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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刚的两只手还挟着软弱垂死的韦光,缓缓地道:“公孙老儿,你还认得我。”

公孙午神色微动道:“徐兄活命之恩,老朽刻骨难忘,因为我平生就欠这一次情。”

徐刚朗然道:“你记得就好,二十年前承一诺,今天我特来求你践约。”

老者朝徐刚脸上望了一下讶然道:“徐兄刻下虽然精神委颓,只需将息一阵就行,并无性命之虞。”

徐刚将手微摆道:“不是为我自己,是为了这位韦公子!你看看他还有救吗?”

公孙午按了一下韦光的脉象,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一阵,才沉吟道:“嗯!他中的是铁尸寒毒,毒性已入骨髓,照理说早该死了……”

徐刚大是不耐叫道:“我不要听你背医书!我是问你他还有救吗?”

公孙午微翻眼皮道:“他能支持到现在不死,自然还有救,不过除了我之外,天下没有第二人能救他了。”

徐刚听说韦光还有救,不觉大是兴奋,连忙道:“那你就快救他吧!”

公孙午摇头道:“不行!我只与徐兄有约,救了他以后可不能再救你了。”

徐刚连忙道:“只要你救活了韦公子,我们就算前债俱清,日后我有伤病绝不再找你了。”

公孙午点点头,叫徐刚把韦光放下地来,开始解除他身上的湿衣,才解了几个扣子,忽而又站起身来板着脸问道:“他姓韦?”

徐刚点头道:“不错!韦公子是大侠韦明远的次公子,他本身更是一位仁至义尽的豪杰!”

公孙午忽地将头连摇道:“很抱歉!徐兄!正因为他姓韦,我不能救他,你杀了我也不行,我恨死了姓韦的人了……”

徐刚已经知道了一些端倪了,但仍装作不明白地问道:“韦家一门忠义,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公孙午怒道:“哼!一门忠义!却偏偏有一个强取豪夺的无耻之徒,你知道铁牛为什么要拼命去捉金和尚,就因为要救我的命!你知道为什么……”

徐刚拦住他的话道:“我全知道了,是不是韦首领与杜夫人在你这儿?”

公孙午脸现债色道:“不错!那两个也是韦家的,那婆娘不知怎地会打听到金和尚的讯息,半年前找到这儿来……”

徐刚淡淡地道:“杜夫人学识渊博,鲜有不知之事,假若这金和尚真有如此宝贵的话,相信一定不会瞒过夫人的。”

公孙午冷笑道:“她学识好就可以巧取豪夺?”

徐刚略顿一顿,由于内心对杜念远那股由衷的忠诚,使得他替杜念远辩护道:“这类天生异物,并不属于任何人私有,因此大家自然都有争取的权利。”

公孙午扬眉怒道:“那她就该自己设法提了来,凭什么要强迫我替她代劳?”

徐刚不禁语为之结,思索良久才道:“江湖人行事的手段未必为你们这些局外人所了解,我相信夫人这样对你必有深意,至于她的动机不会出于自私!”

公孙午冷笑道:“等你知道这金和尚的用处,你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徐刚道:“听你的从人说夫人只要金和尚的皮与骨,到底有什么用呢?”

公孙午道:“金和尚的血肉可以合成各种疗伤圣药,那皮骨在你们练武人眼中,简直就是稀世奇珍。那金鳞成甲后,可以抵抗任何外力的伤害,它的骨头是无坚不摧的利器、”

徐刚微讶道:“这两样东西对你并无大用,夫人与你各取所需,有何不妥之处?”

公孙午怒道:“这东西是我发现的,又经我豢养了一年多,凭什么要让人家分一半去?”

徐刚默思片刻道:“你是绝对不肯替韦公子疗伤了?”

公孙午点头道:“不错!他若是别的人我都无所谓,他姓韦,不干!”

他们在这一阵交谈时,地上的金和尚由于离水太久、显得更为痛苦,鸣声都嘶哑了,公孙午更是愤怒,一连声地催促那渔人道:“铁牛,你还不赶快送它回去,趁得那婆娘此刻不在,一会儿她赶来了,可就来不及了……”

渔人踌躇良久,却不过公孙午再三催促,只得抱起金和尚向溪边走去。

徐刚怅立良久,才废然一叹,含泪对着气息微弱的韦光道:“韦公子!你拼着性命,却是为了一个完全不通人性的老蠢牛,真是不值得……”

公孙午闻言一动道:“徐兄!你说什么?”

徐刚暴躁地道:“你反正也不会领情,问他做什么?”

公孙午忙道:“我平生不愿受人一点恩惠,听徐兄说来,好似这小伙子对我有什么好处……”

徐刚大声道:“不错!不过你并未领情,这好处也等于白费!”

公孙午莫名其妙地道:“徐兄能否将话说明白一点?”

徐刚道:“韦公子因为听说只有金和尚才能救你的命,所以拼着一点剩余的精力,潜入深水替你捉了上来,否则凭你那呆瓜的几斤蛮力就能抓到它吗?”

公孙午将目光移到渔人身上,渔人惭愧地道:“东家!是真的!小的好容易才引得它上钩,不想这家伙力大无穷;小的拖它不动,最后连钓竿也被它带走,是那位公子爷将它捉上来的……”

公孙午脸色微动,想了一下才冷笑道:“他分明是想让我替他治伤,才肯出死力替我捉金和尚……”

徐刚闻言大是暴怒,厉声高叫道:“公孙午!你简直是天下最大的混蛋,韦公子那种光明的心胸岂是你能明白的,你不妨问问铁牛,韦公子在人水前可曾提过什么要求?”

公孙午望着铁牛,这渔人一声不响。足见徐刚之言不虚,公孙午不禁微异道:“他自己伤得那么重,怎会有心情替别人出力……”

徐刚冷嗤一声道:“韦公子只想在临死之前。献出他仅有的力量来救活一个人,再者他也猜到施害你的是他的家人,他是用命来补偿韦家人对不起你的地方。”

公孙午呆了半晌、突然叫道:“铁牛!把金和尚抱到屋里去,用我的那柄玉刀贴着它的腮刺进去,然后用磁碗接着它的血,快一点,死了可没用了!”

铁牛高兴地答应,回头就跑。

徐刚也是一怔,继而流露出一丝笑意,他知道韦光的仗义行径已将这个偏执的老头子打动了。

公孙午却好整以暇地在韦光身畔坐了下来,两眼望着天,仿佛想心事。

徐刚等得有点着急,忍不住催促道:“喂!蒙古大夫,好容易把你给说动了,你就快点开始吧!”

公孙午收回游移的眼光,淡淡地道:“别忙!我等东西!”

徐刚奇道:“等什么?”

“金和尚的血!”

徐刚心中不禁大为反感,忍不住冷笑道:“你一时还死不了,等血干吗呢?韦公子可不能耽误了!”

公孙午冷冷地回他一笑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捡回他一条命,你急什么?”

徐刚急得无法发作,只得强忍住心中的怒气,闷立在一旁,过了片刻,那叫铁牛的渔人才捧着一个磁碗飞奔而来叫道:“东家!那么大的玩意儿怎么才只有半碗血!”

公孙午伸手接过,审视片刻,才茫然叹道:“半碗已经算多的了,这金和尚孕胎五百年,成形五百年,诞生后又活了将近五百年,才聚成这点精华,一滴血是多少岁月的结晶啊……”

徐刚与铁牛都听不懂他的感慨,但是他们也知道这半碗的确形成不易,脸上换过一种肃穆的神情。

公孙午又道:“铁牛!趁着金和尚还没有完全死你赶快再去用那柄玉刀顺着它肚子上的那条银线把皮割开,肉放在陶瓷缸里,外面加火熬,十二个时辰内不准断火……”

渔人答应着去了,公孙午望着他的背影,忽然以一种满含感情的声音道:“这小子倒是块习武的好材料,跟着我实在太糟蹋了,今后要麻烦徐兄多造就他一点,他虽说是我的从人,实际倒跟我的儿子差不多!”

徐刚见他一味拖延,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大是不耐,暴躁地道:“知道了!你快喝了这碗血,动手替韦公子治伤吧!”

公孙午长叹一声,举碗就口,将那半碗血一下子都吞在嘴里,这碗并不太大,刚好把嘴都塞满了,他将碗丢到远处,略一凝神,突然俯下身子,嘴对着韦光的口腔,身子一阵颤动,好似十分用力的样子!徐刚被他奇特的行径弄傻了,连忙叫道:“喂!公孙午!你这是干什么?”

公孙午不理睬他,徐刚急得过去想拉他,可是公孙午已经直起身来,口中喘气,头上汗珠直滴。

徐刚见韦光的口居间还留着一些殷红的血迹。心中突地一动,失声惊道:“喂!老郎中!你敢情是把血喂他喝了!”

公孙午微弱地点点头道:“是的,他的铁尸寒毒入骨已深,非要金和尚的血才能祛除!”

徐刚一惊道:“那你自己怎么办呢?”

公孙午苦笑一声道:“我!算了吧!风烛残年,反正也没有几年好活了,纵有不世灵药,难救垂老之身,春花秋草,把这段有用的生命换给年轻人吧!”

徐刚大感意外,征了片刻,突地深深作了一祖,激动地道:“公孙老儿!我看错你了!”

公孙午将手一挥道:“没什么,我这一来算是旧账新债全部还完了,我这一生只受过两个人的好处,一个是你,一个是这小伙子,虽然他替我捉金和尚时我并不知情,但是我却无法不领情,干干净净地来,我也要一无牵挂地去,你不必谢我!”

徐刚默然地走过一边,公孙午却从怀中摸出一枚金针,在韦光的身上一针针地刺下去,每刺一针,韦光的身子就跟着一动。

这老先生虽不懂武功,可是认穴奇准,每一下都准确无误地刺在穴道上,随着针眼,韦光的身上开始渗出涓涓的黑水。

公孙午有些欣慰地笑道:“你看!金和尚的血开始发生效用了,毒水流干净后就不会有问题了,这种手法普天下我也找不到第二人,只可惜……”

他的神色突地一黯,长叹无语。

可是他没有言语可以安慰,只得陪着他一叹!

沉默片刻,徐刚突然道:“公孙老儿!你的伤当真无救了吗?比如说我去求夫人,她一定会……”

公孙午苦笑着摇头道:“没有用!那婆娘……你们的夫人不愧是一个奇才,她在我身上施下了阴硝!那是长在千年古洞中的一种白色粉末,只有金和尚的血能解,真难为她怎么找到那东西的!从前我确是恨她人骨,现在不知怎地,我倒有点尊敬她起来。”

徐刚一怔道:“尊敬她?”

公孙午点头道:“是的!我一生从事医道,虽然从来没有救过人的性命!却自夸可以解救任何疑难绝症,想不到她却要了我的命!知音难求,她不愧我的知音!”

徐刚不觉一怔,对这老人的敬意更深了。

公孙午想了片刻,忽然又进:“我身死无用,怕的是我这一生的研究心得就此埋没殊为可信!我留下一本笔记,藏在我的药箱里。敬以此献给你们的夫人,那本笔记,大概也只有她可以看得懂,麻烦你转交一下吧!铁牛是交给你了,相信你会善待他……

说完他起身且慢地向前走去。

徐刚愕然地拦住他进:“你上哪儿去?”

公孙午坦然一笑道:“我一生治病,总不能自己也落个病死榻上!”

徐刚肃然退后,公孙午慢慢地踱到竹桥上。纵身一跃,立刻被急流吞噬了!

当韦光在昏迷中悠悠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处身在一张竹榻上。

在他身前围着好几个人,徐刚、杜念远以及他离别多年的兄长——韦纪湄。

徐刚首先展开欢颜道:“好了!公子醒过来了,您此刻感觉如何?”

韦光舒展了一下四肢,觉得先前那些不适的感觉全已消失,五脏百骸中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愉快,一骨碌翻身下了竹榻,发现这儿是一间茅舍。

四下打扫得很洁净,不远处有一堆柴火,火上架着铁柱,柱上是一只大陶缸,热气腾腾地煮着东西。

那个脾气粗暴的叫做铁牛的汉子正在火旁,眼泪滂沱地往火中添柴。

他无法知道离水后发生了些什么事,但是明白地感觉到他的伤痛已经被治好了,还有与韦纪湄的重逢也使他很激动,哽咽地叫了一声:“大哥……”

韦纪湄也十分激动地过去握着他的手道:“光弟……很抱歉我无法记起你了,但是看你的形相就可以知道你一定是我的手足。我……我很高兴能见到你!”

韦光不禁一怔,虽然手足之情令他感动,可是他在韦纪湄的神色中觉察到的是一种茫然的情绪。

杜念远轻轻一叹道:“光弟!你大哥的记忆并未恢复,很多事情还是我们讲给他听的。”

韦光这才释然领悟,随即换了一种天真的笑容道:,“其实大哥的记忆不失去,也不会认识我的,你离开我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倒是大哥你这些年来,并未改变多少。”

韦纪湄感慨地一叹道:“青春子弟江湖老,虽然我记不起从前的样子,可是自己却有着衰老的感觉,今天偶然照一下镜子,发现鬓角都白了一半了。”

韦光仍是洒脱地道:“那算什么?你只是更老练了,也更像爸爸了。”

韦纪湄神色一动道:“你见过爸爸了?”

韦光摇头道:“没有!我还是几年前见到他老人家的,听娘说你在昆仑山还见过他一次……”

韦纪湄摇头叹道:“父子相逢不相识,手足对面如路人,唉!我真不知道作了什么孽……”

杜念远见他神色不偷,连忙宽言解慰道:“纪湄!你又伤感了,你丧失记忆有什么关系呢?大家都认识你,什么都告诉你还不是一样的?好容易兄弟碰了头,应该高兴才是……”

韦纪湄回头道:“不错!我只是一时的感触,光弟!你现在感觉怎样?真是不巧极了,你来的时候我们恰好因事离开……”

韦光又运了一下气笑道:“我已经好了,不但病痛俱失,好像精神也比以前充沛了。”

铁牛在旁抬起头来,含着眼泪愤愤地道:“你当然会舒服了,我东家把金和尚的血全部让给你喝了,你的命保住了,却害得我东家葬身在溪底……”

韦光大惑不解问道:“你说些什么?”

铁牛愤然低头不语,徐刚连忙谴责他道:“铁牛!你胡说什么,那是你东家自己性子大急了,其实夫人并不想要他的命……”

韦光满脸疑色,一定要追究答案,徐刚无可奈何,只得把公孙午救治他的经过说了一遍,韦光顿足急道:“这怎么可以呢!我就是为了要赎心中的咎责,才拼死替他捉那条怪鱼,这一来不是反害了他吗?早知道……”

说时把眼睛注视着杜念远,大有怪她之意。

徐刚自是不能说什么,杜念远却淡淡地道:“这也不能怨我,我对他虽然用了一点心机,可是并不想要他的命!九年前他派人通知徐刚时,我就注意到这个人了,后来知道他隐身此地,为的是要捕捉金和尚……”

韦光忍不住道:“那时就生了掠夺之心?”

杜念远淡淡地道:“不完全对!他要金和尚的血肉合成灵药,我要金和尚的皮骨制成不世奇珍,我们各取所需,并无冲突之处。”

韦光道:“可是你不该使用毒手!”

杜念远一抬眼道:“捕捉金和尚的手法,以及制炼的秘诀只有他一人知道,我本来好言相商,谁知他不肯通融,我只好施用别的手段!”

韦光不以为然地道:“假若我今天不来,他也一直不肯屈服,岂不是仍会被你害死!”

杜念远摇头微笑道:“不然!我使用的是阴手,那是在广成子陵穴中搜罗的,除了金和尚的血外,我囊中还有三蕊兰花与玉芝合成的药丸可解,我无意杀死他,只怪他自己心急。”

韦光听了一觉一呆道:“这么说公孙老先生死得太冤枉了!”

杜念远点头道:“不错!所以这事只能归之天意。”

铁牛突然抬头道:“什么天意?我东家硬是被你逼死的!”

杜念远道:“我囊中有着救他之药,是他自己找死!怎么能怪我呢?”

铁牛道:“东家早知道了!你的药就放在房里的药瓶里,我曾经偷过一粒给他,东家却把它丢到溪里喂金和尚了。”

杜念远不觉一呆道:“这是为什么?””

铁牛愤然道:“东家除了自己所制的药外,绝不吃别人的东西!”

杜念远怅然片刻才叹道:“他倒是个怪人!这么说来我并没有存心害他,否则我怎会将药瓶随便乱放呢?本来我是想考考他的药道,看他能不能认出那种灵药的!”

铁牛哼了一声道:“东家怎会不认识!他拿到药丸时叹了半天气,说了许多我听不懂的话……”

杜念远神色微动道:“他怎么说的?”

铁牛翻着眼皮想了半天才道:“东家说什么鸡先死人西,何必生鱼,生鸡不足鱼的西,不如去……鸡啊鱼啊的……”

大家都征了半天,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未后还是杜念远笑着说道:“我们都被那鸡啊鱼啊弄糊涂了,我想一定是既生斯人兮,何必生余,生既不足与抵兮,不如去!”

铁牛瞪着眼道:“你不是跟我说的一样,有什么糊涂的?”

杜念远笑道:“听起来是差不多,讲起来可大不相同了,这么说来是你东家自己早就存着死的念头,更不能怪我了。”

铁牛不信道:“我东家好好的为什么想死呢?”

这时韦光也明白了,感叹着对铁牛道:“你东家觉得他所懂得的比不过我大嫂,所以才不想活了。”

铁牛想了片刻才点头道:“这倒有点道理!东家经常对我说,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强的话,他一定不想活下去

杜念远轻轻一叹道:“其实他是被我那些药唬倒了,谈到医道,我比他差得多了!”

铁牛道:“东家拿到那药丸时,曾经哭了半天,把他平常存的药全部丢掉了……”

杜念远点头道:“这倒是可能的,凭他一点武功都不会,要想探到这种稀世名药是绝无机会,碎丸弃击,以示永绝,他未免太偏激了一点。”

铁牛虽然不懂他的话,可是对于公孙午的死因倒是明白了,低着头继续去添薪柴,使得火光更炽烈了,那陶罐中的热气也冒得更高,香味四溢。

杜念远问道:“你烧的是什么东西?”

铁牛道:“金和尚的肉!东家关照要十二个时辰不断火。”

杜念远一叹道:“金和尚稀世名物,只可借公孙午死了,带着他一肚子的学问永埋溪底,白糟踏了这些好东西。”

徐刚神色一动道:“夫人也不知道这肉的用法?”

杜念远笑摇头道:“我生有限,要学的东西又那么多,若是我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研究医学,也许会憧得更多一点,否则我又何必用种种的手段去逼一个不会武的老人呢?”

徐刚缓缓地道:“公孙午在临死之前,曾经表示过对夫人异常敬服,他毕生研究的心得,都记在一本册子上,瞩属下代致夫人。”

杜念远神色一动道:“在哪里?”

徐刚道:“在他的药囊中。”

那药囊恰好挂在壁上,杜念远飞快的过去,从里面摸出一本厚厚的羊皮手册,就着地下的火光,翻阅起来,不一会已神游其中矣。

韦纪湄一直在旁边没作声,见什么误会都解释开了,才拉着韦光走到竹榻上坐下,神情激动地道:“弟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咱们好好谈谈吧,先说说你的近况吧!”

韦光只觉得一阵温暖,没想到这位阔别良久,被江湖上宣扬为绝世煞星的大哥会如此平易可亲,哽咽良久才道:“我该说些什么呢?”

韦纪湄道:“你们以前的遭遇我都听你大嫂说过了,据说你也进了广成子的陵穴,讲讲你在洞中的遭遇吧!你是怎么碰上徐刚的?”

韦光略一定神,才娓娓地诉说起来:

他那一天激于义愤,冲进洞中之后,起初还看见前面的人一些背影,可是那地穴中孔道千综百错,几个转折之后,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挟着一身技艺,虽是落了单,却毫无惧色地摸索着前进,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听见一阵怪异的声息,那声息很是粗哑,仿佛是什么猛兽的呼气声。

虽然不感到害怕,可是他立刻提高了警觉,继续循声前行,走了约有十几丈远后,进入到一所较大的空穴中。

穴壁中透出吃黄色的微光,在微光中隐约可以看到一张巨网,网中停着一头庞然巨物,照常识判断,这类巨物应该是蜘蛛,可就是大得惊人。

他的八只毛腿每根足有大毛竹粗细,箩筐大的巨头,饭碗似的眼睛。

大肚子足有水缸大小,背上的皱纹恍如人面,耳鼻五官俱全。

他听说南疆有一种人面毒蜘蛛,却想不到会庞大如此!一面心中骇然,一面想反身退出。

那蜘蛛见到他后,只是在口中嘶嘶作响,却并无追噬之意,他退了几步,正想掉头避开,却又忍不住好奇地回头又望了一眼。

这一望又使他停住了脚步,也明白了蜘蛛何以不迫害他的原因!

原来那巨网的中心还粘着一个人,蜘蛛一心只在吞噬那到口的猎物,自然放弃了远处的目标,再一看那人时,认得正是神骑派中的副首领徐刚!

他是跟杜念远一起进来的,不知因何单独失陷在此,虽然他与徐刚并无深交,却知道这人是个忠心耿耿的血气男儿。

徐刚已被蜘蛛网粘住手足,不住地挣动着,那头巨蛛还不住地口中抛出指头粗细的银丝去缠困他。

基于人类互助互救的义愤,他毫不考虑地抽出腰中长剑,厉喝一声,就朝网上飞冲过去,这时徐刚也看到他了,连忙出声喊道:“公子不可鲁莽,这蛛丝粘得很,粘上就摆不开了!”

韦光心切救人,哪里顾得许多,长剑径直刺向蛛身,那蜘蛛也十分灵活,见到剑光刺来,张口就是一蓬银丝向他身上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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