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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那不是到了前面的那座深山里去了?”

“可不是嘛,远入深山,我躺下休息,到了半夜,听到虎啸猿啼,百兽嘶鸣之声,可把我给吓坏了,找了颗大树爬上去,一直等到天亮才敢下来。”

丁婉卿道:“老爷子,我不是问路的远近,也不是问你追下去多久,你不是说中间有一道悬崖,下临深谷,根本无法飞渡吗?那又怎么过去的?”

及老博士笑道:“你原来是说这个,可见你还真细心,事情是这样的,上面尽头虚有一处地方,那边相接很近,只有丈来宽,那头鹿负伤跳了过去,我也跟着一跃而过,当时毫不考虑,倒是回来的时候,我着实为难了半天,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才跳了回来,所以人在不知不觉中,常能发挥出惊人的体能与潜力。”

丁婉卿道:“意哥会不会也追了上去?”

“应该不会吧,那儿下去还有两三里呢。”

想想又道:“就算她能追到那里,也不会再过去了,兔子跳不了那么远,她也跳不过去的。”

两个人一面说着,一面找着,在地上草丛处又看见了一支箭插着,及老博士道:“你看,这是兔子停了下来,她在后面再补上一箭,结果没射中,兔子又躲,她又追,连箭都忘了检。把箭检了起来,旁边有一堆更多的血,及老博士笑道:“兔子跑跑停停,就是体力不支之状,也就差不多了,我相信在前面很快就找得到她。”

丁婉卿叫了几遍,可惜的只有空谷回音,却没有一点回答,及老博士也帮着叫两声才道:“也许是她已经累得连开口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

丁婉卿急急道:“那怕是累死了,她也该回一声的。”

及老博士道:“也许是她听不见,我们这儿是逆风,声音传不远,又有树荫遮隔着,反正已经知道她从这儿上去的就不会有错了。”

丁婉卿道:“老爷子,我实在担心。”

及老博士道:“没什么好担心的,这么大的人了,还弄丢了不成,我只想到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她急着追赶受伤的兔子,脚底下不择路,绊着摔了一跤,跌昏了过去,所以才没听见我们的呼喊……”

丁婉卿道:“我也怕是有此可能,要是碰上尖石块上伤了那儿,人又昏迷不醒,血流不止,那可怎么办?”

及老博士道:“你别想得那么多事,这地上草丛那么厚,就是摔上一跤,也跟在地毡上跌一跤一样,那会伤着了。”

这话说着他自己也知道靠不住,如果不会伤着,跌昏的可能性也很小。

这两个人反正都是在一面着急、一面安慰对方而已,就这样一路寻找下去,居然也走了四五里,耳边听得水声潺潺,已经到了悬崖边上,丁婉卿道:“这还有河啊?”

“那条小比下有一条小涧,雨后就有流水,春秋的雨水较勤,所以才会有水,冬夏两季都是干干的。”

来到涧边,只见壁下深有数十丈了,急流滚滚,忽然两人都不约而同兴起了一个不祥之念--谭意哥会不会落下去了?

及老博士连连地道:“不会的,不会的。意哥这孩子又不是傻瓜,又没什么想不开的地方,不会往下跳的。”

说归说,他还是向上游找去,因为那儿有个最狭的地方,也是他当年越过去的地方,虽然不太可能,但仍要去看一看才死心。

到了那儿,两个人的心都往下一沉。

因为那个地方,不知道谁架了一道索桥,通向对岸,所谓索桥,不过是两根山并排,中间隔有尺许,横缚着一段尺多长的树枝,两岸的地下各打了两根地桩绑住了山。然后又在两岸,各选了一颗树在身上绑了一根麻绳,作为扶手之用。

这实在是最简便的吊桥了,没有胆子的人还不敢走过,可是现在扶手的绳子断成了两截,而桥身上的树枝也断了一根,临风摇晃着。

桥的构段上有一两根还有着血,那是兔子的血。

最让他们怵目惊心的是断去的一根桥枝上,还挂着一张弓,正是谭意哥用的那张。

两个人都呆住了,呆了半晌,丁婉卿哭了出来道:“我那苦命的孩子啊……”

及老博士颓然地坐了下来道:“婉卿!别哭!别哭!意丫头未必见得就掉了下去。”

丁婉卿哽咽着道:“老爷子你别说那些使我宽心的话了,人是一定掉下去了,一定是横挡一断,她全身的重量都落到那根扶手的绳子上,吃不住重,才掉了下去,手里的弓才挂在断木上……”

这是合情合理的揣测,及老博士无话可说,想想道:“好在底下有水,就是掉了下去,也未必会死。”

“可是意哥又不会泅水。”

“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从十岁就把她带过来了,至少对她的情形有个了解吧。”

及老博士道:“那你可不比我清楚了,他闲下跟我谈起过,小时侯跟一个姓张的木匠……”不错,他叫张文,是个很实心的人。“”她说张文好喝酒,经常醉醺醺的,也不理她的生活,她只得自己调理了,夏天的晚上。,水井离住的地方太远,她挑不动水,提水又太辛苦,就溜到河里去洗澡,同时也摸些田螺,用小网捕些鱼虾之类,第二天卖了换米……

“”这孩子小时候是很苦,我怎么没听说呢?“”这些事并不是愉快的记忆,她只是在偶然的机会中有了感触,才提起一谈,但由此可以知道她是会泅水的。“丁婉卿的心有点动了道:“若是会泅水,落下去立刻浮起来,顺着水流,一面冲,一面向上边游,倒是不会有危险,这水看来不太深吧。”

及老博士道:“不;很深,要深水才好,掉下去不会碰伤人,立刻能把人浮起,若是水浅反而糟了,下去碰上石头,倒是真的没命了。”

丁婉卿探头看了一阵才道:“老爷子她要是浮上来了,应该在两边岸才对?是吗?”

及老博士道:“不对,水流很急,总要随水冲一阵,而且,这两边都是绝壁,到了岸边也爬不上来,所以我想她一定是顺流而下,到比较平坦的地方才登岸。”

“老爷子,这水通到那儿?”

及老博士道:“这个我倒是没有详细问过,不过在我的印象中,从这个地方过去,就是宁乡县,宁乡城外,有渭水,对了,这儿是渭水的上游,这儿下去就是个叫檀木桥的小镇,陆象翁陆老儿的老家就在那儿,跟我们住的如意乡,仅仅相去十来里,我们常在村头上见面的……”老爷子,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快上檀木桥去找她吧。“及老博士道:“急也没有用的,这会儿她恐怕已到了檀木桥了,等我们回到家里,她已经先到了。”

“她能比我们先回去?”

“可不是!我们为山势所阻,她却是乘流穿山而下,比我们快了不知多少倍。到了檀木桥,她只要找到人家一说,就会有人送她回来的。”

听她说得那么有把握,丁婉卿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然而,两个人心中都明白,这希望十分地渺茫,那是要谭意哥丝毫无损地到达檀木镇才能如此。

从这个地方飘到檀木镇,有十几里水程呢,谭意哥能飘浮那么久吗?

很可能到达时,已经是一具浮了。

但是两个人都努力压制自己往坏处去想,他们立刻回头。到了拴马的地方,跨上马,拼命急奔回程。

回到家门,他们还是充满着热望的,但是看见了迎来的桂花,两个人都凉了一截。

别花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那就证明了谭意哥并没有先到家,否则她一定抢着前来告诉了。

不过及老博士还是问她一句:“谭姑娘回来没有?”

别花充满了诧异诘问道:“老太爷,谭姑娘不是跟你们一起去打猎的吗?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呢?”

这个答案,使得两个人仅有一点希望都消灭了下去,及老博士忙安慰丁婉卿道:“婉卿!不可能会这么快的,等等就可能会有消息了,你不要着急。”

丁婉卿慢慢地沈静了下来道:“老爷子,我不急,我们母女俩都找李铁嘴算过命,他算出意哥今年秋天当有一劫,但后来却是夫荣子贵,长寿偕老,后福无穷,因此我相信她绝不是夭折之相。”

及老博士道:“说的是,李铁嘴的命相是很灵的。”

丁婉卿作了一个凄然的苦笑:“老爷子,我知道你平时不信那一套,因此你也不必装着相信来安慰我。”

及老博士道:“在平时我是不信的,可是今天你说他推算意哥的命相,我是十二分的相信,否则我真会后悔死了,这完全是我多事害她的。”

“老爷子,这怎么能怪您呢,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们每个人都很爱她,没有人会要害她,人人都拿她当宝贝似的,一定要怎么样,也不是人力可挽回的。”

她倒是比及老博士看得开,反过来安慰及老博士了。

这时李忠老两口也出来了,李忠的儿子李大全也在,问明经过后,大家自然都很着急,难过。

李大全道:“那条山涧的确是通到渭水檀木镇的,也就是山口深一点,流出口后,河面宽了,就浅得很,那位谭姑娘只要是会点水,绝不会有危险的,那条桥是村口的猎户郝松架的,为的是入山打猎方便,听说架桥的时候,他的十一岁儿子也掉下去了,结果小孩子涉水到了檀木镇,比他老子还先回家,郝松哭哭啼啼地回来,看见儿子还吓了一大跳,以为是儿子冤魂不散,回来找他算帐的,直苦苦哀求,说以后再世不赌钱打他娘了……”

傍他这么一插科打诨,气氛又轻松了一点,李忠道:“大全,那你就到檀木镇去迎着接谭姑娘回来。”

李大全道:“我跑一趟倒是快当,只是谁也没见她掉下去。”

及老博士道:“她的弓还挂在断桥上……”

李大全道:“老爷子,小的是知道掉下去的可能性很大,但万一不是那种情形,或是追过了桥去,失手把弓丢了也不一定,还有……”

他止口不言,及老博士道:“你有话快说。”

李大全道:“小的在镇上回来,听说有个江洋大盗,被官府追急了,就躲在山里面,谭姑娘如果遇上了,那也是有点麻烦,因此小的认为还有继续到山上去找一找的必要,那座小桥,小的见过,很着实的,而且经常有人走动,以谭姑娘那么轻的身量,让不会是踩断了才是……”

及老博士听怔住了,忙道:“大全,你的意思是说……”

李大全道:“小的只是猜测,不过也有点根据,断桥是一个疑点,上面挂着弓是第二个疑点,一般说来,她要过桥,一定会把弓挂在背上,双手扶住绳栏,一步步地慢慢过去,因此绝不可能留下了弓不见人的。”

及老博士点头道:“有理!有理!大全!照你这么一说,该怎么个办法?”

李大全道:“我爹带几个人,到檀木镇去问问,小的约两个同伴,进山去找一找……”

及老博士道:“那么大的一座山,两个人有用吗?”

李大全道:“山虽大:但是人经过的时候,总有痕迹留下,我那两个朋友对这一套很精。”好!好!那你就去约吧,要多少报酬,都由他,别跟人计较。“李大全道:“我不问他们要报酬,已经够客气了,他们是邻县的捕快,就是为了追求那个江洋大盗才到镇上来,因为我对山里的情形熟,我朋友辗转相托,想请我领路,我是听说老爷子来了,怕有事,才没立刻答应,现在他们还在镇外的一个朋友家里等我消息,我去了就能成行。”

丁婉卿道:“那就麻烦李大哥了。”

李大全爽快地道:“丁泵娘,快别这么说,在这儿出了事,是我未能尽到照料之责,我应该去找的。”

李忠跟李大全俩分别出发了。

李妈就劝及老博士道:“老太爷他们两起人,就算回来的快,也在后半夜了,您吃点东西先歇下吧。”

及老博士叹了口气道:“我那儿吃得下呀!”

丁婉卿道:“老爷子,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尽了人事,天心一定要这样子,那就是天命了,反正我们并没有故意存心害她,所以您该把心情放开些。”

及老博士看着她道:“婉卿!你真看得开,别人可能会说意哥不是你亲生女儿,所以你不着急,但是我知道你对意哥,比亲生的女儿还要关切,而你这么达观,倒使我觉得意外了。”

丁婉卿道:“我自幼一直是在逆境中长大的,没有人照顾我,要不是学会了安慰自己,我就不可能活下去了,安慰自己有重要的一点,就是不忧不急,不哀不伤,咬紧牙关,逆来顺受,尽往好的地方想,当我听说要挨二十皮鞭的时候,我就安慰自己说--还好只有二十鞭,比上个月那个同伴挨四十鞭的轻了一倍。当皮鞭打在身上,我每挨一下,心里就在安慰自己--只有十九下了,十八下了,………就这样,我反而忘了鞭打的痛楚,挨打完后,我反而很高兴,认为灾难终于过去了。”

及老博士怜惜地道:“婉卿,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没什么,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反而高兴我吃过苦,使我能够坚强起来……”

两人进了屋子,坐了下来,似乎觉到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似的,这一天下来,身心交悴,的确也是够人受的,先前支撑着还不觉得,这一放松下来,才感到无比的疲累。

可是谭意哥呢,她上那儿去了呢?

她的确是追那头兔子到了桥上,只是没有掉下去,她走到桥心的时候,身体直晃,差一点要掉下去,幸好对岸来了个人,手中执着一枝长长的竹竿,飞快地伸过来,把竹竿往她面前一送道:“快抓住。”

谭意哥惊魂未定,根本已经没有了意识,所以对这类简单的命令,根本未假思索,就照着做了。

竹竿是实在的,双手握住之后,脚下也稳了,那个人的力气很大,稳稳地带着她慢慢地后退,把她一步步地引过了桥。

直到脚踏上了实地后,谭意哥才觉得自己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双手一松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那个人倒是吃了一惊,连忙过来探探她的脉息,然后才陷入沉思,最后终于脱下了她身上的弓,先到桥上,故意踏断了一根桥木,又把扶手绳栏弄断了,才抱起了谭意哥,走向一片树林。

林中有一所小木屋,只得一个单间,也不过丈来见方,是入山猎人来不及出山时,就在这儿过夜用的。

屋子很窄,门也很结实,都是整株的圆木围编而成,屋子里却很简单,除了一个石块堆砌成的火炉,可供烧火取暖煮食之用,就只有一张床。所谓床也不过是把三根粗的树枝,每隔两段横放一段,然后在上面排了许多竹片,就成了床,而床上再编草为褥,都是十分简陋的手工制品。

这人把谭意哥放在床上后,立刻烧起了一堆火,好在他有一口铁镬,而且镬子里就是煮着水。

这口锅很大,可以煮下整头的小羊,大概也是那些猎户们带进来的,预备过冬时下雪在此长住煮食之用。

因为到了冬天,兽类觅食较为困难,像山羊、野鹿、山猫、狐、兔等类,既不冬眠,又不懂得贮食为粮,仍然照旧要出来觅食,容易擒猎,所以带大口锅来作为煮食之用的。

只不过现在这个汉子,却只来煮了一大锅的清水,他把水烧熬了之后,看见谭意哥仍然没醒,而且额头又发烫起来,这倒难怪,谭意哥原来是个宿疾未愈来养病的,到了乡下,因为心情一高兴,显得振作起来,好像没病了,其实病谤还是存在的。

再加上为了追那只兔子,一阵子忘情的快跑,到了桥上,又因濒危而致心摇胆裂,这一切都导致了她病谤复发,所以人一虚脱下去,就很难起来了。

这个汉子倒像是懂得医理的。他把水烧熬了之后,先拿了一个碗,然后托起了谭意哥的头谭意哥的神志在半清醒的状态中。口中频频叫着:“水……水……我要喝水……”

可是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过,水碗到了唇边,她倒是知道喝下去,喝完了一碗后,汉子把她放下,她又昏昏沉沉睡去了。

汉子着实为难了一阵子,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把谭意哥的下衣脱了下来,另外找了一身自己的衣裤放在一边,再用块布,为谭意哥的下身抹擦了一阵,才又替她穿上了那条宽敞的男人裤子。

然后他才捧着那些换下的衣裤出屋去了。

等他回来时,那些衣裤都已经洗濯干净了,而且还带着几味草药。

他先把衣服用树枝撑着便于烘干,然后把药草投入锅子里,加上火又烧。熬了一段时间,他才用碗盛了一碗过来,先在口头上吹凉了,才又托起意哥的头,她喝了下去。

这一碗药虽不知是什么成分,但是药效却极为有力,谭意哥喝下那一碗药后,慢慢地才开始清醒丁。

首先她接触到的是自己处身于一间木屋中,身上盖着一张兽皮,然后她又看到了一张脸。

这张脸略有印象,正是先前把她从断桥上救过来的,虽然长满了胡子,但仍不失为英俊。

换上普通女子,也许会被吓着了,但谭意哥却是见过世面的,她落落大方地在床上点点头道:“多谢先生相救。”

那汉子笑了一下道:“姑娘好了?”

谭意哥道:“身子好像还很虚,不过神志已经清楚了,刚才外承先生相救……”

那汉子一下道:“这算什么呢,拯人于危,这是每个人都应尽的本分……”

才说到这儿,他忽地脸色一变道:“不好……”

谭意哥诧然道:“先生,什么不好了?”

那汉子道:“来不及细说了,有人来了,锅子里有我为姑娘煮的药,回头再服一剂,就应该差不多了,后会有期,如果有人问起我,姑娘最好告诉他们,我是往南去的。”

屋子里开着两扇木窗,他打开了一面,却从另一面窗子里跨了出去。在放下窗子时,他又问道:“姑娘贵姓?”

“我叫谭意哥。”

汉子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谭姑娘,难怪如此国色天香,好,我走了!希望不久后,我能来看你……”

他放下窗子,轻巧地走了,谭意哥倒是着实发了一阵怔,不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只不过很快地,她又听见了屋外的叫声,有人叫道:“胡天广,我们知道你在屋里,还是自己出来吧。”

叫了两声,谭意哥在里面不敢出声。她知道救自己的那个汉子胡天广,却不知外面的人是谁,但胡天广躲开他们,显然是将不利于胡天广。

看胡天广的举动,颇似一位君子,那这些不利于他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了。

外面见屋里没回应,登的一声,把屋门踢开了,然后有两个持着兵器的人冲了进来,谭意哥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那两个人看见屋中有个女子,也吃了一惊,端祥了片刻,一个人才问道:“你可是胡天广的同党?”

谭意哥不说话,屋外又进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看了一下谭意哥,道:“姑娘可是姓谭,谭意哥姑娘?”

谭意哥一愕,点点道:“是的!你认识我?”

那汉子笑道:“谢天谢地,谭姑娘果然是被那家伙挟持在此,幸好姑娘安全无事,谭姑娘!我叫李大全,是桂花的爹爹,奉了及老太爷之命,入山来寻找搭救姑娘的。”

另一个汉子道:“老李,这是你说的那位姑娘?”

李大全道:“错不了,我虽然没见过,可是我家老太爷说过谭姑娘的模样。姑娘,胡天广呢?”

“我不知道什么人叫胡天广。”

李大全道:“就是把姑娘挟持到这儿的人,那是个江洋大盗,这两位是株州城的官差,来追捕胡天广的……”

谭意哥听说那个救她的汉子,居然是个江洋大盗,心中倒是有点不信,因为那个汉子看上去并不像是凶恶之辈,温文尔雅,一点也不似作奸犯科之徒。

可是李大全的话却实实在在,那个公差看起来也很确实,而这时一个公差又问道:“姑娘,你知不知道,那个胡天广上那儿去了?”

谭意哥迟疑着,看看那扇开着的窗户,正考虑着是否要告诉他们实话,那公差却道:

“可是从这窗子里逃了?”

谭意哥点点头:这倒是句真实话,胡天广的确是从窗子里走的,只不过不是这扇窗子而已。

那公差显然是为开着窗子所惑,走到窗前问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谭意哥道:“就是你们开口招呼前一会儿。”

“那他一定没跑远,走!我们快追下去。”

两个人都从窗子里翻出去,紧追下去。谭意哥心中对这两人有点歉意,然而想起这可以帮助胡天广,略报他对自己的援救之恩,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李大全却没有跟着追去,他很仔细地看了一下屋子里的情形,当然首先注意的是火堆旁的女装,心中有数,口中却不说什么,他已经知道谭意哥是长沙城中的名妓,虽然心中并无轻视之意,却也没有把她失贞之事看得严重,轻描淡写地道:“姑娘受惊了!”

谭意哥道:“在桥上摇摇欲坠的那一刹那我的确很害怕,倒还撑得住;可是被他救过岸来,我倒是吓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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