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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玉神秘地一笑道:“一年后的事情很难说,到那时候你自然分晓,过去我或许说了许多空话,但是今后我发誓言出必行。”

韦明远不信地道:“我不怀疑你的改变,可是我不相信一年之后你会有那么大的进展?”

胡子玉一笑道:“我……”

刚说了一个“我”字,他立刻止口不语,韦明远被弄得莫名其妙,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胡子玉压低了声音道:“我自会有办法,我相信你,所以我能这么告诉你,可是我无法再说下去了。”

韦明远不解道:“为什么?”

胡子玉的声音放得更低,然后方道:“我已有了计划,但是不能宣布,阁下屡膺异遇,很少是靠着苦修……”

韦明远笑道:“我明白了,你大概是想动……”

胡子玉脸色突变,大声道:“住口!我相信你,所以对你直言无隐,你怎么……”

韦明远道:“此地除你之外,别无他人,你怕些什么?”

胡子玉道:“此地也许无人,但是一件事若是变成了语言就不能算是秘密,你一生中做过许多事,但是有哪一件你敢说是绝对秘密!”

韦明远想了一下不禁悚然,压低声音道:“老谋深算,我不得不佩服你,虽然我不齿你的计划,可是我仍衷心希望你成功。”

胡子玉低声道:“谢谢你,今生我能以你为仇,当是莫大之荣事……”

二人再不说话,在默默的行进中,这两个不共戴大的仇人竟有惺惺相借之意。

在一片黑暗的屋子前,胡子玉站定了身子道:“入门就是幽冥路,老夫只能伴送到此为止。”

韦明远望着那扇深闭的大门豪笑道:“我出身幽冥谷,闯过黄泉路,现在又要走幽冥路,看来这一生倒是与鬼有缘。”

胡子玉却正经地道:“你最好小心点,我虽然是四神帮中护法,这四人也由我负责拉拢,可是对他们此刻的能耐,我恐怕还不如你清楚,这里面的布置除了文抄侯外,谁都不清楚话语未毕,门中传出文抄侯阴阴的声音道:“胡老四,你假用我们名义的那笔账还没算,现在倒又吃里扒外了。”

胡子玉嘿嘿干笑道:“文老弟,胡某本不该在此时扯腿。可是我不得不告诉你,我现在正式辞去四神帮护法之职,麻烦你转告别人一声吧。”

说完又对韦明远道:“你多加小心了,但愿在丈人峰头,你我还有相逢之日。”

语毕返身在雪地上飘然而去,文抄候在门内急叫道:“胡老四!等一下……”

可是胡子玉已经听不见了,韦明远目送着他拐着一只铁脚,在雪地上飞跃而逝,不禁在神秘莫测中又带着一丝惆怅。

文抄侯在室内恨恨的骂了两声,又对韦明远道:“鬼门关内香烛已俱,幽冥路上慰鬼歌起,阁下还等什么?”

韦明远在惆怅中回味过来,豪声地一笑道:“重门深闭。在下虽有求死之心,却还没有心急得破门而入。”

文抄侯阴笑道:“这倒有理,阁下生非常人,死为异鬼,我理当遣鬼卒相迎!”

语音一落,那两扇门呀的一声,缓缓地打开了。

韦明远望过去,只见一片乌黑,惟觉阴冷之气扑人,他虽已至寒暑不侵的境界,却不禁隐隐感到寒意。

提神凝气,单手比在胸前,一步跨了进去,背后的门自动地闭了起来,将他关在无际的黑暗里。

韦明远心中了无怯意,提声朗吟道:“人道泉下黑,身历信不虚,愿得夜明珠,毫光烛九幽!

吟声方罢,身畔忽有一个枯涩的声音接着吟:“泉下苦无珠,磷火导君游……”

韦明远吃了一惊,忙朝发声之处看去,只见两具白骨,枯瘦的手中各持着一盏绿幽幽的烛炬,那炬身是用人的胚骨所制,顶上放出微弱的光芒。

这景象虽然有些怖人,韦明远却因从前已见过多次,丝毫不觉恐惧,笑道:“二位大概是引路的鬼使了?”

左边那具白骨将头点了一下,仍以前那种枯涩的声音道:“昔为青楼女,红烛呼庐娱行客!”右边的白骨接着道:“今作黄泉使,青磷火鬼引归人!”韦明远听罢微微一笑,带点怒意朝暗中道:“文抄侯!你不该命两个妓女来迎接我。”

文抄候没有回答,左边的那具白骨却接道:“娼妓并不可耻,市身市笑不市心,生前粉红,死后枯骨,贵为天子,富甲王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到头来还不是与我们一样!”

韦明远听了倒觉得颇为有理,遂一笑道:“如此倒是我失礼了,就烦二位带路吧!”

那两具白骨遂开始移动,在前慢慢走着,走路的姿势却是楚楚有姿,想来她们生前,确曾颠倒过不少章台王孙,走马纨裤,韦明远微有一点感慨,可是他并没有放弃戒意与惊觉,在微弱的光亮引导下,一步步地向前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四周仍是一片黑暗,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韦明远倒觉得有些不耐,出声又道:“还要走多久才到尽头?”

前面的一具白骨答道:“不晓得,泉下的路是很长的,也许永远不会有尽头。”

韦明远一皱眉头道:‘那我们就永远这样走下去吗?”

枯骨道:“不晓得,泉下是很寂寞的。”

虽是答非所问,却给了韦明远许多感触,回首往事,不禁唏嘘。

走着走着,忽然在黑暗中传来一种模糊的声音,韦明远倾耳听去,却又不甚清楚,忍不住又道:“这是什么声音?”

枯骨道:“心有所思则耳有所闻,这只有你自己才会明白。”

韦明远道:“我听不清楚,也不明白。”

枯骨道:“泉下惟心神相通之人,才能互相感应,你专心听去,自然会清楚明白。”

韦明远心不由主地凝神听去,果然略略有些明白了。这是一个女子的慢声低吟,声间倒是颇为熟悉,隐约可辨: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客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低离离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韦明远听罢心中暗忖道:“这是思妇怨诗,不知是在哪儿……”

正想之间,那声音又响,这次仿佛更近了一点。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见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地难为情!”

韦明远又忖道:“这声音颇为熟悉,这词意尤为缠绵,但不知是谁家女子……”

就在他一心去探索这个问题,竟忘了身在何处,此来是为了什么……

前面两具引路的枯骨亦不知何时隐去,可是此刻周围竟微微有些亮光,虽是暗昏昏不辨东西,却能看见前面的路。

因此韦明远仍在不断地向前走着。

那吟咏之声更清楚了,仿佛就在不远之处。

“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腕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与君相知之,多需殷殷夏雨雪,

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韦明远仍未想起这是谁的声音,可是已被那悱恻缠绵的词境所感动,一心只想找到那吟咏的女子,脚下的步子也快得多了。

“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声音仿佛就在身边。

那么轻柔,那么痴情,那么动人心弦。

韦明远忍不住偏头一望。

在微弱的光线中,他果然看到一女子。

不过这女子是以背对着人,所以只能看见窈窕素衣的背影,以及她披散在头上长长的头发。

这背影都是那么地熟,不过他想不起是谁。

走到离她五六尺之处,他停下来,不敢莽撞地过去,而心中又极想知道她是谁,停了一下,他只好轻轻地咳了一声。

女子并没有动,仍是凄楚地吟道: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系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发如霜……”

“十年生死……

千里孤坟!”

这两句话提醒了他,使他意识到这是泉下。

那么这女子应是一个死了的人,已经死了的人是谁呢?

由背影,由声音,他记起这是谁了。

一时万千情绪,都涌上心头,他忍不住大声叫道:“湄妹!”

女子回过身来,果然是萧湄。

她的脸依然是那样的娟秀。

她的一切依然那样的动人……

韦明远激动的道:“湄妹!十年生死两茫茫,想不到我还能看见你……”

萧湄的样子先是一阵惊诧,继而泪下如雨,颤着声音道:“明远!真的是你,我只道永远见不到你了……”

她伸开双手,期待着,期待着。

期待着投到韦明远的怀抱!

韦明远与她一样的激动,望着她的双手,毫无犹豫地扑了过去。

突然的身际又飘过一个声音。

“明远!希望你能安全地回来,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相迎分道远,直到长风沙……否则,我只有追随你到泉下了。”

这声音太熟悉了,不待分辨,就能确定是杜素琼的声音。

这声音也唤起他的迷悯,立刻他意识到身在何处。

毫无犹豫地屈肘,吐掌!

“轰!”

一道红蒙蒙的光华直朝萧湄的身上涌去。

“轰!轰!轰!”

无数光华向四周涌去。

“太阳神抓”发出至刚无匹的威力。

四周的情势立刻改变了。

黑暗全消,断壁残垣中映进了白雪的光芒。

这铁青色使他悚然心惊,少林的涤尘大师就是死于这上面。

那是中人无救的腐尸阴毒。

韦明远深呼一口气,却禁不住心中猛烈的跳动,只有毫未之差,他就会与涤尘大师一般地死去。

文抄侯衣衫狼狈地站在不远之处,脸上是一片从容,却也掩不住惊奇与失望。

寂然良久,他才寒着嗓子道:“韦明远!算你命长,我简直难以相信你能及时醒觉……”

韦明远的脸上泛起怒色,沉声叫道:“文抄侯!你太卑鄙了,居然用这种恶毒的方法来对付我,要不是……”

说到这儿,他自己也怔住了。

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何以杜素琼的声音会在那时出现在耳际。

文抄侯瞪着他,希望他能说出那答案,可是韦明远只道:“要不是我命不该绝,我险些就中了你的毒计。”

文抄侯仍是盯着他道:“姓韦的!告诉我,你究竟用什么方法躲过我九阴迷神大法?”

韦明远沉吟了一下道:“我什么方法也没用,只是突然地警觉过来,如若你一定想知道,只能算是天意了,天意使你这种邪道毒计不逞。”

文抄侯摇首道:“我不信,先前那具行路的枯骨,已能将你的心志迷惑了一点,后来……”

韦明远点头道:“不错!你这种方法果然厉害,那两具枯骨的谈话的确使我失去了戒意,自然而然地进入你所布置的情境,只是后来我何以惊醒,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所以我说是天意,我从不说谎,这一点你该相信。”

文抄侯大喝一声,口中鲜血直吐,使他的脸色更为苍白,猛然地扑了过来,两只枯瘦的长臂,直朝他的面上抓去。

韦明远左手一格,右手由肘下翻出

“咚”

一掌印实在胸膛上,不过未用全力,只打得文抄侯跌倒在地上,口中鲜血不住地又往外吐。

韦明远走上去,屈指在他肋下一点,这一指并非杀他,却是替他止住了胸间翻腾的气血。

文抄侯咳了一阵,将口中的残血吐出,厉声道:“姓韦的!你为什么不杀我?”

韦明远凛然道:“以前我能放过你,现在自然也不杀你。”

文抄侯叫道:“你现在不杀我必有后悔之时,将来我必不饶你。”

韦明远朗然一笑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谈,不过我不会后悔,即使你将来杀死我,我也不会后悔今日放过你之举。”

文抄侯在地上爬起来,切齿道:“姓韦的,你不必故意市恩,有朝一日你落在我手中,我绝不会学你这种虚情假意的大方……”

韦明远仍是含笑道:“我不管你如何想法,不过我不杀你绝不是为了市思。”

文抄侯一怔道:“那为什么?”

韦明远庄然道:“我厌透了厮杀,从前我杀过许多人,除了白冲天及我的杀父仇人之外,没有一次出手是我本愿的,所以我能放手时,我尽量控制我自己。”

文抄侯呆了一下,一言不发,回头就走。

韦明远听任他离去,毫无一丝阻拦之意。

文抄侯走出十几步又回头说道:“假若你能闯过以后的三关,则一年之后丈人峰头,你会多一个敌手。”

韦明远点头道:“很好,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文抄侯道:“什么要求?”

韦明远庄容道:“那时我们若有缘再会,我希望彼此以真实功夫决胜负,别再指使那些冥中枯骨,扰得他们死后犹不得安宁。”

文抄侯略作思量才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韦明远朝他一拱手道:“谢谢你了,但愿后会有期。”

文抄侯头也不回,踏着地上的碎瓦走了。

直等他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韦明远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对眼前的残象略一寻视,才大踏步朝一条路前进。

第二关是百兽岗,对于兽神谷飞,他有着由衷的厌恶如仇,当然也最痛恨这种败类,曾经有两次的机会可以杀他,可是他都放弃了。

一个人在路上默默地前进是很快的,没有多久,他就爬上了一座岗。

这应该是百兽岗,可是却听不到兽群的咆哮。

而且也不见谷飞的踪影。

在岗上等了一下,仍是毫无声息,他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对着岗下为雪所覆盖的树林,提足了气,朗声道:“韦明远遵约来此。”

声若鸣钟,震得枝上的积雪不住下落,可是林中仍是悄悄没回音。

韦明远心中有些奇怪,遂顺着山径,向林中走去。

前行不远,只见地下一泓鲜血,触目殷红,血旁横着一对死狼尸。

狼尸俱是齐胸至尻,为人用利器剖开,肠腑流在地上,血腥刺鼻,可是那心脏还在跳动,可见为时不久。

很明显已有人先他而入,这人也是与谷飞作对的。

“这人是谁呢?可不可能是杜素琼等人去而复返……”

他心中揣摸着一切的可能,慢慢的再往前去……

韦明远的脚步略为踌躇了一下,接着又继续地前进。

沿途都充满着兽尸,有虎豹,有猩猿,不过最多的是狼。

这些猛兽的死法俱都一样,齐胸至尻,为利器所剖,而且都为时不久。

韦明远一面在诧异谷飞豢养之丰,一面也在诧异这下手的人的功力之深。

现在他已确定不是杜素琼等人所为,因为这种杀兽的手法利落,认部位之准确,同来五人中,无一能达此境界,甚至于连他自己也不一定辨得到。

一面心中狐疑,一面也有点替那些野兽们悲哀,它们的禀性虽然凶残,到底也是一条生命,只为了受躯于凶人,落得如此惨死,同时也隐隐觉得那下手之人心肠过于狠毒一点。

走着,走着,忽然一片短岗阻路,隐隐可闻人声。

韦明远立刻快步窜到大石之后藏起,谛耳细听,他原无意隐蔽自己,只是想先行知道一下对方是谁而已。

声音更为清楚了,那沙哑的喉咙,一听就知道是发自谷飞的,他语音中带着愤怒的腔调,悻悻地道:“台端也太不够意思了,我们过去虽然不太愉快,可是阁下既有意与天香结盟,咱们应该是同一阵线,台端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来捣乱……”

他的对方不说话,只是冷冷地哼一声。

由哼声以及谷飞的话,韦明远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暗暗地道:“我应该想到是这孽畜了,除了他,无人有此利器,刚才在前山他留下一包蝶须针,连面都不露就走了,待下子我定要好好地问问他……”

正想之际,谷飞又开口了。

“台端老不开口,到底是什么意思?”

话中虽有怒意,语气还是温和的,想来谷飞也是有点顾忌,不愿意把事情闹得太僵,韦明远听了,心中倒是另有一种滋味!

这人不问可知是韦纪湄,也是神骑旅的首领战隐。

这回他开口了,不过声音是冷冷的。

“问你自己?”

谷飞一怔道:“台端这话是什么意思?”

战隐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

这一笑令谷飞颇不受用,可是等了一下,谷飞仍是捺着性子道:“台端不是有意与大家合作,共谋天龙派吗?”

战隐冷冷地道:“不错!”

谷飞道:“那我们好容易将韦明远诱到此地,正要对付他,台端不但不合作,反而与我捣蛋,杀死我许多野兽是什么意思呢?”

战隐冷冰冰地道:“什么意思要问你自己。”

谷飞道:“我实在不明台端之意。”

战隐道:“你应该明白的。”

谷飞有点急了道:“我们别打哑谜了,请台端放明白说吧。”

战隐道:“我从不与缺乏诚意的人合作,尤其是与我作对之人。”

谷飞有点急了道:“我怎么没有诚意,又怎么与台端作对?”

战隐的声音突然一转为严峻,冷若寒冰,利如锋刃,高声道:“你把莫邪雌剑交还,再把徐副首领与那姓文的姑娘交出来,我就相信你有诚意。”

韦明远本来想现出身的,听见这话心中一动,又隐忍住没有动。

谷飞却似为人揭着疮疤,期期艾艾地道:“话从何说起……”

战隐冷笑一声道:“当然要从三个月前说起,本派徐刚副首领护送文姑娘经过此地,遇见了你,下文如何,不必我再说了吧!”

谷飞急得嗫嚅道:“这是什么话,台端一定是听人造谣了……”

战隐哼了一声道:“胡子玉不会造谣吧。”

谷飞大惊道:“怎么?是胡子玉告诉你的。”

战隐道:“胡子玉告诉了卓方,卓方又告诉我了。”

谷飞怒骂道:“背信贼子,无义匹夫……”

战隐一哼道:“这两句话该骂你自己才对。”

谷飞道:“这事或系讹传,我的确碰到他们过,但是……”

战隐道:“你别再狡赖,卓方看准你不足共事,所以把一切都告诉我,现在我劝你乖乖地把剑交还,再把人交出来。”

谷飞无可奈何,只得道:“剑确实在此,至于人我当时就放走了。”

战隐道:“他们并没有回到长白总坛,现在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我还是要你负责。”

谷飞犹在委曲求全道:“剑可以壁还,至于人……”

战隐怒声道:“人要你偿命。”

谷飞忍无可忍地道:“台端实在欺人太甚,要知道我是为了大计,并不是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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