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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玉眉走到一条清溪边,借溪水倒映洗盥一下,站起来思忖今后的计划。想了一会,突然觉得有异,缓缓转过身躯,目光到处,只见两个人站在左侧的一株大树下面。

前面的一个身披长衫,面容瘦削严峻,正是与司徒峰齐名的竺公锡,在他身后的人肥硕秃顶,敝开胸膛,露出黑茸茸的胸毛,她认得是衡山派高手娄坚,心头一震,忖道:“数日间竟然变得如此厉害?这娄坚居然敢在我眼前露面,可见得他已无所忌惮。”

竺公锡道:“你想不到老夫在此等候吧?”

花玉眉道:“想不到!”接着叹一口气,道:“五大门派的掌门人都遭不测了,是不是?”

竺公锻造:“还没有,但也差不多啦!”

花玉眉道:“我爹爹已经圆寂旧西,咱们以前之约不必再提了!”

竺色锡道:“不提就不提,你可跟老夫回堡去,老夫有许多后跟你谈!”

委坚轻轻说道:“师父,那桓宇……”刚说了这一句,竺公锡就摇摇头,道:“让他多活一会也不要紧,玉眉,跟我们走。”

花玉眉听到“桓宇”二字,劳心大乱,默默无言跟他翻上山头,途中果然经过两道溪流,才到达石堡外的那片树林,穿过密林,便是一大片翠竹,三人鱼贯走入竹林,不久已到达五堡。

他们在圆形大厅内可以望见外面高峻的围墙,花玉眉浮起‘鸟人牢笼’的悲哀,不禁又叹一口气。

竺公锡道:“你须得回答老夫几个问题,第一,智度是不是真的死的?第二,你可是被他医好?第三,出堡暗门何在?第四……”

他话未说完,花玉眉已摇摇头,说道:“我没有法子回答,竺伯伯爱杀爱剐,悉听尊便!”竺公锡道:“你别忘记,这世上除了智度之外,还是有些人能使你十分关心的!”

花玉眉道:“那也是没有法子之事,一死百了,我也管不了许多。”

竺公锡起眉头,心想她这等口气好象地仍然活不了多久,可是第一她神完气足,通异从前,第二,她肯逃出堡外,可见得还能活下去才肯逃走,第三,她智计绝世,凡事无法调度,有这三个原因,使得这个素来自诩智勇无双的一代高手,也大感疑感。

他摆摆手,娄坚便奔出堡门之外,圆厅中只剩下竺、花二人,竺公锡柔声道:“老夫对你很难使用绝请手段,但我虽是不忍杀你,却可以在你面前杀死刑人,倘若你听话回答我问的问题,我或会成全你一生幸福。”

花玉眉晓得他的话不假,然而这里面有许多困难,单是关于司徒遗著这件事就无法行得通。若是竺公锡当真能在司徒峰遗著之中,参悟出最玄奥的功夫,或以创出一种制驭别人意志的手法,这还了得!

竺公锡为人邪恶冷酷,不在话下,以她观察所得,所有环绕竺公锡身边之八,除了一个萨哥王子还保持英雄本色之外,没有一个不是邪恶之辈,故此这等无上神通,决计不能被他练成,否则天下那里还有唯类?

竺公锡面包一沉,冷冷道:“好,老夫先杀一两个人让你瞧瞧!”

他一鼓掌,当即出现一个彪悍大汉,劲装左胸处用红线绣得有拳头般大的“午”字。

花玉眉晓得竺公锡手下有三十六人,分为六甲,这六甲便是“甲子、甲寅、甲辰、甲午、甲申、甲戌。”除了其中有一甲是女子之外,其余都是男子,而这些经他秘密训练多年的高手之中,有些乃是江湖原已享名的高手,这个大汉胸口绣有‘午’字,无疑是属于‘甲午’队中之士。

这个大汉躬身行礼,竺公锡道:“把伍放头颅取来—-”

花玉眉心头大震,连忙叫道:“等一等!”但那劲装大汉宛如不闻转身奔去,花玉眉急了,提气纵去,伸手向他背后劈去。

她的武功出自百花仙子沈素心传授,非同小可,那劲装大汉原以为可以硬挨她一记,理也不理的奔人去杀人。但掌力袭到背上,受时感到不对,迅即转身招架,却已慢了一步,被花玉后一掌劈开寻丈,口中枉喷鲜血。

竺公锡走过去替手下推穴道,片刻之间,那劲装大汉已经不再喷血,而且痊愈了一大半,站起身子又向后面奔去。

花玉眉一晃身拦在他前面怒道:“等我跟竺伯伯讲完话再走行不行广

劲装大汉应适;“不行!”双拳连环扫劈,拳风凶猛绝伦,龙玉眉一招“嫦娥奔月”化解了敌人两拳,顺势出掌反攻,眨眼之间已攻拆了四招之多,花玉眉心中大骇,忖道:“此人负伤之后尚且如此勇猛,可见得竺公锡在这三十六人身上化了多少心血。也怪不得百余鞑子好手,一夜之间便尽被这三十六人通通杀死。”

她念头一转,掌势突变,十指尖扫来拂去,指指不离对方身上大穴。她这一路手法之内蕴含得有司徒峰,竺公锡和沈素心三家点穴大招数,神奇无比,转眼之间,左手食指已点中对方玉堂穴。

劲装大汉哼一声,倒跃地上,一阵劲风病然掠过,仿佛人影一闪,那大汉已跳了起身,竟不曾惨死。

花玉眉晓得这是竺公锡以来去无踪的身法,正当手下大穴被点,欧货末毙之际,迅速掠过出手解救,所以这大汉竟没能死。

她情急起来,先占位第二八四位置。那劲装大汉此时也惧怕她的武功高强,不敢硬冲。

竺公锡冷冷道:“玉眉你以为他冲不过去么?”龙玉后道:“你若不出声指点招数的话,我凭先慈所传的武功,一定阻挡得住。!

她故意提及母亲,竺公锡果然一怔,摆手命手下退开,接着说道:“你既不愿见到蝉仆的的头颅,那就乖乖的回答我的问题。”

花天眉道:“不行,你老再迫我的话,我马上就死在你的眼前。”

竺公揭不觉好笑,道:“老夫从来不曾被人这样威胁过,我虽是不忍杀你,但你自尽的话,老夫也不会怎样痛苦。”

龙玉眉道:“你的话不是真的,普天之下,只有我的死能使你痛苦!”

竺公锡有点啼笑皆非的摇摇头,道:“你太自信了,老夫倒要试一试是不是会感到痛苦?”

在玉眉道:“你心中在想,纵然是真的感到痛苦,也不会送了性命,何惧之有?这么一想,所以才要试上一试!”

竺公锡实在没有作如此想,但他忽然觉得奇怪起来,忖道:“难道她的智慧已经减弱,所以屡屡猜错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口哨,竺公锡故意作出侧耳而听之态,花玉后讲道:“居然有敌人来犯,此人胆气可称得上当世第一!”

竺公锡心想地果然智力减弱了,否则以她以往的才智,该当一口道出来人是谁,他也说不出口,只道:“纵有胆气也不中用……”

石壁高墙外来叱喝一声,花玉眉面包一变,只觉手足冰冷,原来他已听出来人正是桓宇,竺公锡说道;“不让他进来!”声音透送出外面,叱喝之声顿时停止。

片刻之间一个独臂大汉奔人圆厅,此人面貌平凡,但眉宇间一股剽悍凶恶之气,以及他的半截狂臂露出衣衫外,却使此人感到这人性格狞恶凶野。普通断臂之人定是垂着衣袖,但此人左边根本没有袖子,左手齐肘弯处所去,断口处光溜溜的,十分难看。

他向竺公锡欠身行了一礼,道:“小人听说桓宇武功高强,甚愿一试!”

桓宇在窄门外面朗声应遵:“在下只要求见竺公锡!”那断臂大汉回头怒叱道:“祖师的尊讳岂是胡乱叫得的广

竺公锡道:“此子甚为放肆无礼,你出去接他三招!”

独臂大汉立刻奔出去,那道窄门(也就是石堡第一关)之外,有两名劲装大汉,胸口都绣着红色拳头般大的‘演’宇,各持大刀把守着关口,此所以桓宇没有跟那独臂大汉人屋。

花五眉奔到窗边,定睛望去,只见桓宇挺立门外空地,背后斜插一把长剑,神态十分沉着,她已经有许多天没有见到他,甚至一度以为永远见不到他,现在他赫然出现眼前,心中真是悲喜交集。

竺公锡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边,低声道:“这独臂人便是六甲之中‘甲寅逐’的首领,姓然名嵩,别人都叫他熊一拳,你莫瞧他只有一只手臂,武功上却有独到之处……”

那熊一拳在桓宇面前一站,宛如渊停狱峙,跟着又遭:“竺祖师傅传谕准许咱们交战三招,熊某人若是三招之内不能取胜,那就带你太堡叩见祖师。”

桓宇嘴唇嚅动了几下,分明是想问什么话,但终于没有出声,只是点点头。

花玉眉暗中猜测他想问的是什么话,答案例是不少,但须得见面时,才能证实那一个答案对。

熊一拳道:“本人向来不使兵刃,你可取出长剑。”

桓宇微晒道:“咱们比一出拳脚也可未尝不可,何须取出兵器?”

熊一拳想道:“不行,我就是要见识你的剑术,才大胆向师祖请命出战!”

桓宇道:“在下自信单是拳脚使赢你,等你试过我徒手肉搏的功夫之后,若能不败,再见识剑术不迟。”

熊一拳气得大喝道:“好,我倒要瞧瞧你在徒手肉搏之道有什么造诣?”

喝声之中大踏步跨入中富,迎面一拳捣去,这一拳去势不慢,亦刚亦柔,全无丝毫气恼浮燥的意思。

花玉眉不禁低声评道:“果然是名家身手,敢情是假作气恼的……”

竺公锡接口道:“桓宇使的是激将之计,你以为别的人瞧不出来?”

他们针锋相对地交谈两三句话,外面的两人已经分出胜负,桓宇在这一照面之间被对方一拳打中左肩,踉跄退开,几乎栽跌倒地上。

但桓宇很快就站稳了脚步,虎目中射出凌厉的光芒,大声道:“好高明的拳法,但在下输得不服,还要请教……”

熊一拳没有丝毫骄敌之态,额首道:“好!”立个门户,拳头举到头顶,姿势古怪。

桓宇沉住气,一面察看对方这一招有何明毒辣着,一面问道:“熊兄慨允再战,究是因何原故?”

熊一拳道:“能够当得起本人一拳而不跌倒之上,可列入武林高手之内,是以本人并无轻视之心。”

桓宇道:“原来如此!”跨步迫去左手迅拂敌人面部五官要穴,右手趁身躯微侧之势,一招紫电扫严,袭取他肚腹之处要穴。

熊一拳迅速向左边大大跨出一步,右拳呼一声向空中劈落。他们的招数几乎是在同时发出,只见熊一拳的拳头快了一线,劈在桓宇左臂之上,桓宇身子一侧,历手招数不消自解。

这一把又是桓宇输了,竺公锡微微一笑道:“玉眉,你可服气老夫了?”

花玉后道:“论起武功,自然要服气,你不过,我有机会的话仍然要跟你作对!”

竺公锡不悦地哼了一声,道:“老夫已让你多回,你若是还不识进退,老夫只好取你性命!”

花玉眉道:“一个人死了最是安乐,你老若是早早取我的性命,我还可少受点磨折!”

他们说话之时,外面的桓宇已经运聚功力,第三次出手进攻,他似是面上无光,急于雪耻,竟也踏中宜定洪门捣去,拳力如山极是威猛!

熊一拳刷地跃开三尺,脚尖沾地之时,上半身忽然向对方顾去,拳势如流星疾出,此时双方相隔六七尺,他倾身出拳虽是缩减了距离,可是还差一尺之远才段得上部位。

此时桓宇正当全力发拳之际,一则不易收回拳头,二则敌人的手我上部位,所以并不急于撤回招数,谁知砰地一声,熊一拳的手臂突然增长了尺许,这一拳恰好击中桓宇臂弯之中。

原来熊一拳炼就通臂神功,左边断去的半截的手臂能够缩人体内,有如移花接木般右臂增加长度。因此这等能够凭空伸长许多的招数,实在教人无法招架,前两招因伸长得不多,虽奏奇效,别人还不易看出。如今手臂猛力加长了尺许,别人才瞧得明白。

他的这一拳拿捏准部位时间,趁拳力要收青黄不接之时击中他的臂弯,纵是内功比桓宇再深厚一倍的人也禁受不起,臂骨必当场断折,无法再战。

花玉后惊叫一声,叫声甫发,只见熊一拳身躯突然向前栽跌,急急缩手以肘尖一项地面,才免去吃泥咬沙之厄,他虽是一跃而起,可是拳头自腕间垂下,一望而知他脱了自。

桓宇臂弯中了一拳,不但若无其事,反而使敌人腕骨脱口,此事大出意料之外,连竺公锡也不禁惊讶得咦了一声。恒宇叫道:“玉眉,是你吗?”

石堡内没有一点声息,过了片刻,窄门内才传出一个女子口音,道:“谁是玉眉?”

人随声现,却是个额高眉粗面貌丑陋的妇人,她身形快逾飘风,一转眼已站在熊一拳身边,伸手抓住他的拳头往上一托,喀一声接好日骨,熊一拳疼得满头大计,却不曾哼出一声半声。

桓宇一望而知这个丑妇轻功特佳,心念一转,淡淡道:“大嫂可是奉命阻兄弟太堡?”

那丑妇正是六甲之中女甲首领杨恨烟,她面孔一板,冷冷道:“谁是大嫂?”

桓宇歉然道:“对不起,请恕在下失言之罪!”

杨很烟自行报出姓名,又道:“老实说,你使的什么手法反而伤了熊兄我可不知道,但我仍然要跟你动手,说时,犁出佩刀,两手小臂上套着一共八枚银环叮当作响。

桓宇转身出去折了一支竹枝,长约三尺,杨根烟一点也不因他使用竹木当剑而生气,反而高兴地笑道:“好极了,意剑十八招本来就要使假剑才能尽其奥妙!”她踏前两步,不等恒宇回答,挥刀齐胸划去。

桓宇剑势才发,杨根烟倏然间失去踪影,原来已转到他的身后,刀挟臂风之声声,欣向后脑。

只见桓宇反手出招竹尖以胁下穿过,恰好点中刀刃之上,登时封住刀势。杨根烟大吃一惊,心想这柄薄刀乃是海外奇珍,锋决无比却避开不了对方的竹子,可见得他内力之强,极是惊人。

她当即施展最拿手的轻功,但见她忽而在前,忽面是在后,四方八面都见到的她的影子,一柄刀也幻化为六七把,团团进攻。

桓宇诚心诚意的以意驭创,招数并不迅快,可是每一招都能够恰好封住对方刀势,这两人的形势明明白白的显出以静制动和以慢打决这两句武学上乘要诀。

竺公锡谈谈的道:“桓家剑法果然有独到之处,但若是老夫出手,一招就可以拗折你的竹剑!”

他的声音一直送入桓宇耳中,桓宇只当没有听见,心意毫不分散。

杨根烟陡然退开丈许,但才退又进,出刀疾劈,进退之,快通电光石火,教人几乎瞧不清楚。

如此连续进退了四次,第五次退开之间时,突然间挥臂甩出一枚银环。

她的人跟着银环一齐进攻,变成两件兵器同时之间分两路夹击。

这一门手法奇特无比,亏她想得出,更亏她得成功。如若不是人与银环同时读去,这枚银环就毫无道理可言了。

桓宇一招驱云布雨,跨步出招之际,恰好让开那枚银环和封住薄刀。

杨根烟才进又退,第二枚银环与身形一齐再度攻到,这一招奥妙无比,使人难以兼顾。

桓宇面色十分混凝,一招归云入洞,竹剑划处,同时接住银环薄刀攻势,他站得稳如山岳,动也不动原来这一招归云人洞,奥旨在于先动后静。

果然银环薄刀被他一封之后,分别从他左右掠过,他若不是静立不动的话,总得被其中之一击伤,饶是如此,桓宇的竹剑仍被薄刀削去两寸长的一节。

竺公锡对花玉后道:“他功力不足,所以竹剑损毁,观做可以知著,老夫敢说他斗完杨根烟八枚银环之后,死不死还不可知,但手中竹剑剩下的长度不及一尺无疑……”

花玉眉因不准做声,所以没有开腔,心中却默祷桓宇不要一味死用家传剑法,以致死在杨根烟刀下。

杨根烟第三次进击,这一回同时发出双环,加上刀光如雪,分三路夹击,凶险无比,镇守喝一声“来得好片竹剑发出一招清江截瑟,镜的大响一声,两枚银杯五击之下,分别坠地。桓宇自家也退开大半文远,手中竹剑又被薄刀削.挥三寸长的一节。桓宇手中的竹剑两次被杨根烟的薄刀削去尖端,虽然一共只被削去五寸,但这已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兵对被毁,心中甚是难过。

杨恨烟前后已施展四五枚银环,此时手臂上还剩下四枚,他使出极为迅速的身法,忽进忽退的出手攻击来去之间,快得仿佛没有移动,轻功身法之佳妙,天下再难找出第二人。

桓宇以意驭剑,严密防范她退开之时突发银环,人也同时跟着银环次到的这一着,杨恨烟迟迟没有甩出银环,使他一直提心吊胆的注意,精神上负担基重。

杨根烟十分慎重,她这四枚银环日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全部发出,乃是她平生功力所策的最后一击。假使不能立毙对方,今日之战就失去取胜之机。他窥们了好久,但党对方的竹封封闭得严密无比,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空隙,是以无法发动最后攻势。

要知他们这等高手相争,外表上虽然比不上寻常武师相斗时激烈,可是其中的凶险危机,却远非普通武师所能想象得到。他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得计算好进退胜欧,丝毫不容差错,若是错了毫厘,便当场丧命,无可挽回。而普通武师打斗之时,仍有失手,未必就会被对方反击得中,更别说当场送命了。

花玉眉此时真是透不过气来,她一方面担心摄字的生死,一方面想到竺公锡帐下高手如云,恒宇绝难—一杀遇,迟早也得毁在竺公锡手底……”

忽听杨恨烟厉啸一声,四枚银环一齐甩出,这四枚银环去势疾如闪电,本是眨眼间便击到对方的事,但在这极其短促的一刹那间,那四枚银环居然还能够在半途中互相碰撞散开,角度方位完全变化混乱,已非出手时所取的部位。

杨恨烟的人带着尖厉的吟声向恒宇疾扑去,速度与银环去势相若,那柄薄刀划出一溜光芒,直取桓宇右方。

桓宇右边原先已露出一丝破绽,此时刀光削到,急间切挥剑村去,的地微响一声,那柄竹刻已剩下不及一尺的的长度,果然被竺公锡猜中。

那四枚银环有两枚从他身边落空掠过,但另两枚却分别击中他左边肩胸要穴之上。这枚银环速度相同,所以一共才发出一下响声。

这阵响声十分震耳,桓宇不但没有倒下,反而倾身向前,右手不及一尺长的竹剑疾探出去,点中杨根烟左胁穴道。杨很烟哼了一声,翻身栽跌地上。

桓宇这一招虽然不是点中对方要穴,可是自知竹上劲道甚强,说不定也击毙了对方,当即跨步上前打算察看杨恨烟的生死,才一举步,后面叱喝两声,都是女子口音,接着两股劲风从左右两侧袭到,桓宇发觉袭来之势极是劲急,内力深厚,不敢怠慢,左手格处,一道剑光盘旋飞舞,封住分别袭到的两柄薄刀招数。

他手中这道剑光并非凭空多出,原来当银环袭击左方之八时,他已用左手制出背上长剑紧贴身上,因此那两枚银环虽是击中他身体,其实却是击在剑身之上。

桓宇今日这一战狡如狐狸,机心独运,极是高明,早在他与杨根烟交手之前,他出手折竹为刻,那时已趁机把肩后长剑换了肩,剑柄在左,所以左手能够在危急之时掣出长剑护身,而他正因左手可以探到,才会故意露出一线空隙,诱骗对方出手,那杨恨烟四枚银环急攻他右方,正是迫他无法弥缝左方的空隙,谁知反而上当,桓宇根本不须出手封御银环攻势,此所以竹刻被削之后,得以抢上去点住她的穴道。

且说此刻桓宇被两名女子持刀猛攻,他左手运到,终是不及右手威强,所以只能勉强抵挡得住。

那两个女子身着淡青衣裳,面貌粗丑,年纪都在三十左右,瞧来似是不曾嫁人,她们的轻功远不及杨很烟,手中薄刀招数也不似杨恨烟那等阴毒,可是另有一股凌厉之气,内力之强,丝毫不在杨根烟之下。

他们衣襟上绣有拳头般大的“戍”字,一望而知乃是六甲之中的甲戌逐中一高手,杨根烟是甲戌队首领,她们以为桓宇跳前去乃是要出手加害杨根烟,故此齐齐抢出攻敌。

桓宇好不容易才觅到空隙,把长剑移交右手,形势顿时生变,桓宇已不似开始那般的狼狈抵挡。

但见这两个青衣女子的武功别有所长,此时联手力攻,声势骇人,桓宇使出家传意剑十八把,急切间无法取胜,他心中又是庆幸,又是惊凛,庆幸的是自己这次东山再起,若不是得到智度大师之助,增强本身功力的话,早就敌不过这两个凶恶女子了。惊凛的是自己本来是雄心万丈,要力敌天下第一高手竺公锡,谁知还未碰上他本人,就迭遭拦截,连他的两个手下女将也不能很快取胜,照此推论,根本就不能跟竺公锡争一日之长短……

不久工夫,他们已激战了三十余招,瞧来仍是僵持不下之局。

花玉眉急得芳心大乱,全无主宰,只听竺公锡道:“蔡金刚何在?”

一个人冬冬的走过来,道。“小人在!”声音甚是雄壮。

花玉眉转眼一望,只觉此人身量中等,可是肩阔膀粗,一望而知极是扎实有力,尤其是他走动之时,脚下发出冬冬之声,只见此人一身外功已炼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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