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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知道,若是镇定心神,一松手,看得真切的话,他便可以以一个“倒挂金”之势,用脚勾住下层的檐角,然后,再从下一层的窗口中穿进去,暂时逃脱韩玉霞的毒手。

是以也咬紧了牙关,忍住了韩玉霞当头抽下来的那一鞭的剧痛,低头向下看了一看。

而就在此际,背上又是一阵剧痛,韩玉霞的第二鞭,又已抽中。

这一鞭,正好齐齐正正,抽在吕麟的背脊骨上,一连串的穴道,皆隶属督脉,乃是人身最紧的要害?

而韩玉霞的那一鞭,又是一招“流星三匝”,一鞭抽中之后,鞭梢在吕麟督脉上的“陶道”、“中枢”、“至阳”三个穴道上,又各点了一点,吕麟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知道再不松手,对方再加上一鞭,自已也是非死不可。

因此猛地吸了一口气,双手一松,身躯便向下沉去,右足一横,已然勾住了个檐角,身子一连摇幌了几下,立即一涌身,已然穿进了下一层的窗口之中,他才一穿进,“砰”地一声,跌倒在地,那个曾经救了他一命的檐角,便断了下来,向下落了下去。

幸而此时,只是清晨,并无行人,否则,那个檐角跌下去,怕不会将游人压伤?

吕麟一跌进了塔中,又是一阵昏眩。

可是他知道,自己若要逃生,就必须抓紧那间不容发的一刹那。

因此他立即站了起来。一站起来,他自背脊上,起了一股凉意,只见那层塔中,供着七八尊栩栩如生的神像,面目俱皆狰狞之极。

奇的是塔内到处尘封蛛网,但是七八尊神像,却是光洁异常。

吕麟一个踌躇间,已然听得韩玉霞一声断喝,道:“好小子,你倒有逃生之路,只怕越走越近鬼门关!”“拍”地一声,分明是韩玉霞已然跃下了一半,吕麟知道再要向下逃去,已然不及,只得一拧身形,躲到了一尊神像后面。

可是他才一躲,心中便已然后悔不已,因为地上,灰尘积得甚厚,一连串的脚印,通到他藏身的那尊神像后,任谁一看,便可以知道神像后面有人,一样是死路一条!

可是这时候,吕麟再想躲到别处,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韩玉霞的声音,居然是越来越近。

本来,从塔的上层到下一层,根本是要不了多少时间的。

但是,这座塔的最顶上几层,因为年久失修,楼悌早已腐断,是以韩玉霞要觅途下降,所以暂时可供吕麟,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吕麟这时候,知道自己仍然难逃噩运,心中焦急之极,连一身难以忍受的疼痛,也都忘记,正在此时,一件不可思议的事,突然发生了。

吕麟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只当是自己受伤过重,以致出现了幻像。

但是他便劲地摇了摇头,却发现那件不可思议的事,竟是事实。

原来他看到,最左面的一尊神像,突然站了起来,而且又以极快的身法,在塔中走了一圈,停在窗口,然后又足尖一点,回到了神座之上!

那“神像”的动作,捷逾闪电,是以吕麟怀疑是自己眼花。

但是他低头一看,却知道那“神像”,的确是曾经起身走动过。

因为,他本来留在地上的脚印,已然全被擦去,而地上却多了一溜脚印,那溜脚印,一直通到窗口。吕麟心知这一来,对头赶到,也必以为足印是自己所留,而会猜想自己又从窗口,跳了下去。

他正在想着,“砰”地一声,韩玉霞一手持鞭,一手执烈火锁心轮,已然跃了进来。仇恨,使这位美丽的少女,看来像是凶神恶煞一样。

吕麟连忙屏住了气息,一动也不敢动。

只见韩玉霞来到了塔中,四面一看,一眼已经望见了那一溜脚印,立即身形一闪,到了窗前。吕麟松了一口气,可是韩玉霞像看了一看,又回过身来。那些神像和真人一样大小,吕麟心中暗叫完了,她一转过身来,只要稍一留心,便会发现自己。

然而就在此际,奇事突然又已发生,也面前那尊“神像”,突然衣袖一展,两只宽大的衣袖,包了过来,已然将他全身,尽皆罩住!

而正在此时,韩玉霞已经转过身来,“哼”地一声,道:“臭小子,看你向哪去!”足一蹬,又跃到再下面一层去了。

韩玉霞到了再下一层,尘积寸许,一点也没有人到过的痕迹,心中便自一怔,暗忖吕麟身负如此重伤,一定不可能行动之间,能不在积尘之上,留下丝毫痕迹,因此急忙又下了一层,那一层,已然有僧人在做早课,香烟缭绕,磬声清越,一见韩玉霞下来,便全都向她点头,问道:“仙姑可好!”

敢情那些僧人,对于塔顶所发生的惊心动魄之事,一无所知。

韩玉霞也没空和他们多说,忙问道:“各位可曾看到一个少年,自这里狼狈而走?”

那三个僧人,尽皆愕然,道:“少年,没有哇?”韩玉霞连忙来到窗前,向下面看去,又未见有人坠地,心中大是狐疑。

呆了一呆,又翻身向上面窜去。那几个僧人,俱知火凤仙姑在塔顶隐居,知道是个武林异人,早已见怪不怪,韩玉霞一走,便自顾自地诵经。

韩玉霞上了一层,又上了一层,她不禁呆住了,那一层中,本来有七八尊神像,但这时却已然一尊不见,空荡荡地!

韩玉霞一看这等情形,便知道自己已然上了人家的大当。

心中又怒又急,一声长啸,道:“何方鼠辈,可敢现身么?”

但是一连叫了几遍,却是一点回音也没有,韩玉霞陡地想起父亲的体,还在楼上,不要也遭了敌人的糟!因此连忙窜上了顶层,只见父亲的体,已安放在床上,胸前的伤口上,盖着一张字条,韩玉霞抢上前去一看,只见字字能飞凤舞,道:“韩兄伤口,乃是‘虎爪钩’所伤,与他人无尤,贤侄女不可乱追好人。”下面无署名,只昼了七样东西。

韩玉霞一一看去,乃是一只葫芦,一支笛,一管毛笔,一本书,一把摺扇,一个铁圈,和一个三角形的铁牌。

韩玉霞对那七件物事,是代表了什么,本来是莫名甚妙,一无所知。

但是她刚才在下层塔中,看到有七八尊神像,也未曾细看,此时又见了七件物事,已然可以料到那是代表着七个人。

到于那七个是什么人,她却是不知道。

这时候,她正在气头上,也未及细看字条中说得明白,父亲之死,乃是死在一件唤着“虎爪钩”的兵刃之下,心中知道定是那七个人救了吕麟,大恨之下,就将那张纸条,三把两把,撕得粉碎,明知追敌人不上,又伏在父亲的身上,哀哀地痛哭起来。这一夜之间,她迭经惊险,又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悲痛,郁结之极,哭了不久,便自昏了过去。

可是她究竟未曾受什么内伤,并没有昏过去多久,便自醒了过来。一醒过来,便觉停自己身体,被平放在地上,而且无法动弹!

韩玉霞心中大急,睁开眼来一看,眼前也是一片黑,只能见到一点光。

当然,并不是天色已然黑了下来,而是她的面上,被人盖了一块黑布。

韩玉霞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心中焦急到了极点,忽然之间,只听得耳际,又响起了“叮叮咚咚”地几下琴声,但只是响了极短的时间,便停了下来,又听得一人,沉声“哈哈”一笑。

从此便音响绝然,过了好久,韩玉霞勉力运转真气,才将被封住的穴道冲开。

一欠身坐了起来,发现自己,仍然是在塔顶,父亲的身,也在一旁。阳光耀眼,正是中午时分。韩玉霞心中,对于两次琴声,心中感到狐疑之至,望着金鞭韩逊的体,感到一筹莫展。

好一会,她才陡地想了起来:父亲死在这里了,但是师傅呢?

莫非师傅也已死了不然,自己在昨天离家之际,他们两人,全都在家中,何以晚上,父亲便死在此处,竟会不见师傅踪影?

韩玉霞一想到此处,便“霍”地站了起来,扯过了一条被子,将父亲的体盖上,跃下了几层,一直由楼梯下走去,出了塔门,直向城中赶去,到了家门口,也不及敲门,便自围墙之中,一跃而入。

偌大的一座宅子之中,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没有,她叫着老家人的名字,没有人应,又叫着师傅,也是没有人应。

她闯进了大厅,大厅中和她昨天离去时候,一模一样,毫无变化。

韩玉霞又在宅中转了一转,连那个老家人,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韩玉霞心中暗忖,难道师傅未死,而是因为敌人太厉害,所以去请高手来应敌了?然则师傅和飞燕门的渊源最深,要去,当然只有去飞燕门。

可是她又立即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金鞭韩逊,和火凤仙姑两人,同在这宅子之中应敌,绝对没有强敌来到,火凤仙姑却跑了开去之理,而且,韩逊又不是死在宅中,而是死在虎邱塔顶层之内,死前还留下了字迹。

韩玉霞呆了半晌,心想父亲死前,留下了一个“谭”字,一个“吕”字。

“吕”字当然是指吕腾空而言,那“谭”字,不问可知,是指谭月华兄妹的父亲。

韩玉霞的脑中,重又浮起那瘦削而英俊的年轻人的芽形来。

她嘴角也现出了一个悲切的苦笑。

因为那年人分明是爱着她的,而她也对那年轻人印象极深。

本来,这事情发展下去,可能非常之美满,但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她想了一想,决定夜来,再到虎邱去,即使探听不到敌人的来历,至少也可以将父亲的体,运下塔来,妥为安葬好了之后,再作报仇的打算心她颓然地倒在床上,睁着眼睛,身遭此钜变,她既不思茶饭,也不想睡觉。

好不容易,捱到天色黑了下来,和昨晚上一样,天色浓阴,竟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韩玉霞整好了兵刃,向城西北驰去,不到一个时辰,又到了虎邱山的附近。

那时,雨势越来越大,韩玉霞全身皆湿,但是她却根本不觉得。她只希望能够再碰到谭月华兄两人,探听出他们的父亲,究竟是何等样人,才能作报仇的打算。

韩玉霞来到了昨晚她和吕麟两人的隐身之所,在一块大石后面,坐了下来,任由急骤的雨点,打在她的身上,直到半夜,才见两个身披蓑的人,从远处走了过来,身法快绝。

一转眼间,那两人已然到了眼前,停了下来。虽然那两人,头上都戴着斗笠,身上也披着衣,但是韩玉霞从他们来时的身法上,已然可以认出,来的正是谭月华兄妹。

她立即屏气静息,一动也不动,只听得谭月华道:“奇怪,爹去了哪里啊,怎么今晚上还不来?”她哥哥应道:“妹子,你还怕爹会被人家害了不成?”

谭月华笑道:“他当然不会被人害的,方今世上,能接得他虎爪钩十招以上的人,只怕已然不多,我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不来!”

韩玉霞未曾等谭月华这句话讲完,全身已然猛地一震。

虎爪钩!

这三个字像利箭一样地射进了她的胸膛。

她立即想起,父亲身上的那一张纸条上所留的话来:“韩兄伤口,乃是‘虎爪钩’所伤……”她本来已可以肯定,那一个“谭”字所指的是什么人,如今更加进一步地确定了。

她心中热血翻腾,恨不能一跃而起,将仇人的子女?鞭上几百鞭。但是她又知道,自己一个人,却不是他们两人的敌手而且,要自己向那个瘦削英俊的年轻人下手,……能不能下得了手呢?她心中也不禁犹豫着。只听得那年轻人已然接口道:“他不来,当然是因为有事。你别以为方今世上,武功高的人,全是成名之辈,昨天晚上,我们所遇到的怪事,难道你竟然忘记了么?”

谭月华道:“你不说倒也罢了,说起来,到今天我远有气哩!”

那年轻人笑了一声,道:“妹子,气又有什么用?那琴音令得我们,神智昏迷,若是在我们不知所以,大兜圈子之际,操琴的人想要加害我们,简直是易如反掌!唉,可知武学一途,实无止境?”

谭月华笑道:“哥哥,今晚再等不到爹,我看我们,也不能守在虎邱了,快到武夷山上去,等吕腾空搬请两派高手,去寻六指先生晦气,到那个时,只要一句话,便可以令他们罢斗!”

那年轻人道:“你倒说得容易!昨天,我们一想去追吕腾空,那琴音便自天降,令得我们足足耽误了一个时辰,以致追他不上,可知事情之怪,而且,吕麟尚在世上,只不过是爹的一句话,也讲完之后,又匆匆离去,我也没有见到吕麟,到时双方剑拔弩张,我们讲上一句,吕腾空和两派高手,便肯相信了么?”

谭月华嗔道:“照你说来,我们竟是无事可做了?”那年轻人道:“也不尽然,武夷山之行,还是要去,如果到时他们不信,只要道出父亲昔日的名头来,只怕他们暂时也不敢动手!”

谭月华拍手道:“好主意!我们这就走罢,也不必再等了!”

那年轻人笑道:“你就是心急!”谭月华笑道:“哥哥,你别说我了,没见到你昨天晚上,听到我伤了那姓韩的丫头时,那种着急法,怎么着?我们要不要到韩宅去辞行哇?”

那年轻人反手一掌,向谭月华打去,谭月华一闪避开,两人又笑了一会。韩玉霞听箸他们的笑声,胸中的怒火,越来越灼,勉力忍住,只听那年轻人道:“我们也得在此地留下几个字来,好让爹知道,我们去了什么地方,若是他能将吕麟带到,岂不更好!”

谭月华道:“对,你说得有理!”

两人四面张望,一看便看到了韩玉霞隐身的那块大石,竟是一样心意,身形幌动,便来到了那块大石的面前。

韩玉霞一见两人向自己藏身处逸来,连忙屏住了气熄,缩紧了身子?

那块大石,不过四五尺见力,谭月华兄妹一到石前,韩玉霞已然可以听到他们的呼吸之声。

只听得传来了一阵“铮铮”之声不绝,显然是有人以什么兵刃,在石上留字,过不了一会,听得谭月华道:“哥哥,让我自己来刻名字!”文是“铮净铮”地数声,便听得谭月华叫道:“好了,爹一到,一定看得到的!”

两人人影幌动,便渐渐地远驰了开去。

韩玉霞直到他们两人,隐没有黑暗之中不见,才现身出来。

到了那块大石之前一看,只见石上,已然多了两行字,深约三分,道:“父亲大人,儿等已去武夷,大人可速来。儿翼飞月华拜上。”

那“月华”两字,要比全行字,浅上一分,显见她哥哥谭翼飞的内力,要深湛许多。

韩玉霞在大石面,前呆了半晌,已然下定决心:也到武夷山去!

吕腾空要到武夷山去生事,谭翼飞和谭月华的父亲,也要到武夷山去。

也就是说,自己的两个杀父仇人,皆会在武夷山上现身!

而武夷山上,六指先生、铁铎上人等一干人,也绝不是易惹的人物,虽然他们和自己绝无渊源,但自己赶上山去,助他们却敌,他们也一定欢迎,或许便可以在武夷山上,报却父仇,也说不定。

韩玉霞想到报仇有望,精神便为之一振,冒雨驰向虎邱塔,将她父亲的体搬了下来,负到家中,第二天,备了棺木,便葬在后花园中,又哭了一场,便自向武夷山而去?

如今暂且搁下韩玉霞的行踪不表,却说那一天晚上,吕麟身负重创,侥幸冒险从顶层窜到了下一层,躲在一尊神像之后,忽然之间,被那尊“神像”,以衣袖包没,吕麟起先是惊骇莫名,但是他生性聪明,立即便想到,那几尊神像,根本是人。

那些人既然如此好心,肯救自己,当然不会再害自己,因此心中一松。

他连受创伤,只是因为要逃生,所以才硬撑了下来,如今一感到自己已然安全,便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他一昏过去之际,正好是韩玉霞向下窜去的时侯,那七尊“神像”,突然一齐全站了起来,身形如飞,向上窜去,其中一“尊”,还抱着吕麟。

他们在塔的顶层,只不过停留了极短的时间,又各展轻功,从塔外以“壁虎游墙”的功夫,落到了地上,向前疾驰而去。

这一切经过,吕麟当然都不知道,等到吕麟醒过来时,只觉得身子摇幌不定,睁开眼来一看,自己正在一个宽大的船舱之中。

一醒了转来,他便觉得身上到处,奇痛难忍,不自由主,呻吟起来。

他才一出声,便见一个人探头进舱来道:“小娃子,你醒过来了么?肚子可饿,要吃点东西不?”那人生得肥头胖耳,样子极令人感到可亲,吕麟撑了撑身子,想要欠身坐起。

可是他不动还好,略一移动,全身更是痛不可当,又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那胖子摇了摇头,道:“小娃子,痛就病一点,脑袋还在脖子上,叫什么?”

吕麟倒在舱中,咬紧了牙关,果然不再出声,那胖子一竖大拇指,道:“小娃子果然有志气,好!”那胖子一伸手间,吕麟只见他手腕间,挂着一只径可两尺,手指粗细的铁圈。

吕麟忍了一会,胖子又道:“你别心慌,我那些伙伴,全都帮你找药去了,不一会就会回来的,你伤势虽重,所幸你功力甚深,不碍事的。”

吕麟挣扎着道:“多谢各位救命之恩!”

那胖子向吕麟扮了一个鬼脸,突然一伸手,取了一只青铜面具在手,向脸上一戴,又除了下来,道:“没有吓着你?”

那青铜面具,挣狞异常,正是吕麟在塔中所见的七尊“神像”之一。

吕麟此际,虽然身心俱皆痛苦无此,但是却也给那胖子的行动,逗得笑了起来,道:

“没有吓着,不知各位前辈,为什么要在塔上扮成神像?”

那胖子突然叹了一曰气,道:“说来话长,等你伤好了之后,再慢慢和你说不迟!你如今紧记得不可发怒,否则只会令得伤势加剧!”

吕麟点了点头,向舱外看去,只见一面是烟波浩渺,乃是一个大湖,另一面,则是湖岸的绿杨垂枝,风景极好。

看了一看,向胖子问道:“不知各位前辈,如何称呼。”

那笑子哈哈一笑道:“我们一共是七个人,要记名字,只怕你一时还记不了哩!”

吕麟一听得对方说有七个人,心中便猛地一动,脱口道:“你们可是武林中所传说的竹林七仙?”吕麟虽然未曾在江湖上走动过,但是他父母却全是武林中的大行家,对于武林中的知名之土,当然全都曾和他约略地提到过姓名来历。

他记起父亲曾说,在各门派之外,另外有七个高手,因为气味相投,所以行止与共,他们自比罟时阮伶稽康等七人,那七人,史称“竹林七赋”,也们便自称为“竹林七仙”。

这七个人,毫无定踪,或是一叶扁舟,在湖光山色之中,渡上半年一载,或是在深山野林之间。七个人各有一身绝艺,行事也是随性之所至绝不受什么礼法的拘束,若是遇见,只要执弟子礼,一定可以得到不少好处。吕麟想到了这一番话,所以才猜到了也们的来历。

那胖子一笑,道:“小娃儿居然有几分本领,我们正是竹林七仙。”

吕麟仙并下知道,自从那天,也见到那个镖师,满身是伤,一进镖局,便自死去,因此提起缅刀,向外走去之后,不但他自己,遭遇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寄事,连他的父母,遭遇之奇,也是毕生未有,而且,还因为石库中的那无头体,以为他已经死去,而又因为那只六个手指的手印!而认定事是六指先生所为,已然将六指先生交好的铁铎上人,以及竹林七仙等人,一齐当了不共戴天的大仇人!

不但吕麟不知这些事实,连竹林七仙,也是一样不知道吕空已然广邀点苍,峨嵋两派高手,要上武夷山去寻六指先生的晦气一事!

当下吕麟既知自己是竹林七仙救起!心中便大为放心,可是他一定下心来,想起自上次离家之后,一直未能再与父母相见,如今母亲竟然已经死去,想不到当日一别,竟成为永诀!

吕麟本是至情至性的人,心中一难过,双眼不禁润湿起来,那胖子却又回到了甲板上。

吕麟侧过头去,望着那浩渺的湖水,又想起多日前的事来。

看官,吕麟提着缅刀,离开天虎镖局,去追寻那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后,所遭到的种种奇遇,乃是本书的大大关键,作书人必需在此,补叙一番。

却说当日吕麟出了镖局,便根据镖局中伙计所说,那辆马车的去向,一路追了下去,堪堪已然将追出城外,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吕麟心想,难道是自己慢了一步,车已走远?正想回镖局,和父母商量以后再作打算,忽然听得沿着城墙,传来了辚辚车声!

吕麟人本精明,一听得车声,连忙藏起了缅刀,在城墙脚下的野草中,藏起了身子,向外看时,只见一辆极其华丽,金银披,还镶嵌着不少宝石的马车,正由骏马拉着,向城外驰去。

吕麟心中大喜,等那辆马车,在身旁擦过之际,突然足尖一点,身子已如飞鸟也似,疾跃而起,在马车上一攀,已然附身在车子的后面。

吕麟的胆子虽大,但这时候,也不免有点紧张,一手攀住了车子,一手提了缅刀,准备万一生变时,可以从容应敌。

那车子并没有因为吕麟附身在上,而停止行驶,仍然蹄声得得,向前驰去,不一会,便已然出了城门,来到了大江边上。

一到江边上,那辆车子,便停了下来。

吕麟心中,更是大为紧张,因为他看那辆车子,既然来到了江边,当然是在准备觅船渡江,也就是说,车中的人,也应该现身了。

将身子紧紧地附在车身上,可是等了好久好久,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吕麟心中,不禁大是奇怪,他攀附的车后,刚好有一个窗子,挂着金的窗帘,吕麟因为老不见有动静,便以缅刀刀尖,将那窗帘,慢慢地挑了起来,向车中望了进去,那知一看之下,不禁愕然?

原来那车厢中,竟是空的。

吕麟心中更奇,反正车厢是空的,他胆子也就大了许多,一提真气,便钻进了车厢,只觉得落脚之处,软绵绵地,铺着厚厚的毛毡,整个车厢,暗沉沉地,而鼻端却又闻到一股似麝非麝的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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