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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祥麟想把儒生并重庆知府全都交给四川按察司,秦拱明却摇了摇头:“麟哥儿,别忘了咱们马上就要拔营回石柱,而且马上也要全体开赴辽东了。”
马祥麟略显无奈道:“正是因为咱们没有时间在重庆逗留,我才考虑让按察司来查一查这桩凶案。”
“呵呵,你太放心按察司的人了,可你想没想过若是咱们都去了辽东以后,便是无法再关注此案,届时按察司会如何了结这桩凶案呢?”
秦拱明又自问自答,“多半会不了了之吧,那又与咱们撒手不管有何区别?”
见马祥麟踌躇了,秦拱明又道:“麟哥儿,这件事儿就交给我吧,我保证能惩治了这个恶人。”
“哦,二哥打算如何惩治他?”
秦拱明捋着小胡子若有所思片刻,嘴角露出一抹狡黠,一字一顿地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马祥麟一皱眉,秦拱明一摆手不容置疑道:“这件事不需要你染手了,而且也不太适合你这谦谦君子来做。我先把他们带走,太血腥的画面也不适合这小姑娘看到。”
说罢,却还是抬起竹竿般的细腿在儒生的小腿上一踢,便明晰听到儒生腿骨碎裂的‘嘎嘣’脆响。
儒生惨嚎,半跪着被被秦拱明单手拎起,就像拎着一只小鸡。
他习惯动作地指点着其余恶仆和帮闲说:“你们全都老老实实在前面走着,谁若是敢逃跑,小爷有张弓,便是一箭便穿透他的后心。”
他又对大路上的秦佐明喊道:“老三,陪二哥一起,押送这群鸟人入城!”
马祥麟也说:“二哥,我也随你一同去,让四弟陪着这个小姑娘便可。”
“你怕我一个人押送会有人逃跑?”
马祥麟摇头说:“不,是邓家的夫妻不应该裹着草席下葬,他们还缺两口棺木作为最后的体面。”
秦拱明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天启初年,连岭南酷热之地都一连下了七八日的大雪,还没有入冬,陕西便有许多人被这场突然来临的酷寒冻死。
两京一十三省,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雪灾,被称作小冰河时期的气候,终于酝酿成了摧折王朝的一股飓风。
就连气候最为宜人的四川盆地也未能幸免这次连续长达八年的天灾,许多四季长春的草树木都等不到秋天结束,便会枯萎泛黄。
秋风在竹林外摧折着那些承受不住磨难的生命,而在竹林里的人看来,秋风是在把世界颠倒。
头顶是绿色的波涛,脚下是柔软的云彩。云彩之上有一个矮小的瓜棚小屋,外面摆着两只碗,瓜棚里面只能容下一个人。
可那座小小的瓜棚,是父亲生前留给小邓茹的最后的礼物,留给她最后的家。这便是邓茹与秦祚明初次见面的场景,尸体横陈,凄风苦雨,满目悲凉。
上天经由恶魔的手,把她的双亲夺走了,却又用天使的微笑给她送来了一个。
日后的数年中,他们将要一起习武,一起长大,一起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仪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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