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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只有一个人居住的屋子很小,能坐的环形沙发也堆满了杂物,徐诀再怎么随便坐也只能占沙发一角,腿长胳膊长的伸展不开,比昨晚坐路边还拘束。
茶几上东西也多,各色杂志堆叠,最上面放着笔记本电脑,旁边几只外卖包装袋。刚才是陈谴认出秋姑饼家的袋子,这回轮到徐诀认出锦云阁的外送袋,星级酒店连外送袋的设计都要别出心裁,荤菜用黄油色,素菜用豆绿色,甜品用香芋紫,这里黄绿紫全齐了。
陈谴随便收拾了下茶几腾出一处空位,提了西饼盒起身往厨房里走:“你吃饭了吗?”
“还没,不急。”徐诀心道,怎么点了锦云阁的美食还要对他的街边老婆饼念念不忘。
主人家进了厨房,徐诀这个头回来的客人就放松多了,他推了推边上挤着自己的羽绒服,想给自己的背包腾个位置,结果羽绒服底下还压着片黑色布料。
他以为是发带之类的东西,随手拎起就要搁一边,等那片布料在手中展开了才震惊地发现这是条绑带的丁字裤。
那丁点儿布料勾在指尖又软又滑,徐诀一瞬间头脑风暴,眼尾匆匆瞥过卧室方向又避开,生怕下一秒会走出个寸丝不挂的女人。
走与不走成了难题,徐诀站起又坐下,沙发沿的背包“咚”地摔到地上。
“幸好你还没吃饭,”厨房晃出人影,“……你在干什么?”
“没事,”徐诀把那条内裤揉成团攥进手心,匆忙中只来得及捡起背包假装翻东西,手探进去又伸出来,“对了,你的充电宝。”
“谢谢,搁电脑边就行。”陈谴走路很轻,到他面前放下一杯白开水就开始倒腾那些外卖,“我外卖点多了吃不完,刚好你来了帮我分担一些,吃完再回学校吧?”
徐诀还在心虚:“不用了,我打算到附近那个拉面馆吃。”
“这个点去你排不上座,位置都让隔壁写字楼的上班族给占了。”陈谴往他面前推一只空碗。
徐诀压着自己的背包进退两难,余光再次掠过卧室门口:“就我们俩?”
“没别的人了,所以你多吃点。”陈谴给他掰了双筷子,垂眼看着面前的青蟹腿皱了眉,“你喜欢吃螃蟹吗?”
徐诀把包往自己身后藏了藏:“我不挑食。”
“那这个交给你解决,”陈谴立马将整盒青蟹挪到徐诀面前,“我海鲜过敏,吃不了。”
徐诀随口问:“过敏为什么还要点?”
陈谴顿了顿:“点错了。”
徐诀没再问了,放下筷子正要掰蟹腿,想起自己刚刚碰过什么:“我先洗个手。”
“到厨房洗吧,顺便把电饼铛关了,老婆饼不用热太久。”
起身时徐诀碰翻了茶几边上外卖盒的盖子,他俯身去捡,手背不小心蹭到了陈谴的睡袍衣摆。
衣摆底下是一双又白又细的脚腕,左腕骨后藏着颗很浅的小痣,不知是被抓挠过还是被蚊虫叮咬过,那颗小痣泛着点红。
陈谴身上有股奇异的淡香直钻徐诀的鼻腔,在厨房搓洗双手时徐诀反应过来自己攥过那条丁字裤的左手也是沾着同样的香味。
关了电饼铛出去,陈谴正把盐焗鸡肉撕成小块混着米饭吃,吃不了几口就搁下筷子,抓起叉子转而瞄准甜品。
“难怪要找帮手,你主食就吃这么点啊。”徐诀说。
陈谴吃甜食也慢,慕斯挖下一小块送到嘴边,再用舌尖卷走,末了还拿纸巾蹭一下嘴角。
“嘴疼,没胃口。”陈谴说。
徐诀早发现对方嘴唇下方比昨晚红肿得更厉害了,活像蹭脏的口红印:“我朋友说,体质好的人打完钉三天就能恢复,体质差的要养上个把月。”
“你朋友打哪儿?”
“耳朵。”
“打唇钉比打耳钉还难好,我要两个月吃不好饭了。”陈谴咽下最后一口蛋糕,扔下叉子结束这顿寡然无味的午餐。
徐诀才刚开始吃,陈谴便给自己找事儿做,从抽屉摸出剪刀划拉茶几旁的快递箱。箱子封得密实,他折腾半天把封带划开,徐诀问:“里边都装的什么,这么重,倒贴人家小费也不乐意送上来。”
“你这不是送了么,”陈谴笑了笑,放下剪刀又给徐诀推过去一盒松子梅肉,“给你小费。”
徐诀饿了大上午,自然是来者不拒,但吃人家嘴短,便不再逗对方:“其实我就是顺便替那快递员跑个腿,并没有不乐意。”
陈谴挺不客气:“你要是乐意,走的时候顺道帮我扔一趟垃圾?”
“你真会剥削劳动力。”
“这算什么,我还能更狠。”陈谴继续拆快递,割开纸箱,掀掉泡沫板,将保护完好的多块木材组件一一搬到地上。
徐诀从纹理判断材料:“这是柚木?”
“你眼神儿真好。”陈谴攥着张说明书蹲在那儿,左手在大小不一的组件之间翻找,“我找人定制的衣帽架,也不知道木材正不正。”
他还在区分哪块是底座哪块作支杆和挂钩,一张说明书被攥得皱巴,徐诀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对方有点可怜。
可能是因为这堆柚木和屋里所有材料低廉的家具显得格格不入,也可能是因为陈谴眼里的茫然和认真。
徐诀三下五除二扫光碗中饭菜,站起来抽走陈谴手里的说明书:“我来吧。”
自小摸着各类模型长大的,这堆大件木头在徐诀眼里全是小儿科,他挽起袖子,将组件划分成三组再组装,陈谴只消在他身后递扳手和螺丝刀。
徐诀背对着陈谴,每次对方递东西都若有似无地顺带递来那股清淡的香味,像橡木又像徐诀养在窗台上的小盆栽,但那条丁字裤始终是最贴切的具像。
“屋里够位置放吗?”徐诀问。
陈谴看他组装得差不多了,便给他递了杯水:“就放玄关,一进门就能把大衣啊西装外套什么的顺手往上挂,方便。”
徐诀拧上最后一根挂钩,用指关节敲敲衣帽架的支杆:“木材是纯正的,国内市场应该不好找。”
“托关系找了个木工老师傅,就想定制一个最好的。”陈谴走进厨房,“费了你挺长时间,二十分钟能赶回学校吗?下午的课迟到要不要紧?”
徐诀连忙看表,陈谴说得分毫不差,距离上课只余二十分钟,下午第一节 还是班任的课。
“走了。”徐诀捋下袖子,拎起外套和书包就要利索走人,空着的右手扛起衣帽架挪到玄关处最能顺手挂衣服的位置。
手刚搭上门把,徐诀想到什么,回头问从厨房走出来的人:“你怎么知道我的上课时间?”
陈谴抬眼看看他,随后又低下头把保鲜饭盒盖好:“每个学校不都差不多吗。”
“不全是,贤中比别的学校早十五分钟。”徐诀看着陈谴塞到自己手里的饭盒,透明盒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他买的六个老婆饼,“怎么了,你不吃吗?”
“现在又吃不下了。”陈谴勾着门把手推开门,“今天辛苦你特地跑一趟。”
“没什么,我不也蹭了你一顿饭。”门乍一打开,楼道的冷风漏进来,徐诀披上外套,见陈谴怕冷地抻紧领口,于是跨出屋外用高大的身躯挡住过堂风,“你把垃圾打包好给我吧,我帮你拎下去。”
桌上餐盒狼藉,地面封带交错,但陈谴倚在门边毫无动作,因嘴疼而牵扯起弧度不明显的笑容倒像是在逗弄人:“你还剩十五分钟。”
徐诀神色一凛,单肩挂着书包扭头就跑。
送走徐诀,陈谴关上门,一个人立在玄关良久,抬手摸摸崭新的衣帽架,凑近了还能闻到淡雅的柚木香。
处理完餐盒和快递箱,陈谴又开始着手收拾遍布沙发的衣物,都是昨晚意乱情迷之下被蒋林声一件件扒下来的,另一端的沙发扶手还搭着蒋林声落下的领带。
陈谴抖开羽绒服正欲挂上衣帽架好让它显得不那么光秃,想了想又退回沙发边放下羽绒服,转而拿起那条黑色条纹的领带挂上去。
捞了几件贴身衣物扔进洗衣机,陈谴按下启动键,靠着阳台护栏给蒋林声编辑短信,想开玩笑般问问对方是不是偷偷揣走了他的内裤,怎么找不着了。
快要按下发送时,陈谴的手猛然顿住,掀起眼皮望向沙发处徐诀坐过的位置。
过了半晌,他重又低下头,将编辑好的文字一溜儿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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