别有名，超级有名！属于千金难求的那种大师。”

她眼中又冒起红心，对lucas说：“鱼先生很帅吧？”

lucas下意识点头，鱼西的长相就算放在国外也是很符合当下女性审美的那种帅气，并且他的气质在国外看来实在很独特，让人感觉格外的柔和舒服，是他们这边人少有的气场。

玟玟听到lucas夸鱼西，莫名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她继续夸道：“鱼先生不止帅，还特别厉害，你知道华国的面相吗？就是看你的五官，他就能看出一个人之前做过什么事！”

她这话音刚落，lucas的神色就猛变了下，和他相反的是，他父亲achim的表情带着几分惊叹。

lucas丝毫没有怀疑女友的话，因为女友不是那种喜欢夸大其词的类型，既然她这么说，就代表这个大师真的能从看五官知道他以前做过的那些事。

lucas有点站不住了，他勉强笑了下：“你们想喝什么？可乐还是酒？”

玟玟挽着他的手臂：“我陪你一起去。”

lucas心不在焉地点头，两人一起去厨房给众人准备饮料。

在lucas和玟玟离开后，鱼西看向achim，他脸上带着慈爱微笑望着玟玟和lucas的背影，眼中满是笑意。

鱼西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看来lucas所做的那些事，他的家人都不知道。

“在我们华国，这些年份远久的古董都有种传说。”鱼西的声音轻轻的，这次他没再继续触碰那个蓝色的碗，而是略带笑意地看了它一眼。

achim忍不住追问道：“什么传说？”

鱼西：“每件古董都是有生命有灵魂的，它们会守护家主，保佑他一生平安。”

achim微怔，然后眼中流露出对这些古董的喜爱和赞叹：“你们华国人很浪漫，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很有趣。”

端着几杯可乐走出来的玟玟接道：“这是鱼先生说得浪漫，按照我们华国的说法就是古董中有灵魂，会闹鬼的。”

张金利纠正她的说法：“是器灵。”

玟玟愣了下：“器灵？好正式的称呼。”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鱼先生，您的意思是说，这些古董当中有器灵？”

到底还是华国人更了解同胞，鱼西的话看起来像是随口一提，但玟玟却从中秒速发现了什么。

achim和lucas听到这话同时一愣，lucas下意识说道：“……这不可能。”

achim则表情惊喜，他大步走到鱼西身边：“神奇的华国，古董中真的会有器灵吗？”

器灵两个字的语调对于他来说有点难，他说得相当别扭，好半天才把这两个字给憋出来。

相比较他俩的不相信，steffon幽冷的蓝眸却带着些看破尘世的沧桑感，他在华国的短短两天已经经历了太多，别说古董里冒出个器灵，就算鱼西指着路边的狗跟他说这狗下一秒就能变成人他都不会吃惊了！

鱼西看向瓷器，盯着它看了好几秒，瓷器在他的视线中又抖了抖。

鱼西也不着急，就这么看着它，良久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那个妖——你离我远点！”

这个器灵说得并不是现在华国的普通话，而是百年前的官话，语调和普通话并不相像，但是华人基本上还是能听懂的。

当隐形妖的赢鱼一愣，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用少数不多会的英文洋气回道：“me？”

器灵忍不住吐槽道：“你装啥呢？你的妖力让我很难受。”

它既然开口说话了，就索性直接摆烂了：“我太弱了，不能显形，只能跟你们唠唠嗑。”

它说着，还往里面缩了点。

是自己往里动了动！

achim和lucas从它开始说话时就愣住了，此时看到它还会自己动，achim脚步踉跄，差点当众给所有人表演一个平地摔！

随后他有点激动地跟器灵打着招呼：“hello？”

没想到器灵的英文竟然相当流利，他用英文说道：“lucas是个坏人！”

听到器灵说话还在震惊之中的lucas听到器灵突然提到自己不由背后一凉，他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是器灵早就憋很久了，直接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老a，你最近是不是总做噩梦？那不是什么噩梦，是我在托梦给你！”

随着器灵的诉说，lucas的脸色一点点变了。

原来lucas表面做的虽然是动物救援工作，但是他却一点都不喜欢小动物，并且他做动物救援是为了另一个目的，一个堪称暴利的灰色收入——

动物和人不一样，人看病有完善的血库，但是动物却不是这样，因为医疗资源短缺，一旦有动物需要输血的手术，那些主人就会花大价钱求购动物献血。

lucas一边做着动物救援，一边将一些流浪宠物悄悄地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他和那些宠物医院合作，将这些动物喂得肥肥胖胖的，然后等到有人需要动物的鲜血时，就会从这些流浪动物身上抽血。

每一次抽血都会抽掉将近动物身上二分之一的鲜血，但是他丝毫不心疼这些小动物，因为在他手上还有数不清的其他流浪动物。

而那些被他抽过血的小动物依靠着顽强的生命力存活下来，但没等它们彻底恢复，下一波的抽血就又来了。

以这种惨无人道的抽血手段，就算是体质再好的动物都受不了，更别说这些动物本来就有基础疾病的流浪动物，更是没多过久就撑不住了。

而lucas不仅做动物抽血的生意，他还会将死去的流浪宠物以另一种方式卖出去，比如有些少部分人喜欢吃狗肉和猫肉，他就会将这些流浪宠物再卖给这些人或者制作这些的餐馆。

不过因为国外有动物保护法，他这些流程都进行得很隐蔽，并且知道家里人道德感很高，他也从来没将这些事跟家里人说过，就算是最亲近的父母和女朋友，他都瞒得死死的。

尤其家里母亲是个喜欢小动物的，会经常去看小动物，他就更不能说了。

而至于女朋友玟玟，她在除去上班之外，周末时候就化身为救援站里的志愿者，每次看到她对着那些小动物面露微笑的模样他也不敢提自己做得这些事。

就这样，他把这件事瞒了好多年，也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会被人发现，并且都——不是人！

他内心惶恐不安，因为他深知自己的家人和女友都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他，他们都是真心喜欢小动物的人，他甚至不敢看父亲和女友的脸。

他也想过事情暴露后怎么样，到时候他能看到女友脸上的失望，父亲和母亲的责骂以及家里两个弟弟的痛斥声，等到那个时候他还能在家里待下去吗？

器灵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它的语速很快，只是听着他的声音都能想出来他估计憋了很久了。

“老a，你家里的最近灾难都是lucas引起的！你妻子身体不好，lucas生意越来越差，还有另外两个儿子倒霉，这都是那些动物幽魂的报复！我的灵力有限，只能保你一个！每天都用噩梦提醒你！那一地的鲜血就是我想跟你说的话。”

ach

im听到这些话愣在原地，他似乎还没回过神。

lucas暴怒地瞪着蓝色的碗，声音压抑又低沉：“别说了！”

他几步冲到碗前，抬手就想把碗给摔了！

鱼西上前两步拦在他身前，不过这时候都轮不到鱼西动手，赢鱼和steffon一左一右地拦住lucas。

赢鱼眯了下眼睛：“想对华国的东西动手？”

steffon则语气冷冽地骂了一句脏话，还对他做了个摸脖子的手势。

lucas气冲冲地说道：“这是我家！”

他自己的家，自家的东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外人也配在这拦着？

achim这时候才回过神，他将西装外套脱下扔在沙发上，然后脚步沉稳地走到lucas面前，扬起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这道巴掌声响亮无比，让正在发火的lucas倏地安静下来，lucas在这刻连头都抬不起来，既有对父亲当众不给面子责打的痛恨，也有自己内心无处安放的心虚。

别说lucas了，就连听呆了的玟玟都惊了下，她想要拦住achim，但是脚步动了下，又停在了原地。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恋人，这种产业链她自然是知道的，只要够心狠就能来钱快，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这种事竟然会出现在和她一样“喜欢”小动物的男友身上。

她突然觉得lucas变得陌生无比，明明他看起来礼貌又尊重女性，但是背地里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鱼西，是个国外的驱魔师，她一定会认为是个误会，但是lucas的态度无疑证明了一切。

她声音有些低：“为什么？”

lucas没说话，他抬起头看向玟玟，看到玟玟眼中的失望突然一惊，他想象中的画面出现了！

他现在应该做的不是把碗摔了，而是要跟玟玟解释这一切！

但是……他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解释什么？他就是为了钱才做出这种事，就算他家境不菲，但谁会跟钱过不去？这个行业等于是从天上掉钱，他敢保证，没有任何人能对这个产业链不心动。

而且他要怎么和玟玟说，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流浪动物，那些脏兮兮又警惕的小东西让他无比恶心，如果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他压根不会伸手会抚摸，每次抚摸后都觉得手上有臭烘烘的味道，恨不得去洗十遍手！

但是如果不解释，以玟玟果断的性格，她会和自己分手！

lucas这时候已经顾不上achim打得那巴掌了，他只想挽回玟玟的心。

他急促地解释道：“我、我……”

他说了半天，还是没想到解释的话，最终颓然地叹了口气，放弃了解释。

这跟抓奸在床一样，完全没有解释的必要。

玟玟默不作声地坐在沙发上，achim同样如此，achim没看儿子，而是自言自语说道：“你小时候是个很喜欢动物的孩子，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还说过以后要保护小动物。”

“你两个弟弟也很喜欢小动物，放假回家都会救援站当志愿者。”

“我和你妈妈也喜欢小动物，对于你的事业也很自豪，因为我们一直记着你小时候的梦想。”

“lucas，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在身边的孩子变成这副模样让他痛心，连器灵出现的震惊都压不住这份痛心疾首的感觉。

lucas垂着头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变成的这样子，他只知道那些血能带给他利益带给他金钱，至于心底的那点爱心早就在钞票中彻底消失。

achim半靠在沙发上，语气

有些伤感：“明天早上和我去看看你妈妈吧。”

他顿了下，又看向玟玟：“lucas的救援站先交给你吧，你是个有爱心的女孩。你以后还会再来家里吗？”

玟玟轻声说道：“会来，但是到时候的身份就不是lucas的女友了。”

lucas有些茫然地看着父亲和女友的对话，他不是很明白，只是一些流浪宠物，为什么大家都把他当成邪恶的杀人犯？

玟玟看向他，看着他没有丝毫悔改的表情突然叹了口气：“lucas，你违法了。”

以国外完善的动物保护法，lucas是要进去的。

lucas蓦地反应过来什么，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下头说道：“我会改正。”

achim任由他跪着，他在沙发上缓了许久，此时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他看向器灵的方向，眼中闪过些什么，站起身对鱼西说道：“鱼先生，感谢你，也感谢你们华国的宝贝。”

器灵在骂完lucas之后似乎就没说话的力气了，他安静如鸡，还是鱼西开口说道：“麻烦你以后照顾好它。”

achim一怔，眼睛有点红：“鱼先生愿意把它留给我？”他以为这种宝贝鱼西和张金利一定会带走。

鱼西轻笑：“它是你买回来的，你对它这么珍惜也被它看在眼里，我总不能强行把它夺走吧？”

如果achim不是真心实意对这些古董爱惜，器灵也不会专门保护和提醒他，既然器灵都认定achim了，他也没必要当个恶人。强行把器灵带回国，不如把它留在爱惜它的人手上。

achim郑重点头，再次看向器灵的眼神变得更加感激。

接下来鱼西几人也没有继续留在achim家，他还有lucas的事情需要处理，不知道他是会大义灭亲送儿子进去洗心革面还是会将这事压下去，但不管他怎么做，鱼西在这边也没办法插手。而从他说的那句明天带lucas去看看妈妈的话上来看，他十有八九会让achim进去。

明明家境不错，和女友关系融洽，有大好的前景和未来，就因为一时的蝇头小利葬送了自己的未来。

鱼西唏嘘不已，可怜天下父母心，恐怕到时候最伤心和难过的就是lucas的父母以及玟玟了。

等离开achim家后，鱼西立刻收到了一笔转账，转账金额大到让他咋舌。

张金利回头看了一眼achim家，忽然说道：“其实国内也有这种产业链，很多时候觉得是好心的救助人员，也有可能是有私心的，他们到底是不是真心喜爱动物的人，谁都看不出来。”

“这个我知道。”赢鱼也接道，“之前我听橘猫和黄一天聊过，橘猫之所以不太喜欢人族就是因为国内的这种事情比比皆是，这个产业链有个称呼叫做‘血猫’。”

鱼西沉默，突然说道：“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把救援站开大一点，能多收养一些流浪动物。”

赢鱼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我觉得可以诶，鱼收养吗？”

鱼西秒回：“不养。”

张金利深吸一口气：“那我到时候也想出一份力。”

说着，他又苦笑了下：“不过也得看看拍卖会结束后我还有没有钱。”

他正说着话，鱼西的手机突然响了，接通后achim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鱼先生，张先生在您身边吧？我知道他是古董爱好者，您跟他相熟应该也对古董很喜欢，我很感谢你们的帮助，也很感谢华国的器灵，这次拍卖大会的华国古董我送给你们吧。”

张金利张口结舌了好半天，直到鱼西和achim客气了几句将电话挂断他还没回过神。

“送给我们？其中有个私人博物馆的名画！”张金

利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把自己憋死，“这是能说送就送的吗？！”

鱼西猜测道：“他说的送给我们应该就是他动用权势买下，然后当作礼物送给我们。”

achim是个敏锐的生意人，他和张金利一同出现已经让achim猜测到了什么，估计投桃送李提前把他们想要的东西交到他们手上。

张金利在路上傻站了好一会儿：“就这么简单？”

鱼西的脚步微顿，他迟疑着说道：“其实我这次过来主要不是为了拍卖会上的古董。”

他的声音消散在风中，但捕捉到他字节的张金利却倏地睁大了眼睛。

“我是为了国外的华国博物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