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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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王湖知道这应该是地府看在鱼西和左澜的面子上才会让几人在人间戴罪立功,要不然地府才不会管有没有苦衷,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就算有苦衷,也只会惩罚年份减少,但是被拎去无间地狱下油锅是跑不了的。
王湖忍不住说道:“现在阿静她们已经是鱼鱼后援团的忠实粉丝了。”
他脸上露出一个笑:“当然了,我也加入了。”
鱼西默默扶额,救命,这种被人当面说鱼鱼后援团的耻度太大,他有点儿承受不住。
鱼西一边和王湖说着话,一边留意客厅的情况,基本上都是王温瑜说得多,主要是王温瑜说的话他能听懂,鬼童也在吱吱呀呀的回话,但是鱼西完全听不明白。
王温瑜:“你多大啦?”
鬼童:“啊啊!”
王温瑜:“那我比你大很多哦。”
鬼童:“啊啊……啊啊啊!”
王温瑜:“因为我遇到一些意外所以现在看起来这么小。”
鬼童:“啊啊啊……呜呜呜。”
王温瑜:“你好可怜,哎我爸妈都很疼爱我,不嫌弃的话,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了。”
鬼童:“嗷嗷嗷!”
王温瑜:“喜欢鱼哥哥?我也喜欢鱼哥哥。”
鱼西听了一会儿,觉得还蛮有意思,两个小朋友物种不同,性格不同,刚开始见面还有些摩擦和冲突,但这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竟然也相处得很和谐了。
小朋友的友谊总是格外简单,虽然说这两个小朋友都不简单。
在鱼西还在倾听的时候,王温瑜忽然对着鱼西的方向喊道:“哥哥,小鬼说要带你去找他妈妈。”
鱼西从阳台处走到客厅的沙发旁:“现在?”
鬼童对鱼西张开手臂,啊了一声,意思是要抱抱。
鱼西无奈地俯身将鬼童抱了起来,有些好笑地说道:“这么爱撒娇?”
鬼童趴在他的肩上,秀气地打了个哈欠,脸蛋蹭了蹭鱼西的肩膀,又啊了几声。
王温瑜将鬼童的话翻译:“鱼哥哥,小鬼说他要好好学说话,以后想和鱼哥哥说话。”
鱼西莞尔,对王湖说道:“后面说不定还需要温瑜的翻译,你陪我去一趟吧。”
王湖点头,他抱起王温瑜,和鱼西一同出门。
涂然捧着自己的大脑袋,内心很感动,鬼童终于要走啦!他等会儿就可以在家好好休息啦!
他脑中刚冒出这个想法,就看到走到门口的鱼西扭头对他说道:“等会儿记得去上班。”
涂然:“……鱼哥,你越发向左先生看齐了。”
还能不能让鬼愉快地摸鱼啦?
因为要出门,普通人无法看到鬼童,鱼西抱着他的这个姿势太过奇怪,所以鱼西将鬼童放在自己肩上,让他坐在上面。
好在鬼童几乎没重量,鱼西倒也不会觉得累,就是肩膀的地方觉得凉飕飕的。
不过让鱼西没想到的是,鬼童带他们来的地方竟然是一处大学。
鱼西愣了下,不过随即想到鬼童的母亲在生前是一名大二的学生,执念所在地和学校有关也很合情合理,而且说不定她的执念就是学校中的某个人。
但是鬼童接下来没带他们去学校宿舍,而是前往学校老师的办公室。
鱼西他们来的时间点非常巧,刚走到办公楼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喧闹的吵声,其中一道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我女儿在你们学校怀孕,你们现在跟我说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还用说吗?肯定是你们学校的人啊!”
鱼西脚步微顿,心想这是董语梦妹妹的家里人上门讨要说法了?
但是下一刻,女人泼妇的声音继续响起:“你们必须要赔偿我一百万!要不然我就把这事捅出去!”
鱼西眯了眯眼睛,还以为是给董语梦妹妹的死鸣不平来着,谁知道竟然是为了钱。
鱼西和王湖对视了一眼,走进办公楼找了个暗处的地方先观看起来。
走廊处站着七八个人,其中有两个一看就是一对夫妻,男人抽着烟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女人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
在俩人对面是学校的老师和教导主任。
鱼西的视线从这些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一个老师身上,这个老师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年纪看起来约莫在四十岁左右,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但是他身后却默默站着一个鬼影。
这鬼影的年纪看起来不算大,最多二十出头,是个穿着简单的女鬼,她头发不算长,只到肩膀的位置,五官很清秀,跟鬼童有七分相似之处。但是跟和外貌截然不同的是,她的神情怨念无比,阴寒的黑气在她身后环绕着,一看就是那种怨气很深的鬼。
鬼影察觉到鱼西的视线,蓦地转头看向鱼西的方向,目光对上鱼西肩上的鬼童,随后她抿唇,冷漠地挪开视线。
仿佛跟鬼童是个陌生人一般,完全不像是母子。
鱼西感到在肩头坐着的鬼童身子一僵,情绪都低落了起来,但是他和那个女鬼一样,都表情仇视地看着那个老师。
鱼西无声地拍了拍鬼童的小脚丫子示意他稍安勿躁。
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着,教导主任皱了皱眉:“一百万?”
他对这种狮子大张口的女人没有什么好感,声音也压抑着怒气:“学生在学校期间怀孕不代表就和学校里的人有关,她可能是和社会上的人有联系。”
女人张嘴嘲讽道:“我每年给你们交学费是做什么的?你们学校不管好她,竟然还让她在外面认识社会上的人?”
鬼影嘲讽地笑了一下“我每年给你们交学费是做什么的?”这种话真好意思说出口啊。
哪年她的学费不是自己打工赚出来的?她有给过一分钱吗?
教导主任被女人这无理取闹的话一噎,整个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女人说话跟机关枪似的,又快又呛,她指着戴着金丝眼镜的老师说道:“而且我听说了,学校不是有人传那死丫头跟这个老师有一腿吗?”
她说话极其难听,“说看到那个死丫头跟着他去学校的老师宿舍!说不定那死丫头的死就是和他有关!”
她一口一个死丫头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皱起眉头。
戴着金色眼镜的男老师叫陈肖,他听到女人这话不赞同的皱眉,反问道:“谁说的?”
女人顿了下,随即无赖说道:“说的人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都是谁?”
陈肖推了下眼镜:“张女士,要不信谣不传谣。”
张艳红呸了一声,鄙夷道:“睡了我家那死丫头就不承认了是吧?天老爷啊!搞大女学生肚子的人竟然还能当老师?!”
陈肖神色微变,他听出来张艳红说话难听,但没想到会这么难听,看到周围同事传来的若隐若现视线,他微微皱眉,对张艳红说道:“张女士,说话要讲究证据,不能平白无故污蔑人。”
“我污蔑你啥了?你这种男人,外表看着到岸贸然,实际上里面都是焉儿坏的!”张艳红继续不依不饶说道,“你就是靠着这外表把那死丫头哄骗到床上的吧?”
陈肖眉梢夹紧,对张艳红扯了扯嘴角,转过身去不看张艳红。
“够了!”一直没说话抽着烟的男人对张艳红怒喝了一声,“人都死了,还在这说说说!”
葛国强将张艳红拉到自己身后,然后对着学校领导说道:“小玉的死,学校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他说话语气比女人要好不少,教导主任的语气也缓和几分,“这事我们学校会开会讨论一下,学校会先给两位安排住处,明天通知你们可好?”
葛国强将烟扔在地上用鞋子碾灭火光,他开口说道:“一百万是有点多了。”
教导主任没想到他这么通情达理,刚想惊喜,随即就听到葛国强继续说道:“那就八十万吧,外加一个保送名额。”
教导主任愣了愣,“保送名额?”
葛国强理所当然的点头:“我还有个儿子,过几年也该大学了,提前要个贵校的保送名额不过分吧?对了,要本硕连读的。”
鬼影表情发愣,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葛国强,葛国强忽然感到有点冷,他搓了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表情疑惑,这大夏天的怎么一阵凉风吹过?
教导主任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一旁的陈肖低低地嗤笑了一声,他这笑声让葛国强看向他。
葛国强的语气很沉稳,比张艳红要讲道理许多,但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众人神色都为之一变。
“小玉那孩子是什么样的我心里清楚,她从小就听话懂事,绝对不会去认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被搞大肚子。如果学校不是心虚的话,为什么在我们家长还没赶到学校的时候,就将小玉的尸体火化了?”
葛国强的视线在对面学校老师的脸上扫了圈,“尤其还有孩子的情况下,如果学校不火化,孩子到底是谁的不是很好查出来吗?”
“但是你们选择火化,这其中代表了什么含义?”
陈肖眯了眯眼睛,没想到这个农村汉子出乎意料的聪明。
教导主任的神色也不是很好看,他暗地里狠狠地瞪了一眼陈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火化啊!是校长突然传下来的要求,他们也只能照做。但是校长跟陈肖是亲戚关系,看来这事陈肖绝对脱不了干系!
指不定学校里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教导主任咬牙说道:“葛先生,我们先开会,等明天通知你们。”
葛国强脸上露出一个没什么感情的冷笑,好像死的不是自己的女儿,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那我就先等着学校的好消息了,如果学校的回复不能让我满意,我会联系记者和媒体的,这事捅出去对学校的影响有多不好应该就不用我多说吧。”
被威胁了一番的教导主任脸色更难看了,但是他只能客气地和葛国强握手,随即转身急匆匆地前往会议室开会。
陈肖也跟在他身后离开。
葛国强和张艳红在原地看着几人离开,张艳红对着地上呸了一下:“城里人就是心眼多,还不承认跟学校有关系。不过那死丫头也算没有白死,最起码能让崽崽能保送进学校。”
“就等明天的好消息了,绝对会老实给钱的!八十万正好给崽崽付个房子首付。”她声音美滋滋的,说出的话是外人听到都会心寒的地步,但是葛国强只是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反驳。
随后俩人并肩离开。
鬼影怔怔地看着他们,俩人一前一后说出的“好消息”三个字刺痛了她的心,她缓缓蹲在地上,抱着肩呜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声凄怨,鬼气弥漫,周围阴风大作,树枝簌簌作响。
一时间,没有走远的葛国强和张艳红同时感到浑身一冷,俩人离开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张艳红嘴里还嘀咕着:“这大夏天的怎么这么冷啊!”
鬼童身上的阴郁气息加重,他也发出道道呜咽声,跟着女鬼一同哭起来。
葛玉蹲在地上哭了好久才抬起头,她眼睛红到泣血,目光看向鱼西等人,“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能看到我?”
鱼西走向她,递给她一张名片:“在下风水师,除了看风水之外,还专门承接阴间死而有憾服务,你看有什么需求吗?”
葛玉伸手接过名片,看着鱼西肩头上的鬼头,又低头看向手里的名片,声音怨毒:“我想让他们都死行吗?”
鱼西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厉鬼的这种恐怖发言了,他相当淡定:“先把你的情况说一下吧。”
王湖抱着王温瑜没有过来,而是倚在走廊的栏杆看着不远处在打篮球的学生们。
葛玉不甘又怨念:“就像我后妈说的那样,我被人骗到了床上被搞大了肚子。”
鱼西轻声说道:“遇到这种事不是你的错,不要把对方的错怪到自己身上。”
葛玉怔了一下,她看着鱼西,眼眶中流出一串血泪:“但是别人都认为是我的错啊!”
鱼西叹了口气,递给她一块手帕,葛玉接过手帕道了声谢。
“我今年大二,这事要从一年前说起。”葛玉看了眼坐在鱼西肩头的鬼童,鬼童在她的视线下低下头,一声都不敢吭,看起来可怜极了。
葛玉眼神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移开视线继续说道:“那个陈肖你们看到了吗?就是戴着眼镜的,他是我选修课的老师。”
葛玉的家庭氛围很差,自从小时候母亲去世后,父亲说自己不能断后,在第二年就又重新娶了个女人回来,这个女人就是张艳红。
张艳红性格强势又泼辣,一开始没生孩子之前,虽然看葛玉不顺眼经常阴阳怪气,但是都在葛玉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不过随着她生下一个男孩后,在葛家的地位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仗着生出儿子,她开始变本加厉地辱骂葛玉,在葛国强不在家的时候还会动手掐她打她。
葛玉的性格本来就不够自信,在张艳红进门之后更加自卑,她不敢反驳,不敢反抗,不敢拒绝,不敢说不好,因为这些都会遭来一顿毒打。
在长期这种打压的环境下长大,葛玉整个人更是唯唯诺诺,到了除了张艳红之外,甚至其他人说什么过分的要求,她都不敢拒绝的地步。
这种情况持续到她上了高中之后才有所好转,她拼命学习考上县里的高中,在学校住宿的日子是她从母亲去世后过得最轻松的生活。
然而只要放假,她就要回去,又要被辱骂被打。
所以在她高考填志愿的时候,葛玉选了一个离家更远的城市,远到坐火车要坐个几天才能到的那种。
然而在她高考之后,张艳红让她不要读了,去找个厂上班赚钱给弟弟买房,去上学家里也不会供她学费。
葛玉头一次跟她发生争执,说自己可以勤学检工,加上奖学金,自己养活自己也不成问题。
这场争执不欢而散。
在高考完,葛玉就出去打工了,为了给自己赚学费。
同时兼职几份工的葛玉终于在大学开学前攒够学费,她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来到帝都,本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全新的生活,但没想到却是另一个噩梦的开端。
葛玉说到这,看了眼鱼西肩上的鬼童,咬牙问道:“能让他离我远点吗?我、真、的、很、讨、厌、他。”
鬼童听到这话浑身僵硬,他发出悲泣的鬼鸣声,小小的身子在鱼西肩上不停地颤抖,他发出一道稚嫩的喊声:“妈妈。”
这声童声可怜又亲昵,让葛玉的泪倏地从脸颊上滑落。
鬼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刚会发声的干涩:“妈妈……不、不要讨厌我,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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