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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渐辛呆了半晌,苦笑道:“杨天王说得一点没错。火镜破敌,原是评书中的胡言乱语,怎可当真信得?偏偏我却信以为真了。杨天王啊,杨天王,你既早知不成,何不当时点破,却要我出这个大丑?”杨幺微微一笑,道:“单单只是焚了张崇座舰,尚不足以乱宋兵军心。若无火镜闪耀,宋兵怎会信明尊显圣?秦公子何必惭愧?今日一战,大半还是出自秦公子之计,秦公子仍是此役第一功臣,今世卧龙,名不虚传。”

秦渐辛脸上一红,低声道:“什么今世卧龙,杨天王智谋胜我十倍。”杨幺淡淡的道:“秦公子何必过谦?此时此刻,只怕湖广境内,无人不知今世卧龙之名了。我军有秦公子作军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秦渐辛默默无言,忖道:“战国时田单礼敬小卒,以为神师,其实不过是安抚军心的权谋之术。原来我这个今世卧龙,也不过这么个角色罢了。”心中沮丧,开了张去腐生肌、清热去火的方子,便即同杨幺退出。一路之上,杨幺却谈笑风生,仍是对他又恭谨又亲热。秦渐辛本来心中颇有蒂芥,见他如此,反觉自己不好意思起来。

君山之上,百草丛生,要依方觅药毫不为难。夏诚内力深厚,伤势虽重,将养了数日,虽未痊愈,却已能行动自如。他是个好酒之人,自觉伤势稍可,便每日寻人痛饮。杨幺虽军务繁忙,却时常拉了秦渐辛,去陪夏诚喝酒。秦渐辛本来心中惭愧,见到杨、夏二人面羞,但喝得几日酒,少年心性,登时将不快俱都抛开,重又言笑自若。

这日三人正在痛饮,忽有斥侯来报,张奇、安和两路军马,听说明尊显圣,张崇惨败,已然不战自退。杨幺大喜,拍案道:“全仗秦公子妙计,如此一来,咱们这洞庭水寨,总算是站稳了脚跟。天师派和亲之议,就算张玄真本不过虚言委蛇,现下也只有把女儿乖乖的送过来不可。本教和天师派结成秦晋之好,日后好处可多着呢。”夏诚点头称是。

秦渐辛前日听说张玄真主动提出修好和亲,虽觉奇怪,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这时听到杨幺说出“女儿”二字,心中一惊,颤声道:“杨天王,你说和亲的,是玄真天师的女儿?”杨幺哈哈一笑,道:“秦公子出身天师派,难道不知?天师派除了张玄真的女儿,哪里还有别的女子?”一转眼见到秦渐辛神色古怪,又是一笑,道:“秦公子放心,天师派主动向楚王提出和亲,岂有反要楚王把女儿嫁过去的道理?秦公子不必为钟姑娘担心。”

秦渐辛心中慌乱,不知如何接口。杨幺伸手在他肩头轻拍,又道:“秦公子对钟姑娘一往情深,连我都看出来了,楚王岂能不知?以杨某看来,钟姑娘对秦公子也未必无情。好教秦公子放心,两日前贵溪的弟兄飞鸽传书,天师派已在大肆采办嫁妆了。呵呵,咱们钟昂太子人才出众,张玄真有这么个女婿,当真是他的福气。”

秦渐辛只觉口干舌燥,身子微微颤抖,眼前金星乱冒,脑中无数念头纷冗而来:“难道素妍师妹竟然没死?可是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去,怎能不死?何况她若没死,师娘怎会告诉方教主说她死了?又怎会那般伤心愤怒?唉,师妹若能不死,便是拿我的性命去交换,又值得什么?可是她若当真没死,岂不是要嫁给钟大哥?难道天师派和亲的女子,当真是师妹么?那可怎么办?怎么办?”

他心中实是盼望张素妍未死。但若是张素妍当真未死,却要嫁给钟昂,只怕自己也没本事能阻得住。他虽明知钟相对他极好,但到底灭不过父子之亲去,决不能为了自己而耽误钟昂的亲事,更不肯为了自己而不要天师派这等姻亲大援。何况他和钟昂一见如故,又有金兰之义,若要强夺义兄的妻子,也非他所能为之事。但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坐视张素妍嫁给钟昂不成?

杨幺见他神色不定,微微一笑,也不劝慰,只道:“这门亲事实是天大的喜事,我等虽奉命经营洞庭,不便擅离,但总须派人出席婚礼才是。夏龙王伤势未愈,秦公子,你我二人,你瞧谁去合适些?”秦渐辛微一定神,道:“杨天王若是身离此地,只怕无人能统帅这万余教众。我去罢。”杨幺又是一笑,道:“我若不在,秦公子暂领军务也是一般。只是秦公子与太子殿下有结义之情,若是不去,太子心中定然遗憾得紧。这杯喜酒,我就不和秦公子争了罢。”

秦渐辛见他笑得颇不寻常,心中一凛,但这时心乱如麻,实是无暇细想,向夏诚道:“夏龙王,婚期是什么时候?”夏诚道:“四月廿五。”杨幺笑道:“今儿才是四月十四,尚有十日余裕。秦公子若是走旱路,不过四日行程。便是行水路,一路玩赏风景,十日也够了。不知秦公子心意如何?”秦渐辛勉强一笑,道:“此刻湖广境内正是战场,只怕颇不太平,若碰上什么事不免耽搁了,我便借一艘小船,循水路回武陵罢。”

杨幺点了点头,道:“太子为人豁达,我等若是采办珍珠宝贝为贺仪,倒是将他瞧得小了,只怕太子心中不喜。秦公子路上携带也不便。这样吧,君山之上,特产银针贡茶。回头命人采几斤,便算咱们三人的一点心意。虽是寒酸,倒显雅致。秦公子且下去休息,明日动身不迟。”

次日一早,秦渐辛携了一盒茶叶,向杨幺、夏诚辞了行,独个儿便要动身。杨幺原说拨几个教众,沿路随从服侍,秦渐辛坚辞不肯。杨幺拗不过他,只得由着他独自架了小船,自君山之西下湖。

眼见离君山渐远,却折而向南,绕了大圈子,改道东行,至岳阳上岸。秦渐辛寻了一块大石,将船底砸得粉碎,看着那船沉入湖底,料想决计无人知道自己行踪,这才展开轻功,向南疾行。只一日功夫,已到长沙。

他心中另有打算,只盼半路上截住天师派送亲队伍,将张素妍劫了下来。他数月来向仇释之、钟相、杨幺等人讨教,自觉武功大进。若和卢玄音、董玄容之流单打独斗,未必便无胜算。虽对不起钟相父子,却也顾不得了。

不料在长沙城中寻见明教弟子一问,天师派送亲队伍昨日便已过去了。秦渐辛虽觉失望,却也不怎么焦急。料想天师派人众拥簇喜轿,押运大批嫁妆,决计走不甚快。当下匆匆打了尖,又买了些牛肉面饼做干粮,向长沙分舵借了一匹好马,加鞭西向,只盼尽早赶上天师派人众。虽见红日渐渐西下,却是马不停蹄。

到得第二日午间,那马渐渐抵受不住,越奔越慢。秦渐辛心中不耐,索性弃了马,展开轻功疾驰。初时还不甚快,奔得三五里,体内真气流转,跑得发了性,犹如脚不点地一般,只觉耳畔风声呼呼,道旁树木向后疾掠,不到小半个时辰,已瞧见前面天师派车仗。

眼见三十余名道士,披红挂彩,拥着一辆花车,徒步而行。卢玄音和董玄容各乘马匹,并骑当先,意态甚是闲适。秦渐辛瞧见董玄容,不知如何,便觉心中有气。自后抢上,双手同使“控鹤功”,抓过两名道士,运起真力,向人群中掷去。天师派众人猝不及防,登时大乱,尚未看清秦渐辛身形,已被他拳打脚踢掌劈指戳,顷刻间打倒数人。他心中对天师派众人殊无好感,出手甚重,凡中了他一拳一脚者,无不筋断骨折,躺在地上只是呻吟。

卢、董二人吃了一惊,眼见来人武功甚高,出手又是毫不容情,生怕素字辈弟子伤得狼狈,日后到了武陵被明教中人耻笑。董玄容大声喝道:“大伙儿退开!”一面跃入人群之中,将秦渐辛接过,卢玄音却守在花车之畔,提防另有高手来袭。

秦渐辛半年前在龙虎山上清宫与董玄容交手,给董玄容连续几掌逼得狼狈不堪,虽然明知理亏在己,心中却也不免对董玄容大有敌意。这时见他出手,正中下怀,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流转,四肢百骸无一不松,一颗心活泼泼的,凝神与董玄容拆招。堪堪拆得七八招,董玄容已然看清他面容,怒道:“是你这小子!”右肩微沉,当胸一掌拍到。

秦渐辛听得他掌势风声,微微冷笑,心知他被方腊、王宗石连续重创,功力大打折扣,自己半年来苦抗芙蓉膏之毒,内力却大有进境。一消一长,此时自己未必便会输与他。好胜心起,左掌虚按,右掌平平拍出,迎向董玄容掌力,有意要与董玄容分个高下。

双掌相交,两人都是身形微晃,向后退开,秦渐辛却多退了半步。董玄容暗暗心惊,忖道:“不过半年功夫,这小子武功居然如此精进,若是稍假时日,我哪里还是他的对手?”心知此时秦渐辛的功力较之自己尚略逊半筹,得理不饶人,左足踏前一步,又是一掌拍到。眼见秦渐辛举掌相迎,董玄容心中得意:“这小子吃过一次亏,竟没半点长进。这般对掌,不出十招,非要你当场呕血不可。”

不料双掌再次相交,只觉秦渐辛掌力立缩立吐,陡然间一股大力排山倒海而来,竟是强得不可思议。董玄容手腕一痛,已被秦渐辛掌力生生震断,跟着胸口犹如被数百斤大锤重重一击,嗓子一甜,已然鲜血狂喷。

原来秦渐辛精通各派武学原理,虽然真实武功尚未至绝顶境界,单以武学修为而论,却是当世无双,犹在方腊、张玄真诸人之上。仇释之的“叠浪劲”虽是运使力道的巧妙法门,但所能叠加的数股力道本身却甚是有限,力道相叠,也不过较之全力一击相差仿佛,只有保留真力之功而已。到得秦渐辛手中,细细推详其中奥妙后,稍加变化,竟有积弱为强之效。两股掌力相叠发出,等若掌力凭空增加一倍。他与董玄容对得一掌,已自知掌力仍有所不及,第二掌已然使上了“叠浪劲”,果然重创了董玄容。

董玄容位列九玄真人之一,已算得武林中一流高手,不料不出十招便如此惨败,天师派众人无不相顾失色。卢玄音怒吼一声,大踏步抢上,扶着董玄容在花车边坐倒,尚未直起身来,已然反手一掌向秦渐辛攻到。

秦渐辛见卢玄音步履沉稳,出手又快又狠,心知此人武功犹在董玄容之上,不敢怠慢,仍是依样画葫芦,运起“叠浪劲”心法,迎向卢玄音掌力。卢玄音却不上当,沉肘卸开,运起“六爻擒拿手”,扣向秦渐辛手腕。秦渐辛小臂微斜,向卢玄音腕上格去,两腕相交,手臂微微酸麻,情知真力不及。这等近身擒拿的手法中,可使不上“叠浪劲”,心念转动之下,退开几步,运起“控鹤功”,抓过一名素字辈道人,向卢玄音掷去。

卢玄音沉着脸,手掌在那道人背上一托,借势卸力,轻轻放在一边。秦渐辛轻功学自林砚农,林家轻功天下无双,岂是卢玄音所能及?这时身法游走,绕着卢玄音大转圈子,时不时抓过一旁素字辈道人,向卢玄音飞掷,力道却忽刚忽柔忽重忽轻。卢玄音不愿伤到素字辈诸道,只得凝神控制力道,化去秦渐辛劲力,接住掷来道人,轻轻放下。秦渐辛出手之际,轻重刚柔从心所欲,随手施为。卢玄音却不得不亦步亦趋,竭力和秦渐辛力道相合,只怕一个不慎,伤着所接道人。接得十余次,渐渐觉得心力消耗颇剧,越来越是应付为难。

秦渐辛见计得售,心中暗喜,料想卢玄音如此硬撑,决难支持。忽听得十余丈外,一个刺耳的声音叫道:“兀那姓卢的牛鼻子,若不伤得一个小牛鼻子,你们这一群牛鼻子一个都活不了!”

卢玄音心中一凛,眼见又是一名素字辈道人飞掷而来,牙关一咬,双掌齐出击在那道人背心,反将那道人向秦渐辛撞去,去势却不知猛恶了多少倍。秦渐辛明知他这两掌乃是使的隔物传劲之法,那道人本身受力有限,自己若是给撞中了,却和正面硬受卢玄音掌力无异。眼见那道士身躯肥大,在空中旋转不已,来势笼罩了丈许方圆,实是避无可避。只得运起“叠浪劲”心法,也是双掌齐出,迎向那道人。

“砰”的一声大响,秦渐辛双掌已击在那道人胸口,不但将卢玄音掌力尽数化解,更将那道人击得胸口肋骨节节寸断,远远飞出,摔在地上,口中吐血不止。天师派内功果有过人之处,那道人虽然修为平平,受了如此重击,竟然未死。

这一下硬接硬架,实无丝毫取巧余地。秦渐辛虽仗着“叠浪劲”心法占了赢面,反震之力倒涌上来,却抵受不住,双足竟然没入土中尺许。卢玄音不惜弟子受伤,争的就是这一刻,立时揉身抢上,双手撕拉抓拿,连续四招,都是精微奥妙的“六幺擒拿手”。秦渐辛适才使力过巨,双臂兀自酸软,好在对这“六幺擒拿手”早已拆解得熟极而流,奋力一一化开,这才将左足从土中拔出,右足却兀自深陷。

卢玄音心知机会稍纵即逝,若容秦渐辛脱身,身法再度展开了,再要胜他便极不容易。这时手上丝毫不缓,狂风骤雨般疾攻七招。秦渐辛奋力抵御,到得第六招上,手臂越来越是酸软,已是应付为难。眼见卢玄音左手划了半个圈子,右手成龙爪之型从圈中探出,拿向自己胸口,手掌未至,一股浑厚的内力已激得秦渐辛胸口内息不畅。秦渐辛一口真气转不过来,两臂似有千钧之重,无论如何提不起来,只得将全身内力都凝聚在胸口,要以本身真力硬接卢玄音这一击。

便在此时,斜刺里一柄连鞘长剑递到,在卢玄音手腕上一隔,跟着斜挑而上,鞘尖微颤,笼罩卢玄音胸口五处大穴。卢玄音见剑势狠辣,顾不得秦渐辛,双手连环邀击,拿向那剑鞘,却不禁退了一步。那剑鞘稍稍圈转,向卢玄音中盘攒刺,卢玄音挥臂斜格,又退了一步。那人哈哈一笑,倒转长剑,剑柄撞向卢玄音“膻中穴”。卢玄音双手反在外势,不及招架,只得又退了一步。

那人三招将卢玄音逼退三步,不再追击,冷笑一声,说道:“姓卢的,那小牛鼻子快归天了,你不去拉住他么?”正是刚才出声指点卢玄音的声音。秦渐辛这时方有余裕向他看去,只见那人白衣玉剑,脸色愁苦,正是阆圜明王曾埋玉。

卢玄音退开几步,一手抵住那道士后心,内力源源输入,一面却开口道:“这位想必是明教曾明王了,既出言相助贫道,却怎地又不许我伤这少年?莫非这少年是贵教弟子么?”曾埋玉白了他一眼,不去睬他,却向秦渐辛道:“小子,你要寻天师派的晦气,什么时候都可以,唯独不能向这花车出手。”

秦渐辛内息流转,双臂已能动转自如,但见到曾埋玉出手,已知此人武功之强,只怕远在傅龟年、仇释之诸人之上,更决非卢玄音、董玄容可比。自己武功虽然精进,但要胜得过这位阆圜明王,却是毫无把握,只得道:“曾明王,你不是和钟左使有仇么?为什么不许我向这花车出手?”

曾埋玉道:“我和方十三、钟相仇深似海,却是明尊座下弟子。明教与天师派结亲,这是互惠互利之事,怎容你捣乱?方十三和钟相跟你有交情,或许不会把你怎样。我曾埋玉跟你这小子可没交情。我这柄寒玉剑二十年未曾出鞘,你定要见见么?”

秦渐辛情急之下顾不得轻重,大声道:“曾明王,你不明其中原委。你可知这花车中载的是什么人?”曾埋玉冷笑道:“那还能是谁?自然是张素妍。”秦渐辛道:“你可知张素妍是什么人?你真道这门亲事是什么好事么?”

曾埋玉仰天大笑,道:“旁人或许不知,我曾埋玉却知道得清清楚楚。张素妍是张玄真的养女,是方十三和窦巧兰的亲生女儿,是也不是?”卢玄音怒道:“姓曾的,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天师派清誉,岂容你信口玷污?”秦渐辛无暇理会卢玄音,向曾埋玉道:“不错,张玄真以明教教主的女儿来和明教和亲,这是什么居心?曾明王,你仔细想想。”曾埋玉道:“我何必多想,张玄真的用意我还不清楚么?哈哈,这是方十三的报应啊。我等了十几年,好容易有这么个大快平生的机会,怎容你多事?姓秦的小子,你若要命,便给我滚得远远的。”

卢玄音见曾、秦二人对自己不理不睬,怒意愈胜,大喝一声,一掌向曾埋玉击到。秦渐辛念头电转,反退开一步。他知曾埋玉不可理喻,偏生武功太强,自己无法与抗,只待卢玄音与他拼个难分难解,自己才有机会打倒曾埋玉。正自转着念头,忽然眼前白光显现,犹如雷轰电掣一般,一闪即没,曾埋玉已然还剑入鞘,冷冷向卢玄音瞪视。卢玄音却退在丈许开外,右手鲜血淋漓,小指、无名指、中指都已齐根而断。三根断指落在地上,创口处却无丝毫血迹。

两人交手一招,曾埋玉腰间玉剑出鞘还鞘,卢玄音出掌、断指、后跃,都只电光火石间事。曾埋玉那一剑使的什么招式,竟连秦渐辛也没能看清。卢玄音又惊又怒,大声道:“姓曾的,贫道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你公然败坏我师嫂名节,玷辱天师派清誉,贫道便跟你拼了这条命去!”

曾埋玉哼了一声,道:“这花车里面的孽种,本就是方十三的私生女。张玄真的绿帽子戴了这许多年,你们天师派的人竟当真不知?我姓曾的说句实话而已,你要拼命,那便来吧。”卢玄音尚未回答,花车之中,忽有一个娇柔的声音道:“谁说我是方十三的私生女?”

第十四回:霓裳曳广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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