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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念无真在吃晚饭的时候抱着小竹篮来了。
竹篮里放着无望小师太以前爱吃的糖包子,两人很热情地招呼来小住的师妹。
进入后院的宅子,她们就被眼前的奢华住所眯住眼睛。
去岁年底庵堂从里到外都修缮过,焕然一新,屋顶不会再漏雨,地面也由泥土变成了地砖,不会因下雨而泛潮。
墙壁也更加坚固,窗柩也换成镂空雕花的,她们以为屋舍是最新的,可见到后院才发现她们的住所不过是最普通的。
两人对视一眼,将糖包子递给小师妹,“小师妹想住多久?”
太皇太后扫了两人一眼,没有说话,垂下眼睛,默然把玩着腰间的压襟。
裴瑶不爱吃糖包子了,师姐们送的,她不好拒绝,拿起糖包子就咬了一口,道:“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对了,你们近日可好?”
“我们还好,去岁发生疫病,我们也熬过来了。”无念盯着小师妹的脸蛋去看,像儿时那般伸手去掐,可刚伸手,手背就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疼得她立即收回了手。
无念觉得奇怪,左右看看,并无其他人,她将目光放在沉默不语的女子身上。
对方并没有抬首,她就看着了压襟,上面有一方美玉,精致华丽,她好奇地多看了一眼。
可在这个时候,对方看向她,冰冷的幽深的眼神毫无温度,更像毒蛇一般蜇人。无念吓得差点就从凳子上翻了下去。
太可怕了。
无念不想待了,握着无真的手就匆匆离开,裴瑶喊了两声,无念跑得快,片刻就不见影子。
裴瑶将手中的糖包子放下,不想吃了,下一刻,太皇太后走来,捏捏她的脸,“你和她们很熟悉吗?”
“不算熟悉,她们是住持的弟子,高人一等,平常都不同我说话。”裴瑶知晓她们不安好心,对方带着吃的来看自己,不能将人赶走啊。
“高人一等?”太皇太后轻笑,“小太后,你就没看到她们的用心吗?”
“看到了,贪财呢。”裴瑶浑然不在意,回庵堂见到的第一面,她们二人头顶上就冒着青色的泡泡,她装作不知晓罢了。
贪财又如何,她小气,一分钱都别想弄走。
太皇太后眼中勾起一抹云雾浅淡般的笑意,她没有再多言,裴瑶不是傻子,可精明着呢。
“你的心真大。”
裴瑶眨眼,“与我无关,我自然不在意,倒是太皇太后,方才为何打人?”
“她想摸你,自然就得挨打。”太皇太后扬起下颚,气势凌冽,“师姐摸师妹,早晚会出事。”
裴瑶嗤笑:“小心眼,我给你做糖包子吃?”
“不吃,哀家晚间要出门一趟,你自己待着,谁叫门都不许开。”太皇太后言道。
裴瑶紧张,“那你何时回来?”
“明日清晨就回。”太皇太后走到裴瑶面前,理了理她的襟口,又摸摸她的小脸,满意道:“不许你的师姐师妹进来。”
“晓得了,我等你回来。”裴瑶温柔地望着李姑娘,平静的眉眼里漾着一股宁静平和的美好。
太皇太后又揉揉她的小脸,“百里沭说哀家是疯子。”
裴瑶却摇首:“为何是疯子。”
“让你做女帝。”太皇太后坦言道。
裴瑶笑了,“女子就该屈于男子之下?女子就该相夫教子,守着四方天地吗?”
凭什么就该让男子做世间最尊贵的人呢?
女子不该吗?李姑娘是强者,并不是疯子。
太皇太后轻笑,裴瑶并非是后宅里养大的姑娘,没有那么多世俗规矩,应该说她的想法与众不同。
若不然,当初不会铤而走险地放弃皇帝来勾引自己的嫡母婆婆。
她从未给裴瑶灌输这种想法,是世俗、是民间所经历的事情让裴瑶有了和她一样的想法。
“好好待着。”太皇太后转身走了。
裴瑶怔怔望着李姑娘的背影,她说的话错了吗?
她将心里的异样压了下去,转身去内殿坐下,翻出话本子去看,又看了一眼几上安安静静躺着的大齐末帝的传记。
她知晓末帝是李姑娘心里的白月光。
裴瑶淡淡一笑,摸着书页,嘀咕一句:“可你死了,我会和你一样是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
她抬起眼睛,从窗户里看向外间的浮云,辽阔无边。
李姑娘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却又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从始至终,她都知晓自己要做的事情。
她是疯,但人很美,这点就够了。
裴瑶胡乱想着,疯子又怎么样呢,她有能力傲然立于天地间,别说是裴绥了,就连各地豪杰联合在一起,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她不去管,并不代表她不知外间的境地。
裴绥若有办法,是不会答应立她为太女,人到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的李姑娘就是这么让人痛恨。
别人恨,她却爱,爱如骨髓里。
那,李姑娘爱她吗?
裴瑶不敢确定了,她期盼着李姑娘不爱,因为,总有一天,李姑娘会失去她,不如不爱。
裴瑶想起自己念的佛经,无望无念、不贪不爱不恨,才是最高境界。
****
太皇太后离开尼姑庵,回到皇宫去见荆拓,吩咐了些事情。
当晚,荆拓离开,带着两万兵马消失了,这些人的姓名从册子上消失得干净,‘死在’了望月山。
翌日,洛阳城门开了,李璞瑜献上玉玺,大汉亡国了。
大汉一百三十八年,裴家军进入宫城,百官迎接,肆意的嘲笑声在洛阳上空回荡。
他们嘲笑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丞相沉默,下一刻,就见到太皇太后出现在面前,对面的将军们缄默无声。
轮到文臣笑了,嘲笑他们怂了。
裴绥坐在了皇帝的座位上,李璞瑜微笑,看着太皇太后,唇角弯弯,太皇太后是他们许多人心中的定海神针。
等到将军们平定下来后,太皇太后才开口:“裴将军,我本名楚兮。”
裴绥眼睛直直地看着对面的女子,不知所措,‘楚兮’灿然一笑,“裴将军,望善待这些朝臣,用则用之,不用则贬出洛阳城,切勿伤了性命。”
“太皇太后……”丞相哽咽,朝着她跪了下去,“臣老了,愿辞官。”
‘楚兮’颔首,“也可,出宫去吧。”
丞相摘下官帽,颤巍巍地站起身,一步步走出宣室殿。
见状,不少文臣亦是效仿,摘下官帽,离开宣室殿。
大汉的太皇太后记住这些朝臣的姓名,将来,他们会再度回来的。
还有些人不愿离去,赵之回站在人群中,望着离开的臣僚,心中叹气,再看了一眼裴绥,他亦想离开。
可他不能走,赵家满门性命都在裴绥的手中。
裴绥紧盯着眼前艳丽的女子,不可置信,又觉得匪夷所思,他觉得太皇太后在欺骗他,毕竟大汉亡了。
他没有开口,等到殿内安静下来,他才安排职务,他明白,朝堂需要运转,丞相是百官之首,他先选出丞相才是。
眼光在殿内巡视一番后,他将视线落在赵之回身上,“赵之回,暂代丞相之职。”
李乐兮没有惊讶,赵之回儒雅,性子好,不会出大乱子。
“恭贺新君,改日再见。”她没有继续留在殿内,而是领着李璞瑜走了。
裴绥想留,不敢留,他的一切都是师父辅助得来的。
出殿的李璞瑜亦步亦趋地跟着李乐兮,数度想开口,都不敢说话,见她要出宫,自己终于等不及了,“太皇太后,我、该去何处?”
“你父亲称帝前的王宅呢?”李乐兮停下脚步,“你去王宅,裴绥对你的封赏,很快就会下达,成为女子还是男儿,在你自己。”
李璞瑜神色轻松下来,“我想随您。”
“不成,你先回王宅,裴绥不敢伤你。”
李璞瑜的去处定了,李乐兮一人回到尼姑庵的后院,若云与若湘在院子里晒着花瓣,还有墨色的莲花瓣,都是从国师府‘搜刮’来的。
裴瑶在殿内犯瞌睡,手中捧着话本子,就差那么一点就要磕到几角了,李乐兮忙伸手扶着她,将人抱在榻上安置。
若云将热乎的糖包子端上来,李乐兮吃了一个,齁得皱眉,不敢再吃了。
“可有人靠近?”
“没有,您走后,太后娘娘就一直在看书,给您做了糖包子。”若云回道。
前面的师太们都不敢靠近,远远地张望几眼就走了。
裴瑶一觉睡醒就见到了李姑娘,看了两眼又闭上眼睛,嘟囔一句:“你回来了。”
李乐兮的眸色亮了两分:“就这么对我?”
她走过去,在裴瑶身侧躺下。没等躺好,裴瑶软软的身子就贴上她。
“你说清晨就回来,可过了午时都没有来。”裴瑶小小的声音在控诉,声音带着暗哑。
“耽搁了……”
李乐兮的话没说完,就被裴瑶住堵住了嘴巴,柔软中带着几分霸道用力,她睁开眼睛,眼内有些血丝。
李乐兮没有动,就这么地静静地望着她,手贴着着她的腰间,徐徐摩挲。
刚睡醒的人,腰软而热,就像是夏日里的炭火,热得蜇人。
裴瑶抱着她不肯放手,啃过了唇角,就去咬脖子,嘴里嘀嘀咕咕:“让你食言、让你食言。”
李乐兮被勾得心火肆虐,当即将人按在床榻上,垂着眼睛凝视她:“你怎么娇气了。”
“你说谁娇气?”裴瑶挣扎不开,想起压着她的人可一弓三箭就放弃了挣扎,磨磨后槽牙,道:“你食言。”
李乐兮理亏了,松开她:“亲过了、也咬过,该消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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