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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刚平时都是一身休闲打扮,很少穿正式的衣服。听到领导这么吩咐,他回到家里就翻箱倒柜,结果将宋桂玲送给他的那套西服找了出来。这身西装挺上档次,想了想之后,赵刚决定穿了这身。
第二天一早,朱士强见到赵刚就眼前一亮,忍不住问道:“这身衣服在哪里买的?你穿着很合适。”赵刚没想到朱士强会问这件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想了想就撒了个谎:“还是结婚时张蕾给我买的呢,一直都没穿。”朱士强也就没再多问,坐上车一起向省城开去。
可是赶巧的是,去省城开完会回来,朱士强让赵刚上他们家一起吃晚饭。心直口快的宋桂玲看赵刚穿了这身西服,口无遮拦地说道:“这件衣服是上次我帮你挑的那件吧?怎么样,还是我的眼光好吧!”
当时朱士强也坐在桌旁,听得是一清二楚。赵刚的脸腾地就红了,心中叫苦不迭,赶紧打岔道:“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朱士强感觉到了异样,既然是宋桂玲买的,赵刚为什么骗他说是张蕾买的呢?朱士强的心里有了疑问,不过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疑惑地看了看宋桂玲和赵刚一眼。
没过几天,朱士强就发现了宋桂玲在外面鬼混的重要证据。朱士强的一个叔伯兄弟给他打来电话,说是在省城看到宋桂玲了,说她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勾肩搭背,显得很亲昵的样子。朱士强听完之后恼羞成怒,马上打听年轻人的模样,听起来年龄和相貌居然都和赵刚差不多。朱士强马上又想到宋桂玲说给赵刚买衣服的事情,他立即断定,宋桂玲和赵刚之间肯定有了不正常的关系。
回到家后,朱士强和宋桂玲之间爆发了激烈的战争。
“上个周日你是不是去省城了?”
“对啊!”
“跟谁去的?”
“自己啊,怎么了?”
朱士强大怒道:“你撒谎,明明跟一个年轻人在一起,还说自己?”
宋桂玲被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被朱士强知道了。宋桂玲干脆来了一个死不认账。她辩解道:“你听谁说的?就我自己去的,哪来的什么年轻人?”
朱士强训斥道:“你还狡辩,都有人看到了,还不承认?”
宋桂玲心中不禁暗叫倒霉,她故作镇定地说:“认错人了吧,你怎么知道他看到的就是我?”
朱士强对宋桂玲的狡辩感到很愤怒,恨不得上前狠狠地抽她几个耳光。他不客气地说道:“怎么会看错?就你那长相,人堆里一眼就能认出来。你既然敢做就要敢当,别死不认账,当我是傻子啊?”
宋桂玲抬眼看着朱士强,挑衅地说:“好吧,你说看到就看到了,随你怎么样吧。不过话说回来,姓朱的,你也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你跟姓孙的狐狸精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既然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为什么我就不能有别的男人?”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我说没有,你又不信!”宋桂玲干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朱士强气得胡子都歪了,大声喊道:“你告诉我他是谁!”
宋桂玲却无所谓地说道:“没有这个人,你让我说谁?”说完,她完全不理会朱士强,转身进到卧室里去了。
朱士强望着宋桂玲的背影,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坐在客厅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现在他不能跟宋桂玲离婚,尤其是在他竞选副市长的这段关键时期。朱士强真想狠狠地揍宋桂玲一顿,但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这么做。再说,一旦把宋桂玲逼急了,她一定会把他和孙盈盈的事情捅出去,那么他的仕途也就全完了。朱士强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思来想去,朱士强只能忍了,这是他唯一的选择。但是,他不能饶了那个年轻人。朱士强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赵刚,赵刚偶尔陪宋桂玲去省城买衣服的事情朱士强是知道的,他很乐意赵刚这么做。在他看来,宋桂玲和赵刚两个人年纪相差悬殊,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情。谁知道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朱士强肠子都悔青了,他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第二天一早,当赵刚再去接朱士强时,朱士强就有些别扭。他阴着脸坐进车里,赵刚还不明就里,兴致勃勃地跟朱士强介绍道:“这几天股市有转暖的迹象,咱们买的那几只股票涨了不少。”朱士强哪还有心思听这些事情,忍不住问道:“对了,你星期天干吗了?”
赵刚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朱士强怎么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想了想,他就如实回答道:“哪儿也没去啊,在家打了一天游戏。”
赵刚回答得略有迟疑,朱士强就更加坚定了他的猜测,但是他没有当面揭露赵刚,问完后,他就没再说什么,看起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赵刚也不懂朱士强的真正用意。
然而,赵刚确实被冤枉了,星期天,他的确一个人在家里打了一天的游戏。和宋桂玲一起的年轻人依然是她包养的小白脸,上次闹别扭后,他们后来又重归于好了。
从这一天起,赵刚就明显地感觉到朱士强对他冷淡了不少。这种感觉更多的是一种直觉,有时候他跟朱士强四目相对,朱士强的眼神很犀利,似乎要看穿他。赵刚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没觉得自己有哪里对不起朱士强,难道是因为他炒股赔了?
这样想着,赵刚的思想压力更大了。他甚至很后悔,后悔当初不该揽这个差事。赵刚真恨不能立即将朱士强的那些钱都赚回来。可股市并不是他能左右的,他现在只有祈祷老天,希望能时来运转。
5
经过积极运作,朱士强竞选副市长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这一次,他再也不想带着赵刚走了,经历了婚外情泄密、炒股被套,以及后院起火事件之后,朱士强已经完全不信任赵刚了。
赵刚似乎也感觉到了朱士强的打算,朱士强让赵刚把股票账户里所有的钱都提了出来,说是有急事要用。赵刚的心里很清楚,朱士强根本就不缺钱,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当赵刚把存折交到朱士强的手里时,朱士强问了一句:“就剩下这么多了?”赵刚说:“是的,就剩这么多了。”然后赵刚将股票买卖的详细单据给朱士强递了过去,嘴里解释道:“这半年行情很不好。”
朱士强看都没看单据,只是默默地将存折收起来,转身就走了。赵刚看着朱士强的身影,心里忐忑不安。俗话说得好,“无功就是过。”很显然,赵刚没有为朱士强赚到钱。赵刚甚至担心朱士强会以为他从中做了手脚,将赚到的钱揣进了自己的腰包。从朱士强冷冰冰的态度中赵刚感觉到,现在他和朱士强之间已经有了隔阂。
接连几天,赵刚都觉得朱士强似乎在有意地疏远他,他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心了。一次,赵刚私下里问朱士强:“朱叔,如果这次你竞选副市长成功,我能跟你一起过去,继续给你开车吧?”朱士强当时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这个还真不好说,市里面有机关事务管理局,领导的司机都由他们统一负责安排。我带你过去恐怕不太方便,单位里会有人说闲话的。”朱士强又说,“不过你放心,即便你不给我开车,这里来了新局长,也会用你开车的。大不了我说句话,他们会给面子的。”
赵刚知道,他该为自己的后路做打算了。看来继续给朱士强开车是不太可能了,而继续留在教育局的日子也不太令人满意。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样下去他迟早会下岗的。赵刚反复琢磨着,他觉得不能任凭这件事随意发展,他必须做点努力,为自己的将来做好打算。
现在,朱士强处处防备着赵刚,但凡有重要的电话,他都会说:“好的,我知道了,先这样吧,一会儿我到办公室回话给你。”言外之意很明白,他现在说话不方便,因为身边有外人,怕被人听了去。而这外人不是别人,就是赵刚。赵刚有些心寒,以前朱士强从来都不拿他当外人。
没有办法,既然领导有意疏远,赵刚也无力扭转这种局面。他想到自己这些年辛辛苦苦、起早贪黑地伺候朱士强,感觉自己很不值,没想到他忠心不二地侍主,却换来这样的结果。这让赵刚越发地感觉到了人生冷暖、世态炎凉。赵刚很怀念赵祖民,如果赵祖民还在,这个时候一定会给他出出主意。可惜的是,赵祖民却过早地离世了。
经过反复的考虑,赵刚觉得他不能再这样硬挺下去,他要为自己后半生的幸福而战了。他已经把生命中最宝贵的青春都奉献给了司机这个职业,为了确保朱士强的生命安全,他付出了多少努力。赵刚想,如果朱士强真的不仁,那么就别怪他赵刚不义了。朱士强有太多的把柄在他手里,随便哪一条都会把朱士强置于死地。
事实上,一场发生在领导与司机之间的明争暗斗已经开始了。虽然这种争斗不见刀光剑影,却十足惊心动魄。赵刚和朱士强暗地里较上了劲儿。
朱士强现在是强忍着耐心继续坐赵刚的车,他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不能跟赵刚撕破脸。再坚持些日子,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换掉他了。上级组织部门已经来到中海市对朱士强进行考核了,去市里履职正式进入了组织程序。事情到了现在,赵刚知道是时候问朱士强的最后承诺了。
找了一个恰当的时机,赵刚在车上问朱士强道:“朱叔,我看您这次去市里任职的事儿基本上定了,既然组织上已经派人来考察,就说明只要没有特殊情况,这副市长就非您莫属了,对吧?”
朱士强点点头,坦然地说:“这也是组织上信任我。”
赵刚对朱士强的官腔不感兴趣,他只关心自己的去留问题。“朱叔,你这次去市里任职,你把我也带过去吧,你看我这些年开车一直没出过什么差错。你放心,如果我跟你过去,会继续给你好好开车的。”赵刚在为自己做着最后的努力,他希望能用这种态度感化朱士强,最终赢得他的信任。
可这一切都没用,朱士强已经铁了心要换掉他,任凭赵刚怎样说都无济于事。朱士强又打上了官腔:“赵刚,我知道这些年你给我开车很辛苦,我也想继续用你。可是原则问题不能违背啊,既然市里统一安排司机,我也不能搞特殊化。所以希望你能理解我啊,我也有我的难处。”
赵刚知道他跟朱士强一起走的事情是彻底没戏了,恰好这时迎面驶来了一辆大货车,同向还有一辆小轿车在超车。为了表现出自己的不满,在三车交错的一瞬间,赵刚使劲儿一打方向盘,车子嗖的一下,差点和对面的车撞在一起。朱士强重重地撞向了前面的座位上,惊出了一身冷汗。赵刚没有说话,朱士强立即就明白了,这是赵刚在发泄自己的不满。赵刚加大了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朝前驶去。朱士强赶紧系好安全带,抓紧了车内的把手。
赵刚不温不火地问朱士强:“朱叔,你说这次上面来考核你,会不会找我谈话啊?”
“应该不会吧,一般他们不找司机谈话的。”
“哦,那万一找到我的时候,我该怎么说才好?”
“随便你怎么说,他们也是走形式。”
赵刚灵机一动,又问道:“我听说上次交通局的司机小宋就被找去谈话了,我以为我也得被问话呢。”
朱士强瞪了赵刚一眼,“上次交通局的小宋被找去谈话,是因为张局长涉嫌违纪的事情。”
朱士强对赵刚的话警惕起来了,他仔细分析着赵刚的话,想知道他的真正用意。谁知道赵刚的问话并没有停止,他继续问道:“对了,朱叔,张局长最后被判了多少年?”
朱士强一愣,十分不情愿地回答说:“好像是15年。”
“不就是贪污了一百多万公款吗?这年头,一百万算得了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司机小宋也是,嘴也太不严了,检察院一吓,他就全都说出来了。我听说,要不是在小宋身上打开突破口,检察院还真拿张局长没办法呢。”赵刚将车速减了下来,“那张局长好像对小宋也不薄,他调走时还特意把小宋安排进了客运管理处任稽查大队长,可惜的是小宋不知恩图报,这要是我,就是打死都不会说的。”
朱士强阴着脸没有说话,他已经知道了赵刚的用意。赵刚这是在威胁他,如果他对赵刚不好,那么赵刚也有可能将他的事情捅出去。朱士强的心里有些害怕了,这个小伙子别看表面看起来一团和气,但心里究竟想什么,谁都无法预知。朱士强依旧不动声色,看赵刚接下来将这出戏怎么唱。
赵刚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继续问朱士强道:“对了,朱叔,你这次调走以后,我也不想在局里开车了。毕竟我年纪也不小了,开一辈子车又能有什么出息?我想找一个稳定点的工作干,您看能不能帮我这个忙?”说完,赵刚看了朱士强一眼,“当然,随便找个什么职位都行,哪怕是给人擦擦桌子都可以,只要不开车就好。我也有些累了,想要歇歇。”
至此,朱士强才明白赵刚的真正用意。原来赵刚并非是要跟他一起到市里去,他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合适的退路而已。
朱士强觉得做到这件事并不难,但是让赵刚擦桌子这样的工作是万万不行的,好歹跟了他一回,传出去也被人笑话。更重要的是,赵刚如果对职位不满意,保不准他真会把那些秘密泄露出去。想到这里,朱士强终于开口说话了:“你放心好了,即便我这次不带你一起走,也会帮你找个合适的岗位。好歹你都跟了我一回,我会替你负责的。”
赵刚要的就是这句话,他激动地说:“那太谢谢你了,朱叔!”
朱士强没有说话,他目视着前方,心里无限感慨。
6
在一片质疑与褒扬的声音中,朱士强终于走上了副市长的工作岗位。在正式调走之前,朱士强把赵刚安排进了中海市体校任副校长。他还给赵刚做出了承诺,等过一段时间就会把原来的校长王伟星调走,到时候赵刚就可以正式担任市体校的校长了。
赵刚对朱士强的这种安排感到很满意。虽然中海市体校并不是什么重点学校,但好歹也是正规学校,能当上这个学校的校长实属不易。
朱士强这么安排也有他的考虑。赵刚没有多少文化,如果把他放在别的学校,恐怕不能服众。市体校主要以培养体育人才为主,对文化课的要求不高。赵刚身体素质好,干这个工作应该会得心应手。另外,市体校还有王伟星任校长,他会给赵刚一定的关照。有他在那里,赵刚也不至于弄出什么大事情。
赵刚去体校任副校长的事情在教育系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很多人私下里议论说:“一个司机也能当校长,真是不可思议!这是什么世道啊,只要跟对了领导,就是鸡犬都能升天。”
赵刚对这些流言蜚语都置之不理。他知道,只要时间久了,一切流言都会随风而去。
自此,赵刚的司机生涯算是彻底结束了。当了副校长的赵刚生活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他还是喜欢看看股市、上网玩玩游戏。当然,工作也不耽搁。他经常跟学生们一起参加体育锻炼。后来,王伟星调走了,赵刚顺利地升为正校长。当然,这一切都是朱士强一手操作的结果。朱士强的事业也如日中天,他成了中海市炙手可热的人物。
自从离婚后,赵刚只见过张蕾一次。有一次,他经过一家夜店的门口,张蕾刚好从里面出来。她已经喝醉了,几个男人在她周围纠缠着。看得出,张蕾很讨厌那几个家伙,可是那帮流氓并不放过她,甚至还对她动手动脚。
赵刚实在看不过去,他就直接走了过去,挡在张蕾的身前。几个流氓见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男人,都被吓了一跳。当他们意识到赵刚只有一个人时,就又叫嚣着:“英雄救美啊?”赵刚哪能畏惧他们,在夜店门前的广场上,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后来,几个流氓跑掉了。张蕾走过来,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赵刚擦了擦嘴角的血,说:“没事。”张蕾感激地望着赵刚,给他递过来一张纸巾。赵刚接过纸巾,然后冷冷地说:“你以后少上这种地方来,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没有关系,但是你起码要对自己的安全负责。”说完之后,赵刚从容地离开了。
望着赵刚离去的身影,张蕾忍不住蹲下身号啕大哭。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是她最亲近的人,如今他们却已经形同陌路,各奔东西。她不知道自己当初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但是,当她看到赵刚为了她挺身而出时,她又开始留恋起曾经的那段感情来。
只是,赵刚对张蕾已经完全没有了感情。离婚后,赵刚一直未婚,他的心里仍然有一个梦想没有实现,他盼望着生命的奇迹出现,他希望有一天能跟那个女孩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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