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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说至此处,碎心人脸色大变道:“什么?驻颜丹,小子!你再说一遍?”

韦明远虽觉他神色有异,仍是坦然地道:“是的!驻颜丹与拈花玉手,夺命黄蜂合称为天香三宝,俱是我师母天香娘子的遗物。”

碎心人的脸色大变,怔了一阵,徐徐地道:“你师母……那天香娘子她叫什么名字?”

韦明远愈来愈觉奇怪,但还是据实回答道:“在下从未听师父说过,而且也未便动问,江湖上只传说天香娘子,从无人道过她老人家的名宇!”

碎心人再接一句问道:“那么你师父叫什么?”

韦明远笑道:“先师隐居幽灵谷,早岁人称天龙大侠……”

碎心人突然暴怒地道:“我只问他叫什么名字,谁爱听那些罗嗦……”

韦明远觉得这老儿的态度怪得出奇,只好耐着性子道:“先师姓姬,讳子洛……”

碎心人一脸厉容道:“你说先师,莫非他们都死了?”

韦明远道:“是的!师母先行西游,先师伉俪情深,待将技艺传我之后,亦自动殉情,相继幽灵师母于地下………

碎心人突地抢天长啸,声音极是哀痛,仿佛骤闻最悲哀讯息,痛泪直流。

韦明远惊问道:“前辈莫非与先师有旧?”

他见碎心人突然伤心痛哭起来,以为他与姬子洛必有交情,念及师门深思,所以语调亦温和谦恭多了。

碎心人却仰天是一阵气愤狂笑,眼中依然泪水汪然,良久始厉声道:“姬子洛,陈艺华,你们这一对狗男女,骗去了我的东西,陷害了我四十年,怎么就一死了之了!你们死得太早了,叫我怎么不伤心啊……”

叫完又啊啊大哭起来。

韦明远听得莫名其妙,却又似有点明白地问道:“老丈所说陷害你之人,会是先师夫妇?”

碎心人拭泪狂呼道:“是的!不是那对狗男女还有何人?天香娘子陈艺华,她是个最无耻的淫妇,天龙大侠姬子洛,他是个最卑劣的恶徒,大不长眼,怎么不让他们活得久一点,让我能手刃他们,把他们的心剜得粉碎……”

韦明远愤怒填膺,亦大声道:“你胡说,我师父师母,岂是那种人?”

碎心人哭了一阵,现已开始镇静下来,闻言冷冷一笑道:“一点不假,陈艺华原本是我的妻子,可是她却偷姘了姬子洛,姬子洛原来是我的朋友,可是他却夺去了我的妻子,他们两个人更假惺惺地瞒着我,最后被我发现了,他们两个人居然联手对付我,将我打落深谷,我在谷底的一个洞中埋首四十年,方才练成绝艺,矢志要向他们报仇。”

韦明远见他说得极是逼肖,几乎要相信了,但是立刻又反驳道:“胡说!我虽未见过师母,却见过她的石像,像她那样天姿国色,如何会嫁给你这种形貌狞狰之人。”

碎心人的脸上浮起一阵极为复杂的情绪道:“你爱信不信,你所说的天香三宝,就是我给天香娘子的聘礼,而且她确实跟我拜堂成亲过。”

韦明远笑道:“我不相信。”

碎心人道:“你不信也得信,这是事实。”

韦明远道:“事实讲究证据。”

碎心人道:“你要什么证据?”

韦明远道:“人证!物证!你信口胡说,怎足令人取信?”

碎心人想了一下道:“年代太久了,一切物证都湮灭了,假如你一定要找,我可以提出一项,那就是驻颜丹的配方,那是我家的传家秘方。”

韦明远将信将疑地道:“你即使能再造驻颜丹,亦不能令人相信你的话。”

碎心人再想了一下道:“物证既不足受信,只有人证了,我与陈艺华结婚三载,生下了一个儿子,他若未死,今年也该有四十几岁了,你若能找到他,一切自可得到解答。”

韦明远心中渐渐开始动摇地道:“师尊生前跟我谈过许多事,怎么丝毫未尝提及这一点?”

碎心人冷笑道:“那是他的丑事,怎会向你道及?”

韦明远沉声道:“事实尚未确定之前,不许你诬蔑我的师尊!”

碎心人点头道:“好!我暂时不骂他,你可以去寻访一下我的儿子,找到了他你就无话可说了。”

韦明远已微现痛苦之状道:“你儿子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到哪里去可以找到他。”

碎心人黯然道:“我受陷害之时,他才三岁,人事不知,陈艺华绝不会让他再冠我之姓,因此我无需告诉你他的名宇,至于哪里去找,我约略可以透露一点,不过也不能确定,你可以到关外一个名叫周村的地方去问问看,但愿他仍活着在那里!”

韦明远脸色突然一变道:“那么你是姓周了,你的名字叫周正。”

碎心人脸色大变道:“周正…不!不是我!周正早死了,我叫碎心人,我心已碎,有友不义,有妻不贞,我的心怎能不碎,我的人怎能不死?”

姬子洛在传艺之际,曾经告诉过韦明远,说他有一个童年的游伴,名叫周正,二人感情十分融洽,他当时叙述之际,脸容微变,韦明远亦未在意,现在由这碎心人的神色来看,他必是周正无疑,前后印证,韦明远几乎要相信了,他心中充满着矛盾与痛苦,极力希望它不是事实……

碎心人长叹一声道:“四十年未见,我亦不知我那儿子会成什么样子,不过他鼻心有一颗黑痣,那是他不贞的母亲所遗留的,这记号总不会随时日而改变。”

韦明远心中又是一动,他在初见杜素琼之际,也见到了天香娘子的石像,鼻心正有一颗黑痣。

韦明远一时心血激动地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碎心人徐徐一叹道:“说之徒增烦恼,我实在不愿提起。”

韦明远又茫然了,半晌之后,忽然地又问道:“若你所说是真,你已知我是天龙传人,为何不想报仇?”

碎心人突地大笑道:“问得好!老实说,我本有杀死你之意,可是我立刻改变了主意,第一、我发现你的功夫并不在我之下,杀你颇为不易,第二、我想你既是姬子洛的弟子,而且颇有正义感,我只要告诉你这件事,就可以毁了你,毁了你比杀你更令人痛快……”

他说到得意之处,厉声长笑,那笑声若令常人闻之,几可碎心裂胆。

韦明远愤然作色道:“我本来对你尚有一丝好感,现在已荡然无存矣。”

碎心人厉笑道:“我不要你的好感,我只想杀掉你,因为你对我表同情之后,我心中居然无法萌起杀你之念,这令我担心,我自脱困之后,未及半月,即已杀了二十余人,俱是为了要对我表示怜悯之人,奇怪的是我竟不敢杀你……我一定要毁掉你——先使你那股慑人的气质溃掉,你便与常人无异,斯时杀你与否,其权在我而不在你了。”

韦明远听完这番话,不禁有毛骨悚然之感。

赵大突然大声道:“呸!韦爷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岂会因这点小事而改变他的气质。”

韦明远憬然而悟道:“谢谢你!赵大!不是你提醒,我几乎迷失了自己!咱们走吧。”

赵大答应一声,跟在他后面待发。

碎心人道:“你此去何处?”

韦明远朗声道:“我这次来,本为找我的儿子以及另两个女孩子,现在既然发生这事,我当然以师门为重,现在我就赶到关外去,希望能找到一二知道内情之人,为我师父及师母洗刷一下。”

碎心人道:“假若你发现他们确实做过这些事,又待如何?”

韦明远庄容道:“我师父师母,举世誉为无双侠侣,即使他们那样做了,也必有不得不如此的原因,我若发现他们真要做了那些事,我一定会找出他们所以如此做的原因。”

碎心人略感意外地道:“即使你能找到原因,须知众口铄金,我若此刻对武林道宣布你师父师母的当年丑事,江湖人是信你的,还是信我的?”

韦明远道:“随便他们信谁的,我但求问心无愧而已。”

碎心人道:“假若你师父真做过错事呢?你还那样尊敬他吗?”

韦明远此时智堂明朗,神情坚决地道:“一日为师,终生如父,纵然聚九州之铁,铸错于我师父一身,亦不会稍变我对他老人家半点仰慕之忱。”

碎心人怒道:“他哪一点能令你如此心折?”

韦明远朗然道:“恩师挟天下无双绝技,却能为了坚贞不渝的爱情,埋首幽灵谷,然后从容就死,只此一端看来,他老人家断不会做出卑劣之事。”

碎心人尖声叫道:“那他为何那样对我?”

韦明远道:“这也许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也许是你的误会,我在未明真相以前,无以答覆你!”

说完率着赵大,掉头不顾而去。

走了几步,他突又站住道:“我尚有一事未明。”

碎心人道:“除了要我重述当年旧事外,任何问题我都愿回答你。”

韦明远道:“最先我听你所讲的悲歌,好像你胸中满怀思子之情……”

碎心人凄然道:“是的!父子之情乃人类之天性,尤其到了我这般年龄更是难免。”

韦明远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自己到关外去走一趟?”

碎心人长叹道:“此地不堪重游,此景不堪重见,我这颗破碎的心,已不能再受打击了。”

韦明远:“伤心之地重临,固是难堪之事,但若能与你的儿子重逢,亦未尝不是一件喜事,忧喜参半,我认为你值得一试!”

碎心人摇头道:“不!我不能去,我心中虽是想去,实在又不敢去。”

韦明远不解道:“这我就不懂了。”

碎心人凄惶地道:“我被困深洞之中,只有两种力量在支持着我,一种是仇恨,一种是爱,仇者已死,早年人事变幻,爱者不可知,假若我这一去,得不到儿子的消息,我这一生什么都完了……”

韦明远道:“那么你愿意永远在空洞的希望中摸索?”

碎心人道:“这又不然,所以我叫你去,希望你能带个确信给我。”

韦明远略一思索,毅然道:“此去关外不远,最多一个月,我必定回来给你一个讯息。”

碎心人道:“好!一个月后,我准在燕京城外妙峰山上候驾。”

韦明远默然一拱手,与赵大回头绝尘而去。

碎心人望了一会儿,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也摇头叹息地走了。

片刻之后,酒肆的后院钻出两个人,却是胡子玉与东方未明。

眇目断足的胡子玉,挂着一双钢腿,兴奋地大笑道:“好收获!好收获!神龙不见首尾的姬子洛,想不到会有这一段波折,韦明远啊韦明远,只要有这么一个碎心人在,我敢担保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宁了……”

光阴弹指即过,又是新月如钩。

韦明远与赵大脸色凝重地步上妙峰山,这山并不高,然而奇峰挺拔,丽景大成。

山上有舍身崖,据云若是有人虔心礼佛,在神前许愿,然后从崖上跳下去,不但不会丧生,反而得偿所愿。

官府有鉴于此,特设禁令,不许民众随便登山,所以除了香期之外,这儿经常是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

韦明远与赵大一步步地朝上迈去,步伐沉重,本来这一点山路对他们说来,应是轻而易举的事,那么是什么阻住了他们的脚程呢?

是内心沉重的负担。

他们甚至于怕登这座山峰。

自从上次遇碎心人后,韦明远的心中即充满了矛盾。

碎心人的叙述情恳意挚,应该不是在说,天龙姬子洛的朗星亮月风标,也不像是个谋人妻子的无耻之徒。

这中间孰是孰非呢?他只有去一探究竟了。

可是他带回来的是什么呢?

是一个难以启口的讯息。

慢慢的终于爬上峰头了,那一个个峻奇巍拔的山峰,在新月婉约的柔光中,好像都成一头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二人来至峰顶,先等了一下,四周静悄悄的并无一丝声息。

韦明远先低声道:“碎心人!老丈,你来了没有?”

峰头寂然如故,只有宿鸟偶起,风振树梢。

韦明远等一下忍不住再放大了一点声音:“碎心人,周老先生,晚辈应约前来……”

一言未毕,身后顿感劲风迫体。

基于一种本能,他向旁边一闪,避过了无声无息的一招偷袭。

刚一定神,发现那偷袭之人竟是与他们邀约的碎心人。

此刻他满脸都是愤急之容,白发散乱,已陷入半疯狂状态,喉间发出一声低吼,又自猛扑过来。

韦明远见他一言不发,即自出招猛攻,心中微有所觉,遂抖起精神,连拆数招,然后猛力一拳,将他震开数步,攻势微遏,随即大喝道:“我准时应约前来,原是为向你报告消息而来,你不问青红皂白,就乱打一通,这算是什么意思?”

碎心人目毗发竖,厉声道:“小狗才,你……你跟师父是一块料,凶残,奸狠,无恶不作……”

韦明远微怒道:“你怎么出口就伤人?”

碎心人大叫道:“我骂你还算客气的,我恨不能一掌劈死你,将你击为肉泥,方称我心。”

韦明远微惊道:“你为什么恨我如此深?”

碎心人流着泪道:“你粉碎了我在人世仅有的希望,难道还有比这更大的怨仇?”

韦明远微有了然,不由怒道:“你这人不讲理,我是一片诚意,给你送消息来,虽然我带给你的不是好消息,可是咎不在我,你怎能迁怪于我?”

碎心人道:“你要带给我的是什么消息?”

韦明远略一迟疑道:“当然是有关你儿子的。”

碎心人咬着牙道:“我儿子怎么样了。”

韦明远略有困难地道:“很是抱歉,我不知道,因为我到达周村,那里已成一片废墟……”

碎心人突然地插口道:“在你到达的前一大,刚好一把劫火,烧掉了整个村子,举村之人,死无瞧类,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对也不对?”

韦明远惊道:“是的,你怎么全知道了……莫非你跟在我身后去的?”

碎心人大叫道:“我真恨我没有跟着你前去,我若跟着去了,岂容作逞施这种阴谋。”

韦明远又惊又气,亦是大声道:“你最好把话说明白点,谁逞施阴谋?”

碎心人流着泪狂呼道:“你!当然是你了,你先滥施屠杀,然后一把火,一切证据都湮没了,好狠毒的手段,好完美的计划,姬子洛,你真收得好徒弟……”

韦明远气结道:“你……你简直是个血口喷人的老混蛋。”

碎心人受了辱骂,并不生气,反而狂笑道:“人全死光了,地方也亮平了,姬子洛当年的丑事也一笔勾尽了,小暴徒,你比你师父还要厉害上十分。”

韦明远大声道:“碎心人,告诉你!火不是我放的,我赶到那里之时,已经是那个样子,我不知道怎样才能令你相信,但我说的是真话。”

碎心人惨笑道:“你没有放火,那么是天火了,小子!你说谎话的技术够高了,只可惜事前没把事情先打听明白。”

韦明远口气微缓道:“什么事情?”

碎心人道:“周村约摸有四十几户人家,每个人都会武艺,而且都不太差,若是天火的话,不管来得多么突然,总不可能会死得一个不剩,除非是……”

韦明远接口道:“除非是有人先去动了手脚,是吗?你不想想,就算是我与赵大两个人出手,也不可能把一两百人,杀得一个不剩。”

碎心人冷笑道:“你有的是狐群狗党……”

韦明远大怒道:“老糊涂!你也该打听打听,韦某生平参加过大小几十次战斗,哪一回是我找过帮手的。”

碎心人一愕道:“不是你,难道还有别人?”

韦明远道:“我只看见火场,余烬尚红,可见为时并不太久,不过我无法确定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是以不能作任何猜测。”

他这十年在梵净山静修,养成一种正大磊落的风标,因此他这一凛然发话,竟使碎心人无法不信。

沉默半晌,碎心人哺哺道:“这事不会有别人知道的,那日在酒店只有我们三人!”

韦明远心中又是一动道:“这也很难说!隔墙有耳……”

碎心人想了一下又问道:“你在我们分手之后,多久才到周村?”

韦明远略一盘算道:“我那时心急如焚,大约在第十一天上赶到。”

碎心人也算了一下变色道:“这事再也赖不到别人头上,那儿离周村迢迢千余里,即使有别人听见了,以你的速度而论,绝不能赶在你前面。”

韦明远静静的思索了一下,发现碎心人的这一问题确有道理,不过如此一来,他将陷身于百口莫辩的境地中了。

静静的思索中,他开始分析这件事,第一:周村不可能无故失火,而且村中连一个活口都不留。

第二:这把火刚好发生于他到达之先,很明显的,目的是在阻止他探访任何有关姬子洛与天香娘子的旧事。

第三:周村一村人,俱韵武技,杀之非易,而且绝不可能是一个人所为,这些人所以要如此做,就是要激起他与碎心人的仇怨。

第四:这件事知者甚少,尤其是碎心人,刚刚脱困,他还没有机会将这件事传闻出去,那么这嫁祸之人是谁呢?

他正想到此处,突然心中一亮,向面前呆立的碎心人道:“你既未前去,可是我来到此地之前,显然你已知道周村所发生的事了……”

碎心人点头道:“是的!还在三天前,就有人通知我了。”

韦明远点头道:“你埋首四十年,刚刚出世,并无故人,怎么会有人认识你,而且将周村的事变告诉你呢?”

碎心人略一迟疑道:“这不晓得,不过报信的人对我并无恶意。”

韦明远接着问道:“你怎知并无恶意,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碎心人道:“这我没有看清楚,三日前我正在燕京市集上闲逛,不知何时有人在我怀中揣了一张字条……”

韦明远道:“我可以看看那张字条吗?”

碎心人一言不发,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递了过来。

韦明远接着一看,条上很简单:“周村已成鬼域,令郎亦上鬼录,主事者为天龙门人,恐阁下为谎言所惑,故先函相告。

韦明远一看字迹,已了然于胸,静静地将宇条递回道:“我已知道这批人是谁了,杀人放火,嫁祸于我,恐怕都是他们所为。”

碎心人不信道:“他们是谁?”

韦明远道:“其余的人我不清楚,但是铁扇赛诸葛却绝对有份。”

碎心人道:“我不认识这人,他干吗要屠我全村,杀死我的儿子?”

韦明远道:“他们虽不认识你,却与我有仇,也许他们知道你的武功足与我匹敌,所以做下这些事,激起你与我拼命……”

碎心人想了一下道:“我相信这事非你所为,可是我依然要找你拼命。”

韦明远奇道:“这是何故?”

碎心人戟指着他道:“若不是你,周村现在无恙,我儿子也不会死,这些事虽不是你所为,归根结底,你实难辞其咎。”

韦明远歉疚地道:“这事我很抱歉,但是我们若一拼命,势必两败俱伤,岂不正中那暗中相害之人的心意,令郎遭害之怨,也永远不得昭雪了。”

碎心人想了一下,脸上现出为难的样子。

韦明远乃再继续道:“因此我们不如先将那些凶手找出来,再谈你我之间的隙怨。”

碎心人面色一动,似有允意,忽而天空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一支鸣镝,笔直地飞过来,对着碎心人射去。

碎心人伸手一捞,接在掌中,发现它只是一枝特制的长箭,箭杆上又绑着一张字条,赵大朝着发箭的方向就要追过去。

韦明远将他喝住道:“别追了,这又是胡子玉弄的鬼,他利用‘鬼斧神工’东方未明的技巧,一定在这儿安下了管窥地听等设备,我们的行动,他都清清楚楚,这枝箭是在数里外用机弩射来的,你上哪去找人,只不知他字条上又掏了什么鬼?”

此时碎心人已藉着月色将字条读出道:“前言乃相激耳,周村遭焚,令郎无恙,若欲知其下落,速杀面前之人。”

韦明远静静地听完了,两眼注视着碎心人道:“你大概要找我拼命了?”

碎心人激动地道:“我只有这一路,别无选择余地。”

韦明远平静地作了一个手势道:“好吧!我若不是尚有许多事未完,一定将性命奉上,成全你们父子重逢,也免得这些人老是阴魂不散地跟在我身边。”

碎心人轻轻地道:“我若杀死了你,见到了我的儿子,我一定帮你报仇,替你杀死那些人,因为发现我也有些钦佩你起来了。”

韦明远淡淡一笑道:“你若能杀死我,也许可以见到令郎,但你绝无法替我报仇,而且还得时时小心提防暗算,这些人之所以要杀我,并无深仇大怨,只是我的功夫在他们之上,使他们无法在天下得逞而已。”

碎心人闻言一呆,韦明远再笑道:“动手吧!令郎在他们手中,你若不动手,他们不知会给他受多少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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