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遇到章节错误,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稍后尝试刷新。
穷和尚轻轻一叹道:“出家人讲究六根洁净,六根净则心净耳明,公子爷终宵反复,六神不定,自然无法与和尚相较,其实和尚反而羡慕公子爷,尤其羡慕你们韦家人,怎么天下的美女,独独都会归于君家。”
韦光听他话中有许多感触,想到他与黄英以及自己哥哥韦纪湄的那一段纠纷,知道他心中还有着一点不平,当然无法往下接口,穷和尚也感到自己的语气有异,拍地一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笑道:“混账!混账!这不是和尚该说的话!”
韦光见他自责自艾,倒不禁笑了,心中暗道:“岂仅说话而已,你的举止行为,又有哪一点像个出家人……不过也难怪,好好的一个佳公子,落得这副模样,情爱之陷人多可怕啊……”
到了最后他自己也感慨起来了,穷和尚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笑着道:“公子爷可别拿和尚的事来比自己,你得天独厚,一生享尽温柔滋味,保管不会有和尚这种悲惨的命运……”
韦光微微一笑道:“师兄又在说笑话了,既是师兄已经得知一切原委,我们还是开始行动吧!”
穷和尚一抬眼道:“现在就走,不等他们回来了?”
韦光道:“不必等了,小红已经知道了,采薇翁不给他知道最好。”
穷和尚微笑道:“我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公子方才只问了和尚知道的事,还没有问和尚不知道的事;和尚也只说了知道的事,还没有说不知道的事。”
韦光真不明白穷和尚此时此地,还有心情闲扯,可是也不便催促,只得耐心问道:“师兄什么事不知道?”
穷和尚闭着眼道:“和尚不知道今天我们是否走得成?”
韦光一惊道:“师兄这话怎么说?”
穷和尚仍是慢悠悠地晃着手中酒瓶念道:“长铁归来乎!去无舟!”
韦光知道他是在套孟尝君与冯媛的典故,脸上不禁失色道:“我们乘来时的船呢?不是约好等我们的吗?”
穷和尚微微一笑道:“采薇翁已经将它遣走了,其他的大小渔舟,怕无法远渡重洋。”
韦光大为着急,皱着眉头道:“这老儿太可恶了,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穷和尚依然从容地道:“其理至明,他认定我们已经用不着了。”
韦光低下头来生闷气,穷和尚又自顾自喝了起来,呢呢喃喃地道:“其实不走也罢,公子爷有佳人相伴,和尚有美酒可饮,各得其所,其乐何极!”
韦光急道:“这怎么行……”
穷和尚又笑着道:“公子爷假若担心生命,和尚我有的是方法,和尚早年亦曾略习歧黄,稍知本草,老头儿加重一分药力,和尚就可以减它一分,准保公子死不了。”
韦光正容答道:“师兄此言差矣,韦某从未将个人生死放在心上,此次渡海求医,就是为了想早日恢复功力,剪除秦无极,扫荡至尊教,使天下正人侠士能早日出头。”
穷和尚摇头微笑道:“多行不义者必自毙!秦无极终有自食其果之日,再说公子爷也未必一定能够成功,何苦自寻烦恼,放着福不去享!”
韦光微有怒意道:“师兄不必再说下去了,韦某此身从未顾念自己幸福安危,巨恶不除,此心难安,师兄若是喜欢此地,不妨就此留下,兄弟无论如何也要设法成行。”
说着开始整理衣服,穷和尚又道:“公子爷要走也不必这么急呀,据和尚所知,那女娃娃为你去拿一样东西,那东西对你有极大用处。”
韦光一怔道:“她去拿什么?”
穷和尚道:“采薇翁将蛰龙卵中精华取出,炼成了六丸当世圣药,据说服下一丸就可以脱胎换骨,你此刻一身是毒,完全仗着那些毒液支持着生机。她昨天晚上才无意中得知藏处,天不亮就冒着雨出去,一定是为着替你取药。”
韦光不信地道:“那药真要有如此效用,采薇翁为什么自己不服用呢?”
穷和尚笑道:“时机未到!据采极翁说还有两天才可以大成,采薇翁昨天兴奋地透露再过两三天就不必惧怕任何人了,女娃娃追问原因,采薇翁被她缠了半天方说出这件事,今晨老头子前脚出门,女娃娃也跟着走了,她一定是等了一夜没睡,也等不及丹成就想取来给你服用!”
韦光仍是不信道:“这等隐秘之事,师兄怎会知道?”
穷和尚大笑道:“他们说话声音虽低,怎能瞒得了和尚,贫僧一面打鼾,一面还可以听见丈许外的蚂蚁聊天,要不然昨天贫僧远在里许,怎会知道你们的喁喁情话。”
对于穷和尚的耳目感觉,韦光是早已领教过的,闻言倒是不再存疑,而且小红为他取药的事,虽是一种猜测,他也可以确定,沉吟片刻,忽而毅然道:“不行!我还是要早点离开,小红就是取了药来,我也不能服用。”
穷和尚微异道:“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你愿意永远做个毒人吗?”
韦光苦笑道:“我对秦无极之搏,的确没有多大把握,生死自难预测,采薇翁将那药丸视如珍宝,如果知道她偷来给我服了,势必大为震怒,也许还会不顾亲情加害于她,我既无力保护她,就不能让她因我而受苦。”
穷和尚望着他道:“这样一来你不是辜负她的一片深情?”
韦光点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偷偷地走了,采薇翁纵然发现灵药被窃,只要不失落,他还是会原谅小红的,反之就很难说了。”
穷和尚继续追问道:“你不告别一声就走了,岂不是伤了她的心?”
韦光痛苦地道:“伤心总比伤命好,假若我不告而别能换取她的安全,这件事还是值得的。”
穷和尚突然感动地道:“贫僧今天算是真正懂得你们韦家人何以特别容易得到女子的垂青了!你们天生是一批情种,舍己而耘人,以至情易至情,自然能令对方倾心相随,永矢不渝,令兄若也是像阁下一流人物,贫僧在情场上这一个跟斗便栽得心甘情愿!”
韦光见他坦然提出此言,倒是怔得一下,但立刻就道:“家兄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穷和尚摇头道:“我见过他,恐怕不像你说的那么好。”
韦光微有怒意道:“你假若多了解他一点,就可以知道我言之非虚,否则像我大嫂那等绝世才华,像宇文瑶贵为公主,像……怎会爱他如此之深!”
他本来还想加上黄英的,可是话到口头又缩了回去,穷和尚却一拍手道:“令兄之为人如何,容后讨论不迟,时机无多,我你还是走吧!”
韦光见他突然改变了态度,心中也有点奇怪,可是他答允同行是件好事,遂也不再多说,等他收拾一下行装,便相偕出屋。
门外就是采薇翁作为药房的草堂,韦光正待离去,穷和尚却道:“且慢!这东西是我们带来的,不能留给他!”
韦光见他指着桌上的明母丹,连忙道:“这东西我们带着也没用,不如给他吧!”
穷和尚摇头道:“我们虽不知道用途,可是那几个海盗却为它丧了命,足见此物大有珍奇处。”
韦光略略一顿道:“我们在此打扰了很久,留之为酬也不为过。”
穷和尚笑道:“我替他制服了狄一帆,救了他的性命,这报酬已经够大了。”
韦光不禁语塞,只得道:“这原是师兄得来之物,师兄当然有权处置。”
不想穷和尚听了,反而将明母丹放了下来道:“不行!这玩意虽是由贫僧取得,却已送给了公子,所有之权,自然属于公子,公子一定要留下,贫僧当得从命。”
韦光懒得为这些小事再罗嗦,匆匆催促道:“那就快走吧!”
穷和尚捧着明母丹,一副欲舍不忍之状,可是他的眼中,却闪过一丝谲异的笑容。
韦光忍不住又催道:“师兄若是真舍不得,将它带着也行!”
穷和尚故意又挨了半天,然后才道:“留下吧!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之何用,还是留下吧!”
最后一个字刚说完,草门忽地推开,采薇翁披着蓑衣,一身水淋淋的,进入室内瞧见二人的情形,微微色变道:“外面风雨很大,二位还是不要出去吧!”
语下还当做他们要出去走走,韦光只得硬着头皮道:“前辈来得正好,在下等正想告辞……”
采薇翁神色一变道:“告辞?韦世兄神功尚未全复,何以匆遽言去?”
韦光尴尬地道:“多谢前辈多日操心,在下此刻己感觉好得多了……”
采薇翁急道:“好得多不是全好了,世兄要走也无须急在一两天,老夫今日特别冒雨前往替世兄配药,至迟不超过三天,世见不但可以痊愈,甚且还可以超出从前许多。”
韦光朝他手中的药瓶望了一眼道:“不必了,在下目前的功力已超出往日良多,前辈这些药物得之不易,还是留作其他用途吧!”
采薇翁拿着药瓶的手,经他一瞥之后,本能地起了一阵颤抖,支吾着道:“二位此刻走也无用,老夫因为想不到二位去意这么急,日前已将尊舟遣走,浩浩重洋,轻舟难渡,何况更兼风雨连天……”
穷和尚轻咳一声道:“这个倒不劳老丈费心,贫僧将狄一帆送到海边时,曾嘱他将船停在霹雳湾相候,以他船上那批海盗水手,这种天行船倒非难事。”
采薇翁失声道:“霹雳湾?难怪我找不到他的行踪。”
穷和尚笑着反问道:“老夫又寻他做什么?”
采薇翁发觉自己不慎失口,连忙解释道:“这……这家伙心地阴险,老夫始终无法放得下心,是以借到海边之便,随口探听一下他离去没有。”
穷和尚笑道:“老夫无须再为他担心了,狄一帆已由贫僧散去功力,不足为害,而且他立意改过迁善,若非贫僧要求,他早已走了。”
采薇翁怨毒地望了他一眼,干笑着问道:“大师父留下他干什么?”
穷和尚哈哈大笑道:“贫僧一辈子没坐过海盗船,完全是一番好奇而已。”
采清翁的眼中流露着一片无法形容的神色,最后才黯然一叹道:“二位执意要行,老夫也是没有办法,但此刻风雨正急,二位不妨稍待片刻,等风雨略住,再走亦是不晚。”
韦光摇头道:“多谢前辈了,在下此刻归心如箭,这风雨看样子也不是短时所能停歇的。”
采薇翁换了一副神态笑道:“世兄岂不闻疾风骤雨,纵无经宵达旦,老夫此处难得有人前来,二位住了十几日,也算是一种缘分,古人说最难风雨故人来,现在老夫更改一字,最难风雨故人行,无论如何,老夫也要与二位小饮数杯,略志缘分!”
韦光正要推辞,采薇翁又接着道:“老夫潜居此地,曾私酿了一缸醉仙露,那是采百花之精蜜制而成,一直深藏在地下,十几年来,也未曾舍得饮用,今日为招待二位,决意开缸以尽薄忱!””
穷和尚一听有好酒,不禁动了心,张着口道:“那醉仙露却不逊于仙府美酿!”
语毕忽然闻到穷和尚口中的酒气,忙又歉然笑道:“对不起!老夫只顾夸耀酒好,唐突了大师父了。”
穷和尚一陋嘴唇道:“没关系!和尚只要有好酒吃,挨几句骂也算不了什么?”
韦光一皱眉头,穷和尚已察知其意,龇牙一笑道:“公子爷,主人盛情难却,我们不妨打扰一下,好在为时无多,和尚担保绝对不会耽误您的行程。”
韦光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采薇翁看出他们已有允意,连忙脱下蓑衣,将草堂中桌椅安好,先取出一些风干的腊味,然后拿出一柄锄头,韦光见状问道:“前辈的酒藏在哪里?”
采薇翁笑道:“就在这屋角地下。”
韦光起先还怕他在酒中弄鬼,听说酒就藏在此地,心想我眼睛看着你,大概不怕你玩花样了吧!采狂翁果然直到屋角之处,用锄头掘下两尺许,起出一个青瓷小缸来,捧在手中道:“这酒窖藏十数年,当时还是满满的,现在只怕仅剩下一半了!”
穷和尚兴奋地大笑道:“越陈越香,越少越醇!和尚今天可是口福不浅!”
采薇翁微微一笑,又进:“大师父不愧是酒中佳士,若非遇上你这种识客,老夫真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说着打开瓷缸封盖,果然一阵酒香四溢,缸中盛着一半青色流液,微微有些浓度,像是米汤一般,穷和尚被引得挺水直滴,连连叫道:“好酒!好酒!老丈快点赐杯吧!和尚的酒虫快爬出来了!”
采薇翁笑着倒三碗,分别坐下,端起酒碗道:“请!荒居无物款客,老夫先干为敬了!”
说着举碗喝了下去,穷和尚也抢着干了下去,韦光见采薇翁自己喝了,这才端碗近唇,抿了一口,酒味果然香醇无比,入喉滑润,直透内脏,觉得生平的确未曾尝过此等美酒,穷和尚则击桌狂呼道:“妙!妙极了,妙不可言!和尚就是现在死了也再无遗憾……”
采薇翁笑着又替他倒了一碗,看着韦光道:“世兄怎不多喝一点?”
韦光微疚道:“在下酒量太窄,实在不敢像前辈那般豪饮。”
采薇翁笑着道:“这倒难怪世兄!世兄不善饮,这酒是太浓一点,应该用淡酒冲开来喝的。”
说着起身又取了一个瓷瓶,韦光认得这是平常盛酒用的,遂由他往碗中斟了下来,将酒冲淡了,将碗斟满了。
采薇翁似乎有意地要去除韦光心中疑念,眷自己只斟了半碗酒,也用瓷瓶中的淡酒冲开,含笑道:“老夫斗勺之量,也不敢与大师父沧海相较,陪着世兄喝淡酒吧!”
说着又干了一大口,穷和尚则口到碗干,酒滴在腮上直流,他也顾不得去擦,只是频频地斟着,韦光这时已放下心来,再者酒味奇佳,也喝了不少。
酒力将三个人的脸颊都冲红了,片刻工夫,缸中酒去了一半,穷和尚眼涩口歪,兀自不肯歇止,韦光担心地道:“师兄留点量吧!别喝醉了!”
穷和尚连舌头都短了,含糊地道:“没关系!和尚不会醉,醉了也不要紧!人生难得几回醉,酒人愁肠俱是泪,一觥相思一觥酒,除却相思只会醉……
韦光突然警觉起来,由于穷和尚一番醉语,使他想起小红,采薇翁从进门开始,就没有提起过她,这是一反常情的事,除非他早已知道小红不在屋中,可是小红是在他之后出门的,这其中颇透着些古怪。想到这儿他冲口问道:“小红姑娘呢?”
采薇翁神色微变道:“不知道,她多半是还没起来吧!这丫头也太懒了!”
韦光看出他神情古怪,慌忙推桌站起来道:“她一早就出去了吧……”
语尚未毕,蓦觉一阵天眩地转,腹中火辣辣地汹涌得难受,而采薇翁在对座上却发出一阵诡异莫测的厉笑。
韦光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步伐使它不致踉跄,然而血管中却似沸腾了一般,仿佛有无限的力量,要朝外迸发,想到小红昨天警告过自己的话,再看看采薇翁的表情,不禁恍然大悟,厉声高叫道:“你……在酒中捣了什么鬼?”
采瓷翁依然从容地道:“没有哇!老夫不是一样地陪着二位喝吗?世兄大概是醉了!”
穷和尚也被韦光的叫声惊醒了,含含混混地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韦光摆摆头道:“我只觉得全身都像要爆炸了似的……”
穷和尚蓦地一长身,探掌就朝韦光击去,韦光怔然举手一格惊叫道:“师兄,你干吗?”
穷和尚被他随手一撩,身形猛退数步,好像受到了巨力反举一般,不禁苦叫道:“不好了!公子,我们上了这老贼的当了,他不知给你吃了什么东西,使你的体力激增,应了那女娃的话了。”
这时采薇翁也站了起来,走到屋角上格格厉笑道:“不错!老夫这醉仙露对一切的毒素,都具有加长的作用,姓韦的畜生,你的命是靠着毒在支持的,现在也让你死在毒上,再过一会儿,那些毒就要发作了,它们会像烈火一般,煎干你的一切精力……”
穷和尚怪叫一声,纵身又朝采薇翁扑去,采薇翁只一挥手,又将穷和尚反格了回来,他的功力在片刻之间,也像是增长了许多。
穷和尚闷哼一声,几乎难以相信,采薇翁又冷笑道:“臭秃驴,你以为老夫还像以前那样好欺负吗?”
穷和尚不答话,脚步微错,电闪风飘似的又欺身进去,劈胸点出一指,采薇翁在招式上不甚精妙,这一指被点了正着,可是他的反应也十分灵敏,反手也回了一掌。
穷和尚指风先到,点在采薇翁身上却完全不起效用,反之采薇翁体力还涌出一般绝大的弹性,克的一击,撞断了他的指骨。
接着采薇翁的掌力也涌了进来,总算穷和尚见机得早,侧身避开正锋,犹被那股余劲,带得往后猛退。
韦光飞快地移步过去,伸手挽住他的胳臂,才不至于撞到墙上,同时焦急的问道:“师兄,怎么样了?”
穷和尚被折断的指骨间痛得厉害,苦着脸道:“邪门!邪门!这老家伙突然变得厉害了!”
韦光突地警觉叫道:“他一定是服下蛰龙卵合成的药丸子了……”
采薇翁闻言脸上泛过一片狞容怒声叫道:“小子!你说得一点都不错!那丫头什么都告诉你了,背上欺祖,当真死得一点都不冤枉!”
韦光闻言大惊道:“什么?你把小红杀死了?”
采薇翁面容修厉,咬牙切齿地道:“杀了她还算是便宜的,我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老夫将她从小抚养长大,一直相依为命,谁知她竟忘恩负义,去偷取老夫苦练的圣王丹……”
韦光听说小红己死,悲急交加,怒声道:“胡说!你们既是祖孙,她不管拿你什么东西都是本分,怎么能算是偷取呢?”
采薇翁也怒声道:“她要是为着自己而取用,当然不算偷窃,可是我知道她是取来给你用的,为了你这具小子,她连这个相依为命的老祖父都出卖了……”
语下不自而然地流露出一丝伤感,韦光也不禁语塞,勉强地辩道:“你怎么知道她是为我……”
采薇翁哼声道:“这还用说!她知道了圣王丹能脱胎换骨,你一身是毒,目前虽侥幸不死,随时都可能会死于非命,非圣王丹不救……”
韦光怔了一下才道:“我这一身毒都是你下的,她取药救我于理无亏……”
采薇翁冷笑道:“不错!你的毒都是我下的,可是你别忘了你的命也是我救的,我真是瞎了眼,救了你的命,让你去勾结我的孙女儿背叛我。”
韦光听得十分难堪,大声高叫道:“胡说!第一次你用金丝雀的毒救我,是想利用我的武功去替你抵抗海盗。以后我服下毒花,再被墨鳞绿蛇的毒质刺激复生,则是你阴谋下的无意巧合,后来你一再用毒药来恢复我的体力,完全是为了试验你的医理,同时你使我的功力日增,根本是想我早日尽耗精力而死,你的每一举动,无不出之于邪恶。”
采薇翁听了这番话,脸色又是一阵激变,大声道:“这些事一定又是那鬼丫头说的,如此对我,岂非死有余辜!”
韦光在激愤中含着眼泪道:“我的生死原不足惜,只是为了我而害死了小红却不应该,她的尸体在哪里?”
采蕴翁嘿嘿冷笑道:“我丢在蛇洞里喂蛇了。”
韦光厉声怒叫道:“你怎么对她下这种毒手?”
采微翁也怒叫道:“她是我的孙女儿,我爱怎么处置她都行!”
韦光忍无可忍,扑上去劈出一掌,采薇翁伸手一格,二人实力居然不相上下,双方各退了一步,采薇翁冷冷地道:“你尽管发横好了,那些毒药在醉仙露的刺激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化尽了,那时候就是你毙命之时!”
韦光目中神光暴射道:“采薇翁,你不要以为服了灵药就可以肆无忌惮了,老实说我此刻要杀你仍是易如反掌……”
采薇翁撇嘴冷笑道:“你做梦!当今之世,有谁能取老夫的性命?”
韦光猛一伸手,掌随身进,进取采薇、的腰间,采薇翁挥掌拍迎,韦光的招数何等精奇,左臂轻轻一托,就把他的掌势化开,掌心一下子贴在他的腰上。
采薇翁的体内立刻发出一股弹劲,韦光立刻也一用劲,不但压住了那股弹力,而且还将劲道硬挤进去。
采薇翁咬着牙运气,韦光也使劲前逼,二人都使了不少劲,大家的额上都蒸蒸的有了汗意。
韦光喘了一口气道:“你的抗力到此为止了,我只要再加一成劲,立刻就可震碎你的内脏!”
采祆翁知道他的话不假,猛惊的眼中进出凶光怒叫道:“你发掌吧!只要再多一分劲道,你的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大家最多落个同归于尽!”
韦光神色微微一变,最后还是放开手叹道:“算了,看在小红的分上,我不想伤害你,因为我答应她放过你的!”
采薇翁却似激发了凶性,厉声大骂道:“臭小子!没有种的畜生!谁要你卖好了,今天你就是放过我也救不了你自己,再过一下我就可以看到你的死相了:我要把你剁得粉碎拿去喂蛇……”
韦光蓦地回身道:“什么原因使你恨得我这么深?”
采薇翁好似失去了理性,追在后面叫骂,道:“没有什么理由,我就是恨你!我对小红十几年的恩情,还及不上你十几天,臭小子,你有什么好?我非杀了你不可!”
韦光默然无言片刻,然后长叹一声道:“有许多事实在你是无法明白的,小红虽然是你一手养大的亲孙女儿,可是她有她的需要与感情,绝不是你用亲情就能令她满足的,纵然她不爱上我,将来也会爱上别人,你要是真爱她的话,就应该多替她想想,可是你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为了争取她的感情,你千方百计地想害死我,这是多么笨的法子啊!最后你看出她对我的感情已经超过对你的眷恋,便恼羞成怒杀了她。这种行为已经不是一个人所能做出来的,你根本不是人,连畜生都不如,老虎虽毒,犹不食亲子,你……”
他悲愤交加,底下的话,都说不下去了,转身朝门口走去,穷和尚追上来问道:“公子,您上哪儿去?”
韦光苦笑一下道:“到蛇洞去看看小红,虽然她是死在她亲祖父的手中,我多少也有点责任,此生无计报红颜,只有陪她埋骨此间了。”
穷和尚一怔道:“公子爷,您不走了?”
韦光苦笑道:“我走有什么用呢,你没有听说吗!再过一会,我的生命就到尽头了!”
穷和尚怔怔地道:“也许那老家伙是说来吓人的呢!”
韦光摇头道:“不!我自己也有一种感觉,现在我全身烧得厉害,心脏也跳得很急,这是体力透支的现象,大概我不会支持太久了……”
说到这儿,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对穷和尚道:“师兄,乘着我现在还有能力阻止那老疯子,你赶快走吧!他已经丧失了理性,你留在这儿必无幸理,我们相识虽短暂,却颇为知己尤其是这次千里迢迢,承你伴送来此,兄弟感激无限;祝师兄一路顺风……”
说着人已冲出门口,穷和尚也跟出来,看见韦光张开双手,承受着风雨的冲打,知道他体内一定十分难受,不禁硬咽地道:“公子爷,贫僧孤身一人回去,如何向今尊交代!”
韦光干脆将衣服全撕开了,听任暴风雨击在身上,似乎这样才舒服一点,同时对穷和尚大叫道:“师兄快走吧!兄弟已经觉得快支持不住了,再过片刻,恐怕兄弟无法再顾得保护你了……”
穷和尚见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知道时机已非常紧促,只得深作一揖道:“公子爷,贫僧为了贪图中腹之欲,致害您中了奸人圈套,埋骨荒山,贫僧此去将公子死讯通知尊府家人后,一定重来此间,为公子雪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