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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病房的条件也不算好，一张病床，床头柜摆着水壶等用品，墙角放着褪了色的长沙发。
除了容慎，程风和安襄怀都只以为她是因为难过而不声不响。
程风回来的很快，卫生医院条件相对落后，来这里看病的病人也大多手头拮据。
安襄怀从窗前转身，情绪并无任何波动，“你和桐桐是什么关系？”
“难得遇见，还请妙栖师傅借一步说话。”
小姑娘眼神空洞，目光涣散，这副样子几个月都没有再出现过。
若说他真的毫无为人父的慈爱，倒也不尽然。
饶是安襄怀再如何冷静，听到这句话也终是变了脸色，“你们结婚了？”
不等男人接话，他的视线再次投向安桐，“她怎么了？”
哪怕常年抄经念佛，自诩佛门高僧，他眉心还是几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安襄怀。
容慎的态度尚算客气，但无声且蕴含压迫感的气场却毫不收敛。
容慎喉结起伏了几下，叹息着继续道：“回国后，您扔下她一个人，从此消失不见。您是怪她？”
大概这样的相遇令人所有人措手不及，包括容慎，见到安襄怀的刹那，冷峻的气场不受控制地散发在走廊四周。
安襄怀伫立在男人的身侧，久久沉默后，眼眶一片暗红。
容慎揽着安桐坐在了沙发上，放开她时，瞳孔轻微收缩。
容慎隔空与安襄怀对视，偏头之际，对程风低声吩咐，“去安排个单间病房。”
不知过了多久，再开口，声线已哑不成调，“什么时候的事……”
安襄怀没有出声，却似是默认了他的这番话。
“我虽然不了解当年事故的具体细节，但也略知一二。”男人垂眸看着明明灭灭的烟头火星，沉声低语，“瑞联邦雪场的缆车事故，十七人丧生，一人生还。当时安先生应该不在缆车上。”
安襄怀几个呼吸之间，已经敛去了外泄的情绪，他一直看着安桐，却未曾走进她。
他们是父女，但中间隔了一千多个日夜的空白，如今连身份也隔着佛门教规。
源自于安襄怀对安桐的客套和怠慢。
却让安襄怀面色骤变，“你说什么？”
安襄怀喟叹着点头，将水壶放到走廊窗台上，便跟着容慎等人去了另一侧的单人病房。
这期间，安桐静静地伏在男人怀里，一动不动。
“你若真关心她，不该看不出她现在的不对劲。”
“天底下，假如儿女做错事，为人父母除了教诲，从不会真正责怪。”
安襄怀目视窗外，继续艰涩地说道：“更何况，错了的从来不是桐桐。倘若那天我能放下工作，放下追逐权位的欲望，陪着他们娘仨一同登机，也许他们不会坐上那趟缆车，或许有我在，一切都会不一样。”
家里出事后，安襄怀只恨自己。
尤其当他隔日赶到雪场，看到罹难的妻儿，看到昏迷的安桐，那一刻既对不住故去的人，也无颜面对活着的人。
去寺庙，是用诵经祈福来赎罪，更是利欲熏心后的自我惩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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