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对立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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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神明啊……”

在沉默了几秒钟后，终于还是无奈地吐出了一个字：“是……”

“把你那个宝贝儿子交出来吧。”孙全策终于还是为了大局，要牺牲掉亲戚家的儿子，沉着脸说道，“全世界没人能搞得过赵九州了，温莎公爵都说死就死，何况你儿子？能被赵九州点名要人头，你儿子这些年，也不算白活，将来等赵九州死了，说不定还会有点给你儿子拍个故事片，把你儿子编成什么牛逼人物。人虽然死了，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而且老爷子也说了，这么恶劣的案子，一定要依法严办……”孙全策也很无奈，只能拿出孙驾尧的大旗，试图劝说孙成栋放弃孙果果的这条小命，然后微微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另外你作为父亲，在这件事上管教不严，滥用职权，这个副舵主啊，还是得换人……”

天元道：“赵部长，三夫人，她也是……我们当中的一员。”

“据热心群众举报，我社区居民孙果果，长期以来通过暴力、胁迫等非法手段，伤害他人身体，造成多位黑风寨分舵诸多居民严重受伤以及财产损失，经过黑风寨分舵第八社区警务处的努力，罪犯孙果果已于今天早上七点十五分，在家中卧室被依法拘捕。

他希望他的孩子将来，就像徐骁与之东南州，能成为安西州的掌控者。

可是同样的，这些生命体，在维持生命形式的过程中，又必须同时遵循这个世界的客观物理规律，从生到死，都无时无刻，不是活在世界的客观规律之中。这就又是顺天而行。

一个选手被蹲草丛的怪物给阴到了……

术后这位曾被病区行政主任无比嫌弃的穷逼患者，又被强行留在医院里住了差不多半个月，直到伤口都好得跟从来没被做过手术一样了，才被全院领导们失望地放走。

比赛立马暂时，一大群人治疗师，飞快冲了上去。

生命，既顺天，又逆天。人类社会，同样如此。

“我不要紧，我没关系！我怎么样都行。”孙成栋满脸焦急，“可我就果果这一个儿子啊！他要是没了，我这辈子到头来，到底还活个什么？”

“我真怀疑赵九州，是故意想弄死我们孙家。”孙全策道，“怎么就逮着我们一家杀了……”

“他会不会是不好意思？”

聂志远又扭头对孙驾尧道：“孙长老，您家里，可得万分小心了啊。赵部长这一刀接一刀的，太厉害了，谁家里万一要是被砍到一片……”

天元道：“是因为人类的贪婪！”

韩明明呵呵一笑，“我干嘛不要？”

剑芳拍开韩明明作怪的手，给了扔了个白眼，“什么我们八大家族的，这回你不也拿到点吗？以后啊，就算不算你家赵部长，我们也要变成九大家族了。再说了，中州禁行区的矿，也就占全盟四成的供应量，剩下的六成大头，那不还是归盟堂嘛！现在又有乌孙敦矿区了，不管怎么算，也不至于能源不够用是不是？”

社稷城孙家，是八大家族中，唯一没资格说分家的。

一脸白胡子的天元，很惆怅地叹气道：“赵部长要是看不过去，为什么不打破了重来呢？”

甚至都没人说不清，他到底是死是活。

孙成栋盯着这位自己的直属下属，眼里满是怒火。

类似于徐震被赵九州打烂脚面后，朱星峰一心二用一边开刀一边释放治疗术的那种。

随后次日，医院又找来一个更牛逼的治疗师，在手术过程中提供辅助治疗。

“三叔，别说了……”孙伟叹气道，“果子再是你亲生儿子也没用，我哥还是我爷爷的亲孙子呢，还不是被赵九州当着我爷爷的面，一枪就给崩了。这事儿啊，怨不得别人，果子平时做事太嚣张，一点后路都不留。现在被赵九州这个杀神看到了，这件事要怎么处理，就全看赵九州个人的意思了。就算我们再有心想帮你，那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关系近得不能再近了。

而且还得和其他七家竞争，处境非常困难。

好不容易当了盟主，怎么能再寄西南聂家篱下？

他是聂家旁支，可他不想永远只当聂家的旁支。

治疗结束后，这位猎魔师本该按市场价收取的五万块白银币的费用，硬是半毛钱都没收，满口为人民服务，只是遗憾没有见到赵部长，不住地惋惜。

过了片刻，办公室里只剩下孙全策和孙伟叔侄俩。

“孙副舵主，孙伟舵主说得有道理。”另一个黑风寨分舵下面的管事执事，也开口说道，“您儿子在外面做的事，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是假装没看到的，就是不想坏了我们之间的同事感情。

十三先生道：“刚刚被那位屠龙会的老先生耽误了一点时间，我看你这几天书读得不错，有个小测试，要不要做一下？”

甚至是当着整个白银盟的高层丢的命。

赵九州道：“我要是想不出来，我就捏死你。”

当事件的热度过去，这件事情里的所有人，全都被迅速地遗忘。

……

……

赵九州对实习生笑了笑，走到窗户前，望向远处。

“我抬杠了吗？”

“神明的字典里，能有不好意思这四个字？”

长老院所有人加起来，都保不住孙维，只是因为孙维杀了个女人而已。

赵九州抬手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十一点，马上就要到朱星峰过来上课的时候。

但反过来讲，由于新的利益集团对权力和利益的诉求，他们完全否定玄术师，同样也是在找死。因为玄术师之所以被需要，就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确实还存在咒灵体。

社会上热烈讨论了大概两三天后，人们就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妈的，这尼玛也封？！”

十三先生笑了笑，“对，没错。”

他也有孩子。

赵九州离开社稷城白银军总医院外科部三号住院区后的当天，那位肚子上排粪的患者，就接受了医院的特级治疗服务。一直就在医院里干活的某个治疗师，在赵九州前脚刚才不到十分钟后，就出现在了病人的病房里，为他做了净化治疗，治疗过程，全程不到半分钟。本就是举手之劳一般的工作，愣是等赵九州开了金口，才姗姗来迟。

又一个翻身，反把剑芳压住。

十三先生走到书房里唯一的一张小沙发前，坐了下来，坐到了赵九州的位置上，“可以。如果捏死我就能让你想清楚这个问题，那我想我的付出，就是有价值的。”

“有吗？”赵九州微微皱眉。

白银奖礼盟盟主聂志远同志，在猎魔师大赛新赛季开打的第一天，在社稷城的猎魔师世界杯主赛场里，私下见了徐泰来提拔的那位资讯堂堂主季伯常。

可天底下有玄术师资质的人，毕竟是少数，而且玄术师的身份，未必就代表着优秀。还有那些前任玄术师盟主们的后代，我猜八大家族祖上，应该都是出过玄术师的。当这些人已经形成了可观的力量，加上灵能科技大爆发后，这些人有了更多的利益诉求，他们就不能再坐视玄术师，继续霸占着那个位置，他们急于自己上位，来获得和自身实力所对等的地位。

正确的做法，只有一个。就是赵部长说的，你们必须从这一刻起，从赵部长好歹还能为你们主持公道的这宝贵的几年里，让人们从观念和心理上认同，你们确实是人类，只是在自然规律的影响下，外观上产生了变化。

“李旭杰，别人说这些话，我听到也就认了。可你……你也有脸说？！”孙成栋一声怒喝，“我家果果弄成现在这样，还不是你当初还是一个小警员的时候，就一路给他惯出来的！”

“真是好精彩的比赛，步步杀机啊。”聂志远若有所指地说道。

而这位孙成栋，按辈分，孙伟还该喊他一声三叔。

就像我这几天读到一本关于物理学上熵这个概念的书，我突然间想到，生命的形式，就是在拼命对抗熵增，每一个细胞都努力地维持自己生命状态的平衡，使其有序而不混乱，看起来，完全是在逆天而行。因为生命终将归于混沌，回归为粒子世界的一部分。

到了今天，就算是普通人，只要手里有足够的武器，也能对怪物有一战之力。所以世界对玄术师集团没有刚需，新的利益集团对‘没有玄术师’又充满需求，玄术师当权，从客观的物质基础角度上看，确实是在阻碍社会的发展。

孙成栋眼见满屋子的人，竟没有半个人愿意给他说话。

突然这时，场上一片惊呼。

所以孙果果，就是他的堂兄弟……

“赵部长，你这……您这是抬杠！”天元气坏了。

赵九州说完，没好气地盯着天元。

“只能这样嘛……”剑芳把腿缠在他的腰上，一副小女人的口吻，“不然这样的事情再被翻出来，越翻越多，早晚杀到我们头上来。不然你以为干嘛非要拖着你叫赵部长，不让他上来。这些事情，没了几十年，消化得了吗？得等事主都挂了，大家才能放心了。”

赵九州道：“什么？”

“嗯。”孙全策点点头，看向屋里的众人，“那就去办事吧。”

三月底的某个网络野鸡论坛上，出现了一封感谢信。

有了孙维的前车之鉴，现在谁也不想得罪赵九州。

第二天早上，赵九州感觉这样不行，干脆不管他，自己戴上人皮面具，去了南州的一家小医院实习，等到中午回来，十三先生还在等。

“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漏掉一个！”

“错！”赵九州喝道，“是因为你们自己的愚蠢！你是因为你们自己，非要处处体现自己的不同，非要强调自己和正常人类的不同，其他人才会真的拿你们当怪物看。

盟下资讯堂那位徐泰来生前提拔的最后一位堂官，给底下下了死命令。然后会议结束后不到两个小时，白银盟的网络上，就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文明网络环境评优”运动。

孙全策摇摇头，“阿伟，你还是太年轻，不知道暴力和权力结合后，到底能践踏人类社会的规则到什么程度啊……就赵九州那样的人，如果他看上一个女人，他当场就能脱裤子把事儿给办了，他还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他不收，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他不想要。

青铜级别的猎魔师，就该去掉不要了，因为根本没战斗力。但对王者猎魔师，更应该给予高规则人才待遇，突显玄术师的战略地位和作战功能，以此来弱化掉他们的政治意义。

赵九州盯着他，看了足有半分钟，背着双手，慢慢踱出了书房。

孙驾尧眉头微微一皱。

十三先生微笑道：“我觉得有。”

怎么的，还想让赵九州去摘了孙驾尧的脑袋？

孙驾尧现在可是盟下朱雀堂堂主呢！

刘岩岩听得默然。

他爷爷孙驾尧，已经在隔空装死。

会议的主要内容，是要求“进一步深化盟堂对网络不良内容的管理，凡涉及暴力、人身伤害和各种权益侵害”的“不良描写”，全都要从严查处。

安西州聂家？

聂志远的聂？

聂志远微笑着，和孙驾尧对视。

尤其在半怪族群，并没有显示出对全人类有什么贡献的情况下。

安西州，何止是八大家族想吃进肚子。

客观上讲，生产力的发展，也同样在要求玄术师退位。因为此时的玄术师，已经不能像最初时候的那样，代表最多人的利益，也就是人类面对怪物时，向全人类提供安全保障。

赵九州笑了笑，“你少给我戴这种离谱的高帽，你是想我给老百姓主持公道，还是想我给你们半怪族群主持公道？”

天元咬着牙，一点头，“好！赵部长既然有这个心，我当然不能让您失望！”

不论遇到什么话题，都会有人跳出来，说要朝前看，心向光明，巴拉巴拉……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阳光找不到的角落，所有那些黑暗，全都已经不存在了。

一时间，孙果果这十几年来干的好事，统统一桩接一桩地被深挖出来，什么烧杀抢奸，每一起都足够判上个几十年，可楞就是被拖到了现在。

赵九州摸着她的肚子，小声道：“没什么可惜的，至少岩岩在我这里，可以过得很幸福，我能保证她终老就好了，其他人的死活，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所有人的关注焦点，很快被新赛季的猎魔师大赛所吸引。

……

聂志远本人，也是很有想法的。

“感谢那个人治好我老公的病，要不是那个人为我们家垫付的这笔钱……”

这一天的中午，赵九州跷了朱星峰的课，连晚上王神机的课也翘了。

“真的？”赵九州咧嘴一笑，“我难道说的是假话？”

随即心念一动，身形就随着视线，出现在了几百米外的半空中。再一蹬腿，【踏月】和【飞雷神】两个技能同时发动，几秒钟后，便身处天空和宇宙的边际。

等到世道一乱，那些人就当街拿你们当怪物和牲口，抓捕你们，挖出你们的眼珠子，刮开你们的鳞片，割下你们的犄角和尾巴……为什么？因为你们自己几百年来的强调，让市场相信，你们身上的这些东西，有特么延年益寿、两小时不射的效果！但是有吗？没有！可你们自己，非要说自己有！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世上种种，无不如此。

我管这叫……辩证法。”

赵九州话音落下，十三先生仿佛已经死去好几天的身体，突然睁开了眼睛。

眼神明亮，犹如蜡烛燃尽前的，最后一抹神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