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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高志强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睡得很甜很美,好像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挑着一副担子正往山顶上登,虽然有点吃力,最后还是顺利地登了上去。就在他正站在山顶,扬着手向还在山腰里没上来的同伙挥手时,兀地醒了,这才发现飞机已徐徐降落在北京机场。高志强饶有意味地温习着梦中的情形,从从容容往外走去。
这时一个高个子男人已举着写了高志强三个字的牌子,站在出口处恭候着了。高志强知道他就是钱老板说的姓徐的男人,走过去打招呼。那男人说:“我姓徐,您就是高书记吧?钱老板刚才还打电话,问您到了没有哩。”
高志强便伸出手,跟他握了握,说:“徐经理你好。”徐经理说:“经理可不敢当,您叫我小徐得啦。”高志强说:“给你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徐经理说:“高书记您客气什么?您是钱老板的好朋友,我是钱老板的手下人,那您就是我的老板。”高志强说:“岂敢岂敢。”徐经理说:“我说的可完全是实话哟,钱老板投资在北京办了一家公司,我是他公司的全权代表。”
两个人这就算是认识了。徐经理又把一旁的一个漂亮女孩介绍给高志强,说:“这是我公司里的白秘书。这两天,高书记您的生活全由她来安排。”白秘书大方地把手伸给高志强,说:“您叫我小白好了。”
高志强觉得这个白秘书跟她的姓一样白净得可爱,就说:“你这个白,是不是《林海雪原》里那个白茹的白?”白秘书忙点着头说:“就是那个白。”高志强说:“白茹可是离不开少剑波的,你的少剑波是不是这个徐经理?”白秘书瞥一眼徐经理,哼了一声,说:“他还不够格。”徐经理说:“如果我是少剑波,那我就艳福不浅了。”
说着话,三人就到了候机楼外的大坪里,然后钻进一辆崭新的黑色奥迪。高志强问徐经理:“往哪里去?”徐经理说:“钱老板吩咐了的,让您住到沙家浜去。”高志强不解,说:“沙家浜?”徐经理笑道:“沙家浜是钱老板投资修建的四星级宾馆,开业没几天,设施和服务都是一流的。”
这钱老板规模搞得蛮大的嘛,高志强心想,说:“怎么要叫沙家浜呢?”徐经理说:“这是钱老板自己取的名字,说他是看《沙家浜》听《沙家浜》唱《沙家浜》长大的,对沙家浜三个字特别有感情,同时沙家浜这个名字好记,容易打出品牌。”高志强说:“这钱老板还真有意思。”
大约五十分钟的样子,小车缓缓开进一栋二十多层高的大楼前的坪里。下了车,高志强抬头望了望大楼上沙家浜宾馆几个烫金大字,跟着徐经理和小白步上台阶,走进前厅。
在厅中央那装潢考究的墙壁上,高志强一眼望见一幅装裱得十分别致的字,竟然就是自己在海叔家里写的那幅《琵琶行》。高志强有些诧异,这幅字已被海叔送给了牛副书记,怎么又到了这个地方?
徐经理见高志强站在字幅下不动,就走过来,得意地说:“好多到沙家浜来住过的客人都喜欢这幅字,一进宾馆就要立在这里看上一阵。”还说:“这也是钱老板的主意,说是办企业要讲究文化品位,大厅里挂这么一幅字,能增加宾馆的文气。”高志强说:“这幅字哪来的?”徐经理说:“哪来的不太清楚,据说是钱老板花了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八角八分购来的,八个八,多吉利的数字!”
高志强回头瞥一眼身旁的徐经理,不敢相信这话是真的。这样一幅毫无名气的字就值这么多钱,全国人民还不都当书法家去了?不过高志强也不傻,他知道,实际上不是这幅字值钱,而且出手这幅字的人手中的权力值钱。
吃了晚餐,徐经理要安排高志强去潇洒,高志强笑道:“我可不是来北京潇洒的。”徐经理说:“这里又不是你们临紫,您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这里是北京,皇城根儿,谁也不认得谁,高书记您大可不必瞻前顾后。”高志强说:“你就别拉我下水了,我这人意志坚定得很。”白秘书插话道:“跟刘胡兰有一比吧?”高志强说:“差不多。”徐经理说:“那怎么行?钱老板是打了招呼的,我没让您住好玩好,钱老板要下我的岗。”
正说着,徐经理的手机响了,正是钱老板打来的。徐经理跟钱老板说了几句,对高志强说:“我没说服您,钱老板已经批评我了。”把手机递给高志强,要他说话。高志强才将手机捂到耳边,钱老板就在那头说道:“高书记您到了北京,一切就听小徐的安排,他稍有怠慢,我对他不客气。”高志强说:“徐经理已经够周到了,你别操心了。”
放下手机后,高志强就赶徐经理和白秘书走。两人又缠了一会儿,高志强说:“我今晚还要出去。”徐经理说:“您去哪里,我们都陪着,听您使唤。”高志强说:“那怎么行?我这是秘密行动。”
没办法,徐经理只得说:“您要单独行动,我们也不好干预您。这样吧,您会开车吧?我的车就留在您这里,您办事方便些。”高志强说:“我又没有驾驶执照,哪来那么多的款给人罚?”徐经理说:“一般情况,交警是不会管的。就是罚款也没事,我来出。”高志强干脆说:“我不会开车。”
两人走后,高志强回到房里洗了个热水脸,就准备上关首长家去。连晏副书记的书信都揣在了怀里,瓦罐也提到了手上,临出门又改变了想法。高志强想,好事不在忙中取,如果就这么行色匆匆地赶去,恐怕难得给首长以上佳的第一印象。
今天晚上唯一的任务就是休息和睡觉,把精神养足了,明天再上首长家不迟。高志强不出声地对自己说。
主意已定,高志强就从容不迫了。他将电视打开,看了一阵新闻。新闻结束,正要脱衣服去洗澡,忽然门铃响了。高志强以为是服务员有什么事,就大声道:“请进!”却没人进来,只是门铃又响了起来。高志强想,是谁呢?我来北京,除了钱老板,可是谁也没告诉的。
开了门,原来是白秘书。高志强就有些奇怪,说:“小白你还没走?”白秘书说:“没走。”高志强说:“徐经理呢?”白秘书说:“他没事走了。”高志强说:“你有事吗?”白秘书没说有没有事,却说:“高书记您看,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高志强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堵在门口,赶忙将白秘书让进屋里,歉意地说:“对不起啦,只顾跟你说话去了。”一边拉过沙发,让白秘书坐下,还热情地给她倒了一杯茶。
坐了一阵,高志强也不知这个白秘书到底要找自己什么事,又不便多问,只得跟她东一句西一句聊着。两人见面没两个小时,彼此并不了解,很难有好多共同话题,聊着聊着就觉得没什么可聊了。为避免尴尬,高志强就提了水壶,过去给白秘书的茶杯添水。白秘书其实一口水都没喝,见高志强这么客气,就端起杯子象征性地抿了半口,让高志强把水续上。过一会儿,高志强又要去添水,白秘书摇了摇手,说:“高书记您没找我有事?”
高志强真有些奇怪,你并没找她,怎么她却反过来说你找她有事了?高志强手上还提着那个水壶,他站在地上,莫名地望着白秘书,说:“我有事吗?我好像没有说过找你有事吧?”白秘书笑笑道:“你没有事,那我就走了。”高志强客气地说:“还坐坐吧。”
白秘书已把手上的包撂到背上,做出个要走的样子。但她还是没走,拿过桌上那写着服务指南字样的文件夹,打开,在里面的空白纸笺上写下一串数字,然后递给高志强,说:“高书记,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您有事就打我的电话,我随喊随到。”高志强便点了点头,客气地说:“有事我一定找你。”心里却说,我到底有什么事要找她呢?
白秘书走后,高志强将手中的电话号码瞧了瞧,也想不出这个白秘书到底要干什么,便把号码塞入桌上的文件夹里。脑袋里忽然闪了一下,心想这个白秘书莫不是那种女人?否则她无缘无故跑到房间里来干什么?徐经理不是明明说过白秘书是他公司里的么?要么就是徐经理说慌,故意安排一个这样的女人来给自己服务。
这么想着,高志强就觉得身上有些躁热了,徐经理吃饭时说过的那句话也在他耳朵里响起来。是呀,这里不是临紫市,这里可是北京,皇城根儿,没有人认得你高志强是谁,你大可不必瞻前顾后。高志强甚至拿出白秘书的手机号子,差点要去拨号了。
不过高志强就是高志强,他很快把自己从这种杂念里拽了回来。他意识到自己使命在身,可不能因了一时的异念,而影响了自己的大事。高志强将手上的号码一团,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他到浴缸里痛痛快快泡了几十分钟的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歪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电视节目。然后熄灯高卧。
谁知睡下后,却不能入眠,大脑越来越清醒。他已经将白秘书的影子完全赶出了自己的大脑,这样的一个女人还不至于让他高志强心驰神往到这个地步。
那么又是什么让自己无法平静呢?这当然是不言而喻的。明天就是决定自己升降去留的关键时刻,能平静吗?只是平时高志强很少失眠,今晚看来确实是不同以往。高志强不免有些担心,晚上没睡好,明天黑着两个眼圈去见首长,没给首长好印象,岂不要坏了大事?他就痛骂自己,高志强啊高志强,你也太沉不住气了,就你这样子,这辈子还想成就大事业?可骂也不管用,还是睡不着。
转辗了好久,高志强想起人家跟他说过的数数入眠法,平时从没试过,今晚大概只有这个办法了。同时又想起一个小笑话,说是一个人犯了严重的失眠症,每夜都无法成眠,搞得很痛苦,便去看医生,医生就告诉他数数的催眠法,要他睡下后从一开始数,数上一千,保证能够入眠。晚上他真的按医生说的数起数来,数到五百的时候已疲倦得不行,只想睡过去了,却想起医生既然要你数到一千,总不能半途而废,只数五百就罢休吧?于是起床喝了一杯咖啡,提了提神躺回床上再继续数,直到数完一千,这时他已经睡意全无了。
高志强想,自己如果数到五百的时候,大概不会起床去喝咖啡吧?要喝的话,食品柜里有的是。他开始从一数起。数到一百,没有睡意。高志强警告自己,别急,再往下数。数到两百,依然无效。无效也得数,数一百两百不行,数上七百八百,数上千,总可以了吧?高志强不信今晚数不睡。就这么耐着性子一路数下去,真的数到了一千,竟然还是没有一点睡意。
高志强没信心了,恨恨地骂了一句娘,不数了。
不数数又做什么呢?高志强把灯打开,望起天花板来。天花板苍白得如死人脸色,什么也没有。后来高志强下了床,在房间里踱起了方步。踱了几个来回,忽然见桌上有一份当天的日报,心想,反正睡不着,看阵报纸吧。于是拿过报纸,重新躺回到床上,不紧不慢看起来。报纸上的新闻和文章甚是无趣,看着看着,高志强就打起了哈欠,而后眼一合,歪着头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下大白。
开始高志强以为还在临紫,扭头瞧瞧房间里豪华的设施,蓦然想起自己已经身处京城的沙家浜宾馆。又发现手上还抓着一张日报,这才慢慢忆起昨晚翻来覆去睡不觉的情形。把报纸扔到一边,高志强起身下床,顿觉神清气爽,斗志昂然。
穿戴洗漱完毕,准备出门,回头见扔在地毯上的报纸,又踱回来,把它捡到手上,小心抚平折好,装进随身带着的小包里。高志强心里说,真该好好感谢这份报纸,没有它,哪有昨晚高质量的睡眠和今天良好的精神状态?
出了宾馆,并没直接上老首长家,而是打的先去了王府井的一家服装大楼。高志强看中的是一套笔挺的青灰色西装,也不问价,要一旁的女售货员拿过来试试。售货员的笑容很灿烂,张着涂了口红的性感的嘴唇说:“先生真有眼光,这是刚从意大利进的,穿在先生身上一定再合适不过。”
高志强不傻,知道售货员是在提醒他,这种进口服装价格不菲,如果没足够的票子试也是白试。心下暗忖,我一个堂堂市委常委负责人,属下百姓七百万之众,可不能让你一个小小售货员小看了。于是夸口说:“我就是要意大利产的西服,过去穿过几件,感觉颇佳。”
售货员闻言,又看了一眼高志强,热情地取下西服让他去试。高志强并不很高大,但胸挺肩阔,气宇轩昂,西服一上身,就更加卓尔不群了,惹得一旁的售货员睁大了眼睛,赞不绝口起来。高志强去镜前照照,非常满意,便穿着衣服回来问价。售货员说:“6666元,大大顺。”高志强说:“打多少折?”售货员笑着指了指货架上方的招牌说:“先生看见上面的字没有?”高志强抬起头来,只见那里写着本店一律不打折的字样。
高志强自然不在乎这折不折的,伸手去掏包。想起刚才售货员用意大利来提醒自己的话,就想逗逗她。他拿包的手故意缩了回来,做着欲脱衣的样子说:“这么贵,我钱少了点,可不可以下回再来买?”
售货员脸上就有一丝不快。不过她很快就把这丝不快从脸上抹了去,不细心是发觉不出的。只见售货员笑容可掬地说:“没买没关系,下次来也一样。”伸了玉手欲来帮忙脱衣。高志强就把她挡开了,开心地说:“这么优质的货和这么诚恳的服务,我能不买吗?这样吧,还麻烦你给选一条般配的领带和皮鞋,选最好的,不在乎价格。”
就这样,高志强扔下8888元现金,换回一个气度非凡的全新的高志强。他想起徐经理说的那幅《琵琶行》的买价,心想我也随乡入俗,大发一回吧。
待高志强从王府井百货大楼走出来的时候,他的感觉已经达到绝佳的境界。
现在高志强乘坐的的士已经徐徐开进老首长的住地。然而提着瓦罐在首长家门外的电铃按钮上揿了半天,里面也没什么反应。高志强想,不对呀,晏副书记说过,首长一般不会到哪里去的,就是到哪里去了,还有家人和保姆嘛。再揿,还是没有动静。
此时旁边一户人家的门开了,出来一位头发银白的老太太,见高志强揿着门铃不松手,就问:“你找谁呀?”高志强把手从门铃上撤下来,笑着对老太太说:“我找关首长,他住这里吧?”老太太偏着脑壳,将高志强上下打量一番,最后目光停在他的瓦罐上,怀疑地问:“你是他的什么人?”
高志强就愣了愣。是呀,我是关首长的什么人呢?是他的部下?不是,关首长的部下大多是军人,自己也太缺少军人风范了。亲戚?不是,关首长是北方人,自己一个典型的南方人,跟关首长怎么搭得上界?故交?亦不是,关首长的故交至少也得晏副书记这样的人,自己显得太年轻了点。
高志强一时语塞,心想,我怎么却没考虑过这个重要问题呢?最后只好说:“我是他的战友介绍来的。”
也许老太太也看出来了,高志强还不像坏人,就告诉他说:“他原来住在这里。”高志强心想,不好了,原来住在这里,相当于现在已不住在这里。便赶紧问道:“现在住哪去了?”老太太说:“现在?现在他在殡仪馆。”
高志强一时好像没明白过来,嘴巴张得宽宽地说:“殡仪馆?”老太太说:“关首长昨天去世了,已经送到了殡仪馆。”
高志强只觉得脚杆子软了一下。
42、在北京的街头,高志强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北京的冬天不比南方,冷竣的风肆虐地刮着,像一把无形的扫帚,似要尽快把他这个外地人扫出京城。那只鲜艳的领带被风托起,仿佛一只干冷的手,偶尔在他脸上猛抽一下,极具讽刺意味。高志强悲凉地想,莫非这就是北京此行的结局?我是人算不如天算呀,本以为这次一定马到成功,谁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在街上彷徨了半天,最后高志强回到了沙家浜宾馆。宾馆里的暖气很足,可高志强依然那么心灰意冷。他在床边呆呆地坐着,没有心思看电视,也不知道干些别的什么事情才好。想就此一走了之,但徐经理给他订的是后天的飞机票,此时想走也走不了。何况就这么回去,怎么向晏副书记和牛副书记交代呢?他们对他此行可是抱了很高期望的。原打算拜访了关首长之后,好好在北京玩一玩,高志强有两位在北京某部委做副司长的大学同学,如果打个电话,他们一定会开了车过来,接他去外面兜上几圈的。徐经理也说过,要让白秘书陪他去看看他原来没去过的慕田峪长城,那里的长城比八达岭长城原始,当又是另一番光景。可现在要他干什么或去哪里都没有了情绪。是呀,没有了那位关首长,今后的一切都成了未知数,什么同学,什么长城,对高志强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么悲凉地胡思乱想着,高志强就觉得被冷水泼过一样,浑身都凉透了。他连坐着的力气似乎都已失去,咚一声倒在了床上,就像一棵被岁月掏空了根系,被冬天的寒风刮掉了枝叶的老树,气数已尽,再也直不起腰杆,一头栽倒在地。栽倒后许久也没动一下,仿佛成了一具僵尸。
也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反正对于高志强来说,时间已经完全失去了它应有的含义。也不知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反正睡着也好,醒着也罢,高志强的脑袋里都一样是空空荡荡的。
弄不清又过去了好长时间,床头柜上的电话机突然响了。响了好一阵高志强也没明白到底是什么在响。那电话机有些倔犟,没人理它,它还在起劲地震响着。最后高志强的身子蠕动了一下,他抬头在屋子四周瞧瞧,最后目光才落在身边的电话机上。高志强很不情愿地拿起话筒,里面一个陌生的女声甜甜地说道:“先生您好!”高志强懒懒地说:“我不好。”话筒里就笑了,说:“您不好?那要不要我去看看您?”高志强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那女声说:“相逢何必曾相识?不认识同样可去看你嘛。”
高志强就有了一丝心动。当然不是为一个陌生女人,而是为白居易《琵琶行》里的这一句诗。这句诗前面还有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
高志强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女声说:“我是什么人?见面就知道了。”高志强说:“我不会跟陌生女人见面的。”女声就笑了,说:“先生您还不明白?我可以给您提供特殊服务呀。”高志强说:“对不起,我不需要特殊服务。”
不想挂掉电话后,那个女声却久久地留在耳边,萦绕不去。特殊服务。特殊服务一下又有何不可呢?高志强心想,我都已经沦落到了这个地步,还在乎什么呢?他甚至朝床头的电话机看了一眼,心想如果它再一次响起的话,就让那个女人到房间里来,享受一回特殊服务再说。高志强心头不禁暗暗生出一份渴望和欲念。是呀,这个时候身边若有一位女人,那可能会让自己好受一些吧?不由得就想起戴看兰和丛林来,已好久没见过她俩了,此时她们在哪里?如果这两人现在有一个在跟前的话,那一定会减轻一点心头的失意和悲哀。可是世界上的女人并不是你需要的时候,她就会马上来到你的身边的。
大概是想到了女人,高志强万念俱灰的心头这才有了一丝丝暖意。女人真好啊!高志强心里说道。意念中的女人让高志强稍稍平静了些,慢慢他就感到困倦了,不知不觉间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以至有人在他门上敲了好一阵,他也没听到。
见里面没动静,这个人就在门上用了用力,门就开了。原来门是虚掩着的,高志强从外面回来时忘记把门哐死了。这个女人就是昨天那个白秘书。白秘书进来后,见高志强睡着了,就轻轻给他扯扯被头,还把他床外的手往里塞了塞。然后白秘书便坐在一旁候着。候了好一阵,高志强也没醒来,白秘书就低了头去瞧高志强那熟睡着的脸。她发现这个南方汉子虽然不像北方男人方头大耳,阳刚气十足,却也生得端庄耐看,那睡相也挺不错的。
就在白秘书看得正认真的时候,高志强忽然醒了。一见床边坐着一个女人,高志强又惊又喜,揉揉双眼,以为还在梦中。他兀地坐了起来,定睛一瞧,才看清楚是白秘书。高志强说:“原来是小白。你是怎么进来的?”白秘书笑着说:“我变作一只蚊子,从门缝里飞进来的。”
高志强就觉得这个白秘书还有几分开心,说:“你来了,我却在这里呼呼大睡,真不好意思。”白秘书说:“您的事情办好没有?”高志强苦笑笑,说:“办好了。”白秘书说:“那就好,您可以专心专意玩玩了。北京可玩的地方很多,您打算上哪里去?我是特意来陪您的。”高志强说:“我哪里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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