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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谢时的指导下,厨子将仙草熬制成仙草冻,又加入了芋圆、蜜红豆、蜜枣和葡萄干,最后倒入奶茶拿去冰湃。仙草本身是中药,带些微微苦味,怕小孩子吃不惯,谢时让厨子给韩宁的那杯多加了糖,因此韩宁喝来并不觉苦涩,而是清醇甘甜,冽香激齿,瞬间暑焰顿消。
翌日,脚伤终于痊愈的谢时回到了书院,正打算好好大展身手上新菜时,却发现原来傅小囿这小屁孩还给他折腾出了个小麻烦。
“你说,有学子写信向你那边投诉食堂厚此薄彼,有新吃食不上新,只顾着自己吃?”鬼知道谢时听到这话时,甚至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
岑羽心道,他这还说得委婉了,那匿名书信上还有“弃全体嗷嗷待哺的书院师生于不顾,而独食之,其行实乃令人齿寒”的奇葩言论,也幸好这是一封匿名信,要不然岑羽非得把这写信的小兔崽子揪出来,给他好好上一堂如何写好文章的课。
“瞧瞧这群学生,一个个都被你的手艺养成了吃货的样子,为了点吃的,都闹到了我这来了,可见探微美食魅力之大啊。”岑羽笑着调侃道。
谢时摇头,哭笑不得,“这一个个的,看来还是吃太饱了。”
岑羽道:“今年夏日比起往年确实格外热,你做的那些冰饮乃消暑圣品,不若便再开设一个窗口供应冰饮吧,只不过这些冰饮便不包含在寻常的饭食供应里头了,让学生们自己自行按需购买吧。”
谢时认真思索后,决定参照现代的奶茶店,在书院开设一处冰饮店,便对他道:“既非食堂饭食供应,便不开设在食堂内了,最好在书院中寻一处地界单独开设一处冰饮供应点,到时候派专人负责,也好同食堂财务上分开。”
谢时想了想,又补充了一点,“届时还可以让一些家境不丰的学子在冰饮售卖处勤工俭学,补贴家用。”
岑羽自然同意,只是在书院里找一个地方开店而已,并不难。谢时同书院的合作不是一次两次了,很快两人便商量好了分成和如何运作,只待后头岑羽写好契书,双方签订契书就可以将冰饮店开起来。
说完正事,岑羽还从袖中取出几张画作,递给谢时,“瞧瞧,这可是傅囿那小子画的,这事也是他嘴上没有把门,到处炫耀引出来的。”这画作是岑羽偶然路过发现,没收的傅囿的东西。
谢时接过细细一看,倒是有些忍俊不禁,这傅小囿也是个人才了,他竟然将他那日招待他们的奶茶都一一画了出来,且细节非常到位,连多肉葡萄上的奶油纹路都不忘记,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天赋都放到吃食上了,谢时竟然莫名觉得这份中华水墨画画风的奶茶菜单意外地好看。
谢时托腮思索,既然傅囿给他当了“宣传大使”,那抓他来当个苦力工画画新开奶茶店的菜单图不过分吧?
也不知道傅囿是不是最近霉神附身,继被堂长没收得意画作之后,课上开小差的他还被夫子发现没收了华容道游戏盘。课后,夫子将他叫了过去单独训话。
“课上不好好听夫子讲学,神游天外,案桌上还放着一些奇怪的东西,成何体统!你倒是说说这是何物?”
被抓包的傅囿为了给自己争取开脱,开始忽悠起夫子,义正严词道,“禀先生,这可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它叫做华容道,取材于三国时“曹孟德败走华容道”的历史,实乃一款启发才智,有益于学习算学的益智游戏,学生也是为了辅助学习算学才会随身携带,以便随时推算,还请先生谅解。”
夫子狐疑地看着他,显然并没有全信,傅囿赶紧又给夫子细细介绍了华容道的玩法,夫子听完,却是抚了抚山羊胡,“此物没收,再罚抄两遍今日堂上所讲内容,去吧。”
虽然没能逃过罚,但是先生罚抄的内容倒是不多,只是让傅囿心痛的是,他好不容易让家里仆人给他送进书院的华容道被没收了!他可不像那些放假回家就偷偷仿制玩具的小人,他可是听韩宁说谢先生不介意之后,才辗转传话给家里人,让他们给自己送来的,结果玩具到手没两天,还没焐热呢,就被夫子没收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严厉训斥、假面无私的先生就拿着他被没收的东西,津津有味地玩了起来。当然,他知道了,估计也是敢怒不敢言的。悄无声息的,不止学生,便是连夫子们中间,也流行起了华容道。
山斋,宋郗老先生住处,山深幽境,黯黯成阴。小室内,一张四方檀木棋盘,面对面坐着一老儒和一玄衣青年,正各执黑白棋子对弈。棋盘厮杀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谋定而后动的黑子后来居上,片刻便将以摧枯拉朽之势将白子一一吞噬,宋郗老先生到最后,也不下了,直接弃局,“希声可一点也不给老夫留情面呀。”
韩伋慢条斯理,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一放入棋罐,声音清冽:“前次伋让了先生,先生可不是这么说的。”
宋郗一时理亏,恰好门外书童从食堂归来,提来了午时点心,宋郗赶紧让人进来,取出红漆圆盒里的寒筵冰,美滋滋享受起来。
饭后,宋郗主动提起留下之事,前头说过,宋郗作为本朝有名的大儒,初来书院之时,韩伋作为山长便邀请过他留下,在东沧书院讲学,但宋郗一生闲云野鹤,云游四方惯了,不爱在一个地方长久待着,但如今却一反常态留下,至于他留下的理由也颇为出乎韩伋的意料。
“月俸什么的倒是无所谓,其他随意即可,只是这一日两餐外加点心,尤其是夏天这寒筵冰可不能断,老夫就这一点要求。”老先生道。嗐,万万没想到,这老先生竟还是位吃家,为了一口吃的,甘愿留下教学。
韩伋:……您高兴就好。
宋郗还乐呵呵道:“书院不仅吃食上令人满意,我今日还发现了一款好玩的游戏,颇为趣味。”老先生唤了书童,取来用榧木做成的华容道游戏盘,递给韩伋,“希声你看,此物名华容道……据说是从那位谢小生传出来的,如今在学生中颇为风靡。”
在宋郗的指导下,韩伋把玩了一把,挑了挑眉,确实颇有难度,甚为有趣。果然是那位小郎君那样的妙人才能想出来的东西。
“巴掌大一棋局,却可观千变万化,格无穷之物,妙哉。老夫苦苦思索几日,也没解开,我已去信给了最为擅长历数之学的秦子和,料想他也该烦恼几日。”宋郗老先生口中的秦子和乃秦睢,其人如今乃一介白身,看似默默无闻,但只要提起他的父亲秦九韶,世人大概便无不知晓。秦九韶乃前朝两大数学大家之一,《数书九章》便是他编写的。
秦九韶抗蒙而死,秦家自此之后便没落下来,秦九韶之子秦睢在数学上的天赋并不低于其父,但为了不招致新朝的追究报复,一直隐姓埋名不出世,宋郗也是在岭南梅州游历之时,偶尔听闻其名声,前往拜访后才得知其身世的。宋郗老先生此时并不知晓,自己此举后来竟还给东沧书院招来了一位数学大家,也是无巧不成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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