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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以为是柏寒知打来的电话呢。
杨岁没精打采的接听:“干嘛?”
“姐,吃了嘛您?”杨溢嘴里吧嗒着,应该是在吃饭了,故意学着北京腔。
“你别来恶心我。”杨岁现在心情不好,懒得跟杨溢废话,“我现在正烦着呢。”
杨岁都怀疑杨溢是有点恋姐癖了,晚上一放学,拿到了手机了,屁大点事儿都会跟她说一通。
“我要跟你说关于柏哥的事。”杨溢硬气得很,“既然你不想听,那就算了,886.”
“......”杨岁大声疾呼,凶巴巴的威胁:“你敢挂我马上跑回去锤爆你的头!”
“好吧好吧,你这个婆娘果然够恶毒。”杨溢无奈的叹了口气,“就是昨晚啊,他给我打电话说你微信电话没人接,要你的手机号,然后好像你的手机关机了,然后又问我你昨晚去上舞蹈课没有......”
昨天晚上,柏寒知在公交车站迟迟没有等到杨岁,于是他就给杨岁打微信电话,打了没人接。他就只好向杨溢求助,要杨岁的电话号码,结果打过去过后显示杨岁的手机关机了。
无奈之下,柏寒知只能让杨溢打电话给舞蹈工作室,问问杨岁有没有去上舞蹈课。
杨溢打电话过去问了一番,舞蹈老师说杨岁昨晚请假了,没去上课。
“姐,柏哥问你这个干嘛?”杨溢好奇的问。
杨岁听杨溢讲了来龙去脉后,所有的谜团渐渐得解。
柏寒知给她打微信电话了?
昨晚去了舞蹈社团,跟他们先是讨论舞曲,敲定了之后,又开始简单的排练。
手机早就没有电自动关机了,她是在门禁前十分钟回到宿舍的,一回宿舍就充了电。但是并没有收到任何未接来电,不论是微信还是电话。
她重新打开微信,点进了与柏寒知的聊天框,来回翻了好几遍,她敢确信,真的没有收到来自他的未接来电。
iphone手机有时候就会出现这种令人尴尬的bug。
难怪柏寒知会那么生气。他会不会以为她故意不理他?
“你怎么不早说!”
杨岁的声音都在抖。
“额......”杨溢有些底气不足,“骚瑞嘛,昨晚在打游戏,忘记辽.....”
杨岁气得牙痒痒,全怪杨溢,关键时刻掉链子!
“杨溢,我回去就把电脑密码改了,你别想玩儿了!”
“诶对不起对不起嘛,解解,我错了......”
杨溢哭唧唧又做作的道歉还没说完,杨岁就无情的挂了电话。
她给柏寒知打了通微信电话过去,没有人接。
但她这一回并没有胆怯退缩,又给柏寒知发了一条消息:【我在公交车站等你。】
打字的时候,手在发抖。
发了消息后,她就风风火火的跑出了宿舍。
一路狂奔,从宿舍跑到了南门的公交站,几乎没有任何停歇。
已经是傍晚,天边还残留着最后一寸的红火晚霞流连忘返,直至被浓浓的夜色吞没。
接近四月,温度宜人,晚风清爽拂面,不觉寒凉。
杨岁跑了一路,抵达公交站时,这才敢大口喘气儿。
她弯着腰,双臂撑在膝盖上,急促的喘息,额头挂满了细细密密的汗。
公交站的人不算多,长椅还有空座,杨岁走过去坐下,胸口还在不断起伏。
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柏寒知还是没有回复。
但这一回,杨岁却不觉得失落。
她坐在长椅上,伸长了腿,手中捧着一瓶黑罐饮料。
这是刚刚她路过超市时买的。
思绪总算清晰过来。
想到了那天打游戏时,柏寒知问她什么时候上舞蹈课,她说周一。
原来他昨晚在公交站等她,是想送她回学校。
他是在担心她吧,担心她再遇到坏人。
柏寒知,在担心她。
这个认知让杨岁心花怒放。她低下头,止不住的笑。
昨晚他等了她那么久,那今晚就换她来等他吧。
就算柏寒知不来,她也不会难过。
可是她莫名有一种直觉,他会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太强烈,她仿佛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侧头看过去。
隔着阑珊的灯火,隔着熙攘的人群,她一眼便看到了朝她跑来的柏寒知。
目光对上的那一刻,柏寒知脚步顿了一下,随后便放缓了脚步,不紧不慢朝她走过来。
少年身形挺拔颀长,金发点缀着昏黄的灯光,他穿着单调而干净的白t黑裤。在人群中,他永远都是耀眼的存在,周遭的一切便黯然失色。
杨岁立马站起身。
他一出现,她就兵荒马乱,手足无措。
她捏着饮料,紧张又期待的走向他。
走到他面前,停下。
“对不起,因为校庆,我被临时安排了节目,所以昨晚我没去上舞蹈课,在排练室练舞。”杨岁低着头不敢看他,像做了错事主动认错的乖宝宝,“我也是刚听杨溢说了,我不知道你昨晚在公交站等我。昨晚我手机没电关机了,我开机之后没有收到你的未接来电,真的。”
说着,为了证明自己,点开手机,给他看。
不经意间的抬眼,视线扫过他脸颊。
他应该是刚洗过澡,头发还微微湿润,松软的散在额前。一辆公交车驶过,掀起一阵风,将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香味送到了她的鼻息间。
那阵风撩起了他轻薄的衣角与碎发,他的目光渐渐发沉,一言不发的凝着她。
杨岁的脸没由来燥热。
她将他最喜欢喝的饮料递上去,“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
静止了一两秒,他抬手接过了饮料。
还不待她松口气,只听他低声叫她的名字:“杨岁。”
杨岁背脊挺得笔直,重重点头:“在!”
似乎被她这阵仗逗乐了,柏寒知偏头笑了声。
饮料被他握在手里,随即,往她额头上轻轻一点。
一股散漫的痞气劲儿,傲慢的哼一声:“我可没这么好哄。”
杨岁苦恼:“啊....?”
柏寒知直直的看着她,不由自主想起了今天看到她和别的男生交谈的一幕。
随后若有所思的挑起眉:“笑一下,对我。”
暗恋
正当杨岁绞尽脑汁思索着该怎么道歉才显得更有诚意时, 柏寒知又突然要求她对他笑一下。
太过始料未及,杨岁都还没反应过来,她更是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朝他眨了眨眼睛, 然后弯起嘴角,扯起一抹笑,是非常标准的微笑, 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
虽然灿烂是灿烂, 甜是甜, 但总有股说不上来的别扭劲儿,很僵硬,宛若一个ai机器人。
让柏寒知冷不丁想到了前段时间网上大火的“假笑男孩”。
但杨岁的表情很无辜懵懂, 像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
呆呆的, 有点傻,也有点可爱。
“得。”
柏寒知挪开眼, 懒懒扯了扯唇, “你别笑了。”
有点无奈又嫌弃的意味。
杨岁还以为柏寒知又要生气了,同时也涌上来一股强烈的表现欲和求生欲。
她往前走了一步, 拍了拍僵硬的面部肌肉。
急切得就像幼儿园抢着答题的小朋友,“我能笑,我能笑,再给我一次机会!”
“......”
紧接着,杨岁还真的站在他面前,昂起头直勾勾的看着他,然后脸上又扬起了盈盈而灿烂的微笑。
力度过大, 明显很卖力, 笑的时候眼睛还有意无意的眨个不停。
更傻了。
“打住。”
柏寒知眼皮一跳。
杨岁瞪大了眼睛, 圆溜溜的瞳仁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还是不行吗?”
然后她又歪着脑袋笑了起来,又做作又刻意,一边笑一边说,“现在这样呢?”
柏寒知嘴角不自觉抽搐了下。
抿起了唇,绷成了一条笔直的线。他偏过头,看向别处,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直到几秒钟过后,唇边倏而泄出一丝笑声,很轻,微微的气音。
这一笑,像是被戳到了某个点,越发不可收拾。柏寒知无法遏制的低声笑起来,肩膀都在颤动。
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笑得太过肆无忌惮,他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似有若无的掩在唇边,似乎想稍微收敛一下。
可是目光随意一扫面前的杨岁,便立马破了功。
看到杨岁就想笑,根本控制不了。就像是被摁到了什么开关似的。
杨岁原本就稀里糊涂的,她刚刚还在思索着换一种笑的方式来哄哄他看行不行,结果下一秒,柏寒知突然就笑了。
他眉眼舒展开来,一脸愉色,像是一点都不生气了。
杨岁彻底松了口气,他开心,她也就跟着开心。
“你不生气啦?”
柏寒知扭过头来,看向她。
两人目光一撞。
两秒后,似乎被一种默契相连,两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杨岁其实压根儿不知道柏寒知到底在笑什么,但他一笑,她也几乎是忍不住,“噗嗤”一声,银铃一般的声音清脆而悠悠,咯咯笑不停。
意识到自己笑得一点都不淑女,杨岁立马半捂住了脸,但眼睛还是弯弯的弧度,小月牙一样。
周边是一阵喧嚣,川流不息的车辆,来来往往的行人。
路过的人都会被他们所吸引,纷纷侧目而视。
女孩亭亭玉立,少年鹤立鸡群。两人相视一笑,眼神纯粹而清澈。风里融入了来自他们身上最干净最热忱的,青春气息。
是不自知的暧昧拉扯,也是不自知的真情流露。
柏寒知暗自吸了口气,稍稍缓过来之后。他垂下眼睫盯着她。
杨岁此刻脸上的笑容才是最真实的,没有任何的伪装和刻意。眼里很亮,两颊晕着浅浅的红晕。
那种甜得舌尖发腻的感觉又回来了。
柏寒知无意识的舔了舔唇角,喉咙一点点发紧,发出的声音略带着沙哑感,状似无意的说了句:“这样不就挺好看的?”
明明听上去像是在吐槽她刚刚的假笑行为,可是他简单一句“挺好看的”却让杨岁羞红了脸。
她慌乱的垂下头,手指头不自觉的搅在了一起。
其实自从她瘦下来过后,经常会有人夸她好看,开心肯定是会开心,可心里总有一股空落落的感觉。
但得到了柏寒知的认可,心里空缺的那一块便被彻底填满。
只有她最清楚,她减肥的决心是因谁而起。
当然是柏寒知啊。
她心知肚明,她和柏寒知从来都不是一个起跑线上的人。他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
宛如天上的月,遥不可及,谁都够不着,谁也得不到。
可那时候,心里总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她每天都向上天祈祷,希望能再见到他。
如果真的能在江大见到他,那么她就一定要以全新的面目和姿态来面对他。
她深知曾经的自己有多糟糕和黯淡。
所以她下定决心要减肥,要提升自己,改变自己。摆脱以往所有不堪的令人诟病的标签。
减肥的初期,真的很苦很累。控制饮食,高强度的锻炼,身体会痛得支离破碎。痛到在无数个夜里蒙着被子连哭声都压抑。
但事实证明,一切的坚持都是值得的。
柏寒知看到了她的改变。
他的一句“挺好看的”,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甚至一度激动到热泪盈眶。
她很庆幸,能在自认为最好的状态里和他再次相遇。
.....
公交站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本就是在校门口,等公交的人大多数都是同校的学生。柏寒知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再加上杨岁也因为开学军训上的一舞成了名,两人站在一起相谈甚欢。
一时间引起了众人的议论纷纷。
杨岁察觉到了别人异样的目光,她浑身不自在。
正当她刚准备跟柏寒知说要回去了时,柏寒知却先她一步开了口:“我送你回学校?”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怕麻烦他,想要很懂事听话的拒绝,可是实在不忍心失去任何一个跟他相处的机会。
“好。”她轻轻回应,咬住唇角,掩饰住窃喜。
两人并肩而行,离开了公交站,朝南门走去。
这个时间点儿,正是南门人流量最大的时候,一条长长的小吃街,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南门不是校园正大门,校门相对来说小了很多,只开了一扇长方形的栅栏门。
校园里,沿路两边,所有的路灯都亮着,灯光之下,飞着密密麻麻的小虫子。
快要到海棠花的花期,粉红的花苞渐渐绽放开来,露出娇嫩的花蕊。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见到柏寒知和杨岁走在一起,无一不惊讶,一时间唏嘘声四起。
杨岁心里略有点局促不安。可能是高中时的经历给她留下了太深的阴影,跟柏寒知走在一起,被人注目和议论,她总会产生一种慌乱感,也会害怕给柏寒知带来困扰和误会,本身上次要联系方式那件事就已经让别人误会柏寒知了。
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两步,与柏寒知拉开了一点距离。
瞟了一眼,发现距离还是有点近,于是她又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几步。
她的眼睛就像是一把尺子,丈量着彼此的距离,总是会觉得太近,所以不停的往一旁挪。
直到两人之间远得能再站下两个人,她这才稍稍觉得安心。
现在应该不会让人多想了吧。
就在这时候,一辆车从身旁驶过,杨岁心事重重的,完全没注意到车子离她越来越近,她甚至还在往一边挪。
“滴----”
鸣笛声骤响。
杨岁猛然回神,车子的大灯朝她闪了两下,杨岁抬手挡了一下刺眼的强光,刚准备避让,手腕处就被一股炙热又强势的力量握住。
紧接着她的身体被这股力量拽了回去。
猝不及防,始料未及。
她的身体轻盈得像掉落的花瓣,随着风吹到了他身边。
他的力度有些大,紧紧握着她手腕,拽过来时,她不受控的撞进了他怀中。
她的手掌心按上他的胸膛。
哪怕隔着布料,她还是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布料之下的一具成熟的男性躯体,坚硬偾张的肌肉触感。
手掌心之下是他沉而有力的心跳,胸膛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鼻息间是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味。
杨岁抬起头,双眸如暗处的礁石,犀利而漆黑。下颚线条硬朗流畅。这样近的距离,她能看清他薄唇上浅浅的纹路,唇角在一点点往下压。
他的手很烫,烫着她的手腕,好似连骨头都要化了。
杨岁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惊慌失措的往后一退,她的头偏向一侧,似乎想要掩饰自己极其不自然的神色。
然而还不等将手腕从柏寒知手中抽离出来时,柏寒知的手指再一次稍用力,又将她往他面前拉了一下。
他顺势走到了最左侧。
这一次她并没有扑进他怀里,而是和他调换了个位置,他走到了最外面。
“离那么远,装不认识?”
调换了位置后,柏寒知松开了她的手腕。眼梢微垂,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
“没、没有。”
被柏寒知一针见血的戳破小心思,杨岁心虚的低下头,但嘴上还是在狡辩。
杨岁走在最里面,左边是柏寒知,右边就是花坛,这下她就算想保持距离也无路可退了。总不能走在他后面吧,那也太刻意了。
柏寒知的目光汇聚在她脸上,沉吟几秒后,又问:“跟我走一起,很丢人?”
杨岁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是的!”
犹豫几秒钟,她坦诚的说:“别人在看我们,万一.....被别人误会.....”
“我不怕别人误会。”柏寒知将问题巧妙的抛了回去,“你怕?”
轻描淡写一句“不怕别人误会”,彻底将杨岁的心跳打乱,她的脑子仿佛一瞬间打了结,“我是怕.....”对你有影响。
后面那几个字还没说完,柏寒知就“啧”了声,哂笑着说:“得,这么怕,那你走快点儿吧。”
“......”
这话听不出喜怒,但杨岁就是惊恐不已,生怕柏寒知误会她的意思,她连头带手都在摇,急切的解释:“不是!我没这个意思!你别多想!”
她一着急,脸都涨红了一圈。
柏寒知其实知道她刻意跟他保持距离是什么用意,他就是存心逗逗她。
发现她着急起来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
“那我给你腾腾地儿。”
柏寒知玩心大起,故意往旁边挪了几大步,他们彼此的距离瞬间拉开了一大截儿。
杨岁更着急了,几乎欲哭无泪。也顾不得别人会不会误会,反正她不能让柏寒知误会她。
她连忙加快脚步,跑到他身旁,“我真没那个意思,你别生气啊。”
柏寒知憋忍不住,忽地笑了。
他发现,跟杨岁呆在一起,不仅心情会变好,还会变得很幼稚。
尤其是这种情不自禁总想逗弄她的,“恶劣”的坏心思。
“跟你走在一起,还挺有成就感的。”柏寒知突然说了一句。
杨岁难以置信:“啊?”
一度认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毛病。
柏寒知百无聊赖的转着尾指的戒指,一边垂下眼看着她,眼睫毛黑漆漆压下来一片阴影,但眸内却潋滟着丝丝玩味笑意,饶有兴致的,半真半假的说,“毕竟.....在别人眼里,你是连我都得不到的女人。”
杨岁:“.......”
原来论坛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事儿,他也得知了。
杨岁尴尬到捂了下脸,脸烫得都能煎鸡蛋了。
一口气儿就憋在嗓子眼里,连耳朵都发胀。
这话根本就没法儿接。
所以老老实实保持着沉默。
一路上还是会有很多人都盯着他们看。
许是柏寒知早就习惯了别人的注视,他全程都是漫不经心的姿态,对别人的议论熟视无睹。
正如他所说,他好像一点儿都不怕别人误会他和杨岁的关系。
杨岁心里忍不住滋生出一股窃喜,像是一罐糖浆水被打翻了,灌满了整个心窝。
她本以为他会介意的。
可冷了场,气氛沉寂。
杨岁又不由紧张了起来。
得找些话题来讲。
想了半天都没想到什么合适的话题。
柏寒知喜欢打游戏,可是她又不了解游戏,没话找话真的很让人尴尬。
思来想去,她忽而隐隐升上来一股蠢蠢欲动的试探心理。
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没敌过好奇心,将那困扰她许久的问题问出了口:“高三那年,我听说你转学后去了国外,是真的吗?”
她本身想问,那天扑进他怀里的外国女孩是谁。
可是她有自知之明,她没有任何身份和立场问这个问题,所以只能选择迂回的试探,不露声色,合乎情理。
提到这个问题,柏寒知的神色明显暗了几分,声音很淡:“我没有转学,是休学。”
他的回答让杨岁出乎意料,“为什么休学?”
柏寒知垂下眼睫,掩住眸底翻涌的情绪。沉吟了须臾,他终是开了口:“我妈病得很重,我去英国陪她最后一段时间。”
他九岁的时候父母离婚,母亲改嫁去了英国。
从父母离婚之后,最初柏振兴不让母亲见他,也不准他和母亲联系,到了后来,母亲放弃了争夺抚养权,柏振兴这才松了口,允许柏寒知到了寒暑假去英国见母亲。
柏振兴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从小便对他严加管教,对他寄予厚望,柏寒知的一举一动都要在他的掌控之中。
柏振兴的事业越做越大,在各个城市和国家都有分公司。小的时候,柏寒知经常转学,就是因为要跟着柏振兴的工作调动走,柏振兴即便去出差几个月都要给他办理转学,转到出差的城市。
不可能让柏寒知一个人在家,怕他学坏怕他脱离掌控,更怕他偷偷与母亲联系,跑去英国投奔母亲。
到了高二,柏振兴的总公司迁移到了江城,他转学到了玉衡中学。
本以为就这么稳定下来了,没想到的是,突如其来的一个噩耗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母亲癌症晚期,时日不多。
他一意孤行买了机票,去了英国。
许是见母亲命不久矣,柏振兴难得没有阻止,给他办了休学,任由柏寒知呆在英国,陪母亲度过人生中最后一段时光。
在英国呆了三个月左右,母亲去世,参加了葬礼之后,柏寒知回到江城。
并没有回学校上课,每天都荒废度日,窝在房间里打游戏。不见天日,任由自己沉进深渊泥潭。
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学会了抽烟、喝酒。
直到高考前一个月,他这才稍微调整好了状态,从颓丧中抽离出来,沉下心来,居家学习。
当初一念之间,他其实真的想就那么烂下去,做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这便是对柏振兴最好的报复和反抗。
可转念一想,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烂了就真的烂了,除了会让柏振兴失望之外,连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他该做的,是摆脱束缚,而不是自甘堕落。
“对不起.....”
杨岁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无意间戳到了柏寒知的伤疤,杨岁心如刀割,愧疚将她淹没,“真的对不起,我不该问.....”
柏寒知见她内疚得快要哭了的样子,无奈的笑了一声,但同时又涌上来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有点暖,有点痒。
像是有一根细小的绒毛,无端在他的心尖儿上,似有若无的轻扫。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宿舍楼下。
他们停下脚步,站在路边的梧桐树下,茂密的枝叶挡住了灯光,路面罩下来一片浓稠的阴影。
他们正巧躲在这片阴影之下。
女生宿舍楼下,每到晚上,总会有壮观的一幕,那就是一对又一对的情侣,相拥相吻,难舍难分。
柏寒知莫名其妙徒生一股心猿意马。快到无法捕捉。
舌尖舔过齿槽,抿了下唇。他故作认真的口吻:“杨岁,道歉没什么用。”
杨岁更愧疚了,罪恶感横生,她非常真诚的看着他,“那要怎么做你才能好受一点呢?”
一片昏暗之下,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忽而闪起了狡黠的光,他邪恶的弯起唇角,慢悠悠的说:“要抱一下才能好,怎么办呢?”
暗恋
柏寒知把玩着她送的饮料, 说话时,还有意无意的往下俯身,弯下腰的这一瞬间, 身高之间的悬殊顷刻消失,他们的目光保持着平视。
透过昏暗而朦胧的视线,杨岁望进了柏寒知深如潭的黑眸中。宛如赋予着某种致命的魔力, 下一刻就要被吞噬进去。
抱一下.....
这三个字, 一直在杨岁耳边, 无限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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