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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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指尖有一点进到她嘴里了。

沈姝回到房间关上门，在门口站定，屋里开着昏黄色的台灯，像八十年代老照片的色彩。

她低下头，凝着那只手指，仿佛还能感觉到指尖湿漉漉，热乎乎的。

沈姝短暂吸了口气。

刚才应该去洗个手的……

她看了眼桌上的水杯，走到垃圾桶边上，冲了冲。

指尖的热度方才下去。

只是体内的热度依旧，她抚了抚奇快的心跳，发热期似乎真的快要来了。

否则最近那种念头不会这么频繁。

-

第二天早上，因为会议取消，徐瑾曼在家睡了个懒觉。

这几天以来，唯一的懒觉。

一觉到九点多，起来沈姝问她：“你去吃饭么？”

徐瑾曼摇头：“不了，中午我有个饭局。”

“嗯。”

“我也在万和附近不远吃，一会儿顺带送你，你就别开车了，晚点吃完让viola再送你去摄影棚。”

沈姝想想，说：“好。”她不喜欢开车。

中午徐瑾曼把人先送到万和广场，蔡莹已经等在路边。

告了别。

沈姝走过去，见蔡莹还在张望：“看什么呢？”

蔡莹对着很快消失在视线的白色宾利，问：“开车是谁啊？换了一个？”

她记得原来是个姓周的助理。

沈姝：“徐瑾曼新的秘书。”

蔡莹：“新秘书？alpha？omega？还是beta？”

沈姝：“不知道。”

蔡莹‘唉哟’道：“你怎么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啊？你老婆找了个女秘啊，你不问清楚是什么？”

她没法问。沈姝这么想。

蔡莹恨铁不成钢：“我跟你说，有的人家里老婆再漂亮，看到不一样的也会有新鲜感，更别说这种秘书贴身相处的了。”

她说了半天，觉得沈姝还是不太在意的样子，有点被气到。

想想，姝姝有自信的资本，但徐瑾曼以前毕竟有那种名声，姝姝不在意，她不能不管。

沈姝和蔡莹吃完，viola的车很快开过来。

蔡莹借口去摄影棚周围有事，一起上了车，上车后盯着前排的人看了会儿，笑问：“viola，你好漂亮啊，个子好高，是alpha吗？”

沈姝：“……”人家都没下过车，你怎么看出个子高的？

viola：“谢谢蔡小姐夸奖，我是alpha。”

蔡莹睁着眼睛，立马看向沈姝——看吧，alpha！你老婆可是omega！

沈姝：“……”

蔡莹：“当徐瑾曼的秘书很辛苦的，你是单身吧？不然没空陪女朋友。”

viola笑道：“您说的是，我确实是单身。”

蔡莹又转头去看沈姝——看吧，还是单身！

沈姝把还想继续开口的人拦住。

蔡莹跟着沈姝一起下车，刚下车，蔡莹就千叮万嘱：“姝姝啊，徐瑾曼虽然是omega，也和你结了婚，看起来是omega取向，但是alpha对omega天然就有吸引，而且我看那个秘书长得还挺好看的，你要有危机感啊。”

沈姝好不容易把人哄走，站在摄影大门后，觉得这里面有点闷。

下午。

徐瑾曼把工作忙完，没多久就接到陈越的电话。

三点多的太阳不是最烈的时候，徐瑾曼照旧将车开到那个老小区。

陈越今天脖子上没有戴链子，人倒是显得稳重点，但一开始就是一副社会气息的笑：“徐总。”

“给他打吧。”

徐瑾曼直入正题。

半小时前，陈越给她打电话说，昨天再次找到了王正，这次王正没有跑，并且同意和徐瑾曼通话。

但是陈越不能再跟着他。

徐瑾曼同意了。

毕竟陈越一个人在那边，未必能控制住王正。

陈越拨通了王正留给他的那个号码，徐瑾曼怀疑过王正是给自己争取时间，但电话还是通了。

“喂？”

“我是徐瑾曼。”

那头在吸烟，吐气的呼吸非常沉重。

这是徐瑾曼第二次听到王正的声音。王正：“不是我要跑，是你这事儿太大，我本来想冒险把东西跟你好赚一笔，但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

王正顿了顿：“你们徐家的水太深，不值得我拿命去冒险。”

徐瑾曼：“谁要你的命？”

王正：“除了你，谁都可能要我的命。”

徐瑾曼默了默：“我们徐家的人。”

王正又吸了一口烟：“不止徐家，是那里所有的人都很奇怪，不过我还没有查那么深……反正查到的东西已经被我毁了，我给不了你任何消息。徐总，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你也不会把我逼我绝地吧？”

“当然，我是一个很讲理的人。”徐瑾曼：“但你收了那么多钱，我什么都没有得到，你是不是也有点不讲理了？”

王正停顿片刻：“钱是退不了了，你想怎么样？”

这语气多少有点耍无奈的意思。

徐瑾曼也不在意，说：“这样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钱的事一笔勾销。”

王正想了想，道：“你说。”

“你最后查到的人是谁？”

“陆芸。”

王正说完，提醒道：“徐总，说话可要算话。”

徐瑾曼：“当然，那点钱我还不在意，我甚至还能再给你一百万，前提是你得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等你什么考虑清楚，可以再来找我。”

电话挂断。

陆芸。

这和徐瑾曼的想法有很大出入，她以为会是徐家的其他人，比如——徐莲。

亦或者徐莲的后娶的那个老婆。

因为原身密码盒的那封信中出现过，她曾和徐莲的老婆见过面。

徐瑾曼给了陈越一笔钱。

陈越摸着厚厚的信封，问道：“徐总，您怎么不多问两个问题？”

就这手笔，给王正的钱肯定不在少数。

就一个，太亏了。

徐瑾曼说：“你应该还有别的兄弟，找个眼生的继续盯着，不用接触，把他所有行程记下来就行。”

“还以为您真就算了。”

“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徐瑾曼道：“威胁他的东西也是保护他的东西……如果你能找出来，给他的钱就是你的。”

陈越眼前一亮：“一百万？”

徐瑾曼不说话，眼神肯定。

陈越拍着胸脯保证，徐瑾曼又道：“过两天你跟我去个地方。”

“哪里？”

“渠城。”

她总觉得应该亲自去看一眼，或许还能从原身的记忆中得到什么。

-

下午四点多。

沈姝从摄影棚拍完杂志回到后台，心心帮她理了理后面的裙子。

“哇塞，你没看到你在拍照时，那些人的眼神。”心心开心道：“而且今天他们对我特别客气，要什么给什么，害怕你累着，瞧，凳子上的坐垫都是新的。”

人都是这样，败极而倒，盛极而追。

上次任小琪和这次直播的事，算是把沈姝的名字彻底打出去了。

“对了，说到任小琪，她最近挺惨的，被几个品牌解约后，也没有剧本约，听说最近连丫鬟的戏份都在开始接了。”心心说。

沈姝拿起水杯，就着吸管喝了一口，低声应了一声。

没发表什么看法。

任小琪用让她身败名裂做代价，来换取流量。

这样的惩罚是任小琪应得的。

只是想起，那件事发生后，童嘉跟她说过，任小琪只是发一个道歉，徐瑾曼并不满意，可能还会有别的动作。

当时她没有想那么多，后来徐瑾曼有一次在客厅打电话，她听到徐瑾曼对那头说，起码这一年不会让任小琪顺利吃上这碗饭。

徐瑾曼某种层面上，是个很护短的人……

就像乔瑞的事，只要和她有关系的人，她都会不留余力的出手帮忙。

同时又会顾忌人家的感受。

徐瑾曼是个很好的人，当别人知道她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徐瑾曼，知道她的好以后。

喜欢她的人一定会很多的。

心心又说起童嘉的事，她和童嘉前阵子追了一本abo衍生小说：“就是之前发在群里的，你看过吗？”

沈姝：“没有。”她大概看了记录，但是没有点进链接，她对小说不怎么感兴趣。

大概是她和徐瑾曼的小说。

听心心这么说，她倒是忽然有点想看看。

心心笑的有点眯眼睛，说：“嘿嘿，很刺/激哦～想想你把徐总压倒的样子……有兴趣可以看看。”

心心重新说回童嘉：“那个作者最近恢复更新，我跟嘉姐说，她那个语气就是很明显是装的开心。我本来是想让她高兴，但是感觉多此一举了。”

沈姝说：“感情的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需要时间去忘记的，给她点时间。”

心心下意识道：“姝姝，你也经历过吗？”

说完便抿住唇：“额，抱歉。不用回答我，我不该这么问。”

沈姝摇头，说没什么。

沈姝坐在镜子前，接到徐瑾曼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结束。

徐瑾曼要过来接她。

心心满眼羡慕：“真好啊，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遇到这种真爱。”

心心说着，帮沈姝将头发挽到头上，好方便她一会儿换衣服。

心心忽然想起什么，低声说：“对了，姝姝，今天送你来的那个人是不是徐总那个新秘书？”

“你怎么知道？”

“昨天我给嘉姐打电话，她说是徐总新秘书报的警。”

“嗯。”

“她是哪一类呀？”

沈姝看着她那眼冒桃心的样子，无奈道：“alpha。”

心心：“哇偶……”

隔了一会儿，心心犹豫道：“那姝姝你还是要小心点嗷，我看她有点漂亮，现在a喜欢a，o喜欢o的也不少，秘书朝夕相处的……”

沈姝：“……”

平时心心不会说这种话，但或许是因为童嘉的事闹得太大，就像蔡莹一样，多少有些草木皆兵。

沈姝的心情有点复杂，短短几个小时内，被两个人提醒。

“确实漂亮。”

沈姝淡声说。

心心道：“那还是没你漂亮，我没见过比你更漂亮的了，但是嘉姐的影响对我太深了，你和徐总现在就是我的爱情信仰！千万不能崩！所以我有点……姝姝，你别多想，我就是爱阴谋论。”

沈姝：“……”

“我说真的，不管看多少次，都还是惊艳。”心心往后站了两步，盯着镜子里的美人，赞叹道：“今天这衣服配上你真是绝了，尤其这后背用现在流行的一句话说，我能玩一辈子。”

心心嘿嘿一笑，她偶尔和童嘉有一样毛病，看到刺激视线或者脑子的画面，容易口嗨。

心心说：“要是徐总看到，我估计她都受不了。”

沈姝那一袭墨发如绸缎一样浓密，乌黑油亮，因为拍摄的原因，烫发卷卷过，挽起来后，两鬓有几缕弯曲的碎发落下来。

配上这一身露背的吊带长裙。

唇红齿白，墨发黝黑。

透过镜子，若有若无的朦胧美感。

美人图也不过如此。

心心问：“头发弄好了，你现在换衣服不？”

沈姝望着镜子里的人，启唇道：“晚点吧。”

心心闻言，瞬间了然。

-

徐瑾曼推开门时，鼻息间有化妆品的香氛气。

沈姝侧坐着，还穿着亮晶晶的裙子，她走进来，话里噙着一丝惯性的笑意：“还没忙完？”

沈姝回头看她一眼：“嗯。”

这个瞬间，徐瑾曼的睫毛微微一颤，眼睛也微微睁了睁。

沈姝今天的衣服是一件裸色亮片的吊带长裙，露出脖子到心口一片透亮雪白的皮肤。

锁骨的纹身上了妆，已经看不见，上面铺着细细的闪粉。

在化妆间亮堂的光线下，莹莹发亮，如一条璀璨的银河，引着人想跨过去……去往那柔软如云层之地。

一掌可握的腰间，不规则裙摆下，小腿紧致白皙。

徐瑾曼目光往下，凝着那一截奶白的脚脖子，想着，那里要是有一根脚链会不会更完美。

就是那种银色的，极细的。

“徐总，口水要下来了。”心心抿着唇笑。

“……”徐瑾曼：“跟童嘉学点好。”

心心哈哈一笑。

沈姝已经错开目光，去拿水杯喝水，才发现杯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喝完。

方才水壶的水也倒完了。

徐瑾曼说：“没了？”

“嗯，你帮我倒点？”沈姝难得主动要求。

徐瑾曼还挺高兴，她走过去，垂眸看了她两秒：“好。”

徐瑾曼拿着杯子走出门口，舔了下嘴皮，啧，女人怎么能这么好看？

接完水出来，快到化妆间的时候，迎面有个低头看手机的女人，她避开两步，还是和人轻轻擦过。

“不好意思。”女人轻声说。

徐瑾曼这才看清，是谭洁。

她淡淡摇头，准备错开，谭洁说：“徐小姐是来接沈姝的吧？还没有恭喜她，听说已经有很多剧组开始跟她越戏了。”

心心去送道具，门没关上，沈姝看着来往的人总往里看，起身关门，走到门口，无意识往外看了眼，目光忽然顿住。

徐瑾曼正侧头和谭洁说着话。

下一秒，徐瑾曼回头，与她视线对上。

沈姝淡淡移开视线，退身关上门。

很快门再次被打开，徐瑾曼从外进来，把水杯放到沈姝桌上。

沈姝低头玩着手机小游戏：“谢谢。”

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疏离。

徐瑾曼闻言，垂下眸子，想了想说：“刚才谭洁说恭喜你，我没理她。”

“嗯。”沈姝点头，还是没抬眼看她。

徐瑾曼瞧瞧，那手机里的消消乐能有什么意思？

她的冷淡，徐瑾曼也不生气，反而陷入什么思考。

这时候心心从外面进来，手里又拿了两件很厚重的衣服进来，说是明天要穿的。

“心心，你帮我后背拉链往下拉点。”沈姝放下手机，身上的裙子是高定，上身是修身的，不太好用使力。

心心道：“徐总，你帮姝姝拉一下呗，还有两件衣服等我去拿。”

徐瑾曼顿了顿，看向沈姝的后背，绸缎般的皮肤上细闪粼粼，裸色亮片仿佛与漂亮的蝴蝶骨链接。

她甚至能想象到拉开拉链后，里面那是怎么样的惊心动魄。

两秒的沉默。

沈姝的视线从镜子穿过：“她不行，你来吧。”

又？

她数数看，只是沈姝第几次说她了？

徐瑾曼凝着那片雪白后背的目光，暗了暗，忽而手撑着沈姝背后的椅背，一手撑在她跟前的桌上，将身体压下去。

视觉上像是将她圈起来一般。

徐瑾曼微微一笑：“心心，你先出去，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