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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圈的火把,不仅仅只照亮了檀邀雨的马车,更是照亮了守在仇池城墙上所有人的眼。
看着近在眼前的马车,拓跋焘却觉得像是得了个烫手的山芋。宗爱小声探问道:“陛下,现下要如何安置天女?”
拓跋焘的帅帐附近本就戒备森严,此时再加上这一圈人,气氛紧张到人喘气都不敢大声。
拓跋焘刚要靠近,祝融当即抬起大手制止,随后又指了指拓跋焘手中的竹简。
宗爱无奈地摇头,“天女是否真的睡着了,奴也不得知,驾马车的是那位样貌奇特的祝融,就只将这竹简递给了奴,别的多一个字都没有。”
拓跋焘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派宗爱去看马车的动静。宗爱顶着两眼下的乌青,一个日夜跑进跑出,平日里替陛下守夜都没这么辛苦过。
唯一需要特别注意的是,檀邀雨如今已经是半神之体,生人未经许可,不可靠近三尺距离之内,否则死伤难保。
竹简上的字迹有些眼熟,拓跋焘猜测应该是秦忠志的笔迹。
拓跋焘想了想,“就让马车停在这儿吧。派一队在周围保护,叮嘱他们不要靠近马车。”
拓跋焘同祝融有过接触,也知道祝融不善言辞,且唯檀邀雨的命令是从。他没办法,只好再打开竹简详读了一遍。
对于不可靠近三尺距离这件看起来最不靠谱的事儿,拓跋焘反倒是没什么怀疑,毕竟目睹了檀邀雨战场上一人横扫先锋军的场景,半神之身已经是含蓄的说法了。
入夜时宗爱又借口说防止歹人靠近,贴着守卫又插了满满一圈的火把,把整个马车周围照得如同白昼。若真有伤患在马车内休息,恐怕要被这火光晃得连眼都合不拢。
待到帐外响起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拓跋焘赶紧让宗爱给自己整理衣着,又飞快地在座榻上连着换了几个姿势,最后才用了个大马金刀的姿势坐定了。
这一整个白天,檀邀雨的马车都成了整个魏营的焦点。无论是巡逻的,还是来通报的,都很难忍不住瞟上一眼。
子墨盯着那马车出神,秦忠志则忍不住背过脸去抹眼睛。
宗爱苦着脸递上一卷竹简。拓跋焘不明所以地接过去打开,看完之后眼睛睁得比嘴还大,“当真睡着了?”
这一幕全都落在了四周魏军官兵的眼中。有人私下议论,陛下对天女可是破天荒的重视。
还有人说窦太后病重之时,陛下也是如此时时探问。自窦太后走后,陛下就从未对任何人或事如此上心过了。
这些私下的议论,一字不差地都落入了檀邀雨的耳中。众人以为她睡着了,实际上她只是碍于身体损耗过大,眼下能操控的银丝少得可怜,不得不用一个日夜,断断续续地打听营中的消息。
她故意选择这种方式,不但立了威,更是为自己下一步棋筹谋。
待翌日清晨,她在祝融的搀扶下飘飘如仙般走下马车,见到周围魏军官兵毕恭毕敬的态度时,檀邀雨知道,自己这一夜要造的势已经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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