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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说完,库房中跑出了一个人;才到门口,就已倒在地下。又是一连串的啊啾啊啾,像连珠炮似的不住地打喷嚏,赫然正是海东。

杜英豪上前拖住了他的,把他拉向一边,而且笑着道:“海东,本爵看你太可怜,不忍心看你送命,所以早把桶里的炸药给换了出来;里面是一大包的五味散,这滋味不错吧。

”海东经过连打着十个喷嚏后,人早已软成了一堆,由得他拖着,像条死狗似的,一直到拖离了库房,杜英豪才将他丢在地下道:“来人啊,困好了送进大牢中;此人是钦犯主谋者之一,必须严加看守,别让他跑了。”

玉知府带着人本出躲得远远的,这时忙领人过来,把海东困成个粽子似的。

玉恩上前一拱道:“侯爷神机妙算,卑职十分钦佩,这次若非仰仗侯爷保全,卑职有十条也保不住脑袋;别的不去说了,即使是这次炸了库房,也是要卑职人头落地了。”

杜英豪卸笑道:“玉大人,你实在太疏忽了,像这种危险的东西,本来不该放在库房中的,一点小小的火花,都能把整个城池毁掉。”

玉恩道:“是!侯爷指示极是,卑职已经加强了警戒,添了一个人看守仓库。”

杜英豪轻叹道:“你就是添十个人都没有用,那些衙役根本没有保管火药的常识和经验,大前天我到库房去巡查,他们居然打了灯笼照明,陪着我进来;这是绝对禁止的事,火药库地二百丈之内严禁火烛,幸亏我搬进火药之时,已经掉过了包,否则恐怕早已爆掉了。”

玉恩汗流如雨,嗫嗫地道:“是!是!这是卑职的疏忽,但卑职亦有下情禀告,除了朝廷神机营之外,谁都没有这种火器;因此,究竟要如何使用保管,实在也没人得知。”

杜英豪笑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要把它们换掉,因为我也不放心交给你们。”

玉恩叩了个头,连声谢恩,然后又问道:“侯爷还有什么新的指示?”

杜英豪道:“海东自己送上门来,而且是当场打劫公府而被擒,罪证确实,无须经过审问了,直接就将他的罪状呈报京中好了;还有一个莫云,相信也不会太老实,你还得小心点。”

玉恩忧形于色道:“卑职担心的亦即在此;他是奉天将军,本府为其防地之内,直接受他的节制,他要是照着程序来下达命令,卑职实难应付。”

杜英豪笑道:“他管得到你,却管不到本爵,你应付不了时,就往本爵头上推好了;而且京中已经着人来知会了,一切证据均已送达御前,圣上正在商谋对策,不久将派专人前来处理本案。”

玉恩这才战战竞竞地退了下去。这一次事变,擒获了来犯的匪徒近十名,格毙了十数名,事情不能算小,但杜英豪布置得宜,居然没有宣扬开去,通化府中的老百姓,多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杜英豪仍是照旧在府衙中驻节,没事时带了水青青与胡若花四城转转,老百姓也都认识他们了,对这位大名鼎鼎的侯爷是既感激又钦慕。自从他平定了东云庄之后,消除了地方上一大祸害,不但没有倭寇扰民的事发生,连小偷毛贼也都不敢闹事。

就这样平静了几天,奉天将军莫云率了部下精锐三千人,开抵城外。莫云本人则更胆大,居然率了二十来名随从,直闯府衙,偏偏杜侯爷不在,也不知上那儿去了?

无可奈何中,他只有硬着头皮出去参见了莫云。莫云的态度意外的温和,笑笑道:“玉府台,你很不错,东云庄上有匪人啸聚,迫害百姓,本将军疏于失察,实在有亏职守;幸好本将军得信不太迟,特地带了人来清剿余孽。东霎庄的匪徒还有余党吗?在那里,说出来,本将军亲自抓丢。”

玉知府只有道:“将军,东云庄虽跑掉了几个匪徒,但主犯海东已然就逮。”

“好极了,海东那个家伙虽是本将军结拜的兄弟,但想不到他敢如此胆大妄为,本将军绝不轻恕,你把人押出来,本帅要带去严加审问。”

玉知府正在犹豫,莫云沉下脸道:“玉府台!事情虽然发生在你的治内,但这种明火执杖的劫盗行为,乃本帅的职分,你可担待不了,自然是由本帅处理,你难道敢抗命不交?”

玉知府只有道:“是!是,下官立刻命人去提拘人犯,交给将军。”

莫云冷笑道:“这是要犯,听说海东有一身好功夫,你的这些衙役们恐怕还押不来他,本帅派两个人跟着去帮忙押解来好了。”

他叫了两个中年人,跟着一名衙役去了。这两个人身佩利刃,身手矫捷,几乎是押着那个衙役走的。来到大牢中,穿过重重的看守,终于走到一间装着铁栅的石屋前。那衙役朝看门的狱卒道:“奉将军之谕,来提押监犯海东。”

那狱卒忙道:“杜侯爷吩咐过了,没有他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犯人。”

一个中年人冷笑道:“笑话,这是咱们将军府的职权,他虽是侯爵,都也管不到咱们的事儿。”

那狱卒道:“但是侯爷就在本府,他的命令小的不敢违遵,请二位原谅。”

那中年人要发脾气了,但另一个人卸道:“那咱们就先去向杜侯爷请示一下好了。走吧!”

他伸了伸手,狱中被禁着的海东身子挺了挺,叫了一声,随即两腿伸直不动了。

狱卒慌了道:“咦!他是怎么了?”

后一名中年人却哈笑道:“我看是死了,他自知罪大恶极,听说咱们将军要提审他,吓死了。”

衙役忙道:“那有这回事!”

中年人哈笑道:“你不信进去瞧瞧好了,我毒手追魂史元亮说的话从不打折扣的。”

衙役要进去,狱卒仍是不肯;两人正在纠缠不清,史元亮冷笑道:“你们在这儿慢慢吵吧!我们可得回去向将军回话了。老二,走吧!”

两个人回头,走过了两道木栅栏关,卸见前一道栏关己锁上了;叫了半天,也没人前来开门。两个人神色微变,想回头去找那衙役,那知后面的木栅也锁上了,心知上当。

然后看见杜英豪从前方转了出来笑道:“史元亮、史元平,你们兄弟俩外号叫追魂双毒,惯会使毒药针筒,对吗?但是你们卸玩不过我的手掌心,乖乖地把你们袖中的毒药针筒丢出来。”

史元亮情知上当,大声叫道:“姓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杜英豪微笑道:“自然知道,你们是大内侍卫的领班,是庆亲王手下的一对走狗,派到莫云手边是来对付我的;宝亲王早已有了你们动静的密报通知了我,然后杜某在这儿等着你们呢!”

史元亮怒叫道:“姓杜的,你用这种阴谋陷害人算什么,有种你放我们出来,一对一斡一下。”

杜英豪大笑道:“杜某现在是忠勇侯,跟你们这些亡命之徒斗狠太不上算;而且,杜某还有一件事可以活活气死你们。来,推过去给他们看看。”

胡若花推过一个双手困绑的人,赫然是海东。史氏兄弟大惊,史元平叫道:“后面那人是谁?”

杜英豪笑道:“是一名待决的死囚,你们下手太急了,该看看清楚的。”

海东自从被捕之后,一直紧闭着口,不肯招供半个字甚至于对他自己所犯的罪行,也不作任何的承认或辩护。他似乎坚信他身后的那些人,有足够的能力来解救他或脱罪的。杜英豪也很绝,既不用刑逼供,也不要他招供什么?只是要他没事多想想,为那些人卖命是否值得?在那些人眼中,他是否有那么重要?那些人是否会不计一切地来救他?

这一手很绝,每日独处静思,给予海东心理上的压力很大。他审度了一下自己所犯的罪行如果做实了,抄家灭族都不够抵偿的;不过,他也相信自己的地位是相当重要的,那些圈子里的人一定会设法脱救他的。在狱中,他还能跟一个早就安排下的线人老吴连系,传递信息出去。

果然,圈子里传来指示,叫他咬紧牙关,不许一个字,短日内一定会有人来救他的;海东果然很放心。莫云的确来了,而且派了史氏兄弟去提人;只要到了莫云那儿,相信一切都不会成问题。

莫云来到后的一切,海东在后面被关在一个小屋子里,知道得清清楚楚;甚至于史氏兄弟被带到死囚牢中,海东也是被押着尾随目击的。

他看见一个死囚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被当作自己指给史氏兄弟时,海东才知道这是杜英豪安排下的一个陷阱。他想招呼叫喊,但是嘴里却被塞满了棉絮,而且牢牢地绑紧,发不出一点声音。

史比兄弟对带人不获允准的敷衍态度,以及临走时突施杀手灭口,在一旁的海东也很清楚的。

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绝望了。

杜英豪把他带到一边,客气地解开了他嘴上的束布,让他喘了口气,才道:“海东,你自己都看见了,莫云并不是来救你的;东云庄上搜出的证据太明确了,谁都无法保全你的,我就是把你交给了他,你也仍是死路一条。”

海东先是低头不响,慢慢地卸流下了眼泪;那是绝对伤心的表示了。杜英豪又诚恳地道:“海东,你是个明白人,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虽然在皇室中很有势力,可是还不够强大到能把持住朝政,威胁到皇帝,而你们所犯的是叛逆大罪。”

海东长叹:“我认了。侯爷!你杀了我吧!”

杜英豪笑着摇摇头道:“海东,若是那天在你率众行凶打劫官库时,我杀你易如反掌,现在你被捕在狱,我也没权利杀你了;我的责任是把你交给朝廷,送到宝亲王那儿发落去。

”海东凄苦地道:。“送到那儿都没关系了,反正我的家也毁了,没什縻好牵挂的了。”

杜英豪笑道:“海东,你这一死害的人可多了;在热河的官邸中,你还有两个老婆;在京师的侍卫营中,你还有个当干清门侍卫的儿子,他在宝亲王手下当差,颇受器重;你的女儿嫁给了梅侍郎家做媳妇,女婿很有出息,去年中了进士,派在户部行走,前程似锦。你若背上个叛逆的罪名一死,可坑了他们了。”

海东的全身颤动着,亚着声音道:“我……,但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

杜英豪正要开口,海东道:“侯爷!你可别哄我说能为我脱罪,这一套我太清楚了,我的罪名太大了,你的权限保全不了我的。”

杜英豪笑笑道:“不错,我的权限太小,是无法保全你,但是有个人却能保全你。”

这番说话彷佛是暗号,话才说完,门一掀,宝亲王大步垮了进来。杜英豪只是在原座上站了起来欠欠身子,但海东却立即跪下,咚咚的磕了一阵响头。“奴才叩见千岁吉祥,奴才该死,奴才不该一时糊涂,有负主上宏恩。”

宝亲王笑道:“海东,那些废话都别说了,我知道你在那个圈子里只是个小角色而已,不管你心里是否愿意,既然找上了你,你想不干都不行。”

这是很技巧的谈话,隐约间似乎在为他出脱。海东久于官场,自然能体会,立刻又叩头道:“千岁爷圣明,千岁爷圣明。”

宝亲王一声冷笑道:“海东,我是看了那些证据后,觉得你是个受人指使的可怜虫,才有意对你网开一面;不过你的罪行太明显了,要使你不受牵连是不可能的,我最多只能留下你一条性命跟保全你的家人。”

海东再度叩头谢恩道:“奴才罪该万死,千岁如此宽大,奴才感激万分。”

宝亲王又哼了一声道:“我虽是有心出脱你,也得看你自己的表现,是否值得我如此。

”海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道:“千岁爷放心好了,奴才知道如何报答的;奴才把所知道的一切都抖露出来,绝对使千岁爷觉得有价值的。”

这次他倒是诚心诚意地把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却使杜英豪与宝亲王吃了一惊。

他们知道有一个阴谋在酝酿着,却不知道牵连有这么大,而那批人的势力有如此之钜。

听完了之后,宝亲王的脸色都变了,连忙向杜英豪道:“侯爷,看这件事要如何解决?

”杜英豪沉吟了片刻才道:“只能装着不知道,一面在暗中防备,一面慢慢地对付他们,先从外面开始,削弱他们的实力,最后才擒其元凶,如若一下子敞开来办,只怕会打草惊蛇,促其速发。”

宝亲王点点头道:“侯爷说得是,我也是这样想;只不过要劳动侯爷费神了,慢慢地个别击破,只有仗着侯爷神勇才办得到。”

杜英豪道:“我这儿当然会尽心尽力,因为他们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微臣,为了自卫,微臣也得跟他们周旋到底;但是在朝中或官方,还得殿下全力支持,微臣虽日晋封侯爵,手下卸只有一批江湖人弟兄,他们不能跟正式的官军碰的。”

“没问题,侯爷放开手做好了,我已经叫乌明拨了两千骁骑赶来此间,驻扎在五十里外。”

杜英豪一笑道:“殿下倒真是用兵如神,悄悄地调集大军荆来,微臣竟不知道。”

宝亲王道:“我是听说莫云率了一千五百名精锐开了来,怕侯爷吃亏,就近向乌明调了人来,五十里外,已经不是莫云的辖区,所以他不知道。”

杜英豪道:“莫云的兵也驻扎在五十里外,两边距离差不多,斗开来有人能吃住他就行了,现在微臣就去把他摆平下来,殿下也请配合行动吧!”

他慢慢来到前厅。莫云已等得不耐烦,频频催促,叫玉恩快点把人带出来。

玉恩战战竞竞的来到后面,看见杜英豪,如逢大赦。杜英豪摆摆手,跨步进了大厅。莫云脸色一变,勉强地起立抱拳道:“侯爷,未将不知侯爷在此,没有前来见礼,请多原谅。

”杜英豪一笑道:“将军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你明知本爵在此,捉下了海东。”

莫云干笑了一声:“未将知道侯爷捉住了海东,但不知侯爷驻节在此;不过,知不知道都没关系,未将辖下出了叛逆,未将急于治公,也空暇来做官扬应酬,想必侯爷能原谅的。”

杜英豪一笑道:“那当然,你是现管此地的将军,我只是路过的客人,彼此不相隶属。”

“侯爷能明白就好。老实说,东云庄的事,侯爷都不该管的,那是未将治下的事,未将自会处理;海东阴谋不轨,未将并非一无所知,只是故加纵容,想抓出他的同谋,一网打尽的,侯爷这一插手,破坏了未将的计划。”

杜英豪的脾气出奇的好,居然笑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倒是本爵太孟浪了;不过没关系,本爵自有补救办法。刚才有两个人要去提海东,他们说是将军的下属,叫史元平、史元亮。”

“不错,是有这两个人,他们的武功很好,在未将手下很得力;因为海东本人技击不错,若是差一点的人,恐怕会叫海东趁机脱逃了。”

杜英豪道:“这两个人倒是很称职,海东找了个机会刚要逃,他们出手把海东杀死在大牢中。”

莫云脸色先是一变,接着又松了下来,笑笑道:“这两个人也太心急了一点,不过也难怪他们,若是让海东跑了,事情会更糟;是未将吩咐过他们的,若是犯人有纵脱之可能时,可立加处置。”

杜英豪道:“原来是将军作过这个指示,那本爵倒是处置太急了一点,本爵还以为他们是故意造成犯人脱逃,而后乘机杀以灭口,所以把那两个人也即时加以处置了。”

莫云神色一变道:“侯爷如何处置他们的?”

“照当时的情形,他们确是有灭口企图,因为他们故意打开海东的刑具,不加束缚,听任他在前走动,手中都扣好了暗器,海东才跑出两步,杀手立出;不但如此,本爵出声追问,他们还对本爵出手,想连本爵一起收拾下来。”

“会有这种事!也许他们是不认识侯爷,把侯爷当作是海东的同党,未将一定好好处分他们。”

“将军不必再处分了,我的手下见他们行凶,那容他们得逞,出手太急,当时就加以处决了。”

莫云神色又是一变,也意识到情形不对,韦胆先发制人,乃沉声道:“事情全凭侯爷一面之词,未将难以采信,人命关天,未将无以善了,要得罪侯爷了。来人,请侯爷到咱们行营走一趟。”

他手下四名汉子立刻分左右包围住了杜英豪。杜英豪不动声色,胡若花手中执着一根粗铁,是从牢中刚取到的,见状放手挥扫而出,卸被一名汉子伸手接住了。双方各持一端,子拉得笔直,竟然互相平分秋色,不分上下,可见这汉子的臂力不小。

胡若花固然一怔,那汉子也怔住了。他看见胡若花身材高大,知道必以勇力见长,但没想到竟能与自己不相上下;但是他也感到面子上下不来,冷笑一声道:“好婆娘,你倒是够劲儿。”

杜英豪见这个汉子的劲道与胡若花能战个平手,心中大为吃惊,因为胡若花是自己最大的靠山,晏菊芳与王月华不在,水青青的武功虽不错,卸算不得顶尖高手。自己这些年来虽说仗着万流归宗秘笈上的记载,总算能来得几招了,但那是对高手比武时才能拿出来唬唬人。莫云抓破了脸要蛮干了,就是拚命的场合,那可耍不出花样的。

切磋的武功跟拚命是两回子事儿,杜英豪是深谙此道。以前他不会武功,却有过不少玖搏命的经验,就仗着那些杀着,配合着机智,居然能击倒不少武林高手,创下赫赫盛名。

所以杜英豪学会了一件事,不怕与高手对阵,卸千万避免跟杀手纠缠;而莫云带来的这些亲随手下,个个全是心狠手辣的杀手。

杜英豪先前还打算靠着胡若花可以对付的,这位女猎人不仅力大无穷,出手也不讲什么规矩章法,她的搏斗技术是跟猛兽搏斗时训练出来的,出手必狠,能一招毙敌,绝不会慈悲而留人半口气。

那晓得对方也有这么一号人物,可就不妙了;不过杜英豪毕竟是大风急浪里滚过的,不仅经验丰富,而且当机立断,想到就做。

谁也不会想到他会有下面的行动的,尤其是他名震四海,可是公认为天下第一的技击名家。

他的袖中藏着一支名叫掌心雷的短枪,那是他威慑罗刹人时,俄国特使巴罗夫勋爵送给他的纪念品,枪很精致,威力不错,每次能射两发,三丈之内,杀人倒是很有奇效。

杜英豪仗着它很立了一些功劳,干掉了好几个顽敌,只是子弹存量不多,一匣五十发,用得只剩二十来发了。他很珍惜,轻易不用的,这时卸掏出枪来,对准那汉子头上就是一家伙。

砰的一声,子弹由眉心钻进去,那汉子劲力骤失,被胡若花拖了过去,反手就是一,砸在脑袋上,一下子砸得稀烂。

杜英豪的举动把每个人都震住了。莫云脸色大变,又惊又怒地道:“侯爷,你怎么可以暗算伤人。”

杜英豪淡淡地道:“为什么不可以,此人胆敢胄犯本爵,跟我女眷动手,无礼之极。”

莫云怔住了道:“侯爷可知他是谁?”

杜英豪道:“不知道,管他是谁,他对我无礼就该死,连你也是一样;本爵乃堂堂的钦封忠勇侯,获领有铁券册书,可免十死,别说是本爵没犯罪,即使真犯了法,朝廷也不会治我的罪,你居然敢对本爵如此无礼,本爵限你立即束手就缚,如果你敢逞强顽抗,本爵立刻能要了你的命。”

他把枪探出了一下,指着莫云。莫云的脸都吓白了,连忙道:“侯爷!使不得,便不得。”

杜英豪冷笑道:“使不得?本爵倒不相信,毙了你这奉天将军又能如何?老实说,本爵已经抓住了你的罪证,有权将你立加处置的。”

莫云看看他手中的枪,干笑着道:“侯爷,这是掌心雷,每次只能发射一发,然后就要再重新装填的,你刚才已经发过一枪了。”

他这番话是说给另外的人听的,他的那些手下从枪声响后,已经被镇住不动了,但大多数人都露出了狰狞之色,意图作拚死一搏,听了莫云的话后,立刻有一个汉子冲了出来,吼着道:“杜英豪,老子就是不怕死,你有种对老子开枪好了。”

他手中挺着一支匕首,扑向杜英豪直刺过来。

胡若花叱了一声,手中的铁挥出。那汉子也相当了得,居然用另外一只手握住了铁,使劲一带,将胡若花扯得往旁边一个踉跄,控制不住身形,撞过一边;这汉子则再度挺起匕首,刺向杜英豪而去。杜英豪一看不对劲,只有再度扬手,又扣下了第二次扳机,枪声再响,那汉子的眼眉中间迸出了一点红花,身躯也仰天倒下。

杜英豪脸色往下一沉,厉声喝道:“碎!”

胡若花过来又是一铁砸下去,噗的一声,脑袋又开了花。莫云大失色地道:“这掌心雷能连发子弹,这是不可能的。”

杜英豪将手枪往空中一抛,又接在手中冷笑道;“莫云,你太少见多怪了,这种掌心雷是最新的,可以连发六次呢,还有四粒子弹,你要不要尝尝?”

莫云脸色如土,口中呐呐不知要说些什么?这时,一个汉子上前悲愤地道:“姓杜的,我们弟兄三个人是因为听说你是中原技击第一名家,特地来向你求教的,想不到你竟如此卑鄙。”

杜英豪淡淡地道:“尊驾是何方朋友。”

汉子道:“苏其!我大哥苏哈,二哥苏洛。”

杜英豪对这三个名字倒不陌生,一怔道:“长白三雄,久仰大名,你们是关外最有名的武师,杜某也听说你们是长白帮的领袖,为人很正派,杜某若非因为事情太忙,抽不开身子,早已登门造访了。”

苏其冷笑道:“拿着枪找我们逞英雄去。”

杜英豪哈哈一笑道:“朋友,你这就对杜某了解太不够了;杜某生为江湖人,至死也是个江湖人,对江湖朋友,杜某一向十分尊敬。”

苏某指着地上两具体道:“就是这种尊敬法?”

杜英豪冷笑道:“如果你们是以江湖规矩来访,杜某自然会以江湖规矩接待;但是你们若以豪门走狗的姿态出现,杜某实在无法客气。”

莫云忍不住道,“侯爷,苏氏三雄是未将的客人,受末将之邀同来游历的。”

“那他们就不该忘掉自己的身份,胡乱替人贾命,本爵对杀死他们一节,绝不后悔,如果我事先知道他们的身份,也是一样对付他们。”

苏其刚要开口,杜英豪道:“苏其!你要弄清楚,莫云他们在做什么?他们私屯军火,勾结倭寇,内通皇室大臣,意图不轨,杜某是奉命前来除害诛逆,你们却跟他混,怎能怪杜某下毒手。”

苏其道:“你用真本事,杀了他们也滚话说,但是你都用掌心雷暗算了他们。”

杜英豪冷笑道:“对付亡命无赖之徒,杜某一向不用武功,杜某的武功是用来除暴安良或交朋友的;你们若公开身份而来,杜某定然以礼招待,切磋武功也好,交朋友也好,杜某绝不会令人失望,但你们踉莫云在一起,杜某就难以原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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