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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在这冷漠的年青人身上、脸上,找不出一丝热情,一丝属于男女之间的火样热情,那两分兄妹般的温情能使张菁菁满足吗?

这个问题更难答覆了,张菁菁口口声声叫他关大哥,陪着他高兴,也伴着他忧愁,她只在默默中献出自己,却从不对他要求什么!也许是她在等待着,等待着他冰封的脸上绽出火样的情花。

西山阳关无故人!

他们是由西而东,东入阳关,应多故人,可是这一路行来,他们却没有引起任何江湖人的注意!

飞天夜叉息影已久,江湖人早就将她淡忘了。

张菁菁微不足道,关山月却曾在一年多以前大出风头,大家会淡忘得这么快吗?那应该是不会的,也许大家认为他是死了!

荒村野店中,他们也曾听到过一些镖客武师们闲谈,意外地发现一年多来的江湖竟是出奇的平静!

落魂谷孔文通死后,孔文纪也将落魂谷封闭了,退出江湖活动,孔玲玲似乎并没有回家,否则不会毫无传闻。

一些原来附托在孔家江湖人也都消声匿迹,浩浩江湖中,仍是那些名门大派的天下,少林、武当、终南、点苍、崆峒、云台……

这些剑派拳帮的门规甚严,门下的弟子都是仗义行侠之辈,绝无横行不法的行迳,因此武林中有着一年多太平的岁月!

来到酒泉城郊,由于这是西北道上的重镇,所以略为热闹,尤其是城外的骡马店,更是江湖人打尖歇脚的汇合处!

因为西北道上,多半是结队的客商,歇息下来,连人带牲口加上货车,要占一大片位置,城里面街市拥挤,自是无法容纳,于是城外的骡马店便应需要而生,利用大片空地上搭了几间棚屋,用以招待客人,另外却有着绝大的空间,足以安顿那些车辆牲口,队商们不但可以在此吃喝休息,更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牲口,换铁蹄,修车轴,凡是一切行商所需要的服务,都可以得到满足,因此也形成了城外畸形的繁荣!

关山月等三人也在店棚中占了一幅座头,吃着卤羊肉,喝着烈酒,留心地谛听那些紧身短靠的江湖客们互相的交谈,藉以了解目前江湖的动态!

可是他们很失望,因为这里所聚集的,不过是些四五流的江湖人,出言粗鄙,不是卖弄着一些俗不可耐的江湖掌故,就是夸耀着冶游的经验,然后是粗犷的打趣,毫无拘束的大笑!

张菁菁虽然是个女孩子,可是她生长在沙漠中,与游牧的维吾尔人一起长大的,对于这些倒是很习惯,话说得再粗,她听了也不会脸红!

飞天夜叉彭大娘年纪大了,也没有什么,反倒是关山月异常地不习惯,不住地用眼去瞪那些人,不过这是人家的自由,他自是无权干涉!

正在他极端不耐烦的时候,店棚外突然卷起一片急蹄声,接着下来了十几个大汉,每个人都是鲜血淋淋地缺了一只左耳!而且是明显地被人割掉的!

这十几个负伤的汉子立刻给棚店中带来了惊扰与肃静,每一个人都停止了谈笑,以惊愕的神情,望着他们!

为头的一个大汉立刻高声叫道:“店家!快打盆水来,请个好大夫!”

店家急忙给他们捧了几盆水,一面结结巴巴地道:“爷们是怎么会事,附近可没有好大夫,那得到城里去!”

那大汉立刻怒道:“雇车上城里拉去!我们要是能进城,还会在你这留下吗?我们这份德性进了城,可是把双英镖局的牌子砸到家了!”

四周立刻发出一声惊吁,好像这双英镖局的招牌很响亮,因之对这些人的受伤更感到不解,而且更没有人敢去动问了!

关山月心中一动,立刻朝彭大娘一伸手,意在讨取她包袱中的刀创药,那是由昆仑山中带出来的治伤圣药,为数不多,本来是留作必要时之用,因此她显得有点犹豫。

可是张菁菁毫不考虑地打开包袱,把药拿了给他,彭大娘只好不作声了,从雪老太太承认她是外孙女儿时,彭大娘的心中也认定了她小主人的地位!

关山月接药在手,立刻过去到那大汉的身边一拱手道:“兄台请了,在下身畔恰好携有家传治伤之乐,倘兄台不弃,便请赐用……”

那大汉见他是个书生打扮,也不认得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明驼令主,因此对他的药并没有十分信心,不过见他一片诚意,倒是无法拒绝,也很客气地道:“多谢相公!”

关山月抖开纸包,挑了一些药末弹在他的创处,果然神效异常,那大汉只觉得伤处一阵清凉,不但止住了血,连痛楚都消除了,不由得咧着嘴道:“相公的药真灵,还有几个弟兄,烦请相公一并医治,兄弟一定重重酬谢!”

关山月微微一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兄台何必那么客气!”

说着替那几个人一一都施予治疗,那为首的大汉见关山月外表虽然斯文,身材却颇为昂藏,眉目之间,英气照人,谈吐之间,尤见威仪,倒是不禁对他另眼相看,拱手作礼道:

“相公尊姓大名,望乞见示,以后尚可报答一番,兄弟姓孙名七,外号黑鹰,在双英镖局中担任副手,相公在甘凉道上,若是有所差遣的地方,只要一提兄弟的名字,总会有武林朋友,替兄弟代为应命的!”

关山月微微一笑道:“孙七兄大名满陕甘,在下深幸有缘结交……”

孙七苦笑一声道:“相公别骂人了,就恁我这一只耳朵,黑鹰两字就算坍台到了家了!”

关山月见他提入正题了,乃表示颇感兴趣地问道:“孙七兄与这几位兄台的耳朵是怎么回事?”

孙七长叹一声道:“说来也丢人,双英镖局在陕甘道上走镖二十年,从没有出过事,今天可是一跟斗栽惨了,镖车被劫不算,两位镖头去了脑袋,我们十四个人去了一只耳朵,说也难信,对方就是一个人,骑了一头骆驼,居然将两万两镖银轻而易举地带走了!”

关山月脸色一动道:“怎么!那个劫镖的人也是骑骆驼,是匹什么样的骆驼?”

孙七哼了一声道:“那头畜牲也少见,通体不见一根杂毛,两万多两银子合有一千多斤,它驮在背上像灯草一样的轻,一阵风就走得无影无踪……”

关山月失声叫道:“是那头明驼……”

孙七扫了他一眼道:“相公说是那一头明驼?”

关山月连忙一笑道:“在下听说明驼令主所乘之坐骑,通体纯白,十分神骏……”

孙七摇摇头道:“不对!明驼令主所骑的是头白驼,那飞骆驼所骑的则是一头黑驼,不过从脚力上看来,似乎不在明驼令主的白驼之下!”

关山月哦了一声道:“想不到世上还有一头能与老白不相上下的骆驼……”

孙七的眼中渐泛疑色,关山月觉得自己失了口,连忙掩饰道:“在下风闻明驼令主之白驼,乃举世无双之灵兽,却想不到还有一头黑驼能与它一争上下……孙兄说那个人叫飞骆驼?”

孙七脸色微悸地道:“可不是!除了这三个字外,那家伙什么都没透露……”

关山月连忙问道:“那是个怎么样的人?”

孙七摇头叹道:“不知道!那人全身都蒙在黑纱之中,动作如风,武功高不可测,一出手就剁下了两个镖师的脑袋,接着我们每人都觉得耳朵上一凉,一只耳朵就搬了家,眼睁睁地望着人家把镖银搬上驼背从容而去,连男女老少都没看清楚……”

关山月沉思有顷道:“身材呢!高矮胖瘦总该知道吧!”

孙七苦笑道:“不高不矮,不肥不瘦,连一点特征都没有!”

关山月神色又是一动道:“两万多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孙兄回去恐怕很难交代吧!”

孙七长叹一声道:“镖银失去了,敝东家还赔得起,就是人丢不起,这一来不但镖局的字号叫不开了,连带着终南派的颜面都丢光了!”

关山月神色又是一动问道:“双英镖局与终南派有关系吗?”

孙七点头道:“敝东家洛下双英都是终南门下!”

关山月也点点头道:“这个名叫飞骆驼的人恐怕不是江湖普通盗贼,也许专门针对着终南掌门吕老师父故意找过节呢?”

孙七微带诧异地道:“兄弟也是这么想……咦!相公看来是个读书人,怎么对江湖上的事倒非常内行清楚呢!”

关山月微微一笑不回答他的话,另外提出问题道:“这件事听来太玄虚了,孙兄见到贵东家后,只怕也难以说得明白!”

孙七苦着脸道:“是啊!那飞骆驼虽然留下了表记,但是只凭一块破铜片实在很难证明什么,好在两条人命跟十四只耳朵,敝东家不信也得信!”

关山月大感兴趣道:“那人还留下表记吗,孙兄可否容在下过目一下!”

孙七迟疑片刻,终因关山月对他们有疗伤之德,不好意思拒绝,由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铜片。

铜片上铸着一头黑驼,驼背上却长着两只翅膀,另外还有三个小字,刻着:“飞驼令!”

铜牌的背面还有八个小字:“驼到人到,令飞魂飞!”

关山月脸上不禁涌上一片怒色,将手一捏紧,那片铜牌立刻变成无数碎屑,在他的手指缝中纷纷漏下来!

孙七大惊失色,愕然不知所以,第一是他想不到这看似斯文的读书相公,手上竟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再者是这块铜牌毁了,他回去将无法交帐……

关山月却沉着喉咙道:“三天之内,包在我身上替你追回失镖!”

孙七呐呐地道:“相公!您……”

关山月神色更怒道:“有我活着一天,绝不容第二人再用骆驼作为令牌标帜!”

孙七是个老江湖,察言观色,已经猜到几分光景,可是他还不敢完全相信,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开口。

关山月剑眉一挑,厉声道:“你可是不相信我能追回镖银?”

孙七立刻陪笑道:“在下绝不敢如此想,只是相公的大名能否见示一下……在下也好告诉敝东……”

关山月淡淡地在身边掏出一块铜牌,交在他手中道:“你把这个交给他就行了!”

孙七将铜牌接了过来,手却开始颤抖了,因为他认识这块铜牌,正是闻名天下的明驼令,不用问,这青年书生一定也是明驼令生了!

关山月面对着他诧异的表情,倒不禁笑了道:“你告诉你们东家,说关山月还没有死!”

孙七这时的态度变得异常恭敬,垂手肃立道:“是的!令主!”

店棚中也变得肃静了,每一个人都以半惊半惧的眼光望着这青年,他们当然不够资格参加那两次盛会,可是明驼令主这个名号太响亮了,他们都耳闻着这青年人的许多传奇性的事迹!

想不到这传奇性的人物,居然会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

关山月气度从容地问孙七道:“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发生变故的?”

孙七恭敬地道:“就在前面二十里的地方,叫做鹰愁岗!”

关山月微笑道:“你的外号叫黑鹰,到了鹰愁岗,正好犯着地名,自然要倒霉了!”

孙七尴尬地苦笑道:“令主拿小的开玩笑了,请问令主今晚在那儿歇脚?小的另外着人通知敝东,小的想追随令主侍候……”

关山月摆摆手道:“不用了!我也没有个准地方!”

孙七连忙道:“那就请令主到城中集英客栈驻驾好了,那店主七星刀刘三泰也是个江湖人物,与敝东交情莫逆,对令主一定万分景仰……”

关山月想了一下才道:“也好!我倒是不要他特别招待,正因为他是个江湖人,万一在他店中发生了什么事,不会大惊小怪,据我的揣测,那飞骆驼一定会自动前来找我的!”

孙七想是得到了关山月的允准,显得十分兴奋,一面着人去通知刘三泰,一面腾出三匹马来,恭请关山月等人入城!

飞天夜叉彭菊人在上马的时候,对关山月笑笑道:“你的行事与你师父大不相同,你师父每次出现,总是突如其来,如神龙不见其首尾,很少与人家打交道,更别说是这批二三流的江湖人了!”

关山月笑笑道:“恩师孤高自赏,行踪诡密,所以才引起许多人的误会,他老人家对此感到十分遗憾,再三告诫我要改变作风,多结交一些江湖朋友!”

彭大娘笑笑道:“交朋友也该找高明一点的人交交!像什么黑鹰孙七、七星刀刘三泰,算是什么东西呢!只要你稍作表示,武林各大门派的掌门人怕不争相结纳……”

开山月却摇摇头道:“我宁可在这些人中间找朋友,因为这些人才会对我诚意相交,不会在背后算计我,嫉害我,同时我折节与他们相交,在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为我抛头流血而不计其利害,目前我缺少的就是这种朋友!”

彭大娘不觉一呆,良久才道:“我倒没想到这一点,看来你比你师父聪明多了!”

关山月闻言心中一动道:“大娘与恩师当年的交谊很深吗?”

彭菊人呆呆地道:“也不能算深,只有数面之交!”

关山月见她说话时,脸上略有一丝痛苦的表情,不禁又是一动,但立刻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师父是个孤独的人,他的一生都是在寂寞中渡过的,绝不可能会有什么感情上的纠结!

马到城门口时,那刘三泰已经得到了消息,在门口恭迎着,他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黑脸膛,显得很诚恳忠厚!

与孙七一样,他表现得很恭敬,老远就拱着手道:“在下不知令主驾莅,有失远迎,望乞恕罪,今日能得令主驻节小店,真是蓬壁生辉……”

关山月也笑笑拱手道:“刘兄!你我虽是初次见面,然而刘兄古道热肠之风,兄弟早有所闻,彼此都是江湖中人,不必如此拘俗,再说兄弟此来,尚有许多打扰之处……”

刘三泰见关山月如此平易近人,受宠若惊之余,真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报答,立刻满脸堆笑道:“令主太看得起我了!别说令主名动四海,在下唯恐巴结不上,就单单为了敝友之事,在下就是毁了那个店,也是应该的,令主请!”

说着恭敬地在前引路,关山月也不跟他多客气,依然骑着马,缓缓而行,没有多大工夫,即已来到集英客栈的门口。

因为七星刀刘三泰在凉州也算是个知名人物,他这客栈的气派最大,金字招牌,店中的伙计大部份都是他的徒弟,听说明驼令主要住到这儿来,大家都很兴奋地聚列在门口恭迎着。

关山月等人下了马,刘三泰将他们让了进去,却见许多客人都在纷纷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关山月倒不禁一怔问道:“刘兄,这是为了什么?”

刘三泰笑笑道:“令主是难得请到的贵宾,只要令主在小店住一天,集英店就不再招呼别的客人!这也算是对令主的一点敬意!”

关山月倒有点不过意地道:“兄弟来打扰已经很冒昧了,怎么还可以妨碍刘兄的营业呢!”

刘三泰笑笑道:“在下原不仗着这个店业谋生,只不过是藉此与一般江湖朋友联络感情,我这店中的住户,多半是不收费的,今天令主要利用小店会会那飞骆驼,倒是人越少越好!那飞骆驼虽是第一次出现江湖,从他对双英镖局的行事看来,足可证明是个心狠手辣的凶徒,他们住在这儿,反而增加了麻烦!”

关山月想想倒也是实情,只能罢了!

刘三泰清出三间雅致的客房,将关山月等安置妥当,送上茶水,让他们休息一下,随即备下一桌盛宴,亲自来敦请他们入席!

关山月到了厅堂中一看,只见席上祗安排了三个座位,刘三泰与孙七在旁边另设一席恭陪,不禁眉头一皱道:“刘兄!这又是为什么呢?”

刘三泰恭身道:“令主乃人中麟凤,举世共仰,刘某不过是武林小卒末流,如何敢与令主同席!”

关山月将脸一沉道:“刘兄若是如此见外,兄弟宁可到别处投宿,不敢再打扰了!”

刘三泰又是感激,又是作难地道:“令主抬爱盛情,刘某感激涕零,然而身份悬殊……”

关山月哈哈大笑道:“什么身份,兄弟这白驼令主也是孑身一人,又非什么门派之主,刘兄也是家传武学,自成一家,若是真心愿意交兄弟这个朋友,便请免掉这些江湖俗套!”

刘三泰感动得声音都变了,哽咽着道:“令主如此一说,刘某再要拘泥便是不识抬举了,令主两次现身江湖,刘某无缘目睹神威,根据传闻,总以为令主是个……”

他才一支吾,关山月已笑笑道:“江湖上对兄弟的批评大概不会太好吧!”

刘三泰红着脸,捉摸良久,才想出措词道:“以令主的成就,当然无法尽如人意,些许微词,总是难免,不过大体说来,令主的批评,已经比尊师独孤老前辈好得多了……”

关山月轻叹一声道:“我恩师强取各门令符信物,措置虽似不当,可是他老人家的心胸怀抱,又岂是那批江湖俗流所能明白的!”

刘三泰见他的神色不预,不敢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敦请关山月等人入座后,立刻亲自把盏,孙七却自惭身份,因为他是洛下双英手下的伙计,连跟刘三泰同座都算是过分了,因此说什么都不肯过来!

刘三泰把盏已毕,正想请教彭菊人与张菁菁的身份时,关山月忽然神色微动,对着窗外朗声发话道:“朋友不妨请进来一叙,何必尽站在窗外偷听呢!”

窗外传来一声冷笑,双扉猛地撞开,一个全身蒙着黑纱的人影,当窗而立,孙七已然惊呼出声道:“飞骆驼……”

关山月听说这人就是飞骆驼,态度立刻恢复了平静,淡然地道:“我算准你会来的,却想不到来得这么快!”

那蒙面人以冷涩的声音道:“关山月!本来我想迟几天才找你,可是你今天毁了我的飞驼令……”

关山月立刻厉声道:“有我明驼令主在世一日,绝不容许第二人用飞驼令!”

蒙面人又是一声冷笑道:“放屁!我就是看不惯明驼令独霸江湖,所以才特别选用飞驼为令,你还记得我令牌的那两句警语吗?驼到人到,令飞魂飞!”

关山月怒声叫道:“很好,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发此狂语!”

说着起身便待一搏,蒙面人用手一摆道:“且慢!我很愿意跟你比一场,可是你的明驼令主标志独脚金人与白驼都不在身边,我这样胜了你也不觉得光荣!”

开山月想了一下道:“金人、白驼都留在一个地方,去取来的话最少要两三个月……”

蒙面人连连摇手道:“不必要!我知道你那两只东西都留在北天山,早已着人代你取来,一月之后,我们在大散关上见,那时候我们人比人,驼比驼!好好地决一胜负,看看我们两块驼令,那一块可以继绩存留于世!”

关山月不禁一愕,可是也被他这一提议激起了豪兴,大声道:“就是这么办,不过关于双英镖局的镖银,我已经答应人家三天之内取回,你最好作个明白交代!”

蒙面人哈哈大笑道:“本来我与终南门下,另有一段过节,但是看在你的份上,暂时拦下算了,镖银原封不动留在院子里,算是捧捧你这明驼令主的场!”

说完身形一闪,便告消失,等关山月跑到窗口时,蒙面人已经不见了,院中留着两对银箧,旁边站着一个端菜的伙计,手上还捧着一盆热腾腾的鸡汤,却已被制住了穴道。

群星闪铄,淡月蒙胧!

关山月从窗子跳出来,伸手一拍那名伙计,原是想替他解开穴道,谁知那名伙计应手痛叫一声,反而向地下倒去!

彭菊人也赶了出来,见状神色大变,这时关山月正待继续施救,已被她喝止道:“使不得!

这是七毒手法!”

关山月不禁一怔,连忙问道:“什么是七毒手法?”

彭菊人暂时顾不得解释,只是朝张菁菁道:“姑娘!你父亲的冰麝全命散还有没有?”

张菁菁在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了一粒丸药交给她,彭菊人接药在手,便塞在那店伙的口中,然后再伸掌由相反的方向,朝上推一阵,那店伙渐渐地能动了。

彭菊人才深吁一口气,关照刘三泰道:“他需要半个月的休养才能复原,这半个月中切忌食鱼虾等腥物……”

刘三泰道谢着答应了,一面着人将伙计抬走,一面又请诸人回座,孙七却忙着去检视镖银……

关山月回到座上,忍不住急问道:“这七毒手法怎么会如此厉害?”

彭大娘轻叹一声道:“这一来把我的想像整个地推翻了……”

关山月微怔道:“什度想像?”

彭大娘神色庄严地道:“有关于飞驼令的想像,本来我以为这飞骆驼一定是……”

关山月连忙道:“是孔玲玲!”

彭大娘望他一眼道:“你也想到了?”

关山月点点头道:“方今武林好手不多,而且以这种心性行为,除此女外别无他人,可是我刚才见到飞骆驼之后,那个假设已经推翻了,飞骆驼一定另有其人,而且此人武功之高,恐怕尤在孔玲玲之上!”

彭大娘点点头道:“是的!这个人精擅七毒弹穴手法,假若真是那个人的门下传人,恐怕会成为你最大的劲敌……”

关山月满脸疑云地道:“大娘!您究竟说的是那一个!”

彭大娘脸色一怔,以怪异的声音问道:“你现在老实回答我一句话,独孤明究竟死了没有?”

关山月神色一动道:“恩师当然是死了,大娘何以会出此一问!”

彭大娘哼了一声道:“公子!老身对你可谓仁至义尽,这么大的岁数了,还跟着你奔波江湖,你怎么连一句真话都不跟老身说……”

关山月惶恐地道:“大娘这话叫我如何担得起!”

彭菊人微怒道:“独孤明要真的死了,七毒弹穴手法绝不会出现江湖!”

关山月满脸疑色中透着万分作难,举目四顾,刘三泰连忙道:“令主若是需要有所避忌,在下可以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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