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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着,对方的宗喀巴上台了,身躯雄伟,披着一件大红僧袍,古铜色的皮肤,神气十足!

他的汉语说得很好,所以没有带译官,上台后,先朝和亲王行了礼,然后方朝黄秋枫合什问讯道:“黄英雄准备如何赐教?”

黄秋枫淡淡地道:“悉听国师尊便!”

宗喀巴哈哈一笑道:“僧家先献演一点小技,等黄英雄过目后,任选一项赐教如何?”

说完也不等黄秋枫同意,就朝台下一拍掌道:“把东西抬上来!”

台下走出一列健汉,前面两人抬着一口钢炉,炉中燃着熊熊的炽炭,后面是四人抬着一方石磨,那磨盘大小如桌面,是用骡马牵着转的那一种,再后面是四名肩荷长矛的军卒,最后是四名手挽强弓的健卒!

宗喀巴傲然向台下道:“僧家对中原武学心仪已久,故而今天趁这个机会向中原名家讨教一下,深感荣幸,现在抛砖引玉,献演薄技,聊博一笑!”

说完他顿了一顿,似乎在期待着群众的采声,可是台下那些人虽震于他的威名,却对他的骄傲十分反感,尤其是他那副目中无人的狂态,更引起了人们的厌恶,除了前列一些跟他熟识的官眷们鼓了几下疏落的掌声外,并没有引起更热烈的反应!

宗喀巴十分失望,但脸上的傲态更甚,冷冷一笑道:“第一项咱家表演单掌碎磨!”

他叫人把磨石放在靠台缘的正中,还叫一名旗牌官拔出腰刀,对磨石砍了两下,锵然作声,证明那是货真价实的石磨,然后举起右掌,吃喝一声,猛拍而下,在台上的人都为之一震,那磨石盘已裂成无数拳头大的小块,坍碎在台上。

没有人叫好,却使人暗暗心惊,尤其是晏四与谢文龙等人,更为他的神力所慑而替黄秋枫捏了一把汗!

黄秋枫本人却漠然无动于衷,微微一笑道:“国师神力惊人,不过这些碎石堆在台上,会影响到回头的比武,且容在下代为收拾一番!”

宗喀巴见这一着没有将黄秋枫吓住,心中十分不服,更不知道黄秋枫要耍什么花样,口里只好客气道:“这种贱事怎可劳动英雄!”

黄秋枫笑道:“没关系,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说着弯腰伸手拾起那些石块,也不用眼睛看,信手乱掷,动作很快,刹那间已丢得干干净净!

台下却发出如雷的采声,原来黄秋枫掷出的石块,都落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上,而且还巧妙的叠成一座石塔,底盘大,上面尖,十分整齐,仿佛是用手一块块堆砌起来的,最后的一块还拿在手中笑道:“塔顶不可无宝为镇,在下以此一捧石珠,权充佛门的舍利子吧!”

也没见他如何用力,即已将石块捏碎了,放在掌心一搓,居然变成八颗浑圆如雀卵的石球,扬手一抛,那堆石球平平整整地落在塔顶,下四上三,顶尖安着一颗,更赢得采声如雷!

晏四兴奋地道:“黄二哥这二十年的功夫并没有白费,他掌心运劲与暗器手法的巧妙,已至入化之境,这一手满天花雨,安石成塔,虽不如外门功夫那样惊人,但运劲之巧,实已得内家之奥!”

宗喀巴见自己安排好的惊人项目,竟替黄秋枫作了露脸的机会,气得脸上变了色,他也知道黄秋枫内功虽然有根底,但并没有到运劲入化的程度,尤其是最后一手握石成丸,更是沾了自己的光,还扫了自己的面皮!

原来他表现的硬功还略有瑕玷,一掌裂石,功力运用尚未为均衡,虽然将一块磨石震碎了,着掌的那一块受力最先,碎得厉害一点,黄秋枫偏偏将那一块留在最后,石质已酥,很容易就捏碎了,也很容易搓成圆丸!

明明是沾了自己的便宜,却苦在说不出口,只有冷冷一笑道:“黄英雄好俊的功夫!”

黄秋枫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这完全是托国师的福,如果不是国师掌下留情,这座塔怎能功德圆满!”

宗喀巴听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气得脸色发青,冷嘿一声道:“僧家第二项表演是火中取票,黄英雄一定能有更杰出精采的指教!”

黄秋机笑道:“这倒不敢当,等国师展现神技后,在下看看能否再有托福之处!”

宗喀巴冷笑一声,叫人把铜炉放下,炉中的炭火正炽,那两个从人先由口袋里取出一把生栗子,丢进炉火中,立刻冒起一阵轻烟,然后栗壳爆开,劈剥直响!

宗喀巴伸掌入炭,翻揽了一阵,然后取出几颗熟栗,用手心托着送到和亲王前面道:

“王爷监场时久,僧家无以为敬,这新出炉的栗子倒还香甜,王爷尝尝看!”

他的手掌在炭火翻拨了一阵,居然毫无所伤,这套功夫确是惊人,献完栗子后,才不怀好意地笑道:“黄英雄如何示教?”

黄秋机淡淡地道:“这一手再下还没有学会,因为在下居住中原,一向都是用铁钳挟火,用不到这么麻烦!”

宗喀巴沉声道:“僧家练这一门入火不伤的功夫,足足下了几年苦功,黄英雄不要开玩笑!”

黄秋枫笑道:“不是开玩笑,国师这一手功夫太费事了,我们三岁的小孩子,都会使用火钳。”

宗喀巴怒道:“黄英雄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秋枫道:“国师练这门功夫根本没有用,既然用火钳可以办得到的事,何必还要花几年功夫去练呢?练成了之后,除了向火中取物外,还有什么别的好处呢?”

宗喀巴差点没气破肚子,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这套功夫的确没有别的用处。入火不伤,也仅能练到手足,身上还是不行。本想在人前一逞威风,想不到惹来一场耻笑,因此沉着脸喝道:“抬开!”

那两名健汉将钢炉抬下台后,宗喀巴道:“第三项僧家表演一段气功!”

那两名荷戈的军卒先将长矛取下,对地上一插,矛尖刺透木板,直入土中,树立在台上,这证明了矛尖的钢锐,也证明那两名军卒的臂力很强。

宗喀巴道声失礼,脱去外面的僧袍,里面竟是精赤着上身,露出胸前精壮的肌肉与纠纠的毫毛!

然后他退后几步,叫那两名军率拨出长矛,对准他的胸腹上刺去,宗喀巴挺立不动,那两名军卒却因用力太猛,为他的体内反弹,喀喀两声,白腊润泽的杨木矛杆都折断了,那两人稳不住身形,跟跄跌下台去!

宗喀巴傲然面向台下,叫人看着他胸前,居然连个印子都没有,这一手铁布衫的功夫倒是真才实学,台下的观众虽然并不太热烈,但多少已有几个人为他鼓掌叫好了!

宗喀巴回头一笑道:“黄英雄以为如何!”

黄秋枫笑道:“这一手在下还可以勉强巴结!”

宗喀巴不信道:“黄英雄也要照办一次?”

黄秋枫道:“国师一共带了四个人上来,两个人表演过了,剩下两个自然是用来叫在下出丑的,在下即使拚了命,也得奉陪一下!”

宗喀巴阴恻测地一笑道:“僧家本无此意,但黄英雄既然有意思一现神功,僧家自然想一饱眼福!”

黄秋枫往台缘一站,也不脱衣服,点手道:“两位军爷请赐矛!”

宗喀巴道:“僧家所以要脱掉衣服,就是为证明里面没有穿护身衣甲……”

黄秋枫道:“彼此习俗不同,在下认为人前裸体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所以不敢学步,但是回头国师可以搜查,在下里面绝对没有穿着护身的衣甲!”

宗喀巴笑笑道:“不必了,黄英雄是中原豪杰,咱家绝对信得过!”

晏四在台下十分焦急地道:“黄二哥疯了,他从来也没练过气功,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高人凤一笑道:“二叔一定另有主意,小侄相信他即使想自杀,也不会采用这种方法的!”

那两名军率已经摆好姿势,和亲王作了个手势,他们手挺长矛直冲了过去,矛尖快要接近黄秋枫胸前时,他忽地双手一分,握住矛尖,往上一挑,那两名军卒连人被带了起来,黄秋枫手一松,轻轻地将他们抛在台下!

上下的人都为之一怔,没想到黄秋枫用的竟是这套办法,宗喀巴冷笑一声道:“黄英雄果然高明!”

黄秋枫淡淡地道:“高明与否,但看行事之难易,做一件事有很多方法,最简单而有效的一种才是最高明的一种,国师练那套神功用了多久的功夫?”

宗喀巴大声道:“四十年!”

黄秋枫笑道:“那太浪费了,在下这在手法,在四个时辰内,就可以教会给任何人!”

宗喀巴怒叫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黄秋枫一笑道:“跟国师一样的,是防身的功夫,且要能达到防身的目的,何必去管什么方法呢?不过以四个时辰与四十年相比,在下认为这比国师高明多了!”

宗喀巴气得浑身直抖,却也知道无论是斗口,比心机,他都不如黄秋枫,乃悻然道:

“僧家还有一项肉身试箭的末技,高明当前,也不必再献丑了!”

黄秋枫道:“说的是,那些箭绝对伤不了国师,却也伤不到在下,而且在下所用的对策,一定比国师简便多了,今日之会是竞技,不是练杂耍,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

宗喀巴挥手将那些人全赶下台去,披上衣服道:“刚才是展示挨打的功夫,现在该试演打人的技巧了,黄老师准备如何赐教呢?”

黄秋枫道:“上台时在下已说过了,悉听尊便!”

宗喀巴道:“僧家先前展示末技,就是告诉黄英维,僧家对兵刃一无所惧,因为黄英雄不管用什么兵刃赐教,僧家悉以一双肉掌奉陪!”

黄秋枫想想道:“在下也以空手奉陪好了!”

宗喀巴大感意外道:“黄英雄,如果论拳脚,僧家站在这里,任你打上千百掌也不会还手!”

黄秋枫哈哈一笑道:“国师这话太托大了,在下只要攻上一掌,国师虽然不致受伤,但是想不还手,恐怕就很难做到了!”

宗喀巴怒道:“笑话,本师先挨你三掌,这三掌之内,本师如果还了手,就承认输了!”

黄秋枫道:“这可是国师自己说的!”

宗喀巴怒极大吼道:“不错,本师说过了,有王爷与两位大人作证,绝对不会赖皮的!”

黄秋枫笑道:“如此说来,在下就放肆了!”

说着走过去,对他脸颊上就是一巴掌,响声清脆,宗喀巴虽然没有动,也没有受伤,但是身子已跳开了,鼓起怒目,黄秋枫不等他开口就抢着道:“国师言才离口,怎么就忘了,要还手也得再忍两掌!”

宗喀巴怒目圆睁,只得站住了,黄秋枫走到跟前,在他另一边脸颊上又是一掌,这一掌是用足了劲力,宗喀巴虽然挨得起,却也感到疼痛,脸上更现出五条指印!

黄秋枫自己的掌心也感到麻辣辣的刺痛,那是受到对方内劲反震的缘故,同时心中暗惊,这番僧目中杀机已露,下一掌之后,一定会含愤反击,如以真功夫,自己实在不是对手,因此第三掌迟疑不敢落下!

宗喀巴在对面沉声催道:“打,快打,打完这三掌,本师一定会给你一个相当的反敬!”

黄秋枫将心一横,正准备拚命一击,台下的高人凤已经叫道:“黄二叔,等一下,这位国师爷的脸皮厚得很,您带上手套再打那第三下吧!”

说着飞身上台,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布条,原来是白色的,却为灰尘染成浅灰色,而且有一股触鼻的异昧。

黄秋枫一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

高人凤含笑大声道:“仓促之间,小侄那里去找手套,刚好有位老太太,在人群中挤得闹过了气,小侄将她抬来帐幕里来休息,临时向她借了一条裹脚布!”

此言一出,台下哄然大笑,黄秋枫知道这是高人凤替自己解围,忍着腥臭接了过来缠在手上,挥掌正待打过去,宗喀巴如何能容忍得住,长臂一挥,抡在他的左肩上,大喝一声:

“滚下去!”

黄秋机虽然早有防备,但是挨上这一下也颇不轻,肩痛欲折,人也到了台下,勉强撑住没摔倒,而且还强装出笑容道:“国师爷,您怎会翻了腔!”

宗喀巴双目圆睁,厉声大吼道:“本师以为中原豪杰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谁知阁下竟会如此卑鄙!”

黄秋枫毕竟是成名的人物,被他这一说,羞愧难当,低下了头,一言不发,倒是高人凤在台上笑道:“中原武林道虽然没有什么杰出人物,却都是说话算话的男子汉!”

宗喀巴怒声道:“男子汉会用女人的裹脚布来当武器!”

高人凤微笑道:“武学本是心智兼用的功夫,国师的脸皮太厚,只有用这东西才能见效,再说这也怪国师的修为功夫太差,出家人四大皆空,目不观色,耳不闻声,口不辨味,心不动念,才是修恃之道,国师既自恃勇力,刀剑斧铁临身都不在乎,何独惧一条裹脚布?

难道国师以前没见过这玩意儿吗?”

此言一出,台下哄笑更甚,宗喀巴气极无语,良久才道:“这一场本师认输,但是本师还不想就此下台,希望能再讨教一场,更希望这一场能领教一下比裹脚布高明一点的功夫!”

龙锦涛也觉得上一场太不成话了,倒底这是众目睽睽之下,不能过份戏谑,因此庄重地道:“高先生,玩笑开到此为止,你下去跟谢大人商量一下,派个代表跟国师正正式式讨教一场!”

高人凤只得应声下台,到谢文龙跟前道:“大哥,如果耍花枪,兄弟还能戏弄他一场,可是龙大人关照下来,这一场可不能胡闹了!”

黄秋枫也慢慢地踱了回来道:“这边僧杀心已起,下一场的人必须十分小心!”

谢文龙道:“那只有小侄登场了!”

晏四沉吟片刻才道:“你上去实在太早,因为龙琦君传你的逆穴制人手法,只能用一次,胜了这一场,还有一个家伙就难以应付了!”

谢文龙道:“那也没办法,现在谁上去都会遭殃,他正在气头上,出手必凶,总不能让别人上去白白送死……”

刚说到这里,忽然人丛中钻出一个道人装束的老者,跳上台道:“国师,贫道盛九如候教!”

谢文龙见果然是九尾狐盛九如,不禁愕然失色道:“他怎么上场了!”

晏四也感到十分愕然,想了一想才道:“我不知道,凭老狐狸那一身功夫,上台去等于是找死!”

盛九如上台后,先向和亲王一拱手道:“小道先向王爷告个罪,小道此次未曾奉诏即行上台,而且小道也不是代表提督衙门!”

和亲王一怔,随即道:“道人,你要弄清楚,这次比武并不是普通江湖上打擂!”

盛九如道:“小道明白,可是这位国师爷口中为以中原武林道为对象,并非专对提督衙门而言,小道身为武林道一分子,想来也有资格上台讨教!”

和亲王思索片刻才问道:“龙大人意下如何?”

龙锦涛笑笑道:“提督衙门只有一位谢文龙总巡捕是正式任职的,其余各位英雄都是文龙请来帮忙的,如蒙这位道爷不弃,下官也希望道爷跟谢大人打了招呼,就算是帮下官撑了场面好了!”

盛九如淡淡地一拱手道:“多谢正堂大人,如此一来,小道也就名正言顺,够资格向国师爷请教了!”

和亲王回头又问道:“国师爷意见如何?”

宗喀巴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身材普通,形容枯槁,貌不惊人的老道,接着才说道:“僧家此番的来意就是想一会中原武林名家,这位道友肯赐教,自是欢迎不过!”

和亲王点了一下头道:“请问道爷宝号?”

盛九如道:“小道披着这件道袍,不过是装个幌子,并没有真正出家,因此还用俗家姓名,小道姓盛名九如!”

和亲王等人对江湖人物全无所知,倒是马容十分清楚,连忙加以解说道:“盛道爷外号人称九尾狐,是一位成名的侠义英雄!”

宗喀巴哈哈一笑道:“僧家以为狐狸只是女人的外号!”

晏四虽然对盛九如尚有芥蒂,但是听见宗喀巴这等狂傲的话后,也不禁怒道:“国师此言未免太失身份了,狐仙在中原的传说中,一向是神通广大,变幻莫测的,盛兄此号,正是武林朋友推崇他手段高超之意!”

宗喀巴傲然道:“僧家所修虽非禅门正宗,恰好是降妖捉怪,驱邪辟恶的旁门左道!”

盛九如却一点都不生气,淡淡笑道:“晏大侠对小道谬赞,难怪国师爷会不高兴,狐狸虽善变化,就是尾巴藏不住,常为这一根玩意儿为人识破原形,小道却有九根尾巴,乃是武林朋友讥讽小道能为不足,道行大浅,常为人捉住破绽之故,在您面前,小道还有什么可混的!”

宗喀巴听他有辞谦虚,傲意更甚,笑着道:“那你上台来干什么?”

盛九如道:“敬求国师慈悲,佛光普照!”

宗喀巴点点头道:“道爷如何赐教?”

盛九如解下腰间链子索道:“愿以兵刃求教?”

宗喀巴看了一下他的链子索,哈哈大笑道:“道爷的兵刃是否能够破气功?”

盛九如道:“不能!”

宗喀巴笑道:“那还有什么比头?”

盛九如道:“武学之门,包罗万象,并不一定是破解对方的功大才能分出胜负!”

宗喀巴不知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自己有恃无恐,遂坦然一笑道:

“好,那僧家就以一双肉掌奉陪,不过僧家声明在先,如果道爷还是耍那些江湖花招,僧家吃了一次亏,不会再上第二次当,而且对道爷也不客气了!”

盛九如淡笑道:“国师放心,小道这次绝对是用真功夫求教。可是小道也有个声明,刚才黄大侠所用的手段并不是江湖花招,武学乃智与技的融会,国师如果不先发狂言,欺人太甚,黄大侠何致不顾身份,以那种手段对付,自侮而后人侮之,这是我华夏先肾所传为人处世之诚,国师欲来中原扬威,至少应该先对我们的情操有个了解!”

宗喀巴听他居然开口教训起来了,脸色一变,刚待发作,和亲王却适时发言道:“二位请开始吧!”

号鼓齐鸣,宗喀巴只好将一肚子闷气憋了下去,准备在手底下取回公道了。号鼓停歇后,盛九如也不客气,拱手道声得罪,扬索已然出招,他的链子索是软兵器,却又是纯钢打就,可击可缠,因为对方是空手,他倒是很规矩,只打而不缠,宗喀巴毫不在乎,叉开双手,只想去抓住他的链子索,放开身上的空门,由他任意攻击!

动手四五招,几乎每一下都击中了,可是只听得乒乓直响,宗喀巴运足了气,宽大的僧袍都被肌肉撑满了,挨上去点尘不惊,连外衣都没有一毫破损!

不过盛九如的手法也确是精绝,一条链子索运用得如同活了一般,宗喀巴双手动作虽快,也无法抓住它!

有几次眼看已经抓到手了,盛九如用手轻抖,链索竟象一条滑溜的泥鳅,仍然由他掌中脱了出来!

晏四在台下看得点头道:“老狐狸毕竟手法不凡,可是那番僧一身气功到了家,根本不怕打,他迟早还是会吃亏的!”

高人凤却道:“老狐狸是看准了才上台的,一定胸有成竹,否则何必上台白白丢人呢?”

晏四不信道:“他能有什么办法?”

高人凤一笑道:“链子索用来对付这种场面倒是最适合不过,虽然伤不了他,可是缠住下盘,将他摔下台去,照样可以得胜!”

晏四道:“原来老狐狸打的是这个算盘,难怪有勇气上台了,这倒是妙招,也亏他想得出来!”

高人凤笑道:“这并不稀奇,小侄早就想到了,只可惜翩翩受了伤,否则叫她们姊妹俩上来,用师父的彩虹剑,分两面夹攻,比链子索还有效呢。”

周菊人道:“胡说,彩虹剑虽然是钦兵器,可是尺度太短,想缠住人家的手脚谈何容易!

高人凤笑道:“小侄自有妙计,管保可以成功,如果老狐狸不行,您带着真真上去,准保可以成功!”

说着台上已走了十几招,宗喀巴似乎也了解到盛九如的用心,坚守在台中央,不肯轻动,盛九如虽然有很多缠足的机会,却因为离台缘太远,估量着力气不够将对方摔出去,所以不敢尝试,仍然绕着他游斗!

又过了几招,宗喀巴神定气闲,盛九如却微呈疲状,晏四一叹道:“人家不是傻瓜,老狐狸恐怕白费心思了!”

高人凤笑道:“盛九如既称九尾狐,自然狡智百出,一定会有办法的!”

果然盛九如的战术改变了,拉近了一半的距离,两人只有半丈多的空间,他一丈出头的链索有一半空出来用作攻击,而且攻击的部位改为上盘,一把出手,总是让对方抓住两尺多的地方,链梢拐回来,不是打在光头上,就是敲在脸颊上,更出彩的是他的手法十分精奇,链索击中后,一面利用宗喀巴本身自然的弹力,一半引用胸中的掌力前后配合,总是将链索由他的掌握中震脱出来!

宗喀巴虽然不受伤,可是光头上被人敲得乒乓直响,到底是很难堪的事,台上台下,都开始窍窍低笑,惹得他心中火发,猛然欺身,双掌直劈,对盛九如砍了下来!

攻势很猛,大家不由自主地替他捏了一把汗,有人甚至惊呼出口,可是盛九如临敌经验极丰,在危急的关头,忽地一矮身,不但避过了他的掌锋,而且展开地堂身法,蛇行狸翻,握住链索的中端,用两头往上攻击!

这次地战术又变了,两段链索运用内劲贯注,变成了两根短枪,专取宗喀巴的双目,宗喀巴在这个部位倒是不敢轻心,一面运臂格架,一面大步跨上前,专用一双大脚去踢攻地下的盛九如!

盛九如身形滑溜,自然不会被他踢中,可是连连翻滚躲避,已经到了台口边缘,高人凤忍不住道:“压轴戏快上扬了,老狐狸如果再不把握时机,就得被人逼下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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