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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杰不禁一怔道:“我对不起谁?”

赫连新道:“赵景霞,那个死在你剑下的冤魂。”

夏侯杰知道他的意思了,乃微微一笑道:“赵景霞乃是你们魔心圣教中最可杀的恶人。”

赫连新冷笑道:“这个恶人却是你的救命恩人。当我对你失去耐心,准备杀死你的时候,是她一力拦阻我,同时还负责说服你就范,你竟乘她不备的时候暗杀了她。”

夏侯杰知道他尚未明白内情,更没有识破赵景云乔装冒充之事,于是他哈哈一笑道:

“赫连新,尽管你奸猾似鬼,有许多事是你作梦都想不到的。”

赫连新有点恼羞成怒地道:“我只晓得你杀了一个女人,一个打算救你的女人。”

夏侯杰淡然道:“赵景霞那个人比一条毒蛇还狠,谁都应该杀了她为世上除害。”

他说话的方式很技巧,也很含蓄,只说赵景霞该死,却没有承认是自己杀死她的,也没有否认是自己杀人。

赫连新被他的态度弄糊涂了,可是也不敢深究,因为他临去时将夏侯杰交给赵景霞,原是想拉拢夏侯杰来代替西门玉的,当时夏侯杰也在旁边,他怕夏侯杰把这番话抖出来,那就难以对西门玉解释了。

因此他只有狠狠地道:“赵景霞是本教祭司,她被人杀死了,我身为教主,必须要为她报仇。”

夏侯杰傲然道:“我在等着你。”

赫连新阴沉地伸出一只手慢慢向前逼近,祁连山立刻警觉地道:“夏侯大侠,当心,这老贼要施展血魂抓了,让我先跟他对一阵。”

夏侯杰连忙道:“帮主内伤未愈,还是由我来吧!”

他一面说,一面用目示意,因为祁连山上来并没有把情剑带出来,所以夏侯杰叫他赶快设法将剑送出来。

祁连山走到夏侯杰身边低声道:“宝剑留在下面,因为我先前不知道是否真是夏侯大侠前来,未敢贸然携出璧还,此刻大侠和不必急着取剑。”

夏侯杰急道:“那我怎么能跟他对敌呢?”

祁连山道:“我跟这老贼还能支持个十几回合,大侠可以慢慢走近洞口等候,到了必要的时候,里面自然会有人送剑出来,现在却不必急着出示宝剑。”

夏侯杰忙问道:“为什么?”

祁连山道:“大侠纵有宝剑,也很难胜得这老贼,只有在出其不意时施之一击,或能侥幸成功。大侠此刻若执剑在手,引起他的警觉,就无法制得住他了。”

夏侯杰担心地问道:“帮主能支持多久?”

祁连山低声道:“这很难说,不过小徒正拿着剑在下面等候,当他送剑出来时,也就是大侠出手的时候了。”

赫连新走到他们面前丈许处站定,冷笑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老夫可要出手了。”

祁连山迎了上去道:“来吧!我们今天好好地打一场!”

赫连新单手成抓,缓缓地探了出来,祁连山却凝足全身的劲力,一拳直掏而上,凌厉的拳风将赫连新逼退了两步。

赫连新微微一笑道:“祁兄这白驼神拳果然盛名无虚,内伤未愈仍能具有如此威力,只是这种拳式最耗体力,祁兄能连发几拳?”

祁连山不理他,只是双手握拳,运足劲力,蓄势备战,赫连新等了一下,见他只维持守势不动,乃又笑道:“祁兄可是等候别人前来助拳?那个希望可能很渺茫,兄弟在四周都作了布置,别人大概很难进来!”

乔璇姑忍不住叫道:“你胡说,我们过来时,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看见。”

赫连新笑道:“那是我故意放你们进来的,因为我要利用你们叩开门户。”

乔璇姑叫道:“你那些饭桶想拦住我爹吗?”

赫连新傲然道:“看你的装束是草原上的人,老朽在沙漠上还不相信有什么高人是老朽的对手,尤其是听说令尊双目失明,一个瞎子更不足为俱矣。”

乔璇姑怒叫道:“混帐,你敢瞧不起我爹!我先给你点厉害瞧瞧!”

说完,她身子已冲了出去,同时铁剑出鞘,对准赫连新刺去,攻势十分迅速,赫连新只是斜斜身子,避了开去。

可是乔璇姑的动作也相当快速,手腕一翻,铁剑追着过去,仍然紧钉着赫连新的后背,祁连山忍不住脱口赞道:“好!你把今尊的流云剑法练得真纯。”

赫连新再次避开了,神色也略略一动道:“看不出这女娃娃还有两手,玉儿,你接她几手。”

西门玉早已雀跃欲试,听见赫连新的招呼后,他长剑一晃,立刻将乔璇姑接了下来,两人以快速的手法连换了七八招,乔璇姑叫道:“夏侯相公,他的剑怎么跟你是一个路子,难道又是一柄宝剑?”

西门玉微微一怔道:“教主!怎么还有一支圣剑。”

赫连新笑道:“魔心圣剑怎会有第二支,夏侯杰一定从赵景霞的手中把那支假剑骗去了。”

夏侯杰虽然痛恨赫连新,但是还不愿意将他对西门玉的用心拆穿,当然也不想声明自己那把剑是真正的情剑!因此对乔璇姑道:“乔姑娘!留神你的剑,不要跟他的剑锋接触。”

乔璇姑叫道:“我不怕,我的剑虽然不是宝物,可也不是一碰就断的废物。”

说着剑势更急了,这可能是她第一次正式与人动手,心切求胜,所以恨不得把所会的剑法一下子全搬出来!

西门玉的战斗经验毕竟丰富,在对方的急攻下,他只是尽量采取守势,探测对方的虚实,直等乔璇姑的锐势过去后,他才慢慢发动攻势。

祁连山很注意这一场剑斗,见状一叹道:“流云剑法虽精,她的经验却太嫩了!”

夏侯杰对祁连山的评语只是未置可否地笑了一下,祁连山不禁诧然道:“夏侯大侠好象对乔姑娘的胜负不太关心似的。”

夏侯杰淡然道:“没有什么可关心的,反正这一仗无论胜负都不会有性命之虞。”

祁连山道:“可是我们都等着她父亲前来解围,假如乔姑娘连西门玉都斗不过,她父亲来了也不见得能挡得住赫连新,今天这一斗就很难闯得过去了。”

夏侯杰低声道:“祁帮主是这样想,赫连新也是这样想了。”

祁连山一时弄不清他话里的意思,决斗的两人已分出胜负,西门玉趁乔璇姑一个疏神的空隙,长剑猛然进招搭在乔璇始的剑上往外一挑,接着往内一绞,乔璇姑刚用力去抗拒他的挑劲,不曾想到西门玉变招如此迅速,长剑顿时被他绞脱了掌握。

赫连新见状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她有多高明呢,也不过如此,她的瞎眼老子更不会高到哪里去,我看祁兄还是把人送出来算了。”

祁连山沉着脸不答话,夏侯杰低声道:“乔前辈落后不会太远,帮主出去应付一下,紧急时在下也可以挡他两下,支持到乔前辈来了解围。”

祁连山决不相信乔庄真能帮上忙,可是目前除了硬拚之外没有别的路可走,他只得重新凝聚功力,迎上赫连新。

西门玉胜过乔璇姑之后,立刻收剑站在一旁,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赫连新见祁连山没有屈服之意,也不再开口说废话了,血魂抓运足劲力,连手指都变成了淡红色,一招招地向前进迫,祁连山则鼓足勇气,使用他威力至巨的白驼神拳拼命拆挡。

他对赫连新的双掌十分顾忌,不容对方进入到身进尺许的范围内,每次都是遥空运用拳劲将赫连新逼退回去。

虚空发招本已费力,何况对方又是素负盛名的魔心圣教教主,十几招后,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夏侯杰见他情势危急,连忙移到他们身边,准备必要时出手施袭,祁连山则拚命用眼色示意叫他离开一点,不要离那个出口太远。

赫连新见祁连山已成强弩之末,忽地双手齐发,分从左右合击过去。

祁连山奋起一拳,只挡开了一只手,赫连新的另一只手却抓上了他的肩头。血魂抓果然名不虚传,五根指头深深地抓进了他的肉里。

祁连山病极大叫一声,双手回夺,抱住赫连新的那条胳臂,身子往上一沉,竟使出大漠上相扑的功夫,将赫连新也拖倒下来,夏侯杰见状忙想上前施救,出口处突然有人叫道:“夏侯大侠!快接剑夹击,莫失良机。”

夏侯杰闻言一震,这才知道祁连山是故意拚着挨上一抓为自己造成这个机会,因此连忙回头,出口处射出一道青虹,正是他的情剑,可是剑还没有到他的手中,西门玉忽地发动攻势,拧剑速朝地下的祁连山刺了过去!

虽然只是刹那间的距离,却也是生死毫发的关键,夏侯杰眼看着救援已是不及,唯有放弃接剑的意图,手指点着飞来的剑弃继续往前一送,青虹改向西门玉激射而去。

西门玉剑尖差不多已经刺到祁连山的身上了,却临时煞住势子,剑锋偏移,迎向射来的青虹一格,喧然轻响中,他手中的长剑被情剑的利锋削成两截,而他却以极快的手法抛开了残剑,将情剑捞在手中。

地上的赫连新也脱开了祁连山的纠缠,将负伤颇巨的祁连山抛得远远的,他站起身来,师徒二人相视哈哈大笑。

乔璇姑自从失败后,一直站在旁边生闷气,这时见祁连山受了伤,才赶紧过去扶起他。幸好乔庄的药囊在她身边,里面止血疗伤等药物都是齐全的,她立刻以熟练的手法替祁连山诊治伤处。

祁连山脸色熬白,望见西门玉手中的情剑后,不禁长叹道:“夏侯大侠,区区一条蚁命算得了什么,你不但放过了一个杀死赫连新的机会,连宝剑都弄丢了,真是得不偿失……”

夏侯杰神色平静如恒,淡淡地道:“祁帮主不必如此灰心。失了仍有夺回来的机会,只有性命才是最宝贵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祁连山咬着牙道:“夏侯大侠这番大道理放在别的时候自然不错,只是现在却行不通,刚才放过了赫连新,我们要留住性命就很难了。”

夏侯杰依然正色道:“仁义之心,放之四海皆源。”

祁连山叹道:“跟赫连新这种人谈仁义,无异对牛弹琴,说不定他正是利用这个机会骗取宝剑。”

赫连哈哈大笑道:“祁兄这一下可猜对了,老朽在沙漠上称雄多年,并不是完全靠武功建下魔心圣教的赫赫盛名。你那套苦肉计岂能瞒得过我,若不是为了要取回本教的圣剑,老夫怎会笨得与你近身肉搏。”

祁连山脸色一变,良久才叹道:“夏侯大侠,看来这老滑头是早已明白我的用心,这倒是我害了你了!”

夏侯杰淡淡地道:“不!我也早看透他的计划了,赫连新的功力现时胜过帮主颇多,并不需要用那种方法拚命,尤其是他的血魂抓已经伤及帮主了,杀死帮主不过举手之势,那里还要他的弟子插手帮忙。”

赫连新微微一怔道:“你既然明白了,为什么还要把宝剑丢出来!”

夏侯杰淡然道:“第一是为了保全祁帮主的性命,我如不放弃宝剑,西门玉也不会中途止手的,他们为了一柄剑,不在乎杀死任何人,我却不能为了一柄没有生命的凶器,白白牺牲祁帮主宝贵的生命!”

祁连山垂头低叹,夏侯杰继续道:“第二,我是存心把剑给他们的,神剑虽利,必须居之以德,他们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去获得它,绝对无法持久的。”

赫连新被他说得脸上挂不住了,厉声道:“夏侯杰,这支圣剑原是本教之物,被你用卑鄙的手段骗了去,我们取回的手法固然有欠光明,却也不算为过。”

夏侯杰平静地道:“这柄剑在夏侯某手中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已经有很多次了,每次虽然都是在卑鄙的阴谋下被人夺去,夏侯某却从未以不正当的手段取回来过!”

赫连新冷笑道:“你这次是如何从本教取走的?”

夏侯杰道:“是贵教中人送还给我的!”

赫连新怒叫道:“不错!是赵景霞给你的。她为了要争取你加入本教,不惜以假剑欺骗西门玉,换下真剑来取得你的好感,而你却杀死了她取得了剑,这种手段也算得光明吗?”

夏侯杰平静地问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赫连新道:“是郝步芳说的!”

夏侯杰道:“我得到剑的经过她并未在场目击,自然说不清楚!”

赫连新忍不住叫道:“我可知道得十分清楚!”

夏侯杰微笑道:“赵景霞用假剑换出真剑原是经过你的授命,你怎会不清楚呢!”

西门玉立刻叫道:“夏侯杰,你不必挑拨离间了,教主早已把事实真相对我说过了!”

夏侯杰微微一怔道:“他对你说清楚了吗?”

西门玉沉声道:“不错!教主原来有意使你加入本教为教主的继承人,所以才把真剑从我手中换下留给你。可是你不识抬举,而且还忘恩负义,杀死了赵祭司,所以我们必须把剑收回来!”

夏侯杰似乎没想到赫连新将内情丝毫无隐地说了出来,一时倒是怔住了。

他本性忠厚,为了万不得已,才揭穿赫连新的阴谋,以期能造成西门玉的离心而缓和一下目前的危境,谁知竟毫无用处,而且还违背了自己一向做人行事的宗旨,脸上顿时泛起一片红潮。

赫连新倒是没有臆测到他心中的感觉,以为他只是因离间失败而着急,乃得意地一笑道:“魔心圣教一向没有私人的利益,一向都是为了团体,用人唯才,我看中你比西门玉略强一筹,才不顾一切地支持你,你自己放弃了机会,我就转而支持他,他是在魔心圣教熏陶下成长的,绝对不会因为这一点而生叛念!”

夏侯杰微微一笑道:“假如我接受了你的条件,只怕他就未必驯服了!”

赫连新笑道:“不错!向上之心,人皆有之,他等待了多年的希望,一旦为你所取得当然不会甘心了,因此我早作了安排,万一你肯加入本教,我一定先杀了他!”

夏侯杰移目向西门玉望去,只见他的神情平静如恒,一点也没有变动,不由深为这师徒二人的表现感到罕异!

西门玉似乎看出夏侯杰内心所思,冷冷一笑道:“夏侯杰,你不必奇怪,魔心圣教行事的宗旨向来如此,所以才能发展得如此迅速,现在该谈判我们两人的问题了,因为你拒绝了教主的邀请,我才能保全生命,而且还继续维持了自己的地位,照说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可是……”

夏侯杰抢着道:“可是你想杀死我对吗?”

西门玉阴沉地道:“不错!你的存在对我是一种威胁。”

夏侯杰夷然道:“我对你的地位丝毫不感兴趣,不过你是不会相信的!”

西门玉摇头道:“不!我绝对相信,可是你活着一天教主就可能对你还不死心,这是为了私人的理由我要除去你。再者本教即将准备向中原扩展,留着你也是一重阻碍。

为了本教的公益我也必须杀死你!”

夏侯杰笑道:“你说得够明白了,但是你准备如何杀死我呢?”

西门玉一扬手中的宝剑道:“凭这把圣剑,我要求与你一搏!”

夏侯杰淡然道:“光是你这把剑我还不太在乎!”

赫连新立刻道:“夏侯杰,你不必担心老夫会出手帮他,圣剑是我答应给他的,先前为了你的原故,我骗了他一次,所以我必须替他夺回来。至于你们这一战,我绝对不插手,听任你们去决一生死!”

夏侯杰微怔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赫连新笑道:“他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对你尚未死心,尽管你冥顽不灵,我相信仍是有办法使你就范,可是我必须给他一个机会,所以才让你们公平地打一场,你们的剑法造诣差不多,所学的剑式也是我魔心圣教的根底,胜负生死,全在各人临机应变的本事,这一仗也是决定你们谁能继承魔心圣教的基业,你好好用心应付吧!”

夏侯杰叫道:“我绝不会与你们妥协的!”

西门玉冷笑道:“那你何不成全我,让我杀了你!”

夏侯杰道:“那也没有这么容易,夏侯某的一条命还要留着对付你们整个魔心圣教!”

赫连新哈哈一笑道:“夏侯杰,这一仗你死了自然没话说,只要你不死,迟早会成为魔心圣教的人,老夫把话说在前面,信不信由你!”

这句话似乎激起了西门玉的恨意,他一挺情剑,就要向夏侯杰进攻。

赫连新却大声喝道:“等一下,你在兵器上已经占了便宜,难道还要人家赤手空拳来交手!”

西门玉被他一喝才停住了,赫连新拾起乔璇姑留下的铁剑用手弹了一下道:“这支剑还不错,虽不如本教神剑之利,二三十招还能勉强挡得过,当然必须要小心使用,你就受点委屈吧!”

说着把剑丢给夏侯杰道:“我给西门玉的限定是二十招,这支剑在二十招内,应该不会成问题。而且以你们动手的情形来看,也不会超过二十招,这样你剑器虽然差一点,吃亏也不太大!你不会觉得不公平吧?”

夏侯杰实在弄不清赫连新的用意何在,可是目前的情势也不容他多作考虑,只好蓄势备战!

西门玉已迫不及待地一剑砍了过来,剑式是夏侯杰很熟悉的,他很自然地挥剑架了开去,顺手反撩,攻出一招。

西门玉撤回情剑,用剑锋对他的剑上硬砍下来,夏侯杰知道这枝铁剑虽然比平常的武器坚固,却也承受不住情剑利锋的硬砍,连忙顺势移开,西门玉的攻招又跟着上来了。

夏侯杰审度剑势,极象情天六式中的情海生波,假如让他把势子运足了,则攻势连绵而至,生生不已,自己就将处在被动的地位上,唯一的办法是趁他剑势才发之际将他的攻势封住。

这个道理与海边戏波是一样的,当波涛初起时,势子十分缓和,轻轻一冲就破了。

如若等它涌向岸边,势子愈来愈强时,就无法抵挡了。因此他自然而然地一剑劲拍,对准西门玉的剑上掠去。

可是在两剑将触之际,他又记起对方用的是宝剑,碰上去只有自己吃亏,连忙又撤了回来。

尽管他发剑撤剑的动作很快,西门玉的剑势已经展开了,汹涌的剑气像潮水般地拥了过来。

夏侯杰深明剑势的厉害,自然不敢硬架,他只得就地一滚,用最低的懒驴打滚招式,才算脱开对方的杀着。

可是西门玉并不放松,身形跟着过来,剑式不变,依然是剑气如涛地向他罩来。夏侯杰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连连在地上翻滚。

西门玉哈哈大笑,一面用剑势逼紧他,一面得意地道:“夏侯杰,我看你这头懒驴能滚到几时。”

夏侯杰一面翻滚,一面盘算如何才能从困境中解脱出来,可是西门玉并没有给他停下来思索的机会。乔璇姑急得大叫道:“夏侯相公,你光躲不是事,快还手呀!”

祁连山的伤势经过敷药后已经好得多了,他见状长叹一声道:“只怪我自作聪明,反害了夏侯大侠。”

乔璇姑道:“是他自己不肯还手,怎么是你害他呢?”

祁连山道:“魔心圣教的剑式中以砍削为主,就是配合这柄宝剑的。我若是早点把剑给了夏侯大侠,他就不会受这种威胁了。”乔璇姑叫道:“我的剑也不错,一两招总还顶得住!”

祁连山道:“令尊这支铁剑当然也是珍品,可是与天下第一利器相比还差得多,硬抗之下,也许能顶一两招,但一定会受到折损。”

乔璇姑道:“毁了也不要紧,我爹已经不要它了。”

祁连山道:“可是夏侯大侠不这样想。一个使剑的人,剑器就是第二生命,他借了姑娘的剑怎能令之受损!”

乔璇姑烦躁地叫道:“夏侯相公,你别顾虑这些,人命总比剑值钱,你还是拿出精神来拚一下吧!”

西门玉冷笑道:“毁了剑如果能救了他的命,倒还值得一试。就怕剑毁了,他的命仍然保不住。”

夏侯杰这时已经被他逼得退到一座石驼前面,再也无法后退了,听见他的话后,突然一弓身子弹了起来,铁剑如毒蛇一般向前猛刺,口中叫道:“你想得太美了。”

西门玉早就算准了他这一着,宝剑一平,对准他的铁剑上削去,口中冷笑道:“我先收拾了你这支剑,然后再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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