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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玄音点了点头,缓缓提起左掌,向秦渐辛一步步走来。秦渐辛微微一笑,闭目待死,忽听身后那女子道:“卢道长,我欠了张天师一些人情,因此上答允帮他做三件事,是也不是?”卢玄音一怔,道:“那便如何?”那女子笑道:“冒充张素妍和钟昂成亲,是第一件;暗算曾埋玉,是第二件;擒住这秦渐辛,便是第三件了。”卢玄音皱眉道:“辛姑娘忽然这般说,不知是何用意。”那女子笑吟吟的道:“便是这个意思。”忽然放开秦渐辛穴道,向后飘开。
秦渐辛身得自由,精神一振,左手立时探出,展开“六爻擒拿手”抓向卢玄音右肩。卢玄音虽是猝不及防,但于这路擒拿手法三十年前便已拆得熟极而流,沉肩卸开,左掌还了一掌。二人互相忌殚,力道都不敢使得足了,各自退开一步。那女子忽道:“两位住手,听我一言。”秦渐辛见那女子敌友莫辨,心忖若是一味和卢玄音缠斗,只怕为其所乘,当下向后跃开。卢玄音却心知那女子和秦渐辛都是诡计多端,当此之际,决不能容这二人再玩什么花样,竟是充耳不闻,跟着抢上,双掌翻飞,已将秦渐辛全身笼罩。
那女子脸色一沉,提高声音道:“卢道长,你再不住手,我可要对这些小道士不客气了。”卢玄音轻哼一声,道:“辛姑娘,你若伤我天师派一人,待贫道收拾了这姓秦的小子,决不与你干休。”口里说话,手上丝毫不缓。秦渐辛心中有气:“我不过瞧着你为人甚好,又曾带回林大叔的遗体,这才对你容让三分。别说你此刻身上带伤,便是完好无损,你又怎收拾得了我?”掌法一变,招招都是抢攻,明欺卢玄音右手被曾埋玉所伤,不敢与自己对掌。卢玄音生性赣直,这时明知情势不利,却是毫不退让。
那女子眉头微蹙,陡然向后倒飞出去,撞入一名道士怀中,铃声响处,那道士闷哼一声,软软坐倒。群道立时抢上,各持长剑,将她围在垓心。那女子身法曼妙,出手似是娇柔无力,但铃声响处,必有一名道士软倒。忽然纵身而起,足尖在一名道士剑身上一点,跃向一旁打坐的董玄容,裙底飞出一腿,踢倒董玄容,高声道:“卢道长,你要不要董道长的性命?”
卢玄音一惊之下,心神微分。高手过招,原本差不得分毫,秦渐辛的“御天掌”最善于因势借力,这时眼见卢玄音招式中忽现破绽,立时乘隙而进,手掌一翻,已然按在卢玄音胸口,却凝力不发,一触即退。
卢玄音成名数十年,先前被秦渐辛空手夺下长剑已是奇耻大辱,这时更要秦渐辛手下留情,这才得保性命,霎时间,只觉万念俱灰,更不多说,反手一掌便向自己天灵盖拍去。秦渐辛早已料到,伸手隔开,扬眉道:“卢道长,你要不要董道长的性命?”
这句话便和那女子说的一模一样,意思却大异其趣。卢玄音一怔,却听秦渐辛细如蚊声道:“你若答允不杀我,便点我的紫宫穴。”卢玄音向他斜瞥,不知他又有什么诡计,但想左右不过一个死,左手一指倏忽点出,果然便点向秦渐辛胸口紫宫穴。秦渐辛佯作招架,却故意出手稍慢,低呼一声,紫宫穴已被点中,软倒在地。
那女子隔开二人有一丈五六尺远近,秦渐辛以“聚声成线”之法对卢玄音说话,她便未曾听见。这时眼见秦渐辛反胜为败,虽微觉诧异,却也并不慌乱,一只纤足踏在董玄容天灵盖上,笑吟吟的道:“卢道长,你若再向前一步,我足底便要发力了。”卢玄音闷哼一声,果真依言止步,沉声道:“辛姑娘,你当真要和天师派为敌?”
那女子笑道:“卢道长说哪里话,我一个小小女子,怎敢和天师派为敌?就是和你卢道长一个人为敌,我也是不敢呢。没奈何,只好借着董道长有伤,乘人之危,来胁迫于卢道长,卢道长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卢玄音怒道:“你既不是与天师派为敌,又何须胁迫于我?你明明答允相助天师对付明教,却突然临阵倒戈,到底是什么缘故?”
那女子一双妙目向卢玄音凝视,脸上笑容慢慢敛去,缓缓道:“我答允对付的,是方十三的明教,可不是钟氏父子的明教。卢道长,你们一面用我来算计方十三,一面另行安排了人手对付钟氏父子,是也不是?”卢玄音脸色微变,欲言又止。那女子察言观色,又道:“卢道长,你是光明磊落的人,你明明白白说一句,是还是不是?”
卢玄音沉吟半晌,缓缓点头,低声道:“不知辛姑娘如何得知?是贫道还是董师弟无心说错了什么话么?”那女子道:“你们倒没露破绽,是这位秦公子告诉我的。”说着伸手向秦渐辛一指,仍是带着铃铛叮当之声。秦渐辛这才看清,那铃声原是发自那女子腕上一对金铃,眼见卢玄音面现诧异之色,显是全然不知所以然。秦渐辛微微苦笑,心道:“这女子不过随口胡说,若是我连这等机密之事都知晓,又怎会上这个大当?可笑那卢玄音竟然信以为真。如此一来,我和天师派的梁子可是越结越深了。”
那女子向秦渐辛瞥了一眼,道:“秦公子还不肯起身么?好好一个浊世佳公子,干么要在泥地上打滚?可不是让我小觑了么?”秦渐辛脸上一红,从地上一弹而起,笑道:“这点小狡狯,毕竟瞒不过姑娘,倒叫姑娘笑话了。”那女子微微一笑,道:“今世卧龙秦公子,你的武功倒是不坏。秦公子,你想不想救你义兄的性命?”
秦渐辛见她脸上微带不屑之色,话中更大有讥讽之意,偏生语音清柔婉转,叫人不忍反唇相讥,只得道:“原来姑娘识得我义兄,不知如何称呼。”那女子道:“我叫做辛汝,表字韫玉。”顿了一顿,又道:“你不答我的问话,却来问我的名字,是心中对我不服,是也不是?”秦渐辛笑道:“岂敢岂敢,辛姊武功智谋均远胜于我,既有心相救我钟大哥,小弟自然唯辛姊马首是瞻,何必多言?”
其实辛韫玉虽较张素妍年长,却也不过十八、九岁年纪,眉眼与张素妍有三分相似,明艳娇美或稍逊张素妍,清丽妩媚之处却非张素妍所能及。这时秦渐辛一口一个“辛姊”,辛韫玉脸上登时大为不豫,但随即泰然自若,淡淡的道:“秦兄弟既如此说,便随我去武陵罢。”秦渐辛心中乐不可支,恭恭敬敬的道:“辛姊有命,自当遵从。”
卢玄音忿然道:“辛姑娘。”辛韫玉向他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眼光却向秦渐辛转来。秦渐辛会意,笑道:“卢道长,辛姊似是想让我助她呢。我既认了她作姊姊,可不能不听话。我良言相劝,不如就此算了罢。不然董道长老是给人踩在脚底下,可有多难受。”
便在此时,董玄容忽然大叫一声,抓住辛韫玉脚踝,抛向半空,跟着一跃而起,全身骨节格格作响,左掌已然奋力拍出。他先前被秦渐辛重创,动弹不得,这才给辛韫玉一击即倒。辛韫玉将一只脚踏在他头顶,原意不过空出双手以防余人,倒不是有意羞辱于他。但在董玄容心中,却不啻是奇耻大辱,是以拼着经脉大损,强行凝聚功力,突然暴起发难。这一掌实是毕生功力之所聚,一意要立毙辛韫玉于掌底。此时变生不测,人人大出意料之外。秦渐辛虽有意出手相助,但一来辛韫玉敌友莫辨;二来曾埋玉尸骨未寒;三来辛韫玉言语神情对自己甚是轻视,心中不免对她颇怀敌意。他武功本就只比董玄容稍胜半筹,稍一迟疑,再出手时已然不及。
却见辛韫玉身躯如柳絮随风,顺着董玄容一抛之势,在空中轻飘飘翻了半个筋斗,下坠之时已是头下脚上,口唇微张,又是一口气向董玄容面门吹到。董玄容一掌拍到中途,陡然一滞,虽仍是拍了出去,却已全无力道。辛韫玉莞尔一笑,双腕振处,一对金铃脱腕飞出,铃声清脆之声中,夹着一声闷哼,董玄容头顶“百会”、眉心“印堂”两处大穴已同时被撞中,虽双目圆睁屹立不倒,然显是气息已绝。
秦渐辛心中怦怦乱跳,忖道:“以武功而论,这辛韫玉倒没什么了不起。但她那般吹一口气便使人力道尽失,却是什么缘故?”想到适才自己也是如此着了道,心下一凛,忙试运真气,却觉全无异状,显然并非中毒。此时无暇细想,心道:“天师派处心积虑对付楚王父子,以我武功,便是赶回武陵只怕也无济于事。此人武功怪异,只怕倒是个得力臂助。”当下笑嘻嘻的道:“辛姊果然了得,先除了本教叛徒,又剪除了张玄真那厮一条臂膀。这回杨天王、夏龙王他们再没什么话说,辛姊这个护教法王的位置算是坐稳了。”
卢玄音大骇,向后跃开一步,大声道:“小妖女,原来你竟是魔教的法王!”辛韫玉一怔,向秦渐辛瞧了一眼,淡淡的道:“那便如何?”卢玄音又惊又怒,有心上前拼命,但想秦、辛二人联手,自己决非其敌,一转念间,向群道一挥手,道:“大伙儿回龙虎山,禀报天师。”群道眼见势危,却无论如何不肯弃下卢玄音一人,一起拔剑,站在卢玄音身后。为首一人大声道:“天师门下,岂有贪生怕死之徒。卢师叔,咱们这便为董师叔报仇。”
秦渐辛笑道:“卢道长,你为人不坏。我和辛法王都不想杀你。天师派的嗣汉天师老是父子相传,有什么味道。待本教剿灭了张玄真,不如卢道长你来当天师如何?”卢玄音大怒,喝道:“小贼住口!说这等言语,没的污了贫道的耳朵。张师兄神功无敌,岂惧魔教贼子。今日姓卢的技不如人,生死早已不放在心上。总有一日,叫你们一个个都同那王宗石一般下场。”
秦渐辛大笑道:“王右使乃是被张玄真暗算,原来卢道长是说张玄真还要来暗算辛法王和区区在下,承教承教。不过张玄真只顾着安排阴谋诡计对付钟左使,却不想本教方教主黄雀在后。此时上清宫多半已是一片瓦砾,张玄真只怕再没机会施展暗算偷袭的独门绝学了罢?”
卢玄音惊怒交加,大声道:“好个卑鄙无耻的方十三,竟趁张师兄……”一句话说到一半,忽然惊觉,强行忍住,呼呼喘气不止。秦渐辛微笑道:“现下卢道长心中犹豫不决,不知是该和我们拼命,还是该赶回龙虎山,是也不是?卢道长,我良言相劝,你还是先回龙虎山罢,不然这个嗣汉天师,可就归了林门一系了。”
卢玄音遽然心惊,越想心中越慌,顾不得再和秦、辛二人多说,命弟子抬了尸首及重伤诸道,恨恨道:“但教卢玄音不死,改日必再领教二位高招。”秦渐辛笑道:“卢道长,本教自方教主以下,俱有意让道长接任天师,以期贵我两教永息纷争。道长回去重整了上清宫,咱们再商议罢。”卢玄音哼了一声,不去理他,率了群道,自行投东去了。
眼见群道去远,秦渐辛再也按捺不住,不禁捧腹狂笑。辛韫玉见他笑得欢畅,冷冷道:“秦公子骗了那笨蛋道士,便这么得意么?”秦渐辛笑道:“骗那道士自然没什么了不起,不过能骗得辛姊再无转寰地步,难道还不够我得意的么?”辛韫玉冷笑道:“你骗那道士说我是魔教的法王,你可知我为什么竟不分辨?”
秦渐辛心情大佳,随口道:“事已至此,辛姊本已百口莫辨。何况辛姊虽然檀口有樱桃之态,贝齿若珍珠之型,终究也不过一张嘴罢了。”辛韫玉愠道:“原来今世卧龙秦公子,是这么个油嘴滑舌之徒,那也罢了。你说我是魔教法王,无非是迫我再无退路,只好助你去相救钟相父子。但我偏偏不去,你却如何?”秦渐辛一怔,道:“辛姊武功虽然不弱,只怕以一人之力,还不能与明教、天师派为敌吧?就算方教主、钟左使不来追究辛姊暗算曾明王之事,董玄容这条人命,天师派难道也能不追究么?”
辛韫玉冷笑道:“董玄容这条性命,天师派是一定要追究的。可是我既然是魔教法王,你猜这条人命是算在我头上,还是方十三、钟相头上?”秦渐辛又是一怔,道:“那曾明王这条性命又怎么算?”辛韫玉白了他一眼,道:“自然是算在天师派张玄真头上。”秦渐辛笑道:“莫非辛姊想杀我灭口么?”辛韫玉脸上忽露笑容,道:“想来秦公子是自恃武功在我之上,是以有恃无恐。只是我何必杀你灭口,你可知我是谁?”
秦渐辛一呆,道:“适才你说你名叫辛汝,字韫玉,我听那卢玄音也叫你辛姑娘。”辛韫玉笑道:“名字自然不假。销魂红袖梁红玉、夺魄金铃辛韫玉,江湖上人称‘秦楼双玉’,也算薄有微名。只是你可知秦楼在什么地方?辛韫玉在秦楼中又叫作什么?”秦渐辛道:“秦楼,秦楼,原来辛姊果真是我姊姊呢。小弟孤陋寡闻,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明教百万教众,若真要找什么人,只怕也不会太难。”
辛韫玉微微冷笑,道:“你既叫我作姊姊,我便教你一个乖。自五年前梁姊姊首创秦楼,天底下便只有我们姊妹找别人,别人却找不到我们。你魔教自以为人多势众,你比张玄真如何?张玄真想求我暗算方十三,足足找了我一年。若不是我念他诚心,派人去找他,他便是再找十年八年也未必找得到我。”秦渐辛点头道:“原来姊姊这般难找。方教主和钟左使既找不到姊姊,曾明王的性命也只有着落在张玄真头上了。怪不得我留卢道长他们的活口,姊姊竟不阻拦。想来姊姊这般本事,原也不会怕天师派。”
辛韫玉笑道:“秦公子威胁不成,便来激我么?我杀不杀卢玄音,和我怕不怕天师派有什么干系?你姊姊是随便杀人的人么?我要杀方十三,是因为方十三该死。我杀曾埋玉,是因为曾埋玉也该死。至于杀那姓董的,却纯是自保。你姊姊若真的心狠手辣,你现下还有命么?”秦渐辛见她颜色稍动,忙深深一揖,道:“多谢辛姊不杀之恩,小弟自当竭尽全力,助辛姊相救钟氏父子。”辛韫玉俏脸一板,道:“是你助我,还是我助你?我又为什么要助你?我虽不怕天师派,却又干么要没来由的去趟这路混水?”
秦渐辛见她虽面如严霜,眼中却带笑意,冷艳中自有一股动人心魄之处,言语虽然犀利,语气却如娇嗔一般,实不知她到底心意如何,只得叹了口气,又是深深一揖,朗声道:“小弟在辛姊面前弄狡狯,原是小弟的不是。只是眼下天师派似要对我义兄、世叔不利,小弟有心无力,独力难支。还求辛姊施以援手,此恩此德,永不敢忘。”辛韫玉嫣然道:“这才乖呢。不过姊姊有言在先,我只救得钟氏父子性命,却救不得武陵的魔教大军。只是做姊姊的也不能占你的便宜,我救钟氏父子,是我自己要救,可不是为了你求我。你自不必领我的情。”
秦渐辛一惊,道:“武陵十余万人马,岂是区区天师派所能加害?莫非天师派竟然勾结朝廷?”辛韫玉道:“不是天师派勾结朝廷,而是朝廷此次要借天师派之力。你道你姊姊会当真为张玄真所用么?若不是李纲大人有命,我才懒得管天师派的事情呢。”秦渐辛心中疑惑,勉强一笑,却不做声。
辛韫玉白了他一眼,道:“你想问什么便问,不必再弄什么狡狯。我最厌这等勾心斗角之事。”秦渐辛微笑道:“辛姊虽是性情直率,不喜勾心斗角,但当真勾心斗角起来,只怕世间少有人是辛姊对手。小弟是甘拜下风了。我想问什么,辛姊想必是知道的。”
辛韫玉叹了口气,道:“说到勾心斗角,天师派的张玄真要算一个,贵教方教主和钟左使却差得很远,反不及那位……那也不用提了。你要我助你,我何尝不要你助我?我若不对你明言,你也不能当真信我。我虽受李大人之命对付魔教,但和钟……钟昂,却早有白首之约。”
秦渐辛又惊又喜,道:“当真么?”辛韫玉道:“若非如此,我以待字之身,怎肯冒充新嫁娘?两年来他军务倥偬,不能来见我,我却时时能见着他。只是……”忽然一笑,道:“不说这些。钟昂当年起兵勤王,转战七省,何等英雄,如今却自甘堕落,沦为反贼。虽然罪不可赦,我却终不能不救他。秦兄弟,你可信我么?”
秦渐辛不答,却道:“听卢玄音言中之意,张玄真已亲至武陵。此人武功实在太强,明教之中除了方教主,无人可敌。咱们该当如何,还请辛姊示下。”说着向曾埋玉尸身瞧了一眼,心道:“若是曾明王不死,只怕也能和张玄真一较高下。唉,曾明王便是不死,又怎肯相助钟左使?”
辛韫玉伸手抿了抿鬓边一缕柔丝,低头沉吟不语,良久良久,忽然眼圈微红,叹道:“张玄真武功绝顶,倒还在其次。难的是另一件事。秦兄弟,你不必多问,一切照我吩咐行事。咱们先去武陵再说,却也不必太急。”忽然一笑,道:“那卢道长倒是挺够朋友,临走居然马也不要了。倒省了咱们不少脚力。”
秦渐辛素来以智谋自矜,但在辛韫玉面前却处处落于下风。此时辛韫玉更是丝毫不与他商议,只是命他依令而行。他虽明知自己这个“今世卧龙”名不副实,也知辛韫玉聪明机变犹在自己之上,但到底是当惯了军师,这时颇为不是滋味。只是此时有求于她,却是无可奈何,是以虽和辛韫玉并辔而行,却连随口调笑的兴致也提不起来,只顾闷闷不已。行出几里路,心中忽想:“辛姊既是钟大哥的未婚妻子,便是我的嫂子。我让她三分,原也是该的。”
第十五回:新人美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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