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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氏带着石榴,在厨房把柿子青果和猕猴桃清洗了,摆在盘子里,文翰带回的点心,也装了一盘,端出来摆在院子梧桐树下的八仙桌上。
“小人叫钱先诚。”
“文翰哥,今年你可长得够快的,比二伯都高了。”
文瑾让招宝清洗鲫鱼,自己有去水塘,捉了一只鸭,顺便还采了几个新鲜莲蓬和菱角,提了回来做菜。
“嗯,我知道。”
“这不回来了。”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竟然只比文瑾晚了几步,他的身后,还跟着韦成岚。
当然,光是要培养省城的水果市场还不够,文瑾也不能放过县城和府城这眼皮下的市场。这天,她把冬平兄弟叫进来:“派你们三个卖水果,敢不敢去?”
“冤枉,我冤枉,那对狻猊,是两个石匠运到这里,牛车坏了,临时寄放的,不是我买的。”
“赵,赵捕头。”
转眼间,八月十五快到了,文瑾的从山里移栽的十几棵猕猴桃,挂满累累硕果,第一批猕猴桃已经成熟了。尽管没能和省城最大的商家搭上线,但文瑾最后还是找到了几个专卖水果的小贩,只有千把斤,文瑾还想晒点果干,再做点果酱,可卖的鲜果也不过几百斤,有这些人也就够了。
“娘,我们走吧,最好今晚,咱就签了卖身契,不然,等爹爹明天回来,还不知道会有多麻烦。”
“再说一句,看我不打死你。”
文瑾把自己买来的下人召集起来:“你们若是后悔,想要回家乡,归还我的银子,我就还了你们的卖身契,县衙那边的过户,也绝对不会故意刁难。”
文瑾赶紧帮着舅舅,去拿文翰的行李,却是他们在府城,买回的几斤糯米、蜜枣、点心以及、布头。
老孙头一骨碌爬起来,跟在那几个人身后走了。
无论石卫村,还是东社村的人,有良心的,都承认文瑾是个好主子,来求她想卖身为奴的越来越多,文瑾便跟雇工一样,让这些人先干几天活儿供自己观察,最后挑了些利落能干的,签了卖身契。
“坐下喝口茶,都累了吧。”
“你?姓甚名谁?”
“你俩个,也不能让小平离开视线,记着,要让他走在你们眼前。”
顿时,小小院落,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文瑾笑:“二伯,舅舅,你看他俩,互相吹捧,不嫌脸红。”
“是!”冬平和燕平很感动,觉得自己真是跟了个好主子。
“嘭!”有人一脚踢开大门。
“少爷,石榴来做饭,招宝哥帮忙烧火打下手就行了。”石榴挽起袖子,想要一展身手。
“哄你做什么,快走,还得排队呢,要是晚了,明天早上可就没得吃了。”
八月十四,文瑾把石卫村的琐事,交给刘三景,自己坐着驴车,上面拉了些猕猴桃,还有从山里移栽出来的其他果子——青苹果、柿子,回了山窝。
文瑾十分珍惜得来不易的“家人”,一面严格要求,一面又关怀备至,下人们对她,也是越来越好。
“哦,走吧。”
燕平躲在树丛了,看到他爹是身影融入了朦胧夜色,脚步声也听不见了,这才跑出来:“娘,招宝的东家答应买下咱们,我求了她,咱们不要钱,只要给弟弟治好病就行。”
“二伯,二伯母。”
“真的。”
“那他为何总看你?”
“谁派你来的?”
孙冬平把弟弟小平抱起来,燕平伸手扶着娘,一家人往文瑾的宅子走去。
“瞧,说他胖,这就喘上了,他竟然说师不如弟子?”文瑾断章取义,调侃沈隽,把大家都逗笑了。
“敢!”小平经过几个月的调养,早就活蹦乱跳了,他是三兄弟里最活泼的,长相也很可爱。
“真的?”
“四舅不在家,你让我回去面对沈平那一家人的嘴脸吗?”他也小声道。
钱先诚想了想:“上个月,月初。”
“慢着!”沈隽走上前,挡在钱先诚前面,“那对石狮子,是我定做的,寄放在这里。”
钱先诚听见了,赶紧去了水塘,很快就提回两条足有一斤的大鲫鱼,连文瑾都觉得稀奇,鲫鱼不容易长到这么大的。
又有一个衙役进来,手里抖着铁链子,便往钱先诚的脖子上套,嘴里还恶狠狠地道:“哪里的石匠临时寄放在这里呀?你拿出字据来,便算你冤枉。”
出来逃荒要饭的人,能吃顿饱饭就不错了,也不指望能赚到工钱,文瑾这边吃的好,他们便毫无怨言,干活也十分卖力。
“文瑾回来了。”韦氏正在院子里晒莲子,看到文瑾,特别高兴。
进来的是一个手持水火棍的衙役:“谁是主人?“
“哎,见我为何不打招呼?”文瑾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忍不住挑了挑眉。
“说什么呢,这孩子,伯母盼望你来呢。”
“姐,我刚好去府城,接了文翰到家。”韦成岚今年试种水稻,目前长势还不错,有希望,便有奔头,他的人显得比前两年还年轻了些。
梁中省的布政使把灾情报给了朝廷,就在灾民实在忍无可忍时,朝廷赈灾的钦差来了,山阳县因为没有多少灾民,便没有救济粮,那些灾民听说家乡的事情,都急急忙忙回去了,这边终于安宁下来。
文瑾看到黄氏怀里的孩子,浑身浮肿,怀疑是蛋白质缺乏造成的,便拿了些黄豆和小米,让石榴熬了一锅粥。饿得久了,一上来还不敢吃太饱,也不能吃太硬不好消化的,粥就是这时候最好的食物。孙家人连着吃了两顿饱饭,便精神起来。
两人正在争执,路上过来一个人,一看就是水凌逃难过来的。
略微等了一会儿,石卫村口跑过来一个人:“娘,粥来了。”
文翰还真脸红了,沈隽却不以为然:“你们听文翰说的,谁提不出难题来啊,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先贤都说,师不必不如弟子嘛。”
孙冬平兄弟几个,明显比别的孩子机灵,文瑾观察了一段时间,觉得这两个大的,心中有一股子侠气,出门时便带着他俩和石榴,着意培养,果然没有辜负期望,两个月下来,他们先是对文瑾崇拜不已,后来,便死心塌地的听从文瑾调遣,就连想法,也是一切以文瑾为先。
“谁举报的?”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文瑾走上前去:“哼,你们就是不说,我们心里也明镜一般,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
钱先诚现在,虽然有了那么一丁点的觉悟,按文瑾说的防备着大房,但他无论如何,还接受不了自己的大哥,竟然会诬陷他。上一次他被陷害入狱,文瑾便指出是钱先贵所为,钱先诚的内心,还实在有些抵触这样的推断,他存着一丝侥幸,认为那个贼,的确是在王举人家里认识他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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