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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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花对他一直很冷淡,今天他找对方的时候,对方的回复也依然不冷不热。
张经纬啧了一声,然后点进系花的朋友圈,三天可见,三天都没发照片,但是刚刚发了一条新动态。
【周末想去吃农家乐,有一起的吗?】
张经纬把这个动态截图,发给系花:你想去哪里吃?我请你去吃呀。
系花发过来一个定位。
张经纬见系花真答应了不由有些惊讶,他点开看了下,是开在郊区的一家农家乐,没什么太大的名气,不过景色看起来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口味怎么样。
不过能和系花相处,他自然是不在意菜品到底如何的,他心情很好地打字问道:你周末什么时候有时间?
系花:周六晚上,八点。
张经纬一见还是晚上,觉得系花应该是在暗示他什么,他马不停蹄地下单,定了店里最贵的套餐,然后慢悠悠地给系花发消息。
张经纬:明天晚上我去接你。
系花:好。
和系花约好时间后,张经纬在网上约的妹子也到了,他听着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发出一道笑声,开门把妹子搂进房间。
第二天晚上八点,张经纬准时出现在系花的宿舍楼下,系花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表情高冷,她目光瞥到张经纬张扬停在楼下的车,微微皱了皱眉。
张经纬下车,殷勤地邀请系花上车,系花看了他两秒才坐到车上。
张经纬表面热情,实际上内心鄙视,这就是出了名的难追?还不是看在他有钱的份上被他搞定了。
也不过如此罢了。
接下来张经纬开车前往农家乐,一路上他和系花一直在说话,系花的回应跟网上聊天差不多,依旧不冷不热的。不过张经纬也没将系花这态度放在心上,能把人先约出来就行了。毕竟人都在车上了,后面的事还会远吗?
等到两人来到农家乐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八点了。
张经纬把车停好,然后和系花走进农家乐中。
这农家乐的装修风格很朴素,看起来就像个真正的农村一样,只不过风景别致,让破旧的景观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刚一进去,老板就迎了出来,这老板笑吟吟的,对他俩说道:“是网上定套餐的张先生吧?这边菜都在准备中了,快请进吧。”
“你怎么知道是我啊?”张经纬对老板笑了下,这个老板长相秀气,个子高高的,说
话的语调不紧不慢,是个让人一看就容易心生好感的类型。
“你在网上下单的头像就是你本人的照片吧?很帅。”老板将两人迎进一个包厢,对张经纬笑道,“先给两位上一些店内送的凉菜和点心,你们坐着慢慢聊,菜等会儿就能上了。”
张经纬点头,老板也退出包厢,没过几分钟,他亲自端着两道凉菜和点心过来,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两杯茶。
不过给张经纬的那杯是普通的茶水,给系花的那杯是红糖姜茶。
系花抿了口红糖姜茶,抬头看向他:“谢谢。”
老板回客气了,然后退出包厢。
等菜的过程倒也不算无聊,系花听着张经纬的胡吹尬聊,倒是也被逗笑了好几次。
等到菜上来的时候,系花抿唇,对他轻笑了下:“我爸妈都爱喝酒,我也喜欢喝点,你不介意吧?”
张经纬当然不介意,他不仅不介意反而欣喜若狂,对于他来说,喝了酒好办事啊!他全然忘了昨天晚上他还觉得喝酒误事呢。
等两人点的酒上来后,系花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给张经纬倒了一杯。张经纬有些受宠若惊,一口就将杯里的酒干了。
他想着系花一个女孩子,就算说自己能喝,又有多能喝?但没想到系花是真的能喝,两人一连喝了大半瓶白酒,他都有点醉了,系花还是那副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
系花劝道:“你就别喝了吧,我自己喝就行了。”
张经纬有点不服气,心想自己还搞不定一个女孩子?后面两个人越喝越猛,一连点了三次酒,让老板都过来一探究竟了。
老板看着两人在拼酒也没说什么,只是又递给系花一杯红糖姜茶,系花慢悠悠地将这茶给喝了,然后继续和张经纬拼酒。
张经纬喝了不少,上了好几次厕所,这农家乐的厕所也很有农村的风格,是个旱厕,他捏着鼻子解决完之后,转身就走。
等回去之后,系花把白酒换成了啤酒,她继续对张经纬劝道:“我看你已经醉了,就不要喝了吧。”
张经纬偏偏不服输,抱着要把她灌醉的想法怎么都不愿意停下。
然后两人开始喝啤酒,这下子张经纬上厕所就更勤快了。等他再次来到厕所的时候,感觉脚下的路面有点滑,不过他也没在意,或者说,这个时候他醉醺醺的大脑已经没有办法进行思考了,他扶着墙走进厕所,等提上裤子打算走人的时候脚一滑整个人摔了一跤,面朝下栽向旱厕的方向。
系花在房间里等了好一会儿,张经纬都没再进来,她轻轻喝了一口老板刚刚端进来的红糖姜茶,走到包厢透了透气。
老板就站在走廊外,看到她对她笑了下。
系花说了一句:“红糖味的解酒药口味不太好。”
老板笑了:“将就一下吧。”
系花也笑:“菜的口味还不错。”
顿了下,她又说道:“确定他会摔着?”
老板脸上的笑收了起来,他在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严厉,不像是一个农家乐老板,更像是从事某些科研工作的知识分子。
“我把做菜的油都倒进厕所两旁的青苔上了,至于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系花可不信他会做没把握的事,她嘀咕了一句理科男真可怕,尤其是精于算计的理科男更可怕。
让她把张经纬喊到这里来,那必然是有了万全的准备,虽然具体的计划她不清楚,但是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看起来秀气,心却是黑的。
两人的对话简短又快速,说完这话后,系花再次回到包厢,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
等到大半夜的时候,张经纬他爸被一道急促的电话声吵醒,他烦恼地摸向枕头边的电话:“谁啊?”
“派出所!你儿子掉进旱厕被屎淹死了!”电话那边的王律声音也很烦躁和无语,“我在三医院的急诊室,赶快来人!”
张国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电话挂了他才蓦地从床上坐起身,语气惊怒:“怎么可能?!”
张经纬不是在帝都吗?!这年头还哪来的旱厕?!
他床上衣服,狂奔到医院,他一进来就跑到急诊室喊道:“警察!我儿子怎么回事?!”
大半夜从被窝里起来办案的王律抽了下嘴角:“掉到旱厕里被屎淹窒息了。”
“这不是扯淡吗?!”张国汉一脸的不信,“帝都这哪来的旱厕?!我要见我儿子!我儿子人呢?”
一旁的护士说道:“人送来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了,被拉倒停尸房了。”
“谁他妈的准许你把我儿子拉倒停尸房?!”张国汉气到眼睛发红,他不敢和警察发火,将自己的怒气尽数发泄到护士身上,他骂骂咧咧,嘴里不干不净的,但是眼神中却带着巨大的惊慌。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早年娇宠着长大,前两天打电话时还好好的,怎么人说没就没了?!
护士懒得搭理他,走出急诊室的时候,对里面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张国汉看向王律,眼眶红得不行:“警察同志,到底是什么情况?”
“先去见你儿子一面吧。”王律叹了口气,“意外,你儿子约了学校的同学出去吃饭,喝大了出去上厕所脚滑摔进厕所……”
当然了,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意外,后面还会继续调查的。
张国汉浑身都在抖,他跟着护士走向停尸房,看到躺在里面浑身都散发着粪坑味的儿子,哭声还没溢出喉咙先干呕了两声。
然后他更愤怒了:“你们医院怎么回事?!不知道帮病人处理干净?!”
护士忍不住怼了一句:“你儿子是要被法医带走调查的!万一身上有什么证据!我们怎么处理?”
张国汉哑口无言,然后他骂道:“你个护士什么态度?”
护士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都快气死了。
眼看着张国汉又要对无辜的护士发火,跟着他一起过来的王律皱眉呵斥道:“在死者面前嚷嚷像什么样子!”
张国汉眼睛红得能滴血,但到底没在张经纬面前继续大声说话,他声音哽咽,又掺杂了强烈的恨意:“警察同志,是谁跟我儿子一起出去吃饭的?”
王律摸出一支烟夹在指尖,不过这时候他也不能抽,只能嗅一口烟草味盖住房间里的粪坑味。
“你儿子的一个女同学,现在她和那餐厅老板都在警局做笔录,你也一起来吧。”
张国汉气势汹汹地跟着王律来到警局,他看到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做笔录的系花时怒火差点压抑不住,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陡得绷断,冲上去就要打人。
“就是你跟我儿子一起出去的是吧!我儿子的死都是因为你!”他扬手就是一巴掌,只不过这巴掌还没落下就被系花旁边一个男人拦下,男人紧紧攥住他的手腕,在他满是怒火的表情中,声音不急不躁:“张先生,冷静点。”
“我冷静你妈!”张国汉感觉自己的手腕在男人的掌心中动都动不了,他恶人先告状,对着王律大声嚷嚷道,“警察同志!他打人!”
“你当我瞎啊!”王律也是无语,他指着张国汉的方向,“警察局里你也敢打人!无法无天!”
男人松开手,张国汉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腕一圈都红了,他不甘地放下手,瞪着男人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男人坐回座位,不紧不慢回道:“我是你儿子去的那家农家乐老板。”
他看了张国汉一眼,继续说道:“出了这事太晦气了
,人死在我们店里,以后我的店还要怎么开?你不给个几百万的补偿费说不过去吧?”
“我□□妈!”张国汉忍无可忍,听到这话额头上的青筋都快迸裂了,“老子没找你要赔偿就不错了!你踏马的还有脸问老子要赔偿?!”
男人理所当然地点头:“死一个人在店里,多晦气啊,你还找我要赔偿?能比我还晦气?”
“□□妈的!”
王律眼皮轻跳,他本来看这男人说话的态度挺知书达理的,还以为是个什么讲道理的人,谁知道竟然是个拱火达人,在刚死了儿子的张国汉面前说这话,等于是多踩了两脚本来心就在流血的张国汉。
……怎么感觉有点像是在挑衅?
王律细看了一眼男人,男人在张国汉的骂声中依然面不改色,反倒是系花,她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怒瞪着张国汉。
“骂什么?有什么好骂的?约我出去的是你儿子,想灌我酒做下三滥事情的也是你儿子,你有什么好骂的?我他么的还没骂人呢!出来吃顿饭还吃死个人,以后我对吃饭都有心理阴影了!”
张国汉一愣,他蛮不讲理地怒骂着:“你愿意跟我儿子出去不就是看上他的钱吗?他给你钱,让你做什么不行?”
“神经病,给我花多少钱啊?是给我在帝都买了一套房还是啥啊?还让我做啥不行?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系花无语,又坐回位置。
男人轻轻捏了下她的掌心,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删掉。
系花低头看了眼,短信内容是:你心乱了。
系花深吸一口气,将这个短信删除,坐在桌前逐渐冷静下来。
他说得对,是她的心乱了,就算她再冷静,等来到警局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会害怕的,她要调整心态。
张国汉被气得大口喘着气,他指着系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如果不是在警局,他早就打她一顿了!
张国汉内心悲戚又愤怒,他阴恻恻地对系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系花知道他想给自己使袢子,但这时候也不在意了,她都没看张国汉,只说了一个名字:“周椿。”
张国汉将这个名字记下,脸上阴沉地看着她旁边的男人:“你又叫什么?”
男人对他笑了下:“我叫彭宜然。”
张国汉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是一时间也没想到在哪听过,他瞪着彭宜然和周椿,对两人放出了狠话:“我儿子的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会要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我这就找律师过来!你们等着进去吧!”
他找的律师很快就来了,律师将这事听完后,对张国汉说道:“他们肯定有责任……但如果法医那边检查的结果确定是意外,他们的责任也仅限于赔偿。”
“赔偿多少?”还在做笔录的系花听到这话忽然冷笑了下,“我可没有劝酒,包厢里有监控,警察可以调监控,我再三说了我自己喝让他不要喝,他跟我犟上了我有什么办法?”
张国汉深吸一口气,差点又想打人,这个女孩子漂亮是挺漂亮的,但就是嘴毒,人都死了,她还在这不依不饶。
一想到儿子死了,张国汉心口一痛,感觉喉咙中传来一阵血腥味,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尤其是手,抖到都控制不住。
他急促地喘息着,脸上带着些悲痛又愤怒的神色:“你们就一点没有愧疚感吗?”
彭宜然听到这话发出一道笑声:“愧疚感?没有。”
他回想起旻旻发生那事情后,父母悲痛欲绝的模样。他当时手上正进行着一个科研项目,父母怕他担心,没在出事的第一时间跟他说,等他知道的时候,旻旻已经过了头七了。他丢下实验室里的所有东西,从帝都赶回老家。迎接他的是父母憔悴不堪又强打起精神的
笑,但是这笑在下一秒就变成泪水,他母亲在他怀里哭得近乎晕厥,嘴里一直不停喊着:“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还有公理吗?”
他身在帝都比父母看得更深远,有钱有权确实就能一手遮天,想要从法律上扳倒他们太难了。
后面的所有流程他没有出面,他有托关系,但显然他的关系没有张国汉的有用,他继续藏在后面,没在张家父子面前露面,谋划了将近一年,总算找到了机会。
周椿是他女朋友,在旻旻出事之后,她跟着一起来到了他老家。当时的两人站在旻旻的公墓前,彭宜然没有哭,只是眼眶微红。但性格一向冷静的周椿却哭了,她蹲下身抚摸着墓碑,指尖停在旻旻的黑白照片上,低声说道:“旻旻,你知道吗?虽然我们没有见过,但你哥哥每个月寄给你的零食都是我挑的,你身上的白色裙子也是我给你挑的,我看到它的第一瞬间就觉得和你很适合它。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一个可爱的小天使,所以天使会回到天上的,对吗?”
微风轻轻吹过苍凉又寂静的公墓,两旁的树木簌簌抖动着,似乎在回应她的话。
彭宜然直直地站在墓碑旁,一声不吭。
周椿望着旻旻的黑白照片,对彭宜然说:“让我帮帮旻旻吧。”
彭宜然挣扎犹豫了很久,才咬牙吐出那个字:“好。”
收回思绪的彭宜然目光直视着张国汉,就差笑出声了:“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张经纬的事是意外,我不仅不愧疚,还恨不得笑出声。”
虽然种种巧合组成的意外就是人为的,但从明面上不管怎么调查,这都和张经纬当初对旻旻所做的事一样——只是意外。
电光石火之间,张国汉猛地想到一个名字,他眼睛瞪大,几乎一口血喷出来:“我想起来了!你是彭旻旻的哥哥彭宜然!”
彭宜然:“是我。”他将张经纬对自己父母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奉还:“张先生,看开点,你儿子的死只是意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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