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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所居的巫山神女峰称为小西天,以为众仙聚会之所,经过半年的努力,龙华会终于成立了,并开始了第一次盛会。
那一次共网罗集了九十八名高手,会却开得不太热闹,因为时间太匆促,天下英俊并未全部罗致,那九十八人中又良莠不齐,牛鬼蛇神共处一堂,未免格格不入,百里不平自居天外天,以仙中之仙自封,心中却不满意,因此在那九十八人中展开一项测试,功力最佳者十七人,列入仙榜,由他自己统率。
次者属于魔榜,交给谢灵运统率,最劣者有四十五人,谓之鬼榜,由西门无盐统领,三榜再由他自己统一指挥。
那九十八人多半在武林中素享盛名,百里不平却认为天下高人未必一定有名,如自己就是一个例子,因此他又传令五年后再次开会,要大家尽力再求高人,务必将天下俊才全列会上,同时也立下了许多规矩……
第一次开会时,那九十八人多半是由谢灵运与西门无盐二人拽邀而来的,行为卑劣之徒,不招自到,行为正直的人则迫于威力,可是谢灵运却认为有了这些人作为后盾,气焰更张,渐渐连百里不平的话都不听了!
林云亭与李塞鸿二女开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假如她们不再找到一些帮手的话,将来势必会受到谢灵运的控制,所以她们对于搜罗人才,的确非常努力,终于被她们陆续地找到了几个隐世的高人,如闲游一鸥,万里无云,一轮明月等人,俱是绝顶高手。
谢灵运也不遗余力,为扩张自己的势力,不惜千方百计,广求异才,居然也找到了一些好手,如天齐魔君祁天长等……
百里不平却又收了一个女弟子,那就是柳依幻,她入门时才十四岁,百里不平对她倒是万分钟爱,甚至于把她当作女儿一般看待,在矩短一两年中,尽力的造就她,同时因为她年纪还小,天魔宝录上许多男女合修的功夫都只教给她一些修练的法门,却没有真正地实施,因此,才保存了她的处子之身!
同时百里不平也参悟了一些大罗仙笈,心性改变,想要弃魔就道,却因为习魔大深,仙魔两道,本身就是互不相容,结果弄得走火入魔,下半身整个地瘫痪了。
他走火入魔之后,才知道魔道不可兴,也知道谢灵运不可以寄重任,然而为时已晚,虽有向善之心,已无祛恶之力,百不得已中,只得把大罗秘笈中所得的那点功夫,整个地授给林云亭,李塞鸿与柳依幻三个人,同时也研创下专门克制修罗四式的大罗七剑!同时又将诛仙令交给了林云亭。
为了怕谢灵运不服气,他拚着提前结束生命,显示了白虹剑的无比神威,其实那剑一无可取,穿峰裂石,完全是他剩余精力的最后一发,结果谢灵运被哄住了,他自己也因为耗力过度而死了……
关山月听完这一段冗长的叙述后,不禁如痴如呆,龙华会的来源总是明白了,可是这其中的经过,简直离奇得无法相信……
默然片刻后,他才问道:“那苦海慈航称百里老前辈为法华圣者……”
李塞鸿道:“那是师父在龙华会上自取的名号,他为了求其逼真起见,举凡会上之人,一律摒弃本名不用,每人都互称封号,违者严惩……”
关山月道:“所以我恩师被称为黄鹤散人!”
李塞鸿点点头,关山月又问道:“那位温老前辈呢?”
李塞鸿摇摇头道:“不晓得,她以后从未再出现过,依年龄算来,她也该是近百岁的老人了,想来是死的成份较多!”
关山月愀然无语,心中颇为温娇的遭遇难过,想了一下又问道:“法华圣者将那三册秘笈呢?”
李塞鸿惋惜地道:“幽冥真经与天魔宝录仍在,可是上面的功夫已经被他们学全了,没有多大用处,大罗仙笈却被师父烧掉了!”
关山月鼓掌称善道:“烧得好!否则这东西若是落入谢灵运之手,岂非害人不浅!”
李塞鸿瞟了他一眼道:“假如落入我们之手,不是就可以制住他了吗?”
关山月正色道:“大罗徒具仙名,恐怕也是一种魔道功夫,习之只会误人!”
李塞鸿神色一动道:“你怎么知道?”
关山月想了一下道:“百里前辈突萌组龙华会之举,想来也是在大罗仙笈上所得的念头,因为鬼魔两书绝不会有这类的记载!”
李塞鸿点头道:“这倒是不错,师父就是参研大罗仙笈后,才生出那等奇想!”
关山月笑笑道:“仙原是一种飘渺无定的境界,怎可认真地当作一件事情来办,大罗仙笈必是一种更高深的魔道,幸而百里前辈死了,否则他再深入一点,不知又将害多少人呢,而且百里前辈焚书之后,对于龙华会之事并未放弃!足证他心中的魔念已根深蒂固矣……”
李塞鸿与柳依幻变色道:“那么我们也都是魔道中人了?”
关山月微微一笑道:“不错,在我看来二位行事虽不失为正,可是邪气仍然很重!”
李塞鸿默然不语,柳依幻则神色大变,愤然地站了起来,可是李塞鸿用严峻的眼光扫了她一下,使她又坐了下来。
关山月这情形只当做没看见,笑笑又问道:“我恩师怎么样入会的?”
李塞鸿想了一下道:“黄鹤是大师姊邀约来的,邀约的经过我们都不得而知,二十年前重开龙华会,倒是很热闹,高人云集,那时我们三人都已经升格为仙中之仙,谢灵运则为魔中之魔,西门无盐为鬼中之鬼。对于会中的事务我们都不大管,另外在封神榜中选中四大会主,黄鹤是其中之一,他与闲游一鸥,同隶仙榜,另外两人,是西狱魔神与北邙鬼使……”
关山月点头道:“这两人我都见过了!”
李塞鸿道:“他们四人原是各榜的榜首,升格作为会主后,仙榜的榜首才轮到苦海慈航,魔榜的榜首为天齐魔君,鬼榜的榜首为阴风鬼君!仙榜列名者三十六,魔榜七十二,鬼榜则有一百人,真是济济一堂……”
关山月又问道:“各榜上的人选,又是如何决定的呢?”
李塞鸿又道:“起先是以武功论高低,不过也不完全如此,有些人武功很高,却自愿求列其次,像那天齐魔君……”
关山月笑笑道:“我倒明白他的用心,他若在仙榜之中,只能算得二流脚色,挤身魔榜,却可以唯他独尊!”
李塞鸿道:“这只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是出于谢灵运的授意,他眼看着第二次龙华会上,大师姊邀来的好手很多,势力上并不比他差,因此才立下许多规定,而且将会中的大权,交给魔榜执掌,仙榜上人物地位虽高,却只有一个虚名,这也是他独揽大权手段之一,因为天齐魔君是他最得力的死党!”
关山月问道:“林仙子怎么肯答应的呢?”
李塞鸿咬着牙道:“是啊!老早我也不明白大师姊为何对他如此容让,现在才算明白了,她那时虽握有白虹剑,却并不能制得了他,当然只有忍受了!”
关山月到现在总算对龙华会完全明白了,一切的疑团也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个问题未得解决,那便是自己的恩师与林云亭之间的事。
李塞鸿明白他的意思,轻轻一叹道:“龙华会在那一次可算是极盛时期,黄鹤散人技震群雄,只有他一个人在雷霆三击之下,仍保屹立无恙!”
关山月忍不住问道:“何谓雷霆三击?”
李塞鸿道:“那是一项武功的测试,雷霆第一击是接受那对白鹤的凌空一击,这一对白鹤虽属禽类,却非同凡响……”
关山月笑道:“我试过厉害了!”
李塞鸿微现诧容,柳依幻却插口道:“他是挡过了大白二白的联击,却比黄鹤差多了,掌心被抓破了一个洞,幸亏我及时赶到替他解了毒,否则早就完蛋了!”
李塞鸿却神色庄严地道:“你知道什么?大师姊为了对付谢灵运,二十年来,在它们身上下了多少心血,以大白二白此刻的能耐,比当年不知道要高出多少,而且大师姊今早又在鹤爪上涂了破风毒散,为的就是想藉此消除掉谢灵运几个厉害爪牙,关老弟能挡过一击,足证他的功力,远胜于黄鹎当年!”
关山月被她说得很不好意思,连忙道:“请问另外两击是什么?”
李塞鸿庄容道:“另外是谢灵运修罗一剑式与大师姊的大罗一剑式!”
关山月微惊道:“这两关恐怕不太好闯!”
李塞鸿道:“那是自然,四大会主虽然都能挡过那三击,只有黄鹤散人最为干净俐落,因此,他不但在龙华会赢得超然地位,也博得大师姊另跟相待!”
关山月听见恩师当年神勇威迹,也不禁感到一丝光荣,可是李塞鸿却就此打住,不再说下去了,等了半天,关山月只得问道:“以后的情形怎么样呢?”
李塞鸿道:“竞技!分榜!以后就是一天欢聚,然后大家都散了,本来大家约定每五年聚会一次的,唯独黄鹤散人不答应,坚持要二十年一聚,结果大师姊对他特别支持,所以龙华会才等到今天才开!”
关山月不解道:“由此看来龙华会并没有什么秘密,为什么对外如此守秘呢?”
李塞鸿一叹道:“这也是谢灵运的毒计之一,他为了要排除异己,故意立下这么一条苛例,因为掌刑的大权落在天齐魔君手中,对于他们同一类的人,可以特别放宽,假若不是他们同伙的,就可以藉此机会加以惩戒了,试想迢迢长年中,谁都会不留心漏出一两句口风……”
关山月道:“龙华会中人分布各地,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去一一监视……”
李塞鸿道:“天齐魔君侦骑四出,耳目遍及天下,每一个人的行踪都逃不过他的掌握,只有几个人不受他们的监视,你师父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关山月道:“但我恩师从不对我泄露只字!”
李塞鸿笑道:“黄鹤做事一向很谨慎,不过他的确对你作了一番安排,要把你也接引到会中来代替他的地位,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起了变化……”
关山月不禁一怔,李塞鸿又笑道:“这事你要问苦海慈航才知道,你师父跟他的交情最深,他如何安排我们都不得而知,我还是在大师姊的留字上才知道一些底细的!”
关山月怔怔地在心中直打主意,很想知道林云亭留下的信中说些什么,可是又不便启口动问,李塞鸿又问道:“现在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关山月道:“我想知道林仙子是怎样将恩师邀约入会的?”
李塞鸿道:“这可不清楚,各人用各人的方法,多半是利用武功克服对方后,将他们接引入会,不过也有利用其他手段的,例如我接引的血罗刹与白骨魔神……”
关山月一怔道:“原来两位乐前辈是仙子接引进来的?”
李塞鸿道:“不错!你怎认识她们姊妹的?”
关山月道:“我曾经陪着她们与湖海异叟打了一架!”
李塞鸿道:“那你定知道她们人会原因了?”
关山月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们之间的仇恨很深!”
李塞鸿点点头道:“这倒也可能,他们结仇的经过不大愿意告诉人,不过你若与卜上春交过手,就会明白一点大概了!”
关山月道:“我还是不明白,我只是觉得卜上春的武功中另有一种邪门功夫,不过我那天刚好吃过一种定神药,没有受他的迷惑……”
李塞鸿笑笑道:“这就差不多了,卜上春武功并不太高,却能列名仙榜,主要是他有两大特色,第一他不易受伤或被人杀死,第二他的招式中另有一种迷人心智的力量,他当年垂涎于乐家姊妹的美色,可是那两姊妹都看不上他,结果在动手的时候,都受了他的迷惑,姊妹二人自动地把衣衫褪除,卜上春正想进一步占取她们的身体时,恰好丑山神柳初阳与他的师兄经过遇上了,结果师兄弟二人合力将卜上春赶走,救下了一对玉人,乐衡君嫁了倪若虹,乐湘君嫁了柳初阳,两家就此结下深仇,卜上春先入龙华会,乐氏姊妹与柳初阳为了要杀死他,才在我的劝告下入了会,因为龙华会中人有互相帮助的义务,本身的恩怨可以在会期上了结,他们三人功夫差了一点,只能够上魔榜的资格。要想报仇的话,只有请人臂助,所以才入会以求帮手……”
关山月总算又明白了一椿内幕,李塞鸿却叹道:“其实龙华会中百余人,非恩即怨,所以自然形成两个团体,平时格于会规,无法祈求了结,今日之会就是开成了,也有一场好热闹,现在谢灵运带走了—批人,这下子壁垒更分明了……”
关山月不想去追问别人的恩怨,所以只问道:“我恩师与林仙子之间,又是怎么一回事呢2”
李塞鸿想了想道:“黄鹤接受大师姊的邀请,留在山上共渡了一段时间,每天欢聚把晤,感情十分融洽,这情形被谢灵运看见了,自然十分不满,因为他对大师姊早就有意了,以前是碍着师父,师父死后,他满以为大师姊会对他改变态度的,怎知平空又杀出一个黄鹤散人,他嫉中火烧,可又怕大师姊的白虹剑厉害,只得另外想出破坏的方法,将大师姊当年失身于师父的事,告诉了黄鹤!”
关山月想了想:“我恩师心霁日月,大概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的!”
李塞鸿微微一叹道:“谢灵运第一着失败了,接着又布下第二着毒计,硬生生将他们拆开了!”
关山月急忙问道:“什么毒计?”
李塞鸿脸色微红,沉思良久才道:“这计策中我也有份,而且是由我一手促成的!”
关山月不禁把眼睛望着她,李塞鸿却坦然地道:“不怕你见笑,我那时对你师父也很是倾心,因为,像他那种男人,的确很少有,可是,因为他与大师姊很要好,使我把自己的感情,隐藏了起来,然而这种心事却没有瞒过谢灵运,他就是利用我这一点私情,……”
关山月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柳依幻忍不住道:“师姊!你非说不可吗?”
李塞鸿点头道:“是的!我要说就说个痛快,而且这件事一直梗在我心中,使我感到很对不起大师姊,虽然她不怪我,我却无法原谅自己!……”
月夜,神女峰头。有五个人置酒高会!
林云亭丰姿若仙,李塞鸿娇艳如花,柳依幻则如一只依人小鸟,婉转轻笑,如百灵弄舌,谢灵运谈笑风生,独孤明神采奕奕,这该是一场绝佳的盛会。
洒至半酣谢灵运笑着道:“今夕月明如洗,置酒快语,实乃我此生最大的乐事,最难得的是无鉴识趣,不来参加,否则便大煞风景了!”
独孤明微微一笑道:“谢兄!你似乎不该如此讲她,她对你很不错!”
谢灵运笑笑道:“那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在今夕此会,她不来是件好事。我们这五个人,可以入诗,可以入画,要是加上她那张丑脸,岂非大败酒兴……”
柳依幻忍不住道:“师兄!你这种说法对西门师姊太不公平了!”
谢灵运笑笑道:“丑就是丑!我总不能昧着良心说她好看,师父把她的名字起做无鉴,就是第一个不公平,你为什么单单怪我呢!”
李塞鸿哼了一声道:“痴心女子负心汉,你不怕她听见了伤心!”
谢灵运大笑道:“她若是为了我说她丑而伤心,便是不自知了,我可以感激她的深情,却无法指丑为妍……”
林云亭神色一动道:“无鉴师妹哪里去了?”
谢灵运笑道:“谁知道?也许她是到山下去了,别去管她……”
正说之间,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鹤唳,发声颇急,大家都一起注耳倾听,谢灵运听了一下,忽然道:“声音是从丹房那边传过来的,鹤唳很急,分明是在告警,这地方谁也没有胆子敢上来,除了无鉴之外……”
林云亭道:“她到丹房去做什么?”
谢灵运笑笑道:“那可不清楚,也许她是想见识一下白虹剑吧……”
林云亭脸色一变,飞身疾起,向鹤唳声奔去!
谢灵运忙道:“假如真是无鉴的话,还得我去劝劝她,叫她不要跟云亭师姊闹起来!”
说着也走了,柳依幻爱热闹,连忙也道:“我也去看看!”
席上只剩下了独孤明与李塞鸿。相对无言,片刻之后,鹤唳虽止,却是一无动静,独孤明忍不住道:“我们是否也应该去看看?”
李塞鸿伸手一拉他道:“黄鹤!大师姊的丹房是禁地,你跟她交情虽深,可也不该前去,再说这是我们师姊妹的事,你去了也干涉不了!”
独孤明只得坐下不动,李塞鸿笑着道:“别管他们,我们喝酒吧!”
二人干了几杯闷酒,独孤明总是心神不属,李塞鸿斜睇他一眼道:“你可是放心不下大师姊?”
独孤明脸上一红道:“哪有的事……”
李塞鸿一笑道:“那你就不要这样失神落魄的,来!我们再喝一大杯,我从来也没有这样高兴过,黄鹤!你肯陪我喝一大杯吗?”
独孤明不知道她何以会变得如此高兴,可是也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只是皱着眉头,手指席上道:“我愿奉陪,只是此地没有大盅……”
李塞鸿一笑道:“只要你肯喝,我自然会有办法的!”
说着屈指一弹,指风过处,将桌上的两柄锡壶齐盖以下,像刀刃一般地切了下来,然后又伸手一抹,将壶嘴也拧掉了,缺处被她指上的劲力抹得平整无痕。
两把锡壶顿时变为两只大酒杯,里面盛着大半杯的酒,李塞鸿的脸上浮着奇特的笑容,递给他一杯道:“相逢恨已晚。能饮一杯无?”
独孤明诧然道:“仙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塞鸿苦笑一下道:“这是我自己的感触,世上像你的人也许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可又偏偏让大师姊先遇上你,我还有什么其他的话可说呢?”
独孤明曾不止一次从她的眼中接触到火热的情意,可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坦白地说出自己的感情,因此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塞鸿凄然一笑道:“黄鹤!你放心吧,除了这一杯酒之外,我对你别无所求了!尽此一杯酒,从此各天涯……”
声若悲猿哀鸣,独孤明不忍再听下去,举杯一饮而尽,李塞鸿也是一仰头,将杯中残酒喝干了,随手将锡杯掷在石上,摔得粉碎。
然后她轻轻地坐下去,动手将身上的衣衫慢慢地褪除,独孤明则一直睁大了眼睛瞪着她的动作。
李塞鸿将外衣脱了下来铺在地上,里面竟未着寸缕,她又慢慢地躺在衣服上,星眼含情,喉间发出娇媚的声音道:“我睏了,可是我心里热得很,我要在这里凉一下,黄鹤,你不觉得热吗?”
独弧明经她一说后,果然觉得全身燥热无比,汗水像雨点似的由身上渗出来。
李塞鸿拍拍身边的空地道:“别傻等了,来,在这儿陪我躺一下,你也该凉快凉快……”
独孤明毫无犹豫地将衣衫一齐除掉,躺在她的身边,片刻之后,两个火热的身子,两颗火热的心,整个地胶着在一起了……
当他们在一阵刺骨的寒意中惊醒过来时,四边各站着一个人,谢灵运与西门无盐的脸上浮着诡异的笑容,林云亭则十分平静,只有柳依幻发出一声惊呼。
谢灵运奸笑一声道:“师妹!恭喜你啊,三生相思俱了……”
李塞鸿怔怔地一言不发,只是慢慢地开始穿衣服。
独孤明胡乱地将衣衫着好,朝林云亭作了一揖道:“对不起!云亭……”
林云亭一摆手道:“没什么!这是意料中事,你不必过份自责,在香梦沉氲散的迷惑下,任何人也无法自制……”
独孤明愧然一叹道:“也是我的定力太差,不然何以会如此……唉!什么都不必说了,我要走了!以后再说吧!”
林云亭神色一动道:“你也用不着走啊!我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的,你神经大方地原谅过我,认为我从前是事非得已,你不是处在同样的境地吗!而且我也很高兴发生这件事,这样我们就互相平等了……”
独孤明摇摇头道:“不!谢谢你,云亭。我非走不可,我无法原谅自己;”
林云亭叹了口气道:“你真固执,……好吧!你非走不可,我也无法拦你,不过你会再来吗?”
独孤明望了李塞鸿一眼,没有答话,林云亭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微笑了一下道:“我们以二十年为期吧,假如你能在二十年中,把这件事情想开了,我总是会痴心地等着你回来的,否则我们只有等下次会期上再见了!”
独孤明沉思片刻道:“我要练习克服这个死结,什么时候我能原谅自己,我会再来的,否则下次会期时,我会找个代表来,因为那时我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说完他就飘然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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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走就是十七年,直到三年前,他才重回此地,那时他已经换了一个人了,神采虽不似当年俊朗,意志却比当年坚定得多了,神格风标,尤见稳定,大师姊总算没自等,到底成就了一对人间仙侣……”
李塞鸿的一大篇叙述,却在惆怅的低喟中结束了!
关山月怔了片刻,道:“仙子说得很详细了,可是我还有些不明白,这里面好像没有谢灵运的事吗?”
李塞鸿叹了一口气道:“你真是不明白,谢灵运是看透了我对黄鹤的单思,所以才跟我定下这一条计策,那天的邀饮是他发动的,香梦沉氲散是一种最厉害的迷神药,当年我们也是那种药性下失身的,可是他还怕黄鹤太精明,会看出破绽,药预藏在酒壶的夹壁中,所以先喝着并无形迹,连大师姊也被骗过了,削壶成杯,药才化酒中,西门无盐假装在丹房闹事,大师姊赶去时,才发现她在那儿逗灵鹤玩,大师姊去了,她假装受了委屈,抢住大师姊诉苦,结果拖延了许多时间由我一个人在峰上施手脚……我也是一时糊涂,居然会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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