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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丽娟果然忘了苗于华了,忙道:
“那肯定得跟,他们哥几个去大河整嘎拉(河蚌)还没回来,等他回来我跟他说,明天早上叫他早点过去!”
苗洪举点头:
“做木匠就得多上手才能熟练,于富挺适合这行的,等熟练一下,下次再有活就直接叫他做搭手!”
把李丽娟喜得,忙说奉承话。
苗洪举自不是为了听她的好听话才叫苗于富的。
见着茵茵了便也不多坐,站起来:
“行了,我还得上老四家说一声,你们歇着吧,不用送了。”
茵茵等人哪能不送送,都跟着送到大门外才回来。
再说苗爷爷要带人去干活的事,那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会儿的木匠可是一门吃香的手艺活,一般师傅都不会倾心教授徒弟,大多都是家传的。
苗爷爷自然也带着孙子们,平常干活都带在身边教着,谁有这慧根就多教点,外出干活时就带上。
做老人的哪能不管儿孙,他出外做活时每家都会带上一个孩子,一边教,得到工钱也会一家给上一点,就当是贴补儿子了,可不是哪个都愿意跟着他出去。
只是以前孙子小没结婚或者没分家时倒还好说,挣的钱都归爹妈,可眼下孙子们都大了,有不少都分家了,这心眼可不就多了起来。
苗四婶刚和苗爷爷提起想让于乐跟着,苗爷爷脸就板起来了:
“不想叫喜子去就留下!”
抬腿就走,苗学柏骂了媳妇几句,连忙追上他爹,给他爹赔礼,保证叫长子苗于喜明天跟去。
苗爷爷看得都不愿意搭理他:
“你媳妇这眼皮子越来越浅了,就那几毛钱都看在眼里了?”
苗学柏尴尬道:
“她不是瞧中这点钱,是想叫于乐也跟着学点手艺,将来好能不饿死。”
“于乐不是上学呢么?他不是吃木匠饭的料,还是安心好好学习争取考个中专吃供应粮吧!”
“爹说的是,回头我就说她!”
等苗爷爷走到家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儿孙多,要是再想不开早就被气死了。
不想屋里还一人在等着他。
“爷回来了!渴不渴,我帮你舀水喝?”
“行了,我不渴,你咋在这?”
苗奶奶手头也有活,正帮人做衣裳呢。
苗于南热情不减,关心了爷爷两句后进入正题。
“爷,你明天出门带上我呗?
我都能凿卯了,也会画线,跟您学了这么多年,虽然不是成手木匠,可比一般的也强不少,做个搭手的也够格啊,您说是不是?”
苗爷爷皱着眉头抽烟,不回答。
苗于南急啊!
爷爷出门带他大哥,到时给钱也给他大哥,跟他可没啥关系,他们家结婚半年就分家,他都出来单过了,要是再不抢着挣点钱,一家人不是过得更辛苦。
他大儿子脑袋烧坏了,二儿子五岁,小儿子才两岁,他不算计不行。
半天苗爷爷一烟袋锅抽完,磕了磕灰才缓缓开口:
“我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事,这事你和你爹妈商量去吧,你们说叫谁跟着我就带谁,行了,回去吧,我和你奶要睡觉了!”
苗于南笑脸变成了苦笑。
能说服他爹妈,他就不来他爷这里求了。
不好缠着老人惹他心烦,只能耷拉着头回家。
屋子里安静了,苗奶奶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生的多又有什么用?为他们都操不完心!”
“再不忍心也不能管!今天要是管了他,明天就都跑来哭穷了,能管了一个,还能都管了?”
苗爷爷淡淡道。
苗奶奶在心里叹了口气:
“现在看来,老三家不分家全在一起过倒是省心了!
一起过,有事一起帮衬就还是一家人,哪像是分家,分开了就是两家人都为自己小家考虑了!”
“都是没办法被逼出来的。”
茵茵今天晚上什么都没做,白天累狠了,一躺下就睡着了。
在梦里她竟恍惚地看到几辆军用大卡在无人的马路上快速行驶。
梦里的茵茵便明白了,这应该是叶隐川带着的车队了。
带着好奇,茵茵视线看向四周,梦里虽然是黑夜,但视线不受影响。
入眼不是草原就是白色的水,偶尔也经过田地。
茵茵这才知道,原来这时候的公路还是两车道的,如果要错车的话,还得小心着才行,因为路两边有未清理的树枝泥沙之类的垃圾占据,不易行走,愣是将原本的两车道挤成一个半。
茵茵心想,这大晚上的都以为不会有车经过,走夜路的司机开的都快,万一有点啥事,能反应过来么?
就像是应了她的想象一般,迎面突然驶出一辆车,大灯的光直直照了过来,开车的小兵应该是被这个意外打懵了,来不及踩刹车,对面的司机也应该没想到这个时间还有车经过,速度也不慢,避之不急,两辆车撞上了!
这还不是最惊险的,这辆车后面的大卡跟得也不远,晚上注意力不够集中,反应不够及时也撞了上去,顿时前面第一辆大卡和对面相撞的车全部翻倒,还好后面的三辆车停了下来。
然而这事至此还不算完。
翻倒的车响起恐怖的嘀嗒声,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三辆车被炸飞,燃起了熊熊巨火。
茵茵都被吓傻了,这时竟仿佛看到叶隐川躺在第一辆大卡的简易床上,在睡梦中被炸上了天,失语的茵茵这时才惊叫起来:
“不要啊!叶隐川,危险,快跑!”
“老姑娘咋了?”苗学松听到声音“蹭”地坐了起来。
李丽娟一听“老姑娘”三个字也立马醒了,两口子听了下声,果然听到茵茵在叫。
李丽娟鞋都没穿光脚就跑下地,掀起门帘进了小屋。
“老姑娘醒醒!老姑娘?”
“咋的了?”苗学松在外屋急得要命。
姑娘大了,睡觉时他不方便进屋了。
“好像是魇着了,一头一身汗,嘴里一直说着火、快跑,哪里着火了么?”
苗学松也坐不住了:
“赶紧把她召唤醒啊!”
“老姑娘?快睁眼睛看看妈,别吓唬妈啊!”李丽娟带着哭声。
苗学松这时也顾不上姑娘大不大的了,连忙过去,一看茵茵脸都憋红了。
“这咋整?是不是晚上回来冲(冲撞、撞邪)着啥了?”
“你们这群王八糕子,离我老姑娘远点!该哪来回哪去,别霍霍人,惹急了老娘拿刀砍死你们,让你们挫骨扬灰!
都滚远点,别磋磨我家孩子,保家仙啊,快显显灵,看看我老姑娘这是咋的了?
她可是老苗家几代来唯一的丫头,要是不好了,老苗家祖宗都不会饶了你啊!”
“妈,我老妹咋的了?”
刚从河套回来躺下还没睡着的苗于富听到声,赶忙趿拉鞋过来。
“你老妹睡睡觉突然就魇着了,喊也喊不醒,可咋整啊?”
“按人中试试?”
于小红也过来了:
“妈,要不去找老冯婆子来看看?”
老冯婆子是走马人,平时帮人掐算找东西、给孩子收惊及其他非自然情况都会一点。
农村这种传说比较多,也不知道真假,反正有时灵有时不灵,但一有事还是会找她,图的是心里安慰。
李丽娟也没了主意,苗学松也不懂这些:
“不行就去叫人看看吧,实在不行背到卫生所找李大夫看看!”
“那行,你们去借车,我给老姑娘穿衣裳!”
只能借马车用了,人能躺着。
“我去叫二弟他们几个!”苗于富一边披衣裳一边往外走。
于小红留下帮着李丽娟给茵茵穿衣裳,刚穿了一个裤腿,茵茵竟动了下自己醒了。
“老姑娘?老姑娘你醒了么?”
“妈!”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
于小红连忙下地,到外屋开水瓶倒了半杯温开水端过来。
李丽娟小心地抱着茵茵的上半身,喂她喝下。
喝了水,茵茵仍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紧紧抱住李丽娟:
“妈,我看到叶隐川的车出事了,和另外一辆大车撞上了,然后就起火了!叶隐川、叶隐川他死了!”
说着茵茵自己就哭了起来。
那场景仿佛还在眼前,冲天的火苗,血肉横飞……和平年代长成的她从没见过那场景。
李丽娟死死地将茵茵抱在怀里,一手在后背上轻拍安抚:
“不怕啊,不怕,摸摸毛没吓着,摸头心吓一阵,我老姑娘回家跟妈吃饭了!
没事了,老姑娘,你那是做梦呢,不是真的,别害怕,不是真的,叶隐川活得好好的呢!”
“做、做梦?”
不知道是不是哭出来的原因,还是被李丽娟叫了魂,整个人清醒多了。
茵茵仔细一想,可不就是做梦么,不然她怎么能看到叶隐川车队的事!
“可这梦也太真实了,好吓人啊!我从来就没梦到过这样的事!”
“可能是晚上回家碰到了什么,不怕,明天妈带你去找人看看,收收魂就好了!”
茵茵哭得有些力竭,无力地依偎在李丽娟怀里。
看到茵茵没事了,婆媳俩个都放心地长出一口气。
“妈,还用我爹去借车么?”
“不用了,快叫他们回来吧,你老妹没事了!”
这时苗于贵三兄弟也都过来了。
关心地问了茵茵两句,见茵茵意识清醒,只是不愿意说话,倒是放心不少。
李丽娟摆手叫他们都回自己屋去。
“别怕,你睡着,妈坐这看着你,再做恶梦妈就叫醒你!”
茵茵躺在枕头上乖巧地点头,听话地闭上眼睛。
一时间倒有些睡不着,想了下打开红包群,扣24小时不睡觉的群主。
茵茵:群主,我刚做了个恶梦,梦到叶隐川出事了,你说这真的是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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