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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脸盲,不社死就谢天谢地了。
她冥思苦想了一个晚上,甚至想过要不就当场跳支舞混时间吧?
最后才总算想到了教孩子们书写甲骨文。
既能互动,又不用被脸盲症拖后腿。
当天带小朋友们参观展览,结束后,又带他们去二楼活动室。
这个视频就是在那里拍的。
二楼的活动室朝北,光线却敞亮,落地窗外种着几排竹子。春夏交接时分最是青绿,一阵风吹来,一排排翠竹朝着一个方向窸窣摇晃。
她背对落地窗,端正地站在书桌后,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提笔,手腕平稳。羊毫蕴满了墨汁,在浅黄色的宣纸上运笔而过,很快就写出了两个古朴的字体。
放下毛笔,她让小朋友们猜是什么字。
这段视频经过剪辑,没有将当时小朋友们的猜测也剪进去。
其实还挺有趣的。
现在小孩儿还挺能抖机灵,她记得当时立刻有小朋友高高举起手来,脆生生答:“我知道,是昭棠姐姐的名字!”
这个大胆的回答直接把她给逗笑了。
她一笑,所有人知道不是答案,又跟着一起笑了。
这里,视频为了控制时长,直接就接了她公布答案。
屏幕里,她站在落地窗前,活动室内明亮的白光照在她的脸上。她将宣纸揭起来,一手指着字,看着孩子们,含笑公布答案,声音徐徐缓缓,温和却有力。
“这两个字是甲骨文的‘中国’。”
“咱们先看这个‘中’字,像不像一面飘扬的旗帜,迎风招展?在古时候的氏族部落,每当有重大事情发生,人们就会在部落所在地的中心插上一面旗帜,这样所有人就可以朝着旗帜汇聚过来。它是凝聚,是所向。”
“大家再看这个‘国’字,左边是一方领土的象形,右边是一个长形的武器,戈,它寓意为一方领土需要武器的捍卫。”
“这两个字就是‘中国’最早的起源,最早见于西周时期一个名为‘何尊’的青铜器,并且最初就是以‘中国’两字组词的形式出现。所以‘何尊’也被称为‘中国鼎’,是中国礼仪之邦的象征。”
……
视频随着她讲完“中国”两个字就结束了,其实她当时还教了几个字,不过应该是这两个字最有积极向上的效果,后来孙珞宁就只剪出了这一段,发布在网上。
效果果然很好,昭棠现在再看一遍,自己都感受到了风清气正的正能量,觉得整个人积极向上得不行,很快就从自己刚才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儿女情长里跳出来了。
她满意地收起手机。
嗯,可以,可以睡觉了。
走回卧室的时候,心里还想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以后还是应该多关注关注这种家国大爱,少做那些风花雪月的梦。
做好决定,将手机放在桌上,正准备睡觉,又忽然觉得有些渴。
她又重新拉开卧室的门,往厨房走去,打算烧一壶开水。
从纸箱里提了一桶矿泉水出来,正拧着瓶盖,却忽然听见空旷的夜里,响起了几声“滴滴滴”的声音。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仍旧拧着瓶盖,等那个滴滴滴的声音结束了,过了两秒,她拧瓶盖的手猛地一顿。
那个声音……
滴滴滴滴滴滴。
那个是——按密码锁的声音!
昭棠的心猛地狠狠一撞。
她立刻走出厨房,走向防盗门。
她安静地停在门边,紧紧盯着那扇门,屏息仔细听着。等了一会儿,那个声音没有再响起。
可是她确定她刚才没有听错,那就是有人在外面按她家密码锁的声音!
而且不多不少,刚刚好六声,正是密码位数!
这里的防盗门没有猫眼,昭棠在里面无法看到外面什么情况。这半夜三更,她又不敢贸然打开门去看。
如果外面真的有人,那她开门……
昭棠被自己的想法吓得踉跄一步,往后退的时候险些自己绊住自己。
她转身飞快地跑回卧室,关紧房门,又将反锁打到底。
慌乱地拿起手机,她又先让自己深呼吸了两下,让自己稍微冷静一点。
对,冷静一点,想想别的可能,也许不一定就是那么糟。
她很快点开房东的微信,直接发了个语音过去:“你好,我刚刚听到外面有人在摁密码锁,请问是你这边有亲戚朋友不清楚这个房子已经租出去了,想过来住吗?”
语音条发送成功,她等了半分钟,没有回复。
她又看了眼时间,凌晨3点44分。
对啊,这么晚了,房东早就睡觉了。
可房东的亲戚过来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可能。
如果不是……
昭棠心口猛地一跳,不再迟疑,立刻将手机切到拨号键盘,摁下110。
接线民警的态度很好很周到,听她说有人在门外按密码锁,立刻就问了她小区地址和门牌号,又告诉她会马上派两名民警过来,并且叮嘱她,在民警到达以后这边也不会直接敲门,会通过电话再联系她一次,让她在民警到达以前千万别开门。
接线民警负责的态度给了昭棠极大的安抚,无措跳动的一颗心渐渐平复下来,连连道谢。
挂了电话,才发现微信多了5条未读消息。
房东。
昭棠反倒有些惊讶:这么晚了,房东竟然还没睡?
点进去,就见房东先是给她拨了一个语音通话,大概她刚才用着流量在打电话,所以语音通话没有收到。见她没接,他又发来一条语音,之后又连续发来三个语音通话,她全部都没有接到。
这么多条消息在短短几分钟内堆在一起,仿佛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方焦灼的心情。
昭棠手指上移,轻轻点开中间那个语音条。
男人的声音顺着手机听筒传出的一瞬间,昭棠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那无比熟悉的低沉悦耳的声线,平日里清冷带几分慵懒,此刻却满是焦灼克制,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是路景越的声音!
他应该是一面说话,一面往外赶,昭棠甚至还能听见背景里夹杂着慌乱的脚步声和关门声——
“没有!我没有任何亲戚朋友会过来!你把门反锁好,千万别开门,我马上就到!”
—
路景越的声音从手机传出,昭棠脑子里有短暂的空白。
直到语音播完,房间里重归沉寂,昭棠还呆呆拿着手机,没有反应过来,一时分不清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那个梦还没有醒。
可是刚才民警的声音那么真实。
她梦里可能会出现路景越,可能会出现他的声音,他的亲吻,但她没有报过警。没有经历过的事,她也能梦得这么真实吗?
昭棠脑子宕机,还未理清头绪,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
凌晨万籁俱寂的夜里,突兀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低头一看。
来自房东的语音通话邀请。
她的指尖僵住,铃声兀自焦灼地响着,仿佛昭示着来电人此刻的心情。
昭棠睫毛颤了颤,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摁下绿色的接通键。
提示着语音接通的声音绵长地响了一声,很快,那无比熟悉的声线再次传出。
“昭棠?”
昭棠。
七年了。
时隔七年,再一次听见他喊她的名字,昭棠的心尖儿莫名酸麻,时空仿佛在刹那间变得恍惚。
那边没有得到回应,又更焦灼地喊了两声:“昭棠,昭棠,是你吗?”
昭棠回过神来,轻轻应了一声:“嗯,是我。”
路景越开着车,正在凌晨的大街上疾驰。
幸好这个时间,一路畅通无阻,他将油门踩到底。风从半开的窗户灌进来,呼呼作响。
耳边传出一声熟悉的低喃,极轻,他立刻认了出来,上一秒紧锁的眉头顿时松了大半。
他将车窗升上,车厢内瞬间变得安静。
昭棠听到了整个风声消寂的过程,那种感觉很奇怪,她仿佛亲眼看到了一颗焦灼的心变得平静。
她主动开口解释:“刚才在报警,没接到你的语音通话。”
手机里安静了一秒,而后传出低低的一声:“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声的寂灭,安静的气氛给人一种无所适从,逼得人想飞快的说点什么打破这种沉默。
昭棠说:“我没事,警察马上就到,你……”
她想说,你就不用过来了。
话没说完,他先一步开口,问:“那个声音还有吗?”
昭棠愣了一秒,然后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外面摁密码锁的声音,摇了下头:“我不知道,我回卧室了。”
“好,你就在卧室,”男人简明扼要地交代,“把门反锁,别挂语音,等我过来。”
他每每认真起来的时候,都有一种令人无法质疑反驳的强势,昭棠听他这么说,下意识的就没有挂,也没有说话。
那头也没有说话,有好一会儿,她就这么捧着手机,安静地听着里面传出的电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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